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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思乡

    “你又不是我又怎么能懂?”沁乐高声的说道。

    夜瞳没有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样的词,才能让沁乐好受点,他能感受到沁乐的难过。

    “要不我们回屋吧,感觉空气好潮湿。”永泽康试探着安慰到。

    “你们俩先回吧,我想一个人看会儿星星。”

    夜瞳跟永泽康起身离开了,沁乐久久的望着星途发呆忍不住喃喃自语到:“不知道叔此刻是不是也在看星星?”

    “我想他会的!”

    云小主紧挨着沁乐坐下来。

    “你怎么会知道。”沁乐禁不住回头问道。

    “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呢?”

    她们相视看了一下,轻轻的、非常可亲的笑了,沁乐感到此刻的云小主变的好和蔼好亲切,她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了。

    她们望着夜色沉默了很久,寂静的傍晚散发着微凉的潮气,星空出奇的明净,星星闪烁着眨巴着眼睛,一切都静悄悄的,不时传来的钟声成了这个夜晚的巨大声响,那浑厚的声音一圈一圈的晕开,将整个夜色笼罩在声响的余波中,给夜色带来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第一次离开家吧?”

    “嗯。”

    “人总是要慢慢长大的,这个世界我们只能自己面对,谁也不能陪你到最后。”云小主说道。

    “那叔一个人在田园之暖他会孤独吗?”沁乐望着云小主问道。

    “他不会,他是一个洒脱的人,很快会习惯当下的生活。”云小主脱口说道,但很快又小声的说:“也许会对你不同。”

    “你好像对叔很了解虽然你们不认识,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好吗?我相信你们会成为朋友的。”沁乐高兴的说道。

    “不用了。”云小主说话的声音好轻好轻,她从怀里取出玉笛吹了起来。

    那种熟悉的音乐立刻使沁乐的内心一阵沸腾,同时又安慰着她。

    她惊讶的说道:“你怎么也会吹这首曲子?”

    “你知道曲子?”云小主问道。

    “当然了,我叔也常吹这首曲子,小时候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会倚在叔的身旁,一边数星星一边听叔吹曲子,跟我们今晚很像。”

    云小主吹着曲子没有说话,但有一丝不易觉察的表情在她脸上掠过,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首曲子是她当年跟一蛋甲共同创作的,他们也是用这首曲子联络见面的,当她想要见到他时,只要吹响这首曲子,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

    自从占星阁出事后,一蛋甲从此便销声匿迹,无论她怎么吹这首曲子他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些年她明查暗访打探他的消息,十几年都没有他的音讯,直到上次见到他虽然很失望,但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他还存活在这个世上,这与她而言已经知足了。

    “这些年他过得开心吗?”云小主突然问道。

    “啊?”

    “我叔吗,当然开心啦,小时候我喜欢整天黏在叔的身边,叔总是很耐心的教导我陪我玩,自从小白来到田园之暖后,他会在竹居静静的看书,晚上会坐在小丘上吹曲子,有时会一直吹到半夜。”

    “你说这星星为什么会一闪一闪的?”沁乐稍微停顿了一下问道。

    “那是有一颗星被愿望点亮了。”云小主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我们也用愿望点亮一颗星行吗?”

    “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想救出困在荒隅里的六角兽。”

    “你见到六角兽了,那要是那里就是它的归宿呢?”

    “它的眼睛受伤了。”

    “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没有!”

    云小主望着沁乐若有所思又如梦幻般透亮的眼睛,冷冷的说道。

    甩下两字后便消失在黑夜中,面对那双眼眸她心虚了,她更怕自己的心事会被看穿。

    也许在面对沁乐那双清澈的“心灵之窗”时,她有那么一点懂紫山了,那双眼睛给他的也许是整个宇宙整片星空,无需用语言向任何人解释。

    “你还没告诉我要怎样才能救出六角兽。”沁乐对着黑色的夜大声喊道。

    但回应她的只有传来的钟声,云小主早已没了踪迹。

    最近紫山总感觉田园之暖太静了,静得有点让自己都不适应了,自从沁乐离开家之后,他感觉这里一切都变了。

    田园之暖一下失去了应有的活力,太阳穿过树梢暖暖的照过来,温度不热不冷刚好是人体需求的温度,但紫山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心里空落落的。

    他把小白带到竹居,放在桌角低头就瞥见的位置,但是依然静不下心看书,他心神不宁的放下手中的书,算算时日沁乐离开家,已有十来日了。

    不知道沁乐在秘云阁可否吃的惯睡的香,是否有吃苦头。想到这里紫山不由苦笑一下说道:“放手也许就是对她最大的关爱,你说是吧小白?”

    随后紫山在小白的脑门上轻轻的叩了一下,小白转了一下眼珠子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知道你想乐儿了,但是她要走的路,才刚刚开始也只能她自己走。

    小白立马会神的闭了一下眼睛,道理她都懂可是沁乐走后她就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很少看见她笑过。

    紫山又想起了林珊,她每次都是这样冷不防的,突然跳入他的脑海,这么些年过去了依然是这样,最近沁乐不在身边,这个念头总是频繁的钻空子,将紫山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刺痛。

    他拼住呼吸想起上次在秘云阁,隔着屏风跟她相逢的情景,总能感觉到心里沉甸甸的愧疚感。

    他以为那段青涩的少年情怀早已成为过去,没想到却误了林珊半生。

    十几年了,林珊却苦苦寻了她十几年、等了她十几年,那样骄傲、那样大家风范的一个女子、却甘愿为他做到那般。

    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就好比疼在身上的一块伤疤既不能上药也无法剔除。

    时过境迁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让林珊羞涩的少年了,他有一个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而他孩子的路才刚刚开始,他不能允许沁乐受到一点点的伤害,那种心情比保护自己还要迫切。

    这种心情又有谁能理解,林珊吗?

    想到这里紫山苦笑了一下,他反问自己:“你又凭什么希望林珊能够理解你?”

    那就让林珊对他的怨以及恨继续保留吧,总好过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不管是于私还是于公,他都只能是紫山。回不去了,他也不想回去了。

    晚上他坐在小丘上,孤独的吹奏着那首音律,思绪一遍又一遍的将他带到过去又回到现实,但一切都那么遥远。

    月亮像幽灵一样从东南角升起,整个夜空开始慢慢变成青蓝色,星星也悄悄的探出了头,紫山却诧异的发现星途发生了轻微的变化,不远处有三颗半明半暗的星在闪动。

    “是三大神器,三大神器现世了。”紫山激动的差点踩到旁边的小白。

    他仔细的观察着那三颗星,其中最亮的一颗星离星途很近,另外的两颗星紧紧环着这颗星。

    “此乃祥兆,难道是我乐儿觅得绝情斩了?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紫山兴奋不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今年进入秘云阁的三名门生,有可能会成为密云阁的关门弟子,秘云阁会对他们倾馕相授最高的武学秘籍。”

    在这一刻紫山欣慰的感觉到,自己所有努力都没有白费,他望向星途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呐喊:“大嫂,你看到了吗,我们的沁乐长大啦,是你所希望的样子吗?”

    紫山将唇紧挨着笛孔,一首新的音律圆润而动听,附带着哀伤倾泻而下,犹如一场春雨滋润着大地万物。

    在这孤独的人世间,

    我多么幸运……

    拥有了这么多的喜与优,

    拥有了自由的灵魂,

    我在喜欢的夜里播种了孤独,

    孤独里

    天上的星懂我,

    草尖上的露珠懂我,

    耳畔路过的风懂我,

    夜里的黑更懂我,

    身旁的小白懂我,

    慢慢的我也开始懂我。

    ……

    明天将是新的一天,紫山有了更深层次的思考,他决定闭关修炼他感觉是时候了,不断的提升自己是一种恒古不变的真理。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年,师父惨死、师兄坠海、小师弟至今下落不明,那种失去至亲的痛绝不能再次上演。

    今后他将是沁乐的坚强后盾,盾就应该有铜墙铁壁般的本领,一路护他成长。

    这些年虽然功法没有落下,但是还是需要他更近一阶的勘破,学无至镜,行以至远。

    要说修炼,这田园之暖绝对是一块天选之地,这里灵力充沛依山而建,临水而居,既有植物泥土的芳香,又有晶莹剔透的甘露,这里有世间最深沉的宁静,就是那种适合修炼的静……

    他带上小白来到后山的洞庭里盘腿坐下,将小白放在自己的膝边,慢慢的体会着自己的心跳,渐渐的心跳的节奏越来越缓慢,越来越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