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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雨夜

    那女人的身上隐隐地泛起了一层蓝的火焰,火焰有规律地闪烁着,就像活物一样在呼吸。虽然她依旧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作为源师的牧晓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危险,那火焰随时都可以爆开,热浪造成的冲击将他的内脏碾的粉碎。

    “那个葫芦是我的。”牧晓还是慢慢的在朝她靠近“咱俩人也很有缘分不是吗?你把我的葫芦抢走了,现在我只不过是要拿回来……”

    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牧晓,远处枯黄的杂草微微摇晃,树上传来了几声刺耳的鸣叫,女人抬头看了看那只乌鸦,嘴角咧出了一声冷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天空的云彩遮住了太阳,这里的光线一下子变暗了,于是照在女人脸上的光线也暗淡了。女人的脸很光滑,额头上那一层细小的汗珠还没有来的及被风吹散。

    这副精致的五官自然是漂亮的,牧晓甚至都要看的入了迷一般。

    他用手颤颤巍巍地取下了对方身上的那个葫芦,那女人身上的火焰缓缓熄灭,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任何的动作,闭着眼睛沉默不语,就像是牧晓不存在一样。

    “这个葫芦对我很重要,我真得把它拿回来才行。”

    牧晓看着眼前的这个依旧没有说话的女人,他慢慢后退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的离开了这里。说实话,牧晓本能的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很厉害,就算是对方受伤了,想要杀掉自己也是轻轻松松。在拿回葫芦的同时能够安安全全的离开这里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在牧晓就要离开的时候他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棵枯树在荒凉的背景下显得更加可怜,它像是个孤独的老人,佝偻着背站在萧瑟的风中。

    随着时间慢慢消逝,阳光会将他的影子慢慢拉长……那个受伤的女人就倒在那棵枯树之下。

    牧晓第一次见到那女人时候的情景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对方那带着面纱的脸,和那双明净的双眼。莫名其妙的牧晓心里涌起了一股力量,那股力量推着他重新回到了女人的身边。

    没有任何的逻辑,明明而已一走了之的牧晓将女人拦腰抱起放在了马背上。女人的双臂无力地垂了下去,好像真的昏死过去了一样。

    有时候这样的力量不可思议的强大,或许在牧晓的心中有着什么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东西影响了他,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就是这样的多管闲事了。

    “我带你去治病,我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客栈,客栈的老板是个医生。”牧晓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见,昏没昏过去,他只管边说边牵着马走。

    枯树上的乌鸦也重新返回了天空,它在上方盘旋了一会就又开始往前面飞了。

    “你也是源师吧,很少有人不怕我。”过了好一会,女人的声音从牧晓背后传来。她就这样躺在马背上面,浑身上下没有见用力的地方。或许是这样严重的伤势真的让她有些没有力气去顾及其他,于是躺在马背上听之任之。“我知道了,原来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不知道这法外之地的险恶。怪不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那么别扭,小心最后救人把自己给救死了。”

    单看那张脸牧晓觉得马背上的这个女人和自己没有差多少年纪,可是从对方嘴里的话却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多么德高望重的长辈说话“我确实是初出茅庐,出来的这一段时间里总是在那一小片的地方打转……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觉得这样也就可以了,走那么远的地方去干什么呢?然后就又会想,那不如回家去算了,家里舒舒服服的。我们家那里是个靠着海的小小村子,奇怪的是没有海兽从海上来,强盗什么的也只是见过几次。”

    “怎么样,还不错吧。”牧晓回过头去,却发现十月七根本就没有睁眼看自己,于是他接下来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想要回家去了,但是总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适合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你觉得怎么样……”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关我什么事?不过你长得这么矮跟个小孩似的,确实不应该自己出来瞎跑。”十月七微微睁开眼睛。

    她的这句话戳到了牧晓的痛处,牧晓沉默不语,他确实有些矮。

    “要下雨了。”女人看着就要落下了的夕阳。

    “哎对了,我叫牧晓,你叫什么名字。”牧晓问道,然后发现她又闭上了眼睛,好像在马背上睡着了。于是牧晓就没有再问下去了,专心致志的牵着自己的马。

    “十月七。”闭着眼睛的女人嘟囔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

    天上开始下起了雨来,牧晓骑着马往前尽力的赶着路,身后马背上的十月七还是那样,纵使实在飞奔的马上她的身体也能够紧紧地贴在马背上,没有一点要被甩下去的意思。

    雨落下来不停地打在十月七和牧晓的身上,天上的乌鸦即便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也能够稳稳地飞在空中。方向不用担心,乌鸦会找到路。

    牧晓相信陈老板临死前跟自己说的话,乌鸦也确实将他带向了正确的道路。四周的景色已经开始熟悉起来了,他来时走过的路,去的时候也要走一遍。

    有时候牧晓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用担心方向有没有找错,只管在意自己的双脚能不能迈动就行了。一边找方向一边走路该多累啊,没有方向和距离的概念,不知道自己离终点还有多远,不知道前方的风景有什么,不知道身下的双腿还要迈几步……

    或许别人会说:喂,你走错路了。

    然后牧晓回答到:不,我没有。要错也是空中的乌鸦带错了路,和我没有关系。

    这样岂不是很滑头,将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然后放心大胆的往前去。自己只管就是一直在走,一直在走,走到哪里算个头。

    牧晓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那样的话他不就成了一个只会行走的机器,可他到底是在为谁而走路?

    “我们要到了。”牧晓抬头说到,已经能够看到前方的那个客栈了,在黑夜里那镶嵌在屋外的荧石发着微弱的光,光又因为雨水的原因而弯曲变化。在这暗淡的光照下,雨水也能够清晰可见“你没事吧,身上淋着雨很冷吧。”

    停在了客栈的门口,牧晓将十月七背在了背上。雨水已经将两人的衣服完完全全地打透了,牧晓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紧致的身体紧紧贴在自己的后背。

    “这种地方的客栈没有一家不是黑店的。”十月七的声音悄悄的传进了牧晓的右耳中“你有没有问道一股腥味,这里好像不久前流过很多的血。”

    牧晓的耳朵被十月七紧贴着,她的鼻息窜进了耳朵里搞得牧晓有些痒。他歪着脑袋想要用肩膀蹭一蹭耳朵,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便就此作罢。

    牧晓用力地敲了敲客栈的门,过了好一会才又人来开门。

    “我们是来看病的。”牧晓尽量用自己最真挚的笑脸冲着开门的伙计说到。

    “你根本没有钱看病,赶紧滚蛋。”

    伙计哐当一声就关上了门,然后就剩下了雨声哗哗的回荡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