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同门（4k）
太辰山，药峰。
丹心观的炼丹堂内，易皓言静坐于一尊丹炉前，他缓缓收起法力，炉身周遭的丹火也自七窍归入丹田中。
“三日即成一丹，此法当真与众不同。”
易皓言又施法开炉，扒开熟碳，只见其中一粒灵丹，浑圆剔透。
此丹有养气固神之效，是最寻常的低阶养气丹之一，仅需三转，以往他炼成这种丹药，需要至少十五日，而眼下仅用了三天。
另外，在丹成之际，易皓言便觉那养气固神丹的丹效，似乎也在自己身上发挥了作用。
“以此法炼丹者，能于丹成之际得到一丝丹效，既炼得仙丹，丹师也于其中得益。”
他收了炉中仙丹，只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是姜可贞来找他。
姜可贞见师父已炼得丹成，道：“这养气固神丹以往须得十五日才成，而此番师父仅炼了三日，莫不是用了什么另类的丹道法门？”
“你看得不错，我炼此丹，本是为了试试新练得的丹法罢了。”易皓言抚须笑道，“这丹诀倒是有些奇效，万分不同于我之前传授给你的，待我练到至成后，便传授于你。”
这部功法正是昔日九长老赐给他的那部，他这几年里多加研究，发觉此法与寻常丹道不同，乃是一种神道丹诀，其门道在于外丹炼成时，凭神通之效，对修士内丹也有所增益。
想必这神通丹诀，是九长老昔日在祇国得到的。
姜可贞拿出一个储物袋来，交给易皓言：“师父，您让我找的药引，我都备齐了……我看这些药材，倒和筑基丹的药引无二，您难不成是想炼筑基丹？”
以她对筑基丹的了解，即便是筑基境的炼丹师，想炼成筑基丹，也没那么容易。她为易皓言四处集齐筑基丹的药引，便耗费了大半年，花去了不少灵石。
易皓言摇了摇头：“此为我尝试突破筑基的一番试验罢了，至于其中门道，如果为师能够成功突破，再与你解讲明不迟。”
自从将那神道丹诀领悟后，他便隐隐感到能够凭此法冲击筑基境。那部丹诀名为《内外丹转神通》，其精进之道在于，通过炼制外丹，从而掐诀念咒，借神通之力，为修士内丹获得增益。
外丹成促得内丹成，若能够炼得筑基丹，修士便能够筑基，这便是此丹诀的妙处所在。但筑基丹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丹药，虽作用于炼气修士，却是一种九转丹药，而且并非每一次炼制都能够成功，因此十分珍贵。
但突破境界，同样不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若他能够坚持到九转，便有极大可能突破筑基。易皓言心中也并非势在必得，只不过心有所感，不得不尝试一番。
姜可贞听到师父说自己要闭关筑基，心中也一阵喜悦。
易皓言道：“如今我要闭关突破，药峰上下的事，你早便熟悉了，眼下你师兄他们出门在外，山里事务繁多，你便辛苦一阵子罢。”
“我特地嘱咐了几位药师，他们都是我的师兄弟，若出了什么事，你师兄他们还未回来，你便与那几位药师说。”
如今正值秋季，药峰各个园子也到了收获的季节，上下里外都忙着，那桂树园中，放眼望去也不再是一排排的树苗，而是逐渐变成一片林荫之地。
易皓言闭关之后，姜可贞整日也没闲着，加上先前许多门人被除名，眼下每个园子里采挖药材的人都十分少，她便也四处帮忙。
药材不比灵稻灵谷一类的东西，药材采挖收成之后，后续不乏精细活，许多药材都得得除去头尾及细根将其洗净，放入沸水中煮，再立刻晾干，方便封存。
某日，她正往一处种植白芍的园子去，只听得园中一阵嘈杂，走近时发现原是一个门人被蛇咬了一口，已经昏厥过去。
姜可贞正纳闷为何药峰会有蛇，上前看那人伤口，却见那人腿上的伤口渗出黑血，蛇毒正向经脉处扩散。
“我们已经用了药，却还是不管用。”
姜可贞道：“这并非寻常灵蛇，也不是此地化生出来的灵蛇，是一种叫做地煞蛇的东西，一般是用于巫蛊术……”
“为何山里会有这种东西？”
“我前几日听闻北堪洲一带妖气日盛，会不会是山中灵蛇异变而成？”
姜可贞来不及多想究竟哪里来的蛇，便立即拿出一种寒霜来，敷在那人的伤口上，此药能够止住蛇毒扩散，再催动法术为其治伤，应付这种毒，用法术比药见效更快。
见毒素被制住，姜可贞方知咬他的地煞蛇应当只是小型，便松了口气：“还好，咬他的那条只是小型的地煞蛇，再回去服用些药，便没危险了。”
看那人无事，她心中便开始有些纳闷了，即使真的是灵蛇妖变，也变不出这种东西，她早先时候在书上看见过这种东西，这种地煞蛇通常是一些旁门饲养出来的，咬人后吸取人的真息，以此作为养料，养得长久的，甚至能够化成巨蟒，一口将人吞下。
看那人好转后，姜可贞心想这种蛇留在山中十分危险，不如趁它尚未长大，先杀了它。若人多了，反而打草惊蛇，倒不如趁那蛇还未走远，自行去杀了它。想至此处，便去搜寻那蛇踪迹。
姜可贞便放出神识去寻，这是易皓言教她的一种神识术，专用于赶山采药，能够与周遭的木行灵气牵连，扩大神识的搜寻范围。如同地煞蛇这般凶邪之物，神识术感应到时，会有巨大的反应。
没一会儿，她果真在不远处探查到一个异象，那蛇正在山中游走，她拿出藏形符，悄然向那个方向靠近。
走了一阵子后，她忽然发觉蛇所去的方向，似乎是一位药师的药园，只不知是哪一位。
易皓言跟她说过，这几位药师都是易皓言的同门师兄弟，自从五长老死，炼丹师换人后，平日里他们都不大参与山门事务，各自修行，山中几乎无人靠近药师的地方，只怕扰了他们，即便是易皓言，也不常来。
“莫非……”姜可贞心中生出一个猜测，那蛇难不成是某一位药师饲养的？
那蛇进入这一片区域后，行动忽然变得十分迅速，一溜烟的功夫，便拿神识也探不出它的行迹，似乎是在这一区域的某处地方，有个巢穴。
“这下事情可麻烦了……”姜可贞心道，还是得告诉师父他们。倘若真是药师饲养的东西，她如何敢擅自出手。她悄悄退了回去，再到园子里时，只见一个药师也在此处。
“师叔。”姜可贞上前行礼道。
那药师道：“我听说这边有人被蛇咬伤，所以才过来看看。”
“多谢师叔，我方才已经给他疗伤了，眼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今妖物四窜，我们也得多加防范才是。”药师说罢，又问她道：“听说近日你师父在闭关？他莫不是要突破筑基了？”
姜可贞摇了摇头：“此事我也不知详情，师父只要我看护好各处药园。”
那药师笑了笑，又与她说：“你师父如今自己倒是成了筑基修士，不过往后他又能为药峰带来什么呢？你有所不知，以前我们与他还是师兄弟，皆在五长老门下时，药峰的气象却比现在好得多。”
“就说那些天然生长的奇花异草，曾经五长老还在时，每年都能够见到新鲜的草药，如今得几年才见得一株，也不知是何缘故。”
姜可贞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
药师又道：“你是双灵根，不过如今却仅有炼气三层修为，你可知双灵根天赋，若在易家嫡系那边，不知是何种待遇，倘若是一个丹道门派，你这般天资，也是真传弟子。”
“我曾经也跟你一样，是作为外姓弟子，修为也曾在易皓言之上，但后来成为炼丹师的人是他。世间仙族大多如此，凡事只看你究竟是家族的人，还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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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衍山北面，如今赤灵门猎场周遭已经升起一片法阵，许多修士在这里搜寻灵兽的踪迹，将灵兽尽数赶往法阵之中。
这一带群山连绵起伏，名为北界群山，赤灵门的猎场，正是山群的南面一带。
素日和赤灵门交好的门派、仙族，如今都派出了人，赶往北界山，与赤灵门的人一道搜寻尚存的灵兽，击杀妖兽。
太辰山也出动了一行人，由易家修士领队，此人乃是皓字辈排行第五的易皓行。
易法然和易法鑫也在队伍中，众人越往北走，深入那北界群山之中，便越觉罡风刺骨，想必等到冬日来临时，这一带更是天寒地冻，即便是修士，在这北界群山中待的时间长了，也会觉得难受，但正是这等地方，孕育了许多灵兽。
“这种寸草不生的地方，除了兽类，便什么东西都看不到，这一遭走下来，一分收获也不会有。”
这几日里，他们跟着几个赤灵门的弟子，弟子中有人是修行御兽法门的修士，身边带着自己的灵兽，有灵兽在队伍里，倒是能更好地发现兽类的踪迹，凡寻到一头灵兽，便派出几人将其赶回猎场阵法中去。
但当下众人在寻的，正是那个御兽弟子的灵兽，昨日那弟子还凭那头灵兽杀了妖兽，夜里却忽然唤不回来了。
同行的其他弟子中，早有人不耐烦，寻了半日不见，便说自己还有除妖的任务在身，不跟他们一道了，其他山门的人见了，便也只得将自己的人分开一些，随赤灵门的弟子而去。
那弟子见同门都远去，心中也十分焦急，只不知如何是好，但没了灵兽，他的修为便无法发挥出来。
旁人只得与他道：“你放心，我等会继续帮你找寻灵兽的，他们去别处的，便让他们去罢。”
一行人又继续在山中搜寻，半晌后，却在一处山崖间发现了许多低阶灵兽的尸体。
“这些低阶灵兽，想必正是妖兽的吃食，看来我们这是遇上一头妖兽了！”
没一会儿，只见一头赤豹忽然跳了出来，头上生着一只角，形貌极其凶残。众人见这妖兽，心中俱是一惊，那赤灵门的御兽弟子更是惊惶，因为此兽正是他的那头修行伴兽。
“怎会如此……”那弟子道，“难不成是这段时日来，将它召唤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反而受了山中灵气的影响……”
那独角赤豹全然没有认主的意思，反而向众人扑来，同行的人一时不知是该杀还是该逃，只得纷纷躲闪。
谁知忽然有一道飞箭往这边射了过来，正中那头赤豹身上，那妖兽受了刺激，便要将离它最近的人扑杀，只见一个赤灵门弟子飞身过来，一刀砍死了赤豹。
“你！”御兽的那弟子见了，不但不感激这人救了他，反语气颤抖地向他道：“此兽乃是我多年的修行伴兽，你竟如此便杀了它！”
另一个弟子见同门不领他的救命之恩，便道：“哼，如你这等天赋不济之人，方才会以一头畜生作为大道根本！看你如今离了那畜生，便无本事了，方才就该让它吃了你才是。”
这话却是彻底激怒了那御兽的弟子，当即便跟另一个打了起来，还不等众人上前阻拦，那御兽的弟子便被一箭射死了，没了灵兽，他的战力全然不如对方。
杀人的弟子收起弓箭，正欲离去，只见一道金光忽然从天落下，那弟子一时无处遁形，金光瞬息便将那弟子化为灰烬。
“是老祖！”
其他弟子看那手段，方知出手的是赤衍山人，忙往地上一跪。
“同门相残，成何体统！”还未见赤衍山人面目，便听得一道极其威严的声音传来。
金丹一怒，血流成河，在场的众人心中都有些发毛，赤衍山人方才见同门弟子在外人面前自相残杀，心中一定怒不可遏，眼下只在他一念之间，说不定旁边的人都要死。
霎时间，在场无论是赤灵门还是其他山门的人，皆跪在地上。
丹心观的炼丹堂内，易皓言静坐于一尊丹炉前，他缓缓收起法力，炉身周遭的丹火也自七窍归入丹田中。
“三日即成一丹，此法当真与众不同。”
易皓言又施法开炉，扒开熟碳，只见其中一粒灵丹，浑圆剔透。
此丹有养气固神之效，是最寻常的低阶养气丹之一，仅需三转，以往他炼成这种丹药，需要至少十五日，而眼下仅用了三天。
另外，在丹成之际，易皓言便觉那养气固神丹的丹效，似乎也在自己身上发挥了作用。
“以此法炼丹者，能于丹成之际得到一丝丹效，既炼得仙丹，丹师也于其中得益。”
他收了炉中仙丹，只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是姜可贞来找他。
姜可贞见师父已炼得丹成，道：“这养气固神丹以往须得十五日才成，而此番师父仅炼了三日，莫不是用了什么另类的丹道法门？”
“你看得不错，我炼此丹，本是为了试试新练得的丹法罢了。”易皓言抚须笑道，“这丹诀倒是有些奇效，万分不同于我之前传授给你的，待我练到至成后，便传授于你。”
这部功法正是昔日九长老赐给他的那部，他这几年里多加研究，发觉此法与寻常丹道不同，乃是一种神道丹诀，其门道在于外丹炼成时，凭神通之效，对修士内丹也有所增益。
想必这神通丹诀，是九长老昔日在祇国得到的。
姜可贞拿出一个储物袋来，交给易皓言：“师父，您让我找的药引，我都备齐了……我看这些药材，倒和筑基丹的药引无二，您难不成是想炼筑基丹？”
以她对筑基丹的了解，即便是筑基境的炼丹师，想炼成筑基丹，也没那么容易。她为易皓言四处集齐筑基丹的药引，便耗费了大半年，花去了不少灵石。
易皓言摇了摇头：“此为我尝试突破筑基的一番试验罢了，至于其中门道，如果为师能够成功突破，再与你解讲明不迟。”
自从将那神道丹诀领悟后，他便隐隐感到能够凭此法冲击筑基境。那部丹诀名为《内外丹转神通》，其精进之道在于，通过炼制外丹，从而掐诀念咒，借神通之力，为修士内丹获得增益。
外丹成促得内丹成，若能够炼得筑基丹，修士便能够筑基，这便是此丹诀的妙处所在。但筑基丹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丹药，虽作用于炼气修士，却是一种九转丹药，而且并非每一次炼制都能够成功，因此十分珍贵。
但突破境界，同样不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若他能够坚持到九转，便有极大可能突破筑基。易皓言心中也并非势在必得，只不过心有所感，不得不尝试一番。
姜可贞听到师父说自己要闭关筑基，心中也一阵喜悦。
易皓言道：“如今我要闭关突破，药峰上下的事，你早便熟悉了，眼下你师兄他们出门在外，山里事务繁多，你便辛苦一阵子罢。”
“我特地嘱咐了几位药师，他们都是我的师兄弟，若出了什么事，你师兄他们还未回来，你便与那几位药师说。”
如今正值秋季，药峰各个园子也到了收获的季节，上下里外都忙着，那桂树园中，放眼望去也不再是一排排的树苗，而是逐渐变成一片林荫之地。
易皓言闭关之后，姜可贞整日也没闲着，加上先前许多门人被除名，眼下每个园子里采挖药材的人都十分少，她便也四处帮忙。
药材不比灵稻灵谷一类的东西，药材采挖收成之后，后续不乏精细活，许多药材都得得除去头尾及细根将其洗净，放入沸水中煮，再立刻晾干，方便封存。
某日，她正往一处种植白芍的园子去，只听得园中一阵嘈杂，走近时发现原是一个门人被蛇咬了一口，已经昏厥过去。
姜可贞正纳闷为何药峰会有蛇，上前看那人伤口，却见那人腿上的伤口渗出黑血，蛇毒正向经脉处扩散。
“我们已经用了药，却还是不管用。”
姜可贞道：“这并非寻常灵蛇，也不是此地化生出来的灵蛇，是一种叫做地煞蛇的东西，一般是用于巫蛊术……”
“为何山里会有这种东西？”
“我前几日听闻北堪洲一带妖气日盛，会不会是山中灵蛇异变而成？”
姜可贞来不及多想究竟哪里来的蛇，便立即拿出一种寒霜来，敷在那人的伤口上，此药能够止住蛇毒扩散，再催动法术为其治伤，应付这种毒，用法术比药见效更快。
见毒素被制住，姜可贞方知咬他的地煞蛇应当只是小型，便松了口气：“还好，咬他的那条只是小型的地煞蛇，再回去服用些药，便没危险了。”
看那人无事，她心中便开始有些纳闷了，即使真的是灵蛇妖变，也变不出这种东西，她早先时候在书上看见过这种东西，这种地煞蛇通常是一些旁门饲养出来的，咬人后吸取人的真息，以此作为养料，养得长久的，甚至能够化成巨蟒，一口将人吞下。
看那人好转后，姜可贞心想这种蛇留在山中十分危险，不如趁它尚未长大，先杀了它。若人多了，反而打草惊蛇，倒不如趁那蛇还未走远，自行去杀了它。想至此处，便去搜寻那蛇踪迹。
姜可贞便放出神识去寻，这是易皓言教她的一种神识术，专用于赶山采药，能够与周遭的木行灵气牵连，扩大神识的搜寻范围。如同地煞蛇这般凶邪之物，神识术感应到时，会有巨大的反应。
没一会儿，她果真在不远处探查到一个异象，那蛇正在山中游走，她拿出藏形符，悄然向那个方向靠近。
走了一阵子后，她忽然发觉蛇所去的方向，似乎是一位药师的药园，只不知是哪一位。
易皓言跟她说过，这几位药师都是易皓言的同门师兄弟，自从五长老死，炼丹师换人后，平日里他们都不大参与山门事务，各自修行，山中几乎无人靠近药师的地方，只怕扰了他们，即便是易皓言，也不常来。
“莫非……”姜可贞心中生出一个猜测，那蛇难不成是某一位药师饲养的？
那蛇进入这一片区域后，行动忽然变得十分迅速，一溜烟的功夫，便拿神识也探不出它的行迹，似乎是在这一区域的某处地方，有个巢穴。
“这下事情可麻烦了……”姜可贞心道，还是得告诉师父他们。倘若真是药师饲养的东西，她如何敢擅自出手。她悄悄退了回去，再到园子里时，只见一个药师也在此处。
“师叔。”姜可贞上前行礼道。
那药师道：“我听说这边有人被蛇咬伤，所以才过来看看。”
“多谢师叔，我方才已经给他疗伤了，眼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今妖物四窜，我们也得多加防范才是。”药师说罢，又问她道：“听说近日你师父在闭关？他莫不是要突破筑基了？”
姜可贞摇了摇头：“此事我也不知详情，师父只要我看护好各处药园。”
那药师笑了笑，又与她说：“你师父如今自己倒是成了筑基修士，不过往后他又能为药峰带来什么呢？你有所不知，以前我们与他还是师兄弟，皆在五长老门下时，药峰的气象却比现在好得多。”
“就说那些天然生长的奇花异草，曾经五长老还在时，每年都能够见到新鲜的草药，如今得几年才见得一株，也不知是何缘故。”
姜可贞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
药师又道：“你是双灵根，不过如今却仅有炼气三层修为，你可知双灵根天赋，若在易家嫡系那边，不知是何种待遇，倘若是一个丹道门派，你这般天资，也是真传弟子。”
“我曾经也跟你一样，是作为外姓弟子，修为也曾在易皓言之上，但后来成为炼丹师的人是他。世间仙族大多如此，凡事只看你究竟是家族的人，还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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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衍山北面，如今赤灵门猎场周遭已经升起一片法阵，许多修士在这里搜寻灵兽的踪迹，将灵兽尽数赶往法阵之中。
这一带群山连绵起伏，名为北界群山，赤灵门的猎场，正是山群的南面一带。
素日和赤灵门交好的门派、仙族，如今都派出了人，赶往北界山，与赤灵门的人一道搜寻尚存的灵兽，击杀妖兽。
太辰山也出动了一行人，由易家修士领队，此人乃是皓字辈排行第五的易皓行。
易法然和易法鑫也在队伍中，众人越往北走，深入那北界群山之中，便越觉罡风刺骨，想必等到冬日来临时，这一带更是天寒地冻，即便是修士，在这北界群山中待的时间长了，也会觉得难受，但正是这等地方，孕育了许多灵兽。
“这种寸草不生的地方，除了兽类，便什么东西都看不到，这一遭走下来，一分收获也不会有。”
这几日里，他们跟着几个赤灵门的弟子，弟子中有人是修行御兽法门的修士，身边带着自己的灵兽，有灵兽在队伍里，倒是能更好地发现兽类的踪迹，凡寻到一头灵兽，便派出几人将其赶回猎场阵法中去。
但当下众人在寻的，正是那个御兽弟子的灵兽，昨日那弟子还凭那头灵兽杀了妖兽，夜里却忽然唤不回来了。
同行的其他弟子中，早有人不耐烦，寻了半日不见，便说自己还有除妖的任务在身，不跟他们一道了，其他山门的人见了，便也只得将自己的人分开一些，随赤灵门的弟子而去。
那弟子见同门都远去，心中也十分焦急，只不知如何是好，但没了灵兽，他的修为便无法发挥出来。
旁人只得与他道：“你放心，我等会继续帮你找寻灵兽的，他们去别处的，便让他们去罢。”
一行人又继续在山中搜寻，半晌后，却在一处山崖间发现了许多低阶灵兽的尸体。
“这些低阶灵兽，想必正是妖兽的吃食，看来我们这是遇上一头妖兽了！”
没一会儿，只见一头赤豹忽然跳了出来，头上生着一只角，形貌极其凶残。众人见这妖兽，心中俱是一惊，那赤灵门的御兽弟子更是惊惶，因为此兽正是他的那头修行伴兽。
“怎会如此……”那弟子道，“难不成是这段时日来，将它召唤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反而受了山中灵气的影响……”
那独角赤豹全然没有认主的意思，反而向众人扑来，同行的人一时不知是该杀还是该逃，只得纷纷躲闪。
谁知忽然有一道飞箭往这边射了过来，正中那头赤豹身上，那妖兽受了刺激，便要将离它最近的人扑杀，只见一个赤灵门弟子飞身过来，一刀砍死了赤豹。
“你！”御兽的那弟子见了，不但不感激这人救了他，反语气颤抖地向他道：“此兽乃是我多年的修行伴兽，你竟如此便杀了它！”
另一个弟子见同门不领他的救命之恩，便道：“哼，如你这等天赋不济之人，方才会以一头畜生作为大道根本！看你如今离了那畜生，便无本事了，方才就该让它吃了你才是。”
这话却是彻底激怒了那御兽的弟子，当即便跟另一个打了起来，还不等众人上前阻拦，那御兽的弟子便被一箭射死了，没了灵兽，他的战力全然不如对方。
杀人的弟子收起弓箭，正欲离去，只见一道金光忽然从天落下，那弟子一时无处遁形，金光瞬息便将那弟子化为灰烬。
“是老祖！”
其他弟子看那手段，方知出手的是赤衍山人，忙往地上一跪。
“同门相残，成何体统！”还未见赤衍山人面目，便听得一道极其威严的声音传来。
金丹一怒，血流成河，在场的众人心中都有些发毛，赤衍山人方才见同门弟子在外人面前自相残杀，心中一定怒不可遏，眼下只在他一念之间，说不定旁边的人都要死。
霎时间，在场无论是赤灵门还是其他山门的人，皆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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