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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山民

    王大统领回到他忠诚的缁衣寨,就像是大熊猫回到它熟悉的竹林。

    凭借谢氏兄妹的鼎力相助,整个寨子的守备力量都不可同日而语。

    整整50名守卫装备上民兵矛,新修的三个粮仓被填满。

    营地甚至吸引来了几只狸奴,王子攸对于这些可爱的动物表示欢迎。

    甚至忍不住摸了摸。

    好舒服。

    心情+1

    毛茸茸的生物果然是对人特攻,尤其是加上跟婴儿类似的轮廓,更显得治愈了。

    小猫蹭了蹭他的手,王子攸忍不住从物品栏里拿出一些肉,看着它大快朵颐。

    充足的粮食,会吸引来老鼠,而猫将老鼠的数量控制在一个稳定的范围。

    再配合简易的医学措施,足以降低鼠疫发生的可能。

    于是所有人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光天化日之下,堂堂一寨之主,对着狸奴冒泡。

    “大人。”

    几次路过的郑伯忍不住了,打断了王子攸的治愈之旅。

    “这些是这十日来的新来人口名单,还有这是在下的规划。”

    郑伯将整整二十张黄纸塞到王子攸的手中,不等他做出反应转身告辞。

    王子攸在风中凌乱,看着一骑绝尘而去的郑伯。

    只能打开纸张,抚摸着这材质,他不由发出惊叹。

    “高,这水平真的高!”

    此纸虽然用材粗糙,但是制作工艺是实打实的真功夫。

    墨痕落在纸张上不会散开,而且纸页只见还有一股淡淡的竹香。

    “郑蠡啊郑蠡,你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他喃喃自语,开始仔细翻阅文件。

    翻着人员统计,他忍不住闭上自己的眼睛。

    这满屏的狗蛋,狗剩,二蛋,怎么分辨啊!

    只见在纸张之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都是重复的几个名,偶尔有不同的却是女子。

    朴素的劳动人民似乎坚信贱命好养活的真理,这也是儒家的中庸之道熏陶的结果。

    没关系,毕竟连宇宙大将军的小名都是狗子,少见多怪了,家人们。

    王子攸这样安慰自己,强忍着不适啃完了那篇名录。

    随后阅览郑伯的规划书。

    “这……”

    在郑伯的设想中,未来的缁衣寨会扩大为城的规模。

    二里一敌楼,城墙厚底堪比洛阳旧都,拥有完备的军械库,冶铁铺,练兵场,军营,排水系统,和防火措施。

    王子攸兴致来了,走到为自己修筑的房子中,果不其然,一个砚台端放在桌上。

    王子攸跪坐,左手滴水,右手研墨,浓稠的墨汁在石台中化开。

    他拿起一旁的兔毛笔,蘸取墨汁,在纸上圈画。

    他伏案在前,笔耕不辍许久,在规划上增添了不少自己的理解。

    放下笔,用锦织的衣袖拭去额间细汗,他吹干墨痕。

    完成了!

    他在郑伯的规划上增添了不少细节,城门设六个,每个上架大锅,以熬制金汁。

    在城墙土坯的基础上用玄武岩巩固地基,以青砖砌筑表面,并详细地写下青砖的烧制方法。

    一里设女墙,五里一箭楼,十里一烽火台。

    箭楼设床弩,并详备地记录了相关细节。

    因为这东西超过了王子攸的知识范围,所以只言片语只能寄希望于工匠复原。

    防火系统也被规划的更加系统,整个住房区分为九个坊。

    中心的坊为领主及官僚办公和女眷安置处。

    四角为军户和贫民所住,其余住富人、商贾、平民。

    每个坊有独立的内墙、箭楼。在各坊的交汇处设有四个救火处,配蓄水池沙土。

    整个城市布局有点类似于唐长安城,不过没有东西二市。

    在城内城外分别设外市和内市,内市主要以奢侈品、美食为主,外市则是照价收取关税,互通有无。

    他不需要东西市,没有那万国来朝的野心。

    他对于自己改版的拙作非常满意。

    可是。

    “这下可以证实了,这老小子果然不是什么私塾先生!要出重拳!”

    他咬牙切齿,俊美的面庞上一副银牙紧咬,就像村边乱吠的阿黄。

    他将修改的规划交给郑伯,郑伯大喜,反复研读,如视珍宝地收到隐秘的隔层中。

    听郑伯说,缁衣寨的狩猎队遇到了山民。

    这是一帮世代定居在芈月山的人,保留着大量原始的秦汉习俗,善于狩猎,射箭。

    王子攸觉得这是获得弓箭手的好机会,他示意郑伯主动向他们释放善意。

    于是,第二日傍晚。

    “大人,部落首领到了。”

    “尊敬的大人,您好。”

    首领用标准的秦汉礼仪向他致意。

    据首领所言,他叫阿瞒,姓刘,是中山靖王的旁系后裔。先祖当年举家搬到山林间繁衍生息。

    与当地世代居住的羌族通婚,已经适应山野生活,不愿离开这里。

    刘阿瞒流露出很强的警惕,他认为这帮人就是来抢他们土地的强盗。

    “您理解错了。”王子攸轻笑,释放善意,“我希望与您的部落贸易。”

    “当真?”首领一脸的不可置信,“莫不是消遣我?”

    “千真万确。”

    “那等我回去再商讨一番,如此重要的决定不能由我一人决定,需从长计议。”

    首领沉思良久做出自己的选择。

    “善。”王子攸眼神示意郑伯举办晚宴,郑伯心领神会,立马安排一帮人准备了宴席。

    王子攸借口如厕离开,从交易中购买了一份啤酒。

    足足一个大木桶的啤酒被他拖入宴席,众人都开怀痛饮。

    “大人,这是……”

    郑伯迟疑。

    “麦酒。”

    郑伯不再过问,专心喝酒。

    麦酒发明于美索不达米亚,而中原传统的是高粱黄米之类的作物酿酒。

    显然郑伯对他酒的来历有所怀疑,因为中原人没有酿这种酒的习惯,倒是西戎喜欢搞这种酒液。

    首领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是被人抬出去的。

    山野村夫,酒量太差。

    十杯不倒的王子攸放声大笑,众人不解,但跟着一起大笑。

    晃着金黄的酒液,他一饮而尽,今夜的心情很好。

    攸酱,计划通。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先以互市之名获得珍惜皮毛。

    然后通过便利的工具,较好的生活条件潜移默化地影响对方。

    品尝到好处的山民自然不会愿意重新过原始而枯燥的生活,得到神兵的勇士不会看手边的石器。

    正如沾满蜜糖的砒霜,如此甜蜜却满是危险。

    拒绝就不能强求,换一个切入点也许你会得到想要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