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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萧别离

    京都出征仪式以后,宁无忧没有耽误,全心投入战场,他带领着十万禁军急行赶往天叶城。

    “少主,禁卫军有些吃不消了!”孤影来报,禁卫军虽然是以前战场上下来的精锐,但是三年多的和平期,远离战场只是拱卫皇城的禁卫已经和当年经历血火洗礼的焊卒不可同日而语了。

    “扎营吧!”几日的急行军,宁无忧也有看一看这群禁军成色的意思,毕竟很久没经历过战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适应战争的强度,不过这几日看来还好,几日来,虽然军士们的体力接近极限,但最终军容还算整齐,全军也没有怨声载道。

    从结果来看,宁无忧还是比较满意的,此时也到了扎营休息的时候。

    “少主,如此急行军确实难为他们了,并不是所有的军队都是咱们无忧军那种素质。”孤影说起无忧军,满脸傲然。

    “问题在于,禁卫已经是整个大汉数得着的精锐,那些府兵的战斗力更是一般,若光是应付北原的战局还可以,但是这次,远不是单单一个萧别离那么简单啊!”宁无忧的语气中有些忧虑。

    “少主,可是因为西域的消息担忧?虽然龟滕国如今统一以后,军容齐整,但是有张千将军在,西域翻不起大浪!”

    让孤影有如此自信的张千,是无忧军两大副将之一,宁无忧的左右手,是一位真正的将帅之才,能力绝不输于当世十大名将!

    他起于微末,出身寒门,从军五年也没有被上官发掘,直到遇到宁无忧,少帅慧眼识珠,在万千瓦砾中发现了这颗蒙尘的明珠。

    多年来,张千跟随宁无忧南征北战,最后宁无忧名震天下,而无忧军的两大副将,狐将叶子凌,牛将张千,也一样天下皆知!

    和叶子凌不同,张千用兵沉稳老练,在战场上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几乎从不犯错,更深通练兵之道,如老黄牛一般,多年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所以被天下人称为牛将。

    相对于用兵诡诈性格跳脱的狐狸叶子凌,无忧军对这位牛将更是敬重,因为无论交给他什么任务,张千总不会让人失望!

    如今张千统兵镇守西域,就算龟滕国再强大,也很难在张千的手下讨到便宜!

    “西域不过癣疥之疾,这次能统一也有很多运气成分在,以张千的能力足以应对,我担忧的是南方!”宁无忧的眼神仿佛跨越千山万水,看向宁轩镇守的南部潼关!

    “李光复!”孤影惊呼,多年战争,孤影对李光复称得上很是熟悉。

    除了当年那荡气回肠的一战,李光复完败给了宁无忧,纵观李光复一生戎马,几乎没有败绩,在宁无忧崛起之前,李光复才是整个大陆公认最好的统帅,数十年的带兵经历,让李光复的统兵手段兼具稳健和诡谲!

    就算那次潼关之战,以宁无忧之能也足足和李光复周旋了一年的时间,最终才有了名留青史的蝴蝶谷大胜,这一年来,宁无忧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手段,而李光复见招拆招应付自如,最后逼得宁无忧以身为饵,才让这位名帅中计,此战赢得可谓十分艰难。

    所有无忧军将士对于战败的李光复没有任何嘲笑的态度,只有对他能力的尊重。

    所以当孤影谈起李光复的时候,才会变得脸色凝重。

    “隔着千万里,我都能闻得到李光复的味道!”

    宁无忧嘴脸带着笑意,深吸一口气,仿佛在隔着千山万水和李光复打着招呼。

    北原,霞蒙关外,狼庭的大营绵延数里。

    中军账内,帅案后一个英俊少年身着狼庭军士特有的裘皮甲,头戴白狼盔,一双眼睛如猎鹰一般炯炯有神!

    “大帅,我们草原的勇士不擅长攻城之战,如此这般舍弃战马,拿骑兵当步兵用,四面围攻霞蒙关无异于舍长扬短,月余以来,我们已经死伤万余勇士了,而霞蒙关依然纹丝不动!”草原上有将军心中有抱怨。

    “拓拔将军可是在质疑萧某的军令?”英俊少年微微抬头,一双鹰眼看着眼前牢骚的中年将军,轻语道。

    “末将不敢!”拓拔洪心中一凛,连日来的兵力消耗让他情绪上涌,险些忘了,眼前的统帅可不是单纯的少年,那是凭借一己之力征服几十万桀骜不驯的草原士兵的天才统帅,萧别离!

    萧别离治军之严,在狼庭人尽皆知,不遵军令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他对军队的掌控力甚至称得上严苛,为了严肃军纪,曾经一次斩杀十七员狼庭中层将领,连宁无忧都佩服他的雷霆手段。

    “本帅的话,不会说第二遍,日夜不停,四面围攻霞蒙关,不管你们死多少人,军令没有下达撤退之前,任何人退缩不前,杀无赦!”年岁不大的萧别离语气中的杀伐之意重到让尸山血海滚出来的狼庭宿将都心颤不以!

    “诺!”拓拔洪不敢再说,急忙躬身领命。

    随着众将依次退出大帐,萧别离的眼神盯着中军帐内巨大沙盘的某处,一动未动,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思绪早已经漂出不知多远。

    “公子,拓拔洪所言有理,霞蒙关内还有将近二十万汉朝部队,以正常攻守之间的伤亡比例来算,我们就算拿下霞蒙关,恐怕也失去了继续南下的军力,以公子之能,绝对不会看不出来啊!”

    此刻中军帐中,只有一个校尉打扮的青年站在萧别离身后,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青年其实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她俊秀中带着英气,竟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阿菱,我已经奏请可汗,请求他再征兵二十万来支援我们!”萧别离此时说话的语气很是温柔,完全不像与拓拔洪之时不讲情面,可见这位叫阿菱的姑娘对他有不同的意义!

    “什么!公子这次难道真的要和大汉一绝生死吗?”阿菱语气惊呼,这完全是赌徒的行为,这种倾全国之力决战的做法,败了整个狼庭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要知道,草原不比中原,草原地广人稀,狼庭百姓以游牧为生,再加上环境恶劣,生存已是不易,所以那么大的草原,总人口甚至还不如中原的一个州,此次萧别离带着三十万大军出狼庭攻打中原,已经掏空了狼庭的武装力量,如果再征兵20万,将远远超过草原的承受能力,甚至超过五十岁的老人和不到十五岁的孩子都要上战场!

    别说打输了,哪怕草原打赢了,最终也会伤筋动骨,根本得不偿失。

    “连拓拔洪都知道我军不擅攻城,难道我不知道吗?”萧别离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那为何?”阿菱不解。

    “问题是,连你和拓拔洪都知道的事,宁无忧会不知道吗?”提起宁无忧的名字,萧别离眼中全是战意!

    五年前,萧别离眼睁睁看着十几万狼庭骑兵被年轻的宁无忧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无数军士的惨叫声到现在还萦绕在耳边,那时候的萧别离刚刚在军中崭露头角,他看着那几位他自幼崇拜的前辈将军被宁无忧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在他心里留下来永生难忘的记忆。

    几年来,他拼命提升自己,终于他做到了整个狼庭最高统帅的位置,可哪怕现在的他,想起宁无忧当年领导的战斗,也是敬佩不以。

    “少帅吗?”提起这两个字,阿菱的语气也变得十分凝重。

    “是啊,若不是他,汉朝早就灰飞烟灭了!”萧别离轻叹,天不绝大汉,偏偏在风雨飘摇之际,出了宁无忧这么一个人。

    “可是这与他有何关系?”阿菱的军事眼光,自然远远比不过萧别离这几位天才统帅。

    “如果不掏空所有家底,怎么能让宁无忧相信,从而放心的来到这北原战场啊!”萧别离手中的指挥棒,轻轻地指向潼关的方向!

    “李光复将军!”阿菱终于明白,这场宏大的战争,是萧别离和李光复设下的棋局,为的就是让宁无忧心忧北原战局,逼得宁无忧北上和萧别离征战。

    “所以,之前传闻的秦朝南部越族叛乱的事也是?”

    阿菱似乎突然开窍了,突然想起数月前天下皆知的秦国南部越族数十万人叛乱的战报,此次叛乱席卷数州之地,秦帝无奈,最终只能派李光复南下平乱。

    “是啊,单一的计策,怎能让闻名于世的少帅上当呢,只有让宁无忧相信,李光复无暇他顾,才能让他放心的前往北原!”萧别离笑着说道,似乎宁无忧已经中计。

    “可是,宁无忧会上当吗?”阿菱的语气有些飘忽。

    萧别离闻言抬头看了看,眼神中闪过丝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