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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阿蛮

    玉食菽三楼,天字一等。

    叶文才眼睛像猎豹一样,锁定眼前的猎物。

    但无人回应余风说出的“我是谁”这样的问题。

    “我没有多少时间,谈话的质量决定了我是否按照你们所期望的那样去做什么。”余风直截了当地说清楚现在的情况。

    谁知一旁站立着如精致玉雕的中式美人苏锦儿同样直接了当说道:“将军,你只是凡夫俗子。”

    余风呵呵笑道:“不。”

    他接着站起来,两手压在桌上,欺身质问叶文才,“所以,我是谁?”

    “你是谁这重要吗?”叶文才双臂交叠,神色如常回问道。

    “关乎余秋水是否同不同意加入你们,是否愿意用八百死士助你们成就不世功业?你说,这重不重要?”余风又补充道,“我没有什么礼义廉耻,逼梁山那一套我不吃的。”

    话说开之后,叶文才和苏锦儿两人有些不适应,缓了片刻,交换眼神后,才由叶文才说道:“可以透露给你的,只有两个字,能不能记住就看你自己了。”

    说罢,叶文才在空中写下两个字,“记住了吗?”

    余风茫然地摇头,一看苏锦儿眼中的怜悯神色,顿时清醒,他想着要不要用能力记住叶文才写的两个字时,一股从天灵盖灌下来的恐惧让他再度清醒,也立刻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想象中的简单,并不是可以用言出法随的能力解决一切。

    “哈哈哈。”叶文才此时开怀大笑,“将军,并不是所有问题都会立刻找到答案。”

    余风不接话,他继续问道:“余秋水之死,你们知道多少?”

    “一无所知。”叶文才说道,不过一看余风并不满意,他又多说几句,“在你出事前一个月,监视你的暗桩被人拔了,就近的兄弟没收到他的鸽子,我们之中思维敏锐的军师人物,就判断你要出事,筹备计划,组织人手,想要请将军入伙。”

    余风坐下来,搜索余秋水的记忆,确定出事前一个月,余秋水在石京少青茶馆的象棋搭子温九没有出现。

    “温九?”余风见叶文才点头确定又补充“那是十二根暗桩中的一个”后,他靠在后背上,余秋水是将温九视为朋友的,甚至他在圣上封为上柱国后,还专程去少青茶馆试图给温九下聘书,尽管对方高风亮节,当场婉拒。

    “你们怎么想?”余风问道。

    “他们是十分优秀的暗桩,我们给了他们和他们的家人朋友很体面的抚恤。”苏锦儿接话,“也会为他们报仇,但关键是……”

    “你。”叶文才指着余风,他又言道,“只要你加入我们,我们就掌握了主动,就可以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余风对此自是保持着怀疑,他没有轻易应话,三分钟时间所剩无几。

    这时候,一直在外面放风的许阿蛮推门进来,“还可以拥有斥候,谁也无法染指。”

    叶文才看向苏锦儿,下一刻苏锦儿便出声呵斥,但见余风迟疑不定的神色,便稍改口风,“许执事,你越界了!”

    许阿蛮随即告饶关门离开,靠在一旁,眼神中全是欣喜,欣喜到喃喃自语,“幼芊,你有救了。”

    屋内,余风自知三分钟时间已到,他不便再说话,即点了点头。

    叶文才顿时站起来,朝着余风作揖,“将军,今晚宜春楼赏美!”

    说罢,径自离去,而苏锦儿则微微曲身,高贵又典雅地告辞。待两人离去后,许阿蛮推门进来,余风则朝着旁边的椅子拍了拍,示意落座。

    许阿蛮将椅子摆正,听话坐上去,一改往日风格,身姿和体态变得跟许幼芊一样柔媚起来。

    余风在桌子上写道:说一说。

    “将军还没有入门,你还没有权限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许阿蛮像极了刚新婚的小妇人,她又悄声说道,“但是今晚你的表现,将成为开放多少权限的依据。”

    要做什么?余风继续写道,他借着余秋水的记忆,歪歪扭扭地写着繁体字。

    “我不知道。”许阿蛮追忆起曾经,“我的入门考试就是要求我们九个人,在沙漠里生存八十天,但是给予和找到的口粮与水源完全无法支撑到那一天。所以我在第四十天的时候,发现只要将规则破坏掉,考试就结束了。于是就在一个凉爽的夜晚,在他们熟睡的时候,我杀了他们。”

    受益于余秋水记忆的影响,余风对这种互相残杀见怪不怪了,反倒是好奇一个看起来小小的女子,如何使得了手段,提前看破考试,提前暗杀八个人。

    许阿蛮看到余风看过来,她以为是好奇细节,便笑着说道,“我们九个人是同乡,四个人跟我一起长大,我们在最初决定团结一致共渡难关。他们太想着要靠集体力量,想着哪怕过不去,也要一个都不少,可是要一个不少,根本撑不过八十天,他们对此盲目自信啊。

    “将军,我对此算了十天,可怎么算,我们九个人都将在七十九天因无以为继互相残杀,然后全部死在沙漠当中。那要这样,还不如我带着他们的意志活下去。所以我找了一个从小喜欢我的人,我跟他打配合,将其余一个一个都闷死在沙漠当中。

    “最后在严寒之中,他脱光衣服想要跟我亲热,这是他愿意听从我计划的关键。我假意同意,拿出我从第一天就藏起来的刀,一刀一刀地捅下去,人们都只道我以手作刀,几近无敌。或者说所有人都想捅破,我提前一个月来到这片沙漠做准备。

    “而我能知道这片沙漠,是许幼芊告诉我的。”

    余风小小张着嘴,神情复杂,万分感慨,但还想写其他问题的时候,比如斥候,比如许幼芊,比如宜春楼。这时门被兔子推开,阿蛮便不再叙说曾经往事。

    兔子也不在意阿蛮欲言又止的模样,一脸慌张地小跑到余风面前,蹲在地上,“将军,你有没有事?那两人是什么人?七分部的已经在路上了。”

    十人为一小队,十小队为一分部,十分部统合为八百死士,兔子是七分部七队队长。

    余风默默受着兔子的关心,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兔子见将军确实没缺胳膊少腿,也没被伤到,稍显安稳下来,泄气似的,靠在身后不远处的窗边,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像箫管的家伙,迟疑了片刻,最终决定放在嘴边。

    向着街对面二楼“这里酒家”窗外飘扬的红白旗帜吹出一枚藏在箫中的银针,不消片刻,旗帜后的窗里,闪过一个人影。

    “将军,我已经叫七部七队的人继续待命。”兔子看向许阿蛮,“这位姑娘是谁?我觉得你可以聊一聊了,我不得不认为你对将军有威胁。”

    余风听见,马上抬起小臂握拳,示意停止问询。

    兔子随即放弃质问,许阿蛮却主动回道,“兔子姑娘,我是你们的盟友。”

    兔子并不搭话,余风不让她问,她便不问。三人之间,形成了短暂的静默。

    而余风则在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地,要为今晚的宜春楼之行做足准备。

    所以他懒得管兔子和阿蛮两人是否会继续尴尬,径自朝着床边走去。

    余风比较年轻,年轻人有一点好,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