第58章 马夫与混账
翌日，
周始出宫，在相府等待林相下朝归来。
他刚到一杯茶还没喝完，林相紧随其后到来。
他其实出宫时就看到了林相马车，在后方不远。
但他如今作为院长，而林相为百官之首，为了避嫌，他并没有选择同行。
就连进相府都是走的后门。
在书房密谈了一个时辰，两人就“名单”一事深入沟通了下。
林相不愧是丞相，经验之老道，令周始几度心生钦佩。
一些他原本感到棘手的问题，林相两句话就给他提供了个新思路。
名单之事探讨完，周始也准备离开。
林相却有些欲言又止，道：“不知周院长鉴察院中有无空差。”
难得在林相脸上看到如此飘忽的神情，周始来了兴趣：“林相可是有何吩咐？”
“不怕周院长笑话，老夫那混账子林琅轩每日闲赋在家不务正业，如今都快成了老夫的一块心病了。”
林相有些难为情说着。
随后又道：“前两日，他竟不知为何开了窍，说是不想再蹉跎余生，让我给他安排份差事。”
“林相是想让林公子到鉴察院做事？”
“确有此意。”
林相抚须点头。
解释：“若是由老夫为他寻那差事，不论去何处，必然会因为老夫而受到特殊关照，唯有到鉴察院，到周院长手下，他才能得到真正历练。”
林相这么一说，周始就懂了。
确实，因为林相的身份，林琅轩不论去到哪里，恐怕都是个土皇帝，只有到鉴察院才能不受关照。
“既是林相所托，那我就为林公子安排个差事，林相放心，在我这，林公子必然不会得到丝毫特顾。”
“这老夫倒是不怀疑，毕竟周院长连大将军千金都能俘心。”
林相笑到，言语中颇带调侃之味。
周始：？？？？？？？？
林相继续调侃：“大将军说是闭关，依老夫看，莫不是躲清净去了！”
听此话，周始瞬觉有些道理。
如今陆杀敌求婚之事从宫中传出，大将军府已经成了都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当然，周始也一样。
不同的是，提到大将军府更多的是调侃。
而他周始却被越传越神，让人们对这位鉴察院院长更好奇了起来。
毕竟，能让大将军千金主动求婚，这得是什么人物？
.........
周始离开相府，到鉴察院已是午后。
刚到鉴察院没多久，林琅轩就来了。
会客厅中，
周始坐在主位，让牟勇把林琅轩带了进来。
“见过周院长！”
林琅轩进屋，行了一礼。
看似恭敬，周始却在他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屑。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提林琅轩相府大公子的身份，单从年纪来看，他不服周始这个比他还小之人也属正常。
何况他曾经还因为周始，遭到了些不愉快的毒打。
周始盯着林琅轩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寻差事是假，不过是为了让林相解除对你的禁足罢了。”
心思被点穿，林琅轩明显一愣。
周始继续：“连我都看得出来，你觉得你那丞相父亲看不出你的心思？他不过是借坡下驴罢了。''
“你以前怎么想，我不关心也不在乎，我现在问你，你是想我随便给你个差事混日子，还是想为林相争口气？”
“若你真有心想要做些事，那我便给你个让林相对你刮目相看的机会！”
什么不想蹉跎余生做点正事，不过林琅轩脱离禁足的借口。
他也清楚，有他那丞相父亲在。
不管被安排什么差事，他都能过得很滋润，起码被禁足好。
但此刻，
听到周始的话，他动摇了。
他这辈子没想过要成就什么事业，因为不论何如，他也不可能翻过他老爹那座大山。
但内心，他其实还是很想得到林相的认可的。
筹措片刻，心中自尊心被激起。
林琅轩坚定说到：“请周院长给我个机会，我想做点能让我爹对我感到骄傲的事！”
闻言，
周始没有急着回应，拿起茶杯先晾着林琅轩。
他有意激起林琅轩斗志，现在看来，林琅轩还不算无可救药，先不管做事如何，起码没有完全摆烂。
也就是林相托付，若林琅轩是其他人，周始才懒得浪费精力，随便打发个差事了事。
片刻。
他取出一张纸条：“这是一位离国暗探的信息，你若能通过这人破掉离国在都城的暗探网，林相定会为你自豪！”
当初周始特意漏掉几个暗探，王平接触的是其中之一，此刻纸条上，也是其中一位，是个铁匠。
“真的？”
林琅轩喜出望外，接过了纸张。
“你回家收拾行李吧，我会给你安排住处，既然要接触暗探，你的身份不能暴露，我会找易容师帮你改变下样貌。”
周始倒不担心一般人能认得林琅轩，主要是担心被人认成自己。
“那我这就回府收拾一番！”
听到可以离开相府居住，林琅轩更激动了。
他哪里知道，
周始所谓的另外安排住宿，真的只能“住”而已。
本来就是林相送来磨砺的，不吃些苦头，算什么磨砺？
林琅轩离去后。
周始招手，牟勇迎了过来。
“派人盯着点，在可控的范围内给他最大的权限。”
虽然他对林琅轩并不抱什么希望，但万一有奇迹呢？就像王平一样。
反正有自己兜底，就算搞砸，也不会砸到哪里去。
牟勇作揖：“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牟勇离去，
稍稍片刻，去而复返，身后领着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
将人领进屋中，
牟勇禀告到：“院长，您让我寻的人到了！”
“嗯，你先下去忙吧！”
等牟勇再次离去，中年人打量了下周始，顿感惊讶，连忙行礼。
“林大公子，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周始没有去纠正自己身份，道：“我曾承诺过给你找份差事，如今我差个马夫，你愿意否？”
这中年人就是那个生了一窝闺女的离国暗探，吴中。
当初为了让吴中开口，周始答应过不仅放过他，还会为他另寻一份糊口的差事。
而现在周始正好缺个马夫。
之前事务悠闲，去哪靠步行倒也无碍。
现在鉴察院初设，他的事务也多了起来，何况还要经常往返于皇宫与鉴察院，有个马夫可以节省些时间。
还有一点，
吴中虽曾是离国暗探，但对周始反而绝对安全。
吴中一家妻小就在都城，这是吴中最大的软肋，他没有理由，也不敢背叛周始。
“愿意，我愿意！”
吴中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再见周始，吴中刚才是有些激动，此刻已经是感动了。
本以为当初周始只是一句敷衍，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身为暗探能保住小命，就已经是周始仁慈了，哪还敢奢望周始真的给他另寻活路。
安排完吴中，
周始离开了鉴察院。
“是去教坊司批判批判，还是回宫薅李凌宣？”
犹豫了下，他往宫门走去。
周始出宫，在相府等待林相下朝归来。
他刚到一杯茶还没喝完，林相紧随其后到来。
他其实出宫时就看到了林相马车，在后方不远。
但他如今作为院长，而林相为百官之首，为了避嫌，他并没有选择同行。
就连进相府都是走的后门。
在书房密谈了一个时辰，两人就“名单”一事深入沟通了下。
林相不愧是丞相，经验之老道，令周始几度心生钦佩。
一些他原本感到棘手的问题，林相两句话就给他提供了个新思路。
名单之事探讨完，周始也准备离开。
林相却有些欲言又止，道：“不知周院长鉴察院中有无空差。”
难得在林相脸上看到如此飘忽的神情，周始来了兴趣：“林相可是有何吩咐？”
“不怕周院长笑话，老夫那混账子林琅轩每日闲赋在家不务正业，如今都快成了老夫的一块心病了。”
林相有些难为情说着。
随后又道：“前两日，他竟不知为何开了窍，说是不想再蹉跎余生，让我给他安排份差事。”
“林相是想让林公子到鉴察院做事？”
“确有此意。”
林相抚须点头。
解释：“若是由老夫为他寻那差事，不论去何处，必然会因为老夫而受到特殊关照，唯有到鉴察院，到周院长手下，他才能得到真正历练。”
林相这么一说，周始就懂了。
确实，因为林相的身份，林琅轩不论去到哪里，恐怕都是个土皇帝，只有到鉴察院才能不受关照。
“既是林相所托，那我就为林公子安排个差事，林相放心，在我这，林公子必然不会得到丝毫特顾。”
“这老夫倒是不怀疑，毕竟周院长连大将军千金都能俘心。”
林相笑到，言语中颇带调侃之味。
周始：？？？？？？？？
林相继续调侃：“大将军说是闭关，依老夫看，莫不是躲清净去了！”
听此话，周始瞬觉有些道理。
如今陆杀敌求婚之事从宫中传出，大将军府已经成了都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当然，周始也一样。
不同的是，提到大将军府更多的是调侃。
而他周始却被越传越神，让人们对这位鉴察院院长更好奇了起来。
毕竟，能让大将军千金主动求婚，这得是什么人物？
.........
周始离开相府，到鉴察院已是午后。
刚到鉴察院没多久，林琅轩就来了。
会客厅中，
周始坐在主位，让牟勇把林琅轩带了进来。
“见过周院长！”
林琅轩进屋，行了一礼。
看似恭敬，周始却在他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屑。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提林琅轩相府大公子的身份，单从年纪来看，他不服周始这个比他还小之人也属正常。
何况他曾经还因为周始，遭到了些不愉快的毒打。
周始盯着林琅轩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寻差事是假，不过是为了让林相解除对你的禁足罢了。”
心思被点穿，林琅轩明显一愣。
周始继续：“连我都看得出来，你觉得你那丞相父亲看不出你的心思？他不过是借坡下驴罢了。''
“你以前怎么想，我不关心也不在乎，我现在问你，你是想我随便给你个差事混日子，还是想为林相争口气？”
“若你真有心想要做些事，那我便给你个让林相对你刮目相看的机会！”
什么不想蹉跎余生做点正事，不过林琅轩脱离禁足的借口。
他也清楚，有他那丞相父亲在。
不管被安排什么差事，他都能过得很滋润，起码被禁足好。
但此刻，
听到周始的话，他动摇了。
他这辈子没想过要成就什么事业，因为不论何如，他也不可能翻过他老爹那座大山。
但内心，他其实还是很想得到林相的认可的。
筹措片刻，心中自尊心被激起。
林琅轩坚定说到：“请周院长给我个机会，我想做点能让我爹对我感到骄傲的事！”
闻言，
周始没有急着回应，拿起茶杯先晾着林琅轩。
他有意激起林琅轩斗志，现在看来，林琅轩还不算无可救药，先不管做事如何，起码没有完全摆烂。
也就是林相托付，若林琅轩是其他人，周始才懒得浪费精力，随便打发个差事了事。
片刻。
他取出一张纸条：“这是一位离国暗探的信息，你若能通过这人破掉离国在都城的暗探网，林相定会为你自豪！”
当初周始特意漏掉几个暗探，王平接触的是其中之一，此刻纸条上，也是其中一位，是个铁匠。
“真的？”
林琅轩喜出望外，接过了纸张。
“你回家收拾行李吧，我会给你安排住处，既然要接触暗探，你的身份不能暴露，我会找易容师帮你改变下样貌。”
周始倒不担心一般人能认得林琅轩，主要是担心被人认成自己。
“那我这就回府收拾一番！”
听到可以离开相府居住，林琅轩更激动了。
他哪里知道，
周始所谓的另外安排住宿，真的只能“住”而已。
本来就是林相送来磨砺的，不吃些苦头，算什么磨砺？
林琅轩离去后。
周始招手，牟勇迎了过来。
“派人盯着点，在可控的范围内给他最大的权限。”
虽然他对林琅轩并不抱什么希望，但万一有奇迹呢？就像王平一样。
反正有自己兜底，就算搞砸，也不会砸到哪里去。
牟勇作揖：“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牟勇离去，
稍稍片刻，去而复返，身后领着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
将人领进屋中，
牟勇禀告到：“院长，您让我寻的人到了！”
“嗯，你先下去忙吧！”
等牟勇再次离去，中年人打量了下周始，顿感惊讶，连忙行礼。
“林大公子，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周始没有去纠正自己身份，道：“我曾承诺过给你找份差事，如今我差个马夫，你愿意否？”
这中年人就是那个生了一窝闺女的离国暗探，吴中。
当初为了让吴中开口，周始答应过不仅放过他，还会为他另寻一份糊口的差事。
而现在周始正好缺个马夫。
之前事务悠闲，去哪靠步行倒也无碍。
现在鉴察院初设，他的事务也多了起来，何况还要经常往返于皇宫与鉴察院，有个马夫可以节省些时间。
还有一点，
吴中虽曾是离国暗探，但对周始反而绝对安全。
吴中一家妻小就在都城，这是吴中最大的软肋，他没有理由，也不敢背叛周始。
“愿意，我愿意！”
吴中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再见周始，吴中刚才是有些激动，此刻已经是感动了。
本以为当初周始只是一句敷衍，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身为暗探能保住小命，就已经是周始仁慈了，哪还敢奢望周始真的给他另寻活路。
安排完吴中，
周始离开了鉴察院。
“是去教坊司批判批判，还是回宫薅李凌宣？”
犹豫了下，他往宫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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