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恶臭
“这是我妹妹，叫赵短歌。”小山对牧晓说。
赵短歌似乎并没有听从他哥哥的话，往后几天里常常往矿区这来。不止是来一趟，一天来个两三次都很常见。大多数是来给小山送饭的，虽然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肯定要比统一发的饭强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小山经常不见人影，于是牧晓就代替小山吃了好几次。赵短歌会跟在牧晓的身后，安安静静地不说话，走起路来也没有什么声音。有时候牧晓甚至都忽略了身后的这个小女孩，他本来还以为对方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呢。
“爸爸就是走出家门后再也没有回来。”赵短歌忽然这样说。
牧晓坐在树荫下休息，赵短歌就坐在他的旁边。牧晓想这大概是女孩经常往这里跑的原因，在他和小山被困在矿道里面的时候女孩或许来找过小山，却被旁人告知了矿道坍塌的消息。
如果小山没有从矿道中出来，那么赵短歌这一家就只剩下她和行动不便的母亲了。牧晓看着赵短歌的那矮小的身影，她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腿，眼睛望向远处。等到小山过来的时候她才会回去，一定要亲眼见到自己的哥哥才会放心。
小山有时候会送她回家，他们家里这个矿区似乎很近，一来一回用不了多长时间。赵短歌可以随意的进出矿区，赵小山也可以随意的近处，而牧晓则不行。
不过不要紧，体内的力量在逐渐复苏，……或许这样说并不准确，自己是被切断了与体内的源量连接的通道，而如今这个通道在逐渐地被打通，像是堵塞住河道的淤泥被水流渐渐的冲散一样。但这个过程似乎是一个极端的两极化，在没有完全顺通之前他一点源量都用不了，通与不通之间没有第三种状态。
或许是因为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有或许是因为在矿道求生的经历磨练了牧晓的心智，现在的他已经不像是最开始一般的焦虑了。等到力量一恢复他就会离开，牧晓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充斥着碎石和灰尘的地面，嗅着空中弥漫着的粗糙的空气，这里不会是他的归宿，体内蕴含的源量就是他的底气。
牧晓没有主动地和其他人说过话聊过天，他像是这群白羊中的一头唯一地黑羊，他被这里不着痕迹地排斥这，而他自己也在排斥这里。能说的上认识的人大概只有小山一个，再有就是经常跟在自己身边的赵短歌了。
她总是能够让牧晓想到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想起在村子里面的那些朋友们。不是因为有多么的相似，赵短歌安静外表下像是包裹着一颗极易被损坏的心。她会担心哥哥突然不见，会担心母亲的双腿，四周没有她的同龄人，张开嘴巴也不知道该去向谁诉说。
相比之下牧晓那时的生活就安逸的太多太多了，他什么都不用去担心，和朋友们在村子里村子外跑来跑去的，至少是在母亲去世前是这样的。而他的父亲，牧晓完全的没有概念，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母亲也不曾对他提起过。
赵短歌的样子总是让人不自觉地去保护，是从她体内流露出的那种奇特的感觉，隐藏在外壳下的丰富情感能够感染周围的气氛。那是一种自然的感觉，没有参杂任何的刻意因素，蕴含着力量而又能够灵巧地毫无阻碍地融入进人心。
至少牧晓是这样感觉的，或许氛围真的是一个强大的力量。由于小山经常的神出鬼没，牧晓似乎代替小山扮演起了哥哥的身份。于是牧晓的心中有升起了一股不安感，周围是一个混乱而又难以预测的世界，而小小的赵短歌又像是块一碰就碎的薄冰。
矿区里面的氛围似乎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牧晓总觉得这里的人像是一群已经被驯服了的羊群，所有人不敢反抗也不会去反抗。炎热的天气下越来越多的人倒在了地上，但是落在他们身上的鞭子却不曾减少。矿区里面的人有时候望着被驱赶走的在矿区外游荡妇孺与老人，或许他们终于在脑海中构建出了自己以后的下场。
牧晓会听到他们抱怨着这少的可怜的饭食，几乎没有的休息时间，不分白天与黑夜的工作，和永远都看不到的解脱的未来。浮躁与愤怒的气氛像是病毒一样在空气之中迅速的传播，一个人传播给一群人，一群人又传给另外的一群人。
他们的眼睛中常含着怒火，嘴里面不断地谩骂。于是他们好似不再惧怕抽打在身上的鞭子，爬在地上也会扬起额头看着骑在他们身上的人。连牧晓都被这样的氛围感染力，每每见到有人被抽倒在地他们的心跳就会加速，然后血液涌如脑袋之中，想要挥舞着拳头一齐冲上去。
而在他们行动之前，那个从来只是在远处看着的源师终于靠近了他们。
今日的源师身着一袭黑衣，黑衣上面缝制着金色的花纹。花纹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他的腰背挺得很直，脚下踩着从容地步伐缓缓而行，脑袋随意的朝四周转着，像是没有目标又好像是将所有的人都当成了目标。
他从人群之中穿过，人群便会立即恭敬地跪倒下去，握着鞭子的看守们跟在源师的后面得意地低头看着地面上的人们，嘴巴上下微动，像是在咀嚼着这些人的尊严。
牧晓看着那个源师渐渐地朝着自己而来，他似乎能够感受到一股压力山呼海啸地涌上了他的面前。那股压力气势磅礴高达万丈，在那股气势面前牧晓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膝盖。然后等到对方真的靠近的时候那股压力又变成了一团透明的空气，嘭的一下消于无形。
然后身下的那双弯曲的腿又重新站直，身形矮小的牧晓仰头看着源师，源师则俯下要来看着牧晓身旁的赵短歌。在那一瞬间牧晓看着那张凑过来的无比干净的脸，他心里对这个人的厌恶之情几乎到达了顶点。牧晓伸出手臂渐渐地将赵短歌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而那个源师确是脸上的肌肉扯着嘴巴不屑的一笑，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如果一个人真的有味道的话，牧晓从那个源师上嗅到的就是恶臭，是他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恶臭。等到源师走远之后，留在一旁的守卫们将牧晓打倒在地然后用脚不停地踹着，一旁的赵短歌竟趴在了牧晓的身上想要用她那瘦小的身子保护牧晓。
倒在地上的牧晓一边承受着踢踹一边想要用手推开赵短歌，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赵短歌都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不愿离开。
到了晚上浑身是伤的牧晓在床上来回的转动，白天源师的那张脸似乎印在了牧晓的脑海之中一直阻碍着他正常的入睡。他尽量地让自己的意识发散，可是无论怎么做好像都不见效果。这时候他好似听到了外面传来了熟悉的乌鸦叫声，紧接着小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牧晓，我带你出去。”
赵短歌似乎并没有听从他哥哥的话，往后几天里常常往矿区这来。不止是来一趟，一天来个两三次都很常见。大多数是来给小山送饭的，虽然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肯定要比统一发的饭强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小山经常不见人影，于是牧晓就代替小山吃了好几次。赵短歌会跟在牧晓的身后，安安静静地不说话，走起路来也没有什么声音。有时候牧晓甚至都忽略了身后的这个小女孩，他本来还以为对方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呢。
“爸爸就是走出家门后再也没有回来。”赵短歌忽然这样说。
牧晓坐在树荫下休息，赵短歌就坐在他的旁边。牧晓想这大概是女孩经常往这里跑的原因，在他和小山被困在矿道里面的时候女孩或许来找过小山，却被旁人告知了矿道坍塌的消息。
如果小山没有从矿道中出来，那么赵短歌这一家就只剩下她和行动不便的母亲了。牧晓看着赵短歌的那矮小的身影，她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腿，眼睛望向远处。等到小山过来的时候她才会回去，一定要亲眼见到自己的哥哥才会放心。
小山有时候会送她回家，他们家里这个矿区似乎很近，一来一回用不了多长时间。赵短歌可以随意的进出矿区，赵小山也可以随意的近处，而牧晓则不行。
不过不要紧，体内的力量在逐渐复苏，……或许这样说并不准确，自己是被切断了与体内的源量连接的通道，而如今这个通道在逐渐地被打通，像是堵塞住河道的淤泥被水流渐渐的冲散一样。但这个过程似乎是一个极端的两极化，在没有完全顺通之前他一点源量都用不了，通与不通之间没有第三种状态。
或许是因为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有或许是因为在矿道求生的经历磨练了牧晓的心智，现在的他已经不像是最开始一般的焦虑了。等到力量一恢复他就会离开，牧晓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充斥着碎石和灰尘的地面，嗅着空中弥漫着的粗糙的空气，这里不会是他的归宿，体内蕴含的源量就是他的底气。
牧晓没有主动地和其他人说过话聊过天，他像是这群白羊中的一头唯一地黑羊，他被这里不着痕迹地排斥这，而他自己也在排斥这里。能说的上认识的人大概只有小山一个，再有就是经常跟在自己身边的赵短歌了。
她总是能够让牧晓想到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想起在村子里面的那些朋友们。不是因为有多么的相似，赵短歌安静外表下像是包裹着一颗极易被损坏的心。她会担心哥哥突然不见，会担心母亲的双腿，四周没有她的同龄人，张开嘴巴也不知道该去向谁诉说。
相比之下牧晓那时的生活就安逸的太多太多了，他什么都不用去担心，和朋友们在村子里村子外跑来跑去的，至少是在母亲去世前是这样的。而他的父亲，牧晓完全的没有概念，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母亲也不曾对他提起过。
赵短歌的样子总是让人不自觉地去保护，是从她体内流露出的那种奇特的感觉，隐藏在外壳下的丰富情感能够感染周围的气氛。那是一种自然的感觉，没有参杂任何的刻意因素，蕴含着力量而又能够灵巧地毫无阻碍地融入进人心。
至少牧晓是这样感觉的，或许氛围真的是一个强大的力量。由于小山经常的神出鬼没，牧晓似乎代替小山扮演起了哥哥的身份。于是牧晓的心中有升起了一股不安感，周围是一个混乱而又难以预测的世界，而小小的赵短歌又像是块一碰就碎的薄冰。
矿区里面的氛围似乎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牧晓总觉得这里的人像是一群已经被驯服了的羊群，所有人不敢反抗也不会去反抗。炎热的天气下越来越多的人倒在了地上，但是落在他们身上的鞭子却不曾减少。矿区里面的人有时候望着被驱赶走的在矿区外游荡妇孺与老人，或许他们终于在脑海中构建出了自己以后的下场。
牧晓会听到他们抱怨着这少的可怜的饭食，几乎没有的休息时间，不分白天与黑夜的工作，和永远都看不到的解脱的未来。浮躁与愤怒的气氛像是病毒一样在空气之中迅速的传播，一个人传播给一群人，一群人又传给另外的一群人。
他们的眼睛中常含着怒火，嘴里面不断地谩骂。于是他们好似不再惧怕抽打在身上的鞭子，爬在地上也会扬起额头看着骑在他们身上的人。连牧晓都被这样的氛围感染力，每每见到有人被抽倒在地他们的心跳就会加速，然后血液涌如脑袋之中，想要挥舞着拳头一齐冲上去。
而在他们行动之前，那个从来只是在远处看着的源师终于靠近了他们。
今日的源师身着一袭黑衣，黑衣上面缝制着金色的花纹。花纹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他的腰背挺得很直，脚下踩着从容地步伐缓缓而行，脑袋随意的朝四周转着，像是没有目标又好像是将所有的人都当成了目标。
他从人群之中穿过，人群便会立即恭敬地跪倒下去，握着鞭子的看守们跟在源师的后面得意地低头看着地面上的人们，嘴巴上下微动，像是在咀嚼着这些人的尊严。
牧晓看着那个源师渐渐地朝着自己而来，他似乎能够感受到一股压力山呼海啸地涌上了他的面前。那股压力气势磅礴高达万丈，在那股气势面前牧晓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膝盖。然后等到对方真的靠近的时候那股压力又变成了一团透明的空气，嘭的一下消于无形。
然后身下的那双弯曲的腿又重新站直，身形矮小的牧晓仰头看着源师，源师则俯下要来看着牧晓身旁的赵短歌。在那一瞬间牧晓看着那张凑过来的无比干净的脸，他心里对这个人的厌恶之情几乎到达了顶点。牧晓伸出手臂渐渐地将赵短歌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而那个源师确是脸上的肌肉扯着嘴巴不屑的一笑，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如果一个人真的有味道的话，牧晓从那个源师上嗅到的就是恶臭，是他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恶臭。等到源师走远之后，留在一旁的守卫们将牧晓打倒在地然后用脚不停地踹着，一旁的赵短歌竟趴在了牧晓的身上想要用她那瘦小的身子保护牧晓。
倒在地上的牧晓一边承受着踢踹一边想要用手推开赵短歌，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赵短歌都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不愿离开。
到了晚上浑身是伤的牧晓在床上来回的转动，白天源师的那张脸似乎印在了牧晓的脑海之中一直阻碍着他正常的入睡。他尽量地让自己的意识发散，可是无论怎么做好像都不见效果。这时候他好似听到了外面传来了熟悉的乌鸦叫声，紧接着小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牧晓，我带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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