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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对酒当歌

    楚羽生把太岁皮炼化拉长,然后将其包在三更锣上,最后用他的“毛笔”在太岁皮上写下“清野”二字。

    “这三更锣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器,本就可以蛊惑人心,如果再配上由迷惘痛楚所化的太岁皮,更是锦上添花,妙也妙也。”

    坐在篝火旁,伴着米粥香味,楚羽生拿着三更锣对着东升旭日晃了晃,似乎是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楚师兄,清野二字可有深意?”

    趁着道士不在,董清野才敢称呼楚羽生为师兄,道士在的话就叫楚师侄,他们之间的辈分确实有点乱。

    “师叔啊,我倒是没关系,要是有一天遇见其他师兄师姐,可千万要注意,他们有的脾气臭的很。”

    “清野清野,清作除,野做惘,是为除惘,这双鬼虽说可以给你带来好处,但同时也有一定的隐患,可能会慢慢影响人的性格,不过也说不好,因为你并非人族。”

    “这件法器和那双眼睛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没有鬼眼厉害,但至少没有副作用,可以蛊惑人心,遮掩气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变了,这鬼眼不用也罢,关键是你不要忘记自己是谁,三更锣上的字是为了提醒你,以防万一嘛。”

    “董师弟,在先生身上刻了徒弟几字,就一直是徒弟,不过只要他老人家开心,我们可以演戏,当他爹也行,只要不当真就好。”

    “先生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是一件好事,不管先生是什么身份,董师弟都要多担待一些才是,有劳了。”

    说到这儿,楚羽生不禁面露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董清野忧心忡忡,听楚羽生说了这么多,他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是在关心自己,也是在关心道士。

    “对方送我鬼煞剑、三更锣之意,无非就是想我要我赶快变强,以后再遇到事情的时候,不想让道士总是用迷惘解决。”

    董清野起身抱拳行礼,自己已经得到了对方的多次恩惠:“谢过楚师兄,清野记下了。”

    楚羽生将三更锣递给董清野,然后起身看着那些挖着坟坑的人,幽幽叹息。

    “天上司命造的孽,终将要反扑于人啊。”

    “楚师兄,此言可有真意?”对于楚羽生说的好些话,董清野总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董师弟啊,还是那句话,人生难得糊涂,当你真正清醒的时候,反而不好,祸事会不断找上门来的。”

    董清野不会去追问,相处下来,他发现楚羽生不想说的事情怎么问也没用。

    对方愿意告诉自己奴隶是个谎言就已经很难得了,至于“谎言”是什么,就必自己去寻求答案,这是自己的事情。

    一夜之间,从飞升观里出来的人几乎对半死去,老弱病残一个不剩,哪怕有楚羽生的丹药护持,元神破碎的他们也无力回天。

    最后只剩下十五位道童,九个女人,十一个汉子,辛弃疾、阳多、阳蔚、阳梭,这几个是董清野记得的汉子。

    董清野为死去的人都立了木碑,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除此之外,还可以唱大悲咒为他们超度超度。

    三十座坟墓在秋风中越显悲凉,楚羽生拿出一把古琴,坐在那些坟前弹了一曲关于送别的曲子。

    董清野看着那些坟墓,心里半点不愧疚是假,倘若自己不露财,倘若不留宿,倘若把人心想的无比险恶,他们会不会就不用死?

    这些问题终究没有答案,曾是戏子的董清野对声乐并不陌生,借用楚羽生的琴,对着那些亡魂唱了一首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

    “一杯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秋风送君魂莫还,来生必尽欢。”

    夕阳西下,清野唱罢。

    楚羽生眼里满是新奇,快步走到董清野跟前:“不知师叔唱的是什么词?小生觉得非常好,可否传授予我?”

    “此曲名曰:送别。是我无意间习得的,倘若师侄喜欢,拿去便是。”

    董清野唱一句,楚羽生跟一句,道士就坐在二人不远处,眉开眼笑地看着他们。

    道士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很喜欢陪在自己身边的师弟和徒弟。

    围坐篝火旁,今天的晚饭晚了点,伴着月明星稀,人们喝着药粥,吃着狗肉面条。

    狗是董清野让辛弃疾从三更村里买来的,总得吃点好的补补身体,他们往后还有很长的路程要赶。

    “师叔,可听过一句格言叫:君子不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楚羽生嗦着面,含含糊糊地跟董清野道。

    “嘿呦!”道士轻轻一个板栗敲在楚羽生的头上:“胆子不小啊,都教训起你师叔来了。”

    “师侄所言极是,君子能救则救,不能救也不要逞强,可我是道士啊,哈哈哈哈,不过也是同理。”

    道士剖开肚子,拿出一瓶酒来,邀请了辛弃疾、牛二,五人喝酒赋诗,好不快活。

    辛弃疾举杯邀明月,一时间诗意大发。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董清野万万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可以遇见曾经读书时背诵到的名人。

    “弃疾兄,这句好啊,可是为心爱的女子所作?”

    董清野问出了一个困惑了他好多年的问题,这句诗词真的不是情诗吗?

    辛弃疾脸红脖子粗,明显有些不胜酒力,只见他竖着大拇指对着自己,豪气道:

    “清野兄说笑了,爷们儿是一介武夫,将来可是武将,老子要气吞万里如虎,不搞情情爱爱。”

    这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但只笑其趣,而不笑其志,不过董清野还是觉得这句诗词更像情诗一些。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功夫。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

    董清野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以前背过的诗。

    听了这句诗,辛弃疾的眼里满是羡慕,有种被董清野抢先一步的错觉,如同活在影子里一样。

    吃完面,喝完酒,对完诗。

    楚羽生起身就要离开,说是有好多事情要忙。百忙偷得一度闲,今日难得惬意。

    “当时离别意未尽,来日方长把君请。望先生心境四季如春,愿师叔师弟前程似锦,祝弃疾兄军旅顺遂。”

    抱拳行礼后,楚羽生扇着折扇,唱着今日习得的送别曲,走在山间小路上,挥手与众人告别,与此同时,董清野也唱和着。

    董清野想等人们的身体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赶路,住在这三更村的谷仓,董清野多少有些膈应,但绝不理亏。

    今夜由董清野、辛弃疾、道士轮流守夜,经历了更儿神的风波,几人不敢大意。

    身边人多,又有贵重之物,哪怕有谷仓居住,身在村舍,也必须守夜,就像在荒郊野岭露宿风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