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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过往

    客厅里的哭声不绝于耳,如泣如诉,令人心惊。坠躲在房间里,内心彷徨,不知所措。他不愿与外界纷扰牵连过多,然而,却早已被异空间的世界所吞噬。每一声妈妈的哭泣,都像一把利刃,无情地刺入他的胸膛。

    此时,他已无法顾及更远的未来,心中只盘旋着明天是否还能去上课、是否还能与小昭交谈,是否会更加被他人孤立。

    漆黑的房间里,坠蜷缩在角落,无心打开电灯。此刻,他只想躲藏在这片属于自己的角落。一天的疲惫笼罩全身,尽管身心俱疲,但恐惧却依然不停地涌现,滴答滴答,越想越累,却无法停歇。

    渐渐地,他开始感到疲倦,睡意渐渐侵袭他的意识,一幕幕鄙视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

    在半梦半醒之间,坠渐渐回忆起了过往。

    坠并非口若悬河之人,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初中时,虽然不善言辞,却因其善良之心交得几个好友。他始终摸不透那些开朗活泼的人是如何做到的。他觉得,这类人无论身处何方,都是世界的焦点,他们坦荡、勇敢、善良,而他自己则显得懦弱,注定只是别人的背景板。然而,他并不在乎自己是否被人关注,乐意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不渴求所谓的关注与虚荣。

    然而,命运往往会将不幸之事强加给某些人,而一旦遭遇,便难以摆脱。

    刚上高中时,许多朋友都离开了,前往远方求学,而坠选择了就读附近的高中。旧日的朋友也断了联系。异空间在正常生活中悄然出现,当时只是个别人知晓。此时,坠只期望在高中结交几个好朋友,平静度过高中时光。然而,一次得罪了一个人,改变了一切。

    坠的思绪逐渐被带到了不好的回忆。记得,刚开学那会,同学们迅速熟络了起来,而坠则有些慢热,没有怎么与他人多说话。第一天,同学们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而坠则自然地选择了最后排靠窗的一个位置。随着同学们陆续进来并收拾好东西,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坠并没有过多观察,他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思绪飘向远方。偶尔,与某人的目光交汇,坠也只是微微一笑作为回应。突然间,当坠还在呆呆地凝视着窗外时,一个男生走了过来。

    “我可以坐这里吗?“男生问道。

    “当然可以。“坠礼貌微笑着回答。

    男生顺势坐下:“我叫赵正勇。”

    “我叫梧之坠。”

    就这样,在老师还没有调整座位之前,坠和正勇一直坐在一起。相处的日子里,正勇总是很搞笑,经常用幽默的方式逗乐坠,让他对老师的话也能轻松面对。坠在最初的几天里频繁地开心笑着,他内心不禁产生了一种预感,觉得正勇可能会成为他在高中阶段最好的朋友,至少,高中生活不会再那么枯燥乏味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同学们开始议论突然发生的杀人事件和尸体失踪,同学们迅速熟络起来。坠坐在最后一排,很少参与他们的谈话,他总是呆呆地看着窗外,或者和正勇聊天。

    大多数同学住在学校后面的宿舍,而坠却是少数的外宿生。放学后,同学们匆匆走向宿舍,唯独坠径直走向前门。班里,甚至整个学校,形成了一种“氛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而坠却没有融入进去。好在,他有个可以交谈的对象——正勇。

    在接触的日子里,坠了解到了正勇的志向和性格,以及班里那群开朗乐观的人。坠时常羡慕他们,感觉他们总是世界的主角,而自己却沉默、内向,无法理解。一个半星期后,班主宣布调换座位,坠和正勇被拆开。新的同桌不爱说话,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坠并未在意,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

    白日如箭,一个半月已过。坠逐渐觉得高中生活变得枯燥,因为调换位置后,他几乎没有和任何人交流。他决定要和同学接触,然而,他的努力却遭到冷漠和排斥。同学们对他的态度让他变得更加敏感,生怕漏听到任何信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的内心充满恐惧,每天都被人冷眼相待。

    恐惧如利刃般撕裂了伤痛的内心,泪水如涟漪般激荡着他的心灵。这段日子,仿佛是无尽的漫漫长夜,他渴望着放假的到来,期盼着能够远离一切痛苦,躲进自己的小天地,远离折磨。然而,在这段时间里,他逐渐明白了同学们对他冷漠的原因。似乎有关他的各种谣言在同学之间满天飞,传说他是个胆小鬼,遇到困难就会喊妈妈;传闻他整天对着窗外发呆,实际上心里只念另类的爱恋;还有人说他表面沉默寡言,私底下却欺负小学生……

    半梦半醒之间,他的思绪漂向了那些更为痛苦的记忆。不知过了多久,他偶然得知这些流言竟然都出自正勇之口!起初,他难以置信,因为正勇是他来到高中后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朋友。然而,随着对真相的深入了解,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些谣言都是正勇故意散播的。他的内心如同跌入万丈深渊,无法接受这一切。然而,事实往往就是最不愿意相信的部分。他整夜无眠,思考着为什么正勇会这样对他,想着是否自己在某个时刻伤害了他,或者在某个地方让他感到不快……

    渐渐地,他明白了,或许正勇从一开始就喜欢那个圆脸大眼睛的可爱女孩,在偷偷观察他。毕竟,他的相貌还算过得去,微笑的样子更是温柔帅气。他想要向同学们解释一切,但又觉得无意义。人们从来都不关心所谓的真相,他们只追求能给自己带来愉悦感的东西。

    然而此刻,他的内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痛苦,因为他陷入了一片异空间之中。他已经筋疲力尽,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逐渐沉入沉睡,美好的梦乡慢慢降临。睡眠将让他从昏沉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内心的痛苦似乎得到了一丝缓解。

    回忆又带他进入了更加遥远的地方。经历了日复一日的折磨之后,他终于结束了高一的生活,也结束了与同学们的关系。尽管他的内心无法完全愈合,恐惧仍然如影随形,但这一切已经好太多了,因为他们不再每天见面,特别是他的第一个朋友正勇。

    进入高二,他已经失去结交朋友的勇气。每次想要交朋友,内心的恐惧总是残酷地击碎他的幻想,仿佛新的同学也知道那些谣言,仿佛他们依然对他冷眼相待。虽然这一切或许只是他过度敏感的想法,但排挤和孤立的感觉却依然存在。毕竟,他在外人眼中似乎已成为一个自闭的异类,而他也可能真的就是这样。

    经历了日复一日的折磨后,坠终于结束了他的高一生活。尽管内心已无法痊愈,但他终于摆脱了这些人。到了高二,他已不再有结交朋友的勇气。然而,高二下学期,小昭如阳光般照耀着他,照亮了他内心深处的黑暗,成为他的第二个朋友。他开始对学校抱有期待,开始有了可以交流的对象。小昭开朗、乐观、自信,让他不再那么害怕。

    此刻,高二即将结束,他甚至和小昭约好放假一起出去游玩。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太多变化,但内心却充满了期待。

    美好的梦乡渐行渐近,他即将沉入睡眠之中。

    然而,一念突然在脑海中闪过:“明天我还能活着吗?”他猛地惊醒,汗水顺着额头流淌,浸透了全身。他的瞳孔异常地扩大,大脑一片空白,唯有恐惧充斥着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