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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观尘山

    太川道,仙庄背后的山岭之中,一片空地上,程伦正和七杀帮的人在此修炼切磋,因这些人都是修炼《妖血参同契》的修士,故而修行时避开了庄内那些毫不知情的门客。

    碍于时日的缘故,程伦对此功法的参悟,远不如帮中几个重要人物,那几个炼至九成的修士,念动《妖血参同契》的咒语,便能够化为半兽之形,但即使是修士状态下,其战力也受到了极大提升,在身法、力道等层面,取了妖兽所长,弥补人身的局限。

    程伦在一旁看着七杀帮那几人化形为半兽,有的是飞禽,有的是走兽,相互切磋起来,倒是各有千秋。

    他又瞥了一眼那个女妖,她也在一旁静静地看那些修士。时至今日他并未见此人出过手,但七杀帮的人修炼那《妖血参同契》,总是得需她过目,也从未听到那些人唤过她的名姓,只称她为仙子。

    半晌,只见庄主邓空寻至此处,与众人问候几句,便说起正事来。

    原来这观尘剑派有一传统,每年四时六节的时候,便会将山门开放,邀散修前来和门人弟子一道论法比剑,此为“观尘论剑会”。但因掌门逝世之事,这一传统已搁置了两年,今年定下新立掌门的法会后,他们便决意将此论剑会设在法会前夕。

    “北峰首座已经传讯给我,新立掌门的法会已经确定了时日,正是五月的地腊日,自五月始我们便能够进入剑派山门,整整五日的时间,都是论剑会。”

    一人听罢,笑道:“将剑修与散修混于一处,这般做法,只怕到时候还不到新立掌门那日,便会打起来。”

    邓空向众人抱拳道:“诸位皆是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又都是参同契的传人,决胜之关键便在于诸位,此番若能事成,我必不会亏待了诸位。”

    说着,他又看向了程伦,以及几个后来才入帮的人:“你几人自入帮以来,尚未立过大功,还望你们此番能够大展身手,到时候我自有赏你们的,若是敢有懈怠,到时候论罚也难逃!”

    五月初始,邓空便召集着众人离庄,路过墟市时,又大声放话招揽人手,一趟下来也有不少散修撇下自家摊子入伍,他见自己这般一呼百应,心中暗喜,往后若真能够开山立派,不知是多少散修的众望所归。

    一队人马轰轰烈烈来到观尘山,众人自北峰山门而入,便有人引他们自论剑台而去,去往论剑台的途中,能看到许多屋舍仙庄,如同一个村子一般,程伦拿眼往那些院子看时,只觉和七杀帮寻的那仙庄别无二致。

    这论剑台位于北峰一处崖间,能够眺望到南峰之景。当下山门中已来了不少散修客,和门人弟子打成一片,邓空意欲寻那北峰首座,却得知眼下法会即将举行,两峰首座今日正在议事。

    程伦在论剑台附近的天棚下找了个没人地方,坐着看那台上的情况,场中在比试的,是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观尘剑派弟子,以及一个黑衣散修。

    他见那剑派弟子的一招一式,却看不出仙门弟子的模样。

    凡是跟招式扯上关系的技能,仙门弟子和散修大有区别,因为仙门弟子自小靠着家师传授,同门之间切磋也少有死伤,故缺少真正的战斗经验,打起架来总不免一板一眼,他想起了昔日在太辰山的时候,那些山门后生无一不是如此,就连他自己初学《秋水道真剑诀》时,亦是如此。

    不过观尘剑派的这些弟子,斗起剑来难辨其招式,或说根本没有按照剑经上面的一招一式来,而是讲求随机应变、见招拆招,像是先将七零八落的剑技练熟后,打斗的时候应心、应势而变。

    跟那弟子比试的散修,倒是使出了几招极其少见的招式来,数十个回合后,那剑派弟子竟然将那些招式学了几个去,现学现用来与散修还击。

    程伦看着场上的情形,不禁入了迷,总想自己也能从中悟得些什么。忽然发觉有人往他身旁坐了下来,他瞥了一眼,原是那个女妖。

    “你看到那人了么?”女妖与他道。

    “什么?”程伦目不转睛。

    “那人是太辰山的人。”

    程伦转过头向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一群人围坐的地方,有一个手摇折扇的年轻公子,不是易法年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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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峰峰顶,一处清静的观院外,一个苍髯如戟的修士正在崖边静坐下棋,棋盘另一端,坐着一个弟子。

    有童子一路小跑过来,与他相告:“师父,南峰那边的人,已经等您多时了,又派人过来请您前去。”

    首座没理会这番话,又问:“那太川道仙庄的人,可到了这里?”

    童子道:“已经在论剑台那方了,师父您可是要先见仙庄的人?”

    首座摆了摆手:“南峰的人,是不是已经将元丘门的人请了过来?”

    “正是。”

    “呵呵。”首座与那弟子笑道:“你可听到了?”

    这弟子原是山门中几位真传弟子之一,参加斗剑法会的弟子当中,北峰首座最看好的便是他。

    “那元丘门乃是东面一家门派,门中有金丹修士坐镇,南峰长老早就与这元丘门来往多时,五日后的斗剑法会,南峰长老还请元丘门的人来坐镇。”

    弟子听罢,思忖道:“师父,只要我堂堂正正地赢下了比试,想必即便是元丘门的人,也没资格说什么。”

    “元丘门的人前来坐镇,公平便在他嘴里。”首座道:“你平日一心修行,不问门中琐事,有些事情你看不明白。”

    “昔日南峰长老早就以供奉长老之位为由,要那元丘门的人出力,保他能够当上新的掌门。”

    “供奉长老?”

    首座正色道:“倘若本门今后多出一个元丘门的供奉长老来,便是多了个从外面来的祖宗,往后元丘门蚕食我们,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那弟子听罢,不禁低头沉思,拿棋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首座正欲起身前往南峰,又听得童子道:“师父,今日我却还在那边见到一人,只不知是从何处来的,竟和长老、客卿坐在一处。”

    “还有一人?”首座抚须道,“待我前去看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