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百越之地
物资紧张，队伍里管事的只给秦子豪发了一根黄色的绑带让他戴在头上。
跟随张角的队伍一路向西南。
自从跨过兰陵地界后，看到的百姓就越发令人心痛。
一路赶往北边求生的难民们苦状各异。
他们有的衣衫褴褛，有的托儿带母，有的步履难撑，但即便如此，遇到了张角的队伍他们都会主动停下来叩拜。
“感谢天师啊，感谢天师。”
“天师大人三度南下，百越之地的难民们有福了。”
秦子豪自带兵器因此被安排到了黄巾军的阵容中。
每当沿途遇到大批量难民的时候。
他和张宁就会被吩咐留守维持分发物资时的秩序。
七八个黄巾军和十几位黄巾众就地搭台造饭。
那粥水不能说像猪食，秦子豪反正是难以下口。
清汤寡水不说，里面甚至还添了路边采来的所谓“野菜”。
“这不明摆着就是草吗？猪都不吃的东西。”
一大锅“粥”看不到几粒米在飘。
全都是各种烂菜根和能吃不能吃的杂草占据了大头。
秦子豪尝的第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若不是他本身并非娇贵之人，高低得当场骂娘。
“我嘞个大草，这一顿的感觉跟我老家的猪饲料有的一拼了，不是我说，我爷爷家里喂的老母猪都吃得比这个好。”
环视周遭众人。
张宁身姿娇媚却能正常进食。
那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向自己布施太平道的领队此刻对难民们也布施了起来。
他的身边围着一大圈舔容器的难民们。
这些人随身带了碗的还算有两分人样，其他连碗筷都丢在路上的人，他们用来装粥水的容器那叫五花八门。
什么掏洞的破木块。
什么双手直接捧着。
舔了容器舔手指的都有不少。
见秦子豪吃了半天没能喝下半碗。
张宁当即嫌弃起他来。
“怎么，天外世界的人连米粥都瞧不上了？”
秦子豪的表情当即扭曲。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咽下嘴里的半口猪食。
“我嘞个乖乖，这在我们那儿，真不是人吃的，简直就是，猪食。”
秦子豪在说猪食二字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他当然知道身边众人都在吃。
大声喊出来不就是在骂其他人是猪嘛。
他可没有那么不懂礼。
张宁倒也是突然有了兴趣。
“那你们天外世界的人都吃什么？”
吧唧吧唧嘴。
秦子豪稍微回想了一下。
“一日三餐少说也得二荤一素再加个破烂紫菜蛋花汤嘛，我以前觉得学校里吃的是猪食，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真的猪食。”
破烂紫菜蛋花汤。
那可是蛋花汤啊。
张宁长这么大，吃饭时能见着鸡蛋那都得是过节气才行。
“天外世界的人还真是奢靡成性，你们哪里知道百姓疾苦。”
秦子豪犟不过。
什么时候一个紫菜蛋花汤都能算奢靡成性了。
秦子豪半晌没能下咽。
很快就跑来一个衣服破到快要不能蔽体的小女孩。
“大哥哥，我，我，我。”
显然，这小女孩是想要秦子豪手里的大半碗“粥水”。
不等小女孩把话全部说完。
秦子豪便主动递了上去。
“给你了，记得把碗还给我，我还要吃下顿呢。”
那女孩笑面如花。
如此可爱的小东西在秦子豪的世界应该在幼儿园无忧无虑地玩耍。
她也顾不得什么脏不脏干不干净了。
抱着那碗粥水喝了一口便转身向自己的家人跑去。
一个老婆婆和一个中年女子。
小女孩将粥水给到老婆婆的嘴边。
那老婆婆连忙摆摆手。
“奶奶不饿，小娥多吃一点。”
再将粥水给到中年女子。
“妈妈不饿，小娥，多吃一点。”
此去兰陵少说都得走三天。
几人尚且不知好久没能饱腹一餐了。
即便是水源充足，带个老人，她们能不能走过去都是问题。
那女人的腰间护着一个很新的包袱。
里面显然是她们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最后希望。
远观其物，应该是针织包。
那小女孩身上的衣服虽破。
但蔽体之处还是在一个又一个补丁的保护下显得略微完整。
很快小娥就将秦子豪的碗还了回来。
秦子豪将早已准备在手里的二两碎银捏在小娥的手里。
“小家伙的手挺圆润的，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漂亮姑娘，去跟妈妈说，兰陵不是落脚的好地方，往西边，去徐城，那边的环境要好一点。”
小娥不知道为什么秦子豪突然要捏自己的手。
直到她娇小的手掌里被摁进来了一枚银豆豆。
“哇！”
小姑娘藏不住事。
秦子豪赶紧示意她不要说话。
“嘘！交给妈妈。”
那枚银豆豆很快便被中年女人塞进了胸前的衣物夹层。
几下叩拜后。
女子仿佛有了生的希望一般，拉起自己的女儿和婆婆就继续启程了。
张宁和秦子豪的距离很近。
她只看到了秦子豪突然捏那小女孩的手。
并没有看清到底给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
秦子豪笑了笑。
“那女人是裁缝，只要她们能到徐城，用那笔钱肯定可以把日子过起来。”
秦子豪腰间的包囊满满。
手腕上的金镯子也时常遭到沿途难民的觊觎。
若不是他身后那一杆长枪反射出阵阵威光。
指不定要遭人哄抢。
“这个囊袋，谁家姑娘给你做的？”
秦子豪摇了摇头。
“抢的，这个镯子是救人，人家送的，这一包银子，全是杀人抢来的。”
一包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
张宁一直以为里面是满满一囊袋的铜钱垫干粮。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身上带这么多钱尚能单枪匹马一路走到徐城门口。
张宁对秦子豪的武力渐渐有了新的认识。
“土匪！”
秦子豪赶忙点点头。
“对，杀的两波人都是土匪。”
张宁本意是辱骂秦子豪是杀人越货的土匪。
没想到秦子豪本能般地给出如此回答。
别说平民百姓了，即便是县城官府里的太爷，也不一定敢组织队伍去招惹山寨上的土匪。
“你一个人？”
将沿途事迹一五一十全部讲给张宁听。
秦子豪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突然就高大了几分。
与纤纤玉手之女子孤男寡女于荒郊野外，美人近在身前却没有心生歹意。
以德报怨花钱聘请辱骂过自己的菜贩子为自己引路，在其遇害后，当即为之报仇。
“英雄。”
从张宁嘴里说出这话还真是罕见。
秦子豪笑了笑。
“自古美人知英雄，既然我们张宁大美人都说我是英雄，那我肯定就是咯。”
哄小女生的技巧用来哄这个时代的姑娘简直就是砍瓜切菜。
秦子豪接二连三几番话语给张宁都整不好意思了。
也就今天算是逮着机会了。
要知道。
前阵子她评价秦子豪用的可全都是。
“酒色之徒！”
“粗鄙之辈！”
“纨绔子弟！”
“色欲熏心而不自知之蛀虫！”
。。。。
待到难民们离去，黄巾众们立刻重整辎重前往追赶张角的队伍。
沿途的官道上皆有黄巾指路。
一众人不出半日便能追上队伍。
虽说秦子豪常年娇生惯养。
但是他一个人能背负三个黄巾众都扛不起的辎重。
接连几次留守协助难民下来。
张宁对秦子豪有了很大的改观。
“累吗？”
将近一百三十多斤的辎重物资前前后后挂在身上即便是牛马也会觉得累啊。
秦子豪却摇摇头。
“比起我以前的那些训练，这个还算好的了。”
虽然秦子豪嘴上这么说。
但是张宁还是主动帮他分担了一部分辎重。
天师之女尚且如此。
黄巾众们纷纷从秦子豪身上拿回了一部分属于他们的责任。
一个秦子豪在战斗力方面能顶上百个黄巾众。
沿途遇到土匪。
仅凭他一人便可打飞对手全部武器逼得敌人投降又叩拜。
沿途遇到野猪。
秦子豪放下辎重，快步追去，手中长枪猛地一掷。
中！
欢呼雀跃中。
黄巾众又多了一头七十斤的辎重。
“秦将军神武傍身，真不愧为张仙姑的夫君。”
面对黄巾众的拱火。
秦子豪当然是全盘收下。
“那是当然，等到了驻地，告诉所有米粥里吃到荤腥的人，这是仙姑的男人打来的野猪。”
时间一长。
越来越多的黄巾众开始往秦子豪这边凑。
他们听秦子豪讲天外世界人人温饱的故事。
当黄巾众问起。
“秦仙人，你说，要是以后张天师带着我们起义，我们有没有机会，也像你们天外世界的人一样，吃得饱穿得暖啊。”
周遭众人目光如炬。
在这一众渴望的神情中。
秦子豪怎忍心戳破。
“我世界的伟人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蝼蚁万众何惧天子啊？只要没有皇帝，人人得以温饱的世界，就近在眼前了。”
这段话掉进了黄巾众的耳中如火星碰到了干柴。
待到黄巾众南下至扬州地界后。
这话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造反，只差张角揭竿而起。
跟随张角的队伍一路向西南。
自从跨过兰陵地界后，看到的百姓就越发令人心痛。
一路赶往北边求生的难民们苦状各异。
他们有的衣衫褴褛，有的托儿带母，有的步履难撑，但即便如此，遇到了张角的队伍他们都会主动停下来叩拜。
“感谢天师啊，感谢天师。”
“天师大人三度南下，百越之地的难民们有福了。”
秦子豪自带兵器因此被安排到了黄巾军的阵容中。
每当沿途遇到大批量难民的时候。
他和张宁就会被吩咐留守维持分发物资时的秩序。
七八个黄巾军和十几位黄巾众就地搭台造饭。
那粥水不能说像猪食，秦子豪反正是难以下口。
清汤寡水不说，里面甚至还添了路边采来的所谓“野菜”。
“这不明摆着就是草吗？猪都不吃的东西。”
一大锅“粥”看不到几粒米在飘。
全都是各种烂菜根和能吃不能吃的杂草占据了大头。
秦子豪尝的第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若不是他本身并非娇贵之人，高低得当场骂娘。
“我嘞个大草，这一顿的感觉跟我老家的猪饲料有的一拼了，不是我说，我爷爷家里喂的老母猪都吃得比这个好。”
环视周遭众人。
张宁身姿娇媚却能正常进食。
那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向自己布施太平道的领队此刻对难民们也布施了起来。
他的身边围着一大圈舔容器的难民们。
这些人随身带了碗的还算有两分人样，其他连碗筷都丢在路上的人，他们用来装粥水的容器那叫五花八门。
什么掏洞的破木块。
什么双手直接捧着。
舔了容器舔手指的都有不少。
见秦子豪吃了半天没能喝下半碗。
张宁当即嫌弃起他来。
“怎么，天外世界的人连米粥都瞧不上了？”
秦子豪的表情当即扭曲。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咽下嘴里的半口猪食。
“我嘞个乖乖，这在我们那儿，真不是人吃的，简直就是，猪食。”
秦子豪在说猪食二字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他当然知道身边众人都在吃。
大声喊出来不就是在骂其他人是猪嘛。
他可没有那么不懂礼。
张宁倒也是突然有了兴趣。
“那你们天外世界的人都吃什么？”
吧唧吧唧嘴。
秦子豪稍微回想了一下。
“一日三餐少说也得二荤一素再加个破烂紫菜蛋花汤嘛，我以前觉得学校里吃的是猪食，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真的猪食。”
破烂紫菜蛋花汤。
那可是蛋花汤啊。
张宁长这么大，吃饭时能见着鸡蛋那都得是过节气才行。
“天外世界的人还真是奢靡成性，你们哪里知道百姓疾苦。”
秦子豪犟不过。
什么时候一个紫菜蛋花汤都能算奢靡成性了。
秦子豪半晌没能下咽。
很快就跑来一个衣服破到快要不能蔽体的小女孩。
“大哥哥，我，我，我。”
显然，这小女孩是想要秦子豪手里的大半碗“粥水”。
不等小女孩把话全部说完。
秦子豪便主动递了上去。
“给你了，记得把碗还给我，我还要吃下顿呢。”
那女孩笑面如花。
如此可爱的小东西在秦子豪的世界应该在幼儿园无忧无虑地玩耍。
她也顾不得什么脏不脏干不干净了。
抱着那碗粥水喝了一口便转身向自己的家人跑去。
一个老婆婆和一个中年女子。
小女孩将粥水给到老婆婆的嘴边。
那老婆婆连忙摆摆手。
“奶奶不饿，小娥多吃一点。”
再将粥水给到中年女子。
“妈妈不饿，小娥，多吃一点。”
此去兰陵少说都得走三天。
几人尚且不知好久没能饱腹一餐了。
即便是水源充足，带个老人，她们能不能走过去都是问题。
那女人的腰间护着一个很新的包袱。
里面显然是她们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最后希望。
远观其物，应该是针织包。
那小女孩身上的衣服虽破。
但蔽体之处还是在一个又一个补丁的保护下显得略微完整。
很快小娥就将秦子豪的碗还了回来。
秦子豪将早已准备在手里的二两碎银捏在小娥的手里。
“小家伙的手挺圆润的，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漂亮姑娘，去跟妈妈说，兰陵不是落脚的好地方，往西边，去徐城，那边的环境要好一点。”
小娥不知道为什么秦子豪突然要捏自己的手。
直到她娇小的手掌里被摁进来了一枚银豆豆。
“哇！”
小姑娘藏不住事。
秦子豪赶紧示意她不要说话。
“嘘！交给妈妈。”
那枚银豆豆很快便被中年女人塞进了胸前的衣物夹层。
几下叩拜后。
女子仿佛有了生的希望一般，拉起自己的女儿和婆婆就继续启程了。
张宁和秦子豪的距离很近。
她只看到了秦子豪突然捏那小女孩的手。
并没有看清到底给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
秦子豪笑了笑。
“那女人是裁缝，只要她们能到徐城，用那笔钱肯定可以把日子过起来。”
秦子豪腰间的包囊满满。
手腕上的金镯子也时常遭到沿途难民的觊觎。
若不是他身后那一杆长枪反射出阵阵威光。
指不定要遭人哄抢。
“这个囊袋，谁家姑娘给你做的？”
秦子豪摇了摇头。
“抢的，这个镯子是救人，人家送的，这一包银子，全是杀人抢来的。”
一包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
张宁一直以为里面是满满一囊袋的铜钱垫干粮。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身上带这么多钱尚能单枪匹马一路走到徐城门口。
张宁对秦子豪的武力渐渐有了新的认识。
“土匪！”
秦子豪赶忙点点头。
“对，杀的两波人都是土匪。”
张宁本意是辱骂秦子豪是杀人越货的土匪。
没想到秦子豪本能般地给出如此回答。
别说平民百姓了，即便是县城官府里的太爷，也不一定敢组织队伍去招惹山寨上的土匪。
“你一个人？”
将沿途事迹一五一十全部讲给张宁听。
秦子豪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突然就高大了几分。
与纤纤玉手之女子孤男寡女于荒郊野外，美人近在身前却没有心生歹意。
以德报怨花钱聘请辱骂过自己的菜贩子为自己引路，在其遇害后，当即为之报仇。
“英雄。”
从张宁嘴里说出这话还真是罕见。
秦子豪笑了笑。
“自古美人知英雄，既然我们张宁大美人都说我是英雄，那我肯定就是咯。”
哄小女生的技巧用来哄这个时代的姑娘简直就是砍瓜切菜。
秦子豪接二连三几番话语给张宁都整不好意思了。
也就今天算是逮着机会了。
要知道。
前阵子她评价秦子豪用的可全都是。
“酒色之徒！”
“粗鄙之辈！”
“纨绔子弟！”
“色欲熏心而不自知之蛀虫！”
。。。。
待到难民们离去，黄巾众们立刻重整辎重前往追赶张角的队伍。
沿途的官道上皆有黄巾指路。
一众人不出半日便能追上队伍。
虽说秦子豪常年娇生惯养。
但是他一个人能背负三个黄巾众都扛不起的辎重。
接连几次留守协助难民下来。
张宁对秦子豪有了很大的改观。
“累吗？”
将近一百三十多斤的辎重物资前前后后挂在身上即便是牛马也会觉得累啊。
秦子豪却摇摇头。
“比起我以前的那些训练，这个还算好的了。”
虽然秦子豪嘴上这么说。
但是张宁还是主动帮他分担了一部分辎重。
天师之女尚且如此。
黄巾众们纷纷从秦子豪身上拿回了一部分属于他们的责任。
一个秦子豪在战斗力方面能顶上百个黄巾众。
沿途遇到土匪。
仅凭他一人便可打飞对手全部武器逼得敌人投降又叩拜。
沿途遇到野猪。
秦子豪放下辎重，快步追去，手中长枪猛地一掷。
中！
欢呼雀跃中。
黄巾众又多了一头七十斤的辎重。
“秦将军神武傍身，真不愧为张仙姑的夫君。”
面对黄巾众的拱火。
秦子豪当然是全盘收下。
“那是当然，等到了驻地，告诉所有米粥里吃到荤腥的人，这是仙姑的男人打来的野猪。”
时间一长。
越来越多的黄巾众开始往秦子豪这边凑。
他们听秦子豪讲天外世界人人温饱的故事。
当黄巾众问起。
“秦仙人，你说，要是以后张天师带着我们起义，我们有没有机会，也像你们天外世界的人一样，吃得饱穿得暖啊。”
周遭众人目光如炬。
在这一众渴望的神情中。
秦子豪怎忍心戳破。
“我世界的伟人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蝼蚁万众何惧天子啊？只要没有皇帝，人人得以温饱的世界，就近在眼前了。”
这段话掉进了黄巾众的耳中如火星碰到了干柴。
待到黄巾众南下至扬州地界后。
这话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造反，只差张角揭竿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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