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大明独夫朱厚照 » 第26章 检举谋反

第26章 检举谋反

    此言一出,广场上的群臣直接喧哗起来。

    张延龄被这句话吓得面如土色,双腿晃动不止,大声说道:“我没有!你这是污蔑!”

    群臣都知道张鹤龄张延龄兄弟二人的不法之事甚多,但是所犯之事总体来说可大可小,孝宗在位的时候群臣也不是没有过集体上疏,在何鼎被张太后杖毙之后,当时外廷的文武大臣和内廷的太监都联合了起来,恨不得用死谏的态度去弹劾张氏两人,就是要给张鹤龄治罪。

    但拎不清的孝宗只是留下了一句:“朕只有这一门亲戚,你们以后不要再来说他们的不是了。”

    都说恶语伤人六月寒,但是不说恶语也能让人心寒。孝宗的这番“良语”令臣子们心寒了数年,以至于弘治年间再也没人愿意去管张氏的事情了。

    可这次和以往不同,谋逆和其他罪名比起来,那是天差地别,古今中外没有皇帝会甘心丢掉自己的皇位,包括后世穿越来的朱厚照。

    若是张氏二人真要有谋逆之事,那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张太后也保不住他们,朱厚照说的。

    听到那人的喊声,朱厚照一脸惊诧的看过去,定睛一看,发现那人身边赫然站的是李梦阳。

    李梦阳见朱厚照看向自己,脸上十分得意的朝朱厚照拱了拱手。

    臣不辱使命哦,陛下!

    这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喜欢拱火的主,我都准备走了,你还要搞事情。

    朱厚照咬牙切齿的看向他旁边那人,问道:“你弹劾寿宁侯和建昌侯有谋逆之事,证据可确凿?”

    那人义正言辞的说道:“十分确凿,臣早已掌握了他们谋逆的人证物证,已经隐忍许久,就一直卧薪尝胆,等着寿宁侯、建昌侯失势的时机,趁今日这个机会禀报给陛下。”

    闻言,朱厚照重新坐回金台,对下面的那人吩咐:“你把事情讲清楚,他们都有哪些谋逆之事。”

    那人施施然地走上前,神色严肃的说道:“臣劾寿宁侯、建昌侯二人谋逆之事两件,这第一件,就是弘治初年,宫中观灯,大宴群臣,而宴会之上,寿宁侯与建昌侯二人僭越礼制,竟敢头戴先皇所带的平天冠!

    适才闵司寇已经讲过,据我《大明律》中所言,乘舆服御物,乃属大不敬,而这正是夷三族的大罪。”

    “夷三族?难不成你想把朕也给砍了?”朱厚照敲了敲扶手,心中十分不满的说道。

    “臣不敢。”那人立即跪下说道:“但太祖高皇帝的确是这么定的,臣不敢妄言。”

    “建昌侯,你怎么说?朕给你个机会让你自辩几句。”朱厚照问道。

    张延龄深呼吸几口气,给自己壮胆说道:“陛下,这事都过去十几年了,先皇当场都说了不予追究,凭什么今日又拿出来要告我们死罪?”

    “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偏袒你等不予追究,那是先皇的过错。而如今我正德天子英明神武,必将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那人严词反驳。

    大明帝国的最高裁判长朱厚照皇帝此时也十分头疼,明代是没有刑事追诉期这个概念的,年代比较久远怎么处理全看判官的心情。

    君不见小说话本戏曲里的那些过了数十年的冤案,若想要平凡,不都得有一个包青天型的官员吗?

    那边张延龄看朱厚照迟疑,突然喊叫:“想起来了!我姐夫....不对,是孝宗皇帝下过诏书,自弘治后诏狱囚罪至死者可,止杖遣,存留养亲。我老母还健在,你不能杀我。”

    朱厚照一愣,他不知道有这事,于是看向旁边的刑部尚书闵珪。

    闵珪细细思索了一番,也说说:“陛下,是有过这么一条诏书,先皇说还过的是十恶之罪除外,不过今天建昌侯此事,的确是不在十恶之内。”

    怪不得弘治朝的官场氛围开始崩坏,文武官员们一个比一个嚣张,死罪取消了还怎么威慑他们,这孝宗皇帝真的脑子有点不太好使。

    朱厚照心中有些无奈,想了想又对张延龄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皇考又下过这样的诏书,那我就放你一马。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该打你的屁股,我也不打你了。

    这样,你回家之后,要缴一笔银子上来免罪,以后这事情就再也不会有人追究你的事了。

    怎么样?有没有异议?”

    两边理由都很充分,朱厚照这下折中也是无奈之举。

    张延龄大喜,赶忙跪下朝朱厚照谢恩。

    朱厚照又看向检举谋反的那个人:“你不说还有一条吗?是什么罪?”

    那人说道:“回陛下,臣昨日接到状告,有人要检举寿宁侯的意欲谋反,望陛下明查。”

    “你这是找人陷害我们!是诬告!诬告!”听完这话,张延龄立刻跳起来大吼。

    朱厚照也是一脸震惊地问道:

    “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是谁举报寿宁侯意欲谋反?又有何证据?”

    “回陛下。臣是浙江余姚人,臣前几日得知得知,浙江有一人名为曹祖,曹祖之子曹鼎就在寿宁侯的家中为奴。

    前几日这曹祖进京,四处去到各个衙门递状子,言寿宁侯一家意欲谋反。

    因此臣揣测,想必是曹祖从他儿子那里得到了消息,所以四处告状。

    但是京中各衙门慑于寿宁侯一家,皆是不敢接这个状子,反倒都把他打出去。

    正巧臣这几日在收集寿宁侯的罪状,就打听到了此事。陛下不妨把曹祖父子二人都拿入大狱仔细审问,再派一批可靠之人前去寿宁侯、建昌侯一家调查,如此则事情必然水落石出。”

    言之有理!在场的官员纷纷点头赞同。

    朱厚照走下丹壁,面色不善的看着张延龄说道:“建昌侯,此事当真吗?”

    “假的,绝无此事,陛下。”张延龄申辩道:“我和兄长二人都是皇亲国戚,已经享尽了荣华富贵,没必要再干这种杀头的事情,陛下,他绝对是污蔑。”

    朱厚照冷眼看着他说道:“是属实还是污蔑,朕会详查的,你回去告诉你兄长,这几日在家呆着养伤,你们俩就不要出来了。”

    张延龄心中委屈,只得说道:“臣遵旨。”

    朱厚照又走到弹劾那人面前,问道:“那曹祖在何处?”

    “臣把他藏在家中了,陛下可派人前往审讯。”

    朱厚照点了点头,问周围道:“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何在?”

    只见一个身穿蟒袍的武将大踏步出列,向朱厚照行礼,说道:“臣牟斌见过陛下。”

    “牟金吾啊,这事朕准备交给你去查,能不能把这事情给朕查清楚?”

    牟斌说道:“陛下大可放心,臣必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你去吧,朕可以给你王命旗牌,一切事情都可以便宜行事、不用请示。”

    牟斌大喜,跪下行礼谢恩道:“臣定不负陛下重托。”

    所谓王命旗牌,可以简单理解为尚方宝剑的前身,近九十年后的万历二十年,尚方宝剑才第一次登上明代历史记载。

    吩咐完毕,朱厚照转过身。问那个检举张鹤龄谋反的人道:“说来有些惭愧,朕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哪位臣子?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臣名叫王守仁,现任兵部武选司主事。”

    “王守仁啊,这事你办的不错,朕...等会,你叫什么来着?”朱厚照突然反应过来,这名字有点耳熟。

    “回陛下,臣是弘治十二年己未科进士,现任兵部武选司主事王守仁。”

    “原来你就是王阳明!”朱厚照脱口而出。

    王守仁有些摸不着头脑:“陛下所知,十分荣幸,阳明二字确实是臣的号,陛下不必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