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大小乞丐
牧晓牵着马走进了这座城市，他从京山出发一路往南，风尘仆仆又匆匆忙忙的，此刻下了马慢慢地走在这个他只是听过却没有来过的地方。南门，是整个法外之地南边的最后一个城市，最后人群聚集的地方。再往南边走便是更加的荒凉，它就像是人类社会在这个地界的最后一扇门一样。
走在城里的道路上，荡起来的尘土好像少了很多，眼前的建筑变化了很多，声音密集了很多……还有呢，牧晓想大概还有就是陌生感多了好多，他望着前面望不到头，有些不知所措。
一群孩子从牧晓的身边跑过，好像连自己的马都被他们给吓到了。他们一声一声的边笑边跑边高喊着‘瘸子，瘸子’，牧晓转身看向他们来的方向，果然有个瘸腿的男人拖着自己有些残疾的左腿往这挪动着。
男人的衣服如同在泥土中浸泡过，然后又被四五条野狗撕咬过一般，布满污秽又破烂不堪，头发丝一缕缕地卷在了一起而后又野蛮生长后垂到了肩上，脸庞被他的头发和胡须盖住了，任谁看来都是一个乞丐吧，哪个地方都有这样的人。
牧晓从地上捡起来孩子们随意丢在地上的拐杖，那是由一根粗壮的树枝削制而成的，歪歪扭扭地并不笔直，或许是长时间的被用来翻搅些什么，底部已经是一片黑褐色的样子。等到那个男人来到这里的时候，牧晓将手里的拐杖递了过去。
“乱拿别人的东西做什么！”男人的脸上大概怒意满满，嘴上说着刻薄的话“就放在地上难道我自己捡不起来的嘛？”
这时候，那群孩子又重新跑了回来，这次追着他们的是两三个壮汉，一手拿着根骇人的木棍一手别着已经落单被逮到的小鬼。他们匆匆地从牧晓和男人身边跑过，有些人甚至还不忘去拽一下男人本就破烂的衣服。
他们四散开来一眨眼的又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就像是一群苍蝇一样，来来回回，嗡嗡嗡嗡的。”男人伸出拐杖无能狂怒“他们哪里来的这些精力，一天到晚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在玩些什么。等到他们长到就好了，到了我这个岁数有他们好看的。”
“这群孩子是干嘛的？”牧晓有些好奇。
“还能是干嘛的，我是大乞丐，他们都是小乞丐。”男人的拐杖又指向了牧晓“这个地方无所事事的人多的是。你是干嘛的？”
牧晓看了看就要落山的太阳，然后挤出了自己自认为最真诚的笑容“我没有钱，想找一个地方安稳地睡一觉，然后明天离开。您给找个地方呗。”
“把你那匹马卖了不就有钱了，或者是随便在某个犄角旮旯里面一躺也没人管。”男人不再理会牧晓，一瘸一拐地想要离去。
牧晓紧紧跟在后面，男人倒是也没赶他。他跟着男人穿过了高矮错落的房屋，从一个窄巷拐向了另一个窄巷，太阳终于下去了，黑夜也变得越来越沉重。牧晓看不到其他得人了，此刻得他好像走在了这个城市的另一面，一个与阳光和喧嚷截然相反的另一个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地势好像突然开始变高，四周的建筑开始逐渐消失。男人停在了一处全是废旧房子的地方，一旁堆满了小山一般的垃圾。
这里的房屋哪怕是废弃到了不能够住人的地步，房门一个个依旧是紧紧地锁着。在垃圾堆旁的一个小屋子，一面墙已经完全的坍塌。牧晓将马拴在了远处的树上，然后走进了那个已经不能够称之为房子的房子里。
男人蹲在了一个椅子旁边，椅子上面躺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孩。说是男孩，牧晓觉得是因为那人太过于瘦弱了的原因，紧紧地躺在椅子上好像安静地睡着了。
“他死了，明明早上醒来还神采奕奕地说话来说。说起来我和他认识的方式就像是今天和你一样，突然间的在路上就有了交集。”男人保住了男孩的上身，牧晓帮忙抬住了双脚，两人合力将其抬到了垃圾堆旁边。
“就放在这里就可以了吗？”牧晓看着笔直地躺在地上的男孩。
“这是他跟我说的，死了就像垃圾一样扔在垃圾堆里面。活着的时候不如垃圾，死了之后像垃圾一样被处理掉。”男人蹲在垃圾堆旁，整个身子蜷成了一团，杂乱的头发像是荒草盖住了身上这身破烂衣服，此刻的他好像完全融入了这里变成了一个垃圾“他也有一条腿残废掉了，昨天晚上他还和我说我们两个人就能够拼凑起来一双利索的好腿了，就不用窝在阴暗的角落里腐烂掉了。”
“那里是白日楼。”男人指向了远方“这里的垃圾大概都是从那里下来的，所以里面有不少好东西。这个垃圾堆旁可是个好地方，好多人都想来，却都被我们这两个残疾人给比下去了。”
牧晓望着男人手指的方向，一条小路蔓延而上，两侧种满了树，哪怕是这个西北枯燥的空气也让这里染上了一层层的绿色，夜晚它们泛着荧光像是湖水一般。路的尽头大概就是那白日楼了，哪怕是身处此地也能够望到远处高处的那发着幽暗的光的建筑。
北边的青门、京山的天火教和南门的白日楼，这个法外之地是他们的三分天下。
……
清晨，阳光还没有照在牧晓的脸上。他睁开眼睛，耳边是男人翻搅垃圾的声音。
“我要走了，天亮了。”牧晓来到了男人的身边。
“走好啊，这里没什么留恋的，难不成你要在垃圾堆旁睡一辈子吗？”男人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牧晓。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牧晓想要知道对方的名字。
“一个乞丐要名字做什么，也没有人会叫你的名字。哦我知道了，乞丐是大名，瘸子是小名。”男人从垃圾堆里面拿出了一个陈旧的铁盒“孩子以前总是喜欢从垃圾堆里面翻找一些小东西，他从这个小东西里面猜想它原先的主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丢掉它的。”
“这个送你了。”男人将铁盒递给了牧晓“你要不要来猜一猜？”
牧晓打开了铁盒，里面是一块温润的白玉。牧晓看着那白玉，脑海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了一个长发女孩，她皮肤白皙如雪，一头黑发垂腰，安静地站在树下，想要离开又好像难以离开。
“喂，你为什么拿着我们家小姐的玉佩。”
牧晓转头，两个女孩站在那里，一大一小。
“这是在垃圾堆里面翻出来的！”牧晓直言相告。
“哼哼，你们两个，大小乞丐。”小的那人扬起脸来，撅着嘴“能把这个玉佩还给我们吗，不小心丢的。”
牧晓扭头看了看那个男人，见他已经靠在垃圾旁睡着了。于是牧晓将这个铁盒递给了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你问我名字做什么？”小个子女孩还是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我叫小言。”
“我叫白舟雪。”旁边的女子接着说到，果然如雪一般的女子。
走在城里的道路上，荡起来的尘土好像少了很多，眼前的建筑变化了很多，声音密集了很多……还有呢，牧晓想大概还有就是陌生感多了好多，他望着前面望不到头，有些不知所措。
一群孩子从牧晓的身边跑过，好像连自己的马都被他们给吓到了。他们一声一声的边笑边跑边高喊着‘瘸子，瘸子’，牧晓转身看向他们来的方向，果然有个瘸腿的男人拖着自己有些残疾的左腿往这挪动着。
男人的衣服如同在泥土中浸泡过，然后又被四五条野狗撕咬过一般，布满污秽又破烂不堪，头发丝一缕缕地卷在了一起而后又野蛮生长后垂到了肩上，脸庞被他的头发和胡须盖住了，任谁看来都是一个乞丐吧，哪个地方都有这样的人。
牧晓从地上捡起来孩子们随意丢在地上的拐杖，那是由一根粗壮的树枝削制而成的，歪歪扭扭地并不笔直，或许是长时间的被用来翻搅些什么，底部已经是一片黑褐色的样子。等到那个男人来到这里的时候，牧晓将手里的拐杖递了过去。
“乱拿别人的东西做什么！”男人的脸上大概怒意满满，嘴上说着刻薄的话“就放在地上难道我自己捡不起来的嘛？”
这时候，那群孩子又重新跑了回来，这次追着他们的是两三个壮汉，一手拿着根骇人的木棍一手别着已经落单被逮到的小鬼。他们匆匆地从牧晓和男人身边跑过，有些人甚至还不忘去拽一下男人本就破烂的衣服。
他们四散开来一眨眼的又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就像是一群苍蝇一样，来来回回，嗡嗡嗡嗡的。”男人伸出拐杖无能狂怒“他们哪里来的这些精力，一天到晚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在玩些什么。等到他们长到就好了，到了我这个岁数有他们好看的。”
“这群孩子是干嘛的？”牧晓有些好奇。
“还能是干嘛的，我是大乞丐，他们都是小乞丐。”男人的拐杖又指向了牧晓“这个地方无所事事的人多的是。你是干嘛的？”
牧晓看了看就要落山的太阳，然后挤出了自己自认为最真诚的笑容“我没有钱，想找一个地方安稳地睡一觉，然后明天离开。您给找个地方呗。”
“把你那匹马卖了不就有钱了，或者是随便在某个犄角旮旯里面一躺也没人管。”男人不再理会牧晓，一瘸一拐地想要离去。
牧晓紧紧跟在后面，男人倒是也没赶他。他跟着男人穿过了高矮错落的房屋，从一个窄巷拐向了另一个窄巷，太阳终于下去了，黑夜也变得越来越沉重。牧晓看不到其他得人了，此刻得他好像走在了这个城市的另一面，一个与阳光和喧嚷截然相反的另一个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地势好像突然开始变高，四周的建筑开始逐渐消失。男人停在了一处全是废旧房子的地方，一旁堆满了小山一般的垃圾。
这里的房屋哪怕是废弃到了不能够住人的地步，房门一个个依旧是紧紧地锁着。在垃圾堆旁的一个小屋子，一面墙已经完全的坍塌。牧晓将马拴在了远处的树上，然后走进了那个已经不能够称之为房子的房子里。
男人蹲在了一个椅子旁边，椅子上面躺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孩。说是男孩，牧晓觉得是因为那人太过于瘦弱了的原因，紧紧地躺在椅子上好像安静地睡着了。
“他死了，明明早上醒来还神采奕奕地说话来说。说起来我和他认识的方式就像是今天和你一样，突然间的在路上就有了交集。”男人保住了男孩的上身，牧晓帮忙抬住了双脚，两人合力将其抬到了垃圾堆旁边。
“就放在这里就可以了吗？”牧晓看着笔直地躺在地上的男孩。
“这是他跟我说的，死了就像垃圾一样扔在垃圾堆里面。活着的时候不如垃圾，死了之后像垃圾一样被处理掉。”男人蹲在垃圾堆旁，整个身子蜷成了一团，杂乱的头发像是荒草盖住了身上这身破烂衣服，此刻的他好像完全融入了这里变成了一个垃圾“他也有一条腿残废掉了，昨天晚上他还和我说我们两个人就能够拼凑起来一双利索的好腿了，就不用窝在阴暗的角落里腐烂掉了。”
“那里是白日楼。”男人指向了远方“这里的垃圾大概都是从那里下来的，所以里面有不少好东西。这个垃圾堆旁可是个好地方，好多人都想来，却都被我们这两个残疾人给比下去了。”
牧晓望着男人手指的方向，一条小路蔓延而上，两侧种满了树，哪怕是这个西北枯燥的空气也让这里染上了一层层的绿色，夜晚它们泛着荧光像是湖水一般。路的尽头大概就是那白日楼了，哪怕是身处此地也能够望到远处高处的那发着幽暗的光的建筑。
北边的青门、京山的天火教和南门的白日楼，这个法外之地是他们的三分天下。
……
清晨，阳光还没有照在牧晓的脸上。他睁开眼睛，耳边是男人翻搅垃圾的声音。
“我要走了，天亮了。”牧晓来到了男人的身边。
“走好啊，这里没什么留恋的，难不成你要在垃圾堆旁睡一辈子吗？”男人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牧晓。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牧晓想要知道对方的名字。
“一个乞丐要名字做什么，也没有人会叫你的名字。哦我知道了，乞丐是大名，瘸子是小名。”男人从垃圾堆里面拿出了一个陈旧的铁盒“孩子以前总是喜欢从垃圾堆里面翻找一些小东西，他从这个小东西里面猜想它原先的主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丢掉它的。”
“这个送你了。”男人将铁盒递给了牧晓“你要不要来猜一猜？”
牧晓打开了铁盒，里面是一块温润的白玉。牧晓看着那白玉，脑海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了一个长发女孩，她皮肤白皙如雪，一头黑发垂腰，安静地站在树下，想要离开又好像难以离开。
“喂，你为什么拿着我们家小姐的玉佩。”
牧晓转头，两个女孩站在那里，一大一小。
“这是在垃圾堆里面翻出来的！”牧晓直言相告。
“哼哼，你们两个，大小乞丐。”小的那人扬起脸来，撅着嘴“能把这个玉佩还给我们吗，不小心丢的。”
牧晓扭头看了看那个男人，见他已经靠在垃圾旁睡着了。于是牧晓将这个铁盒递给了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你问我名字做什么？”小个子女孩还是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我叫小言。”
“我叫白舟雪。”旁边的女子接着说到，果然如雪一般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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