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间风流正少年
山顶漫出的两道金光，其中一道是打到荒州少年王者碑里面去了。
凝出了“叶子灰”及“玄历2615年”的一行遒劲小字。
便是令这今年荒州跃龙门仪式之中，最终坐上少年王座的叶家蓝衣郎碑上有君名。
而那另一道金光则是“咻咻”往着玉碑底下极速飞来。
龙门山主等人自是不见怪的，而叶子灰未及惊讶，已见到第二道金光冲着自己面门奔来，不待“叶少王”做出反应，那束长尾金色流光像是穿透一张薄纸般，对准少年眉心直接“穿脑”而过。
而下一瞬。
便是悬停在叶子灰身后左右。
左右？
却是那一束金光又待分化作两团金芒。
被“穿”了一遭的蓝衣少年有些发懵，觉得自己体内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或者多了什么东西，又好似根本不多不少。
但他不曾看见的是，在自己眉心处多了一抹殷红，却是三道竖着的红杠纹理，两边的细窄一些，大小对称，略有倾斜，而中间的那道则稍粗些，不过极为竖直。
此时那图案点缀在他眉心，恰彰显着少年无尽的风流。
尔后。
叶子灰感觉在背后有什么发光的物体，他朝身后打量，复向左右两边各转了一次头。
少年郎方才看清了究竟是何物。
却是两杆一丈长的金色旗帜分别列于他身后左右悬空。
旗面儿上有着淡淡的虚幻龙凤圣兽纹路，栩栩传神，宛若正在龙飞凤舞一般。
这是人族九州每届跃龙门仪式里选拔出当年夺冠的少年修士之后，于那些“称王”的绝顶天骄的加封仪式上必然要出现片刻的一样东西。
此物唤作——“人中龙凤旗”。
一州旗两杆，九州十八面。
说实在的，这玩意儿啊，就是太汉王朝借给九州里拿下“少年王者”称号的天骄修士们逞一时半刻的威风用的。
而此刻叶子灰身后的那两面旗子上，更有十个大字耀眼万分，摄人心魄。
道是蓝衣身后两杆金旗。
左侧写：“九州躍龍門”。
右侧书：“荒州少年王”。
目下两面一丈金旗浮在七少爷背后，便像一头有着靛蓝色毛发、爪牙未利的幼年猛虎，在身上加了一对儿翱翔四海的威武羽翼。
即当此时。
“轰隆！”
“轰隆！”
“哗啦！”
“哗啦！”
只见荒州龙门山上那座高大的牌楼，即千丈龙门缓缓没入地面，衔接在两根大红柱子顶部的六根粗犷黄金锁链亦被拉扯得不住作响，一时间竟是盖住了山顶雄浑有力的鼓声。
早晨龙门升起得很快，日暮时分它降落下去的同样相当快，不一会儿工夫那块金碧辉煌的竖匾额上面的“躍龍門”仨鎏金字体，业伴随着巨大漆黑屋檐与那四只或锈或新的黄铜铃铛再度藏于地下，隐入山体之中。
便像是压根儿没听到身后的轰鸣异响般，叶子灰未曾转身去看，并没有亲自目送这座让他先辱后荣的威严龙门的离场。
而站在荒州少年王者碑下的他，则是缓缓抬起头来，仿佛上面正有个东西在呼唤着自己。
蓦然。
今日龙门山上那位无名执事的哄亮嗓声也再次响起……
“请——荒州少年王座！”
但见于蓝衣身前的百丈玉碑顶端，不知何时自虚空中浮现出共计二十四瓣的石莲花来。
此间情景却道是：王座出，龙门隐，不愿与之争芒锋。
便眼瞧得那一瓣瓣儿的莲花在空中打着旋，舞出一道又一道的华丽轨迹来，复累积在一处，堆得一层一层。
然后，一道显得异常尊贵的石莲宝座缓缓成形于问道广场上空。
其有三层莲花台，前两层皆由九瓣莲花构成，最高的第三层则是由六瓣没开放的石莲花瓣包裹着中心座台，台心里复见十六颗石莲子镶嵌。
整尊宝座彻底成型后，以合着周天之数的韵律在空中缓慢飘转，通体荡漾出一种深邃苍茫的意境，强烈吸引着下方诸多少年修士们痴迷呆滞的目光。
此物，便是在天下九州的九座龙门山上皆有的，一模一样的九尊“少年王座”其一！
现下这一尊，即是——“荒州少年王座”！
“咚！！！”
而便于这时。
龙门山上的那面大鼓亦是敲出了贯彻云霄之声，似是那击鼓之修已使尽全身力气去震槌击鼓。
又一道洪声更是以流转天际的音浪席卷问道广场，好似怒雷般炸响在众士子耳畔。
“请荒州少年王——坐！”
场上众人却如愚氓初醒一样，方明悟过来此刻光景是怎样。
只见数十万少年修士纷纷抱拳施礼，齐声道：“请荒州少年王——坐！”
士子们齐喊的那个“坐”字声势壮大，轰然掀起浩荡气流，拂乱了叶子灰的眼角发丝，吹荡着他身后的两面金色旗帜猎猎舒卷。
当道是：
龙门山头重鼓敲，漫卷金色旌旗猎。
少年王座既已出，便要请上英豪烈！
此时。
叶子灰胸中也凭空生出亿万丈豪情，恰如在中神州被誉为人族母亲河的那条汉江一般。
少年心中有无限壮志豪情，便犹如汉江之水天上来，滔滔不绝，汹汹不歇，奔涌到海不见回！
而在蓝衣身后的两杆一丈金旗，似乎也真的化作两只丈宽金色翅膀，带动着他的身体徐徐升空。
叶少王身下更冒出一级又一级的闪烁着淡淡白金色泽的阶梯，从他脚底一直蔓延到天空中的石莲台，也就是那尊荒州少年王座那里。
“呵。”
叶七无由浅笑一声。
尔后。
他抬脚。
拾梯而上。
踱步登天。
叶子灰步步凌空，缓缓向高。
先前自千丈龙门退去后，广场中间的那道玉碑便再无遮挡。
天边火红的夕阳照在碑上，耀得碑面和那上头的两千多个名字熠熠生辉。
叶子灰一边迈步凭虚登高，一边盯着荒州少年王者碑细看。
他看到的就是一个一个密密麻麻的，当时尚是少年的一众天骄们的名字，以及跟在他们名字后面的一个又一个不间断的年份。
而那些名字，它们有的很明亮，有的却十分暗淡。
红尘滚滚，大道茫茫，一时明灭，一时——名灭。
名灭，则身死，则魂飞，则魄散，则道消。
没有人知道蓝衣此时踩在登天阶梯上，心里头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或许叶子灰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只是看着碑上那些人的名字。
之后。
他也不看了。
他抬眼望去空中那道石莲花宝座，也就是在这刻只属于他的那个王座。
他又笑了。
挂在嘴角的那一丝弧度捉摸不定。
他的目光又离开那个宝座，抬得更高，仰天长望。
他继续往上走，往前走。
忽然间。
蓝衣口中便极自然地念出一句诗来，像那念诗的人自己也恍若未觉的模样。
此刻，仿佛那些文字，只是少年心境的自然流淌，在天地间行于所当行之处一样而矣。
“北荒风烈，伊水西逝，不舍昼与夜。”
叶子灰传出的声音似乎不像那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是一种难言难尽的苍凉之意，但业只是苍凉，不见悲凉。
“长空雁叫，几度南回，惊了云和月。”
“雄关漫道，万山红遍，看亭台春榭。”
那声音之中若藏着天地红尘的无穷沧桑和世事变幻。
“修行路艰，天地来斗，笑残阳似血。”
空中阶梯上的叶子灰一根指头点向天边斜阳，脸上却现出莫大的笑意，眼里则是有着比血色残阳更为光芒的颜色。
少年那根指头又从天边偏移，戳向龙门山上的百丈玉碑。
“昔时折桂，意气飞扬，弹指仇敌灭。”
“苍茫九州，指点江山，侠义死生借。”
而后，他放下手来。
“终俱往矣，浊浪淘沙，但留空悲切。”
蓝衣既不去看天边，亦不去看玉碑。
他只看着脚下和前方。
一步一步走着。
就看见了那道近在咫尺的莲花台。
下来。
叶子灰跨步登上荒州少年王座。
“试看今朝，少年风流，迈步从头越！”
便只见。
一袭蓝衣站在莲花座上，傲然而立。
眉心一抹殷红衬托他那无双风华，背后两面金色旌旗宛如虎肋双翼。
尔后叶子灰缓缓盘腿而坐。
莲花王座下方。
数十万少年人，此刻尽皆躬身俯首，抱拳低头参见。
“我等！”
“拜见荒州少年王！”
声势席卷龙门山穹顶，音浪扩散至高山脚下。
天空的风撩拨着叶子灰的发梢和衣角，和那嘴边的一丝淡笑。
原来少年风流。
不过如此。
那现在也抬眼望着头顶那道蓝衣的黄灵运，亦不免轻喃出声：“果然”。
“自古风流出少年！”
凝出了“叶子灰”及“玄历2615年”的一行遒劲小字。
便是令这今年荒州跃龙门仪式之中，最终坐上少年王座的叶家蓝衣郎碑上有君名。
而那另一道金光则是“咻咻”往着玉碑底下极速飞来。
龙门山主等人自是不见怪的，而叶子灰未及惊讶，已见到第二道金光冲着自己面门奔来，不待“叶少王”做出反应，那束长尾金色流光像是穿透一张薄纸般，对准少年眉心直接“穿脑”而过。
而下一瞬。
便是悬停在叶子灰身后左右。
左右？
却是那一束金光又待分化作两团金芒。
被“穿”了一遭的蓝衣少年有些发懵，觉得自己体内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或者多了什么东西，又好似根本不多不少。
但他不曾看见的是，在自己眉心处多了一抹殷红，却是三道竖着的红杠纹理，两边的细窄一些，大小对称，略有倾斜，而中间的那道则稍粗些，不过极为竖直。
此时那图案点缀在他眉心，恰彰显着少年无尽的风流。
尔后。
叶子灰感觉在背后有什么发光的物体，他朝身后打量，复向左右两边各转了一次头。
少年郎方才看清了究竟是何物。
却是两杆一丈长的金色旗帜分别列于他身后左右悬空。
旗面儿上有着淡淡的虚幻龙凤圣兽纹路，栩栩传神，宛若正在龙飞凤舞一般。
这是人族九州每届跃龙门仪式里选拔出当年夺冠的少年修士之后，于那些“称王”的绝顶天骄的加封仪式上必然要出现片刻的一样东西。
此物唤作——“人中龙凤旗”。
一州旗两杆，九州十八面。
说实在的，这玩意儿啊，就是太汉王朝借给九州里拿下“少年王者”称号的天骄修士们逞一时半刻的威风用的。
而此刻叶子灰身后的那两面旗子上，更有十个大字耀眼万分，摄人心魄。
道是蓝衣身后两杆金旗。
左侧写：“九州躍龍門”。
右侧书：“荒州少年王”。
目下两面一丈金旗浮在七少爷背后，便像一头有着靛蓝色毛发、爪牙未利的幼年猛虎，在身上加了一对儿翱翔四海的威武羽翼。
即当此时。
“轰隆！”
“轰隆！”
“哗啦！”
“哗啦！”
只见荒州龙门山上那座高大的牌楼，即千丈龙门缓缓没入地面，衔接在两根大红柱子顶部的六根粗犷黄金锁链亦被拉扯得不住作响，一时间竟是盖住了山顶雄浑有力的鼓声。
早晨龙门升起得很快，日暮时分它降落下去的同样相当快，不一会儿工夫那块金碧辉煌的竖匾额上面的“躍龍門”仨鎏金字体，业伴随着巨大漆黑屋檐与那四只或锈或新的黄铜铃铛再度藏于地下，隐入山体之中。
便像是压根儿没听到身后的轰鸣异响般，叶子灰未曾转身去看，并没有亲自目送这座让他先辱后荣的威严龙门的离场。
而站在荒州少年王者碑下的他，则是缓缓抬起头来，仿佛上面正有个东西在呼唤着自己。
蓦然。
今日龙门山上那位无名执事的哄亮嗓声也再次响起……
“请——荒州少年王座！”
但见于蓝衣身前的百丈玉碑顶端，不知何时自虚空中浮现出共计二十四瓣的石莲花来。
此间情景却道是：王座出，龙门隐，不愿与之争芒锋。
便眼瞧得那一瓣瓣儿的莲花在空中打着旋，舞出一道又一道的华丽轨迹来，复累积在一处，堆得一层一层。
然后，一道显得异常尊贵的石莲宝座缓缓成形于问道广场上空。
其有三层莲花台，前两层皆由九瓣莲花构成，最高的第三层则是由六瓣没开放的石莲花瓣包裹着中心座台，台心里复见十六颗石莲子镶嵌。
整尊宝座彻底成型后，以合着周天之数的韵律在空中缓慢飘转，通体荡漾出一种深邃苍茫的意境，强烈吸引着下方诸多少年修士们痴迷呆滞的目光。
此物，便是在天下九州的九座龙门山上皆有的，一模一样的九尊“少年王座”其一！
现下这一尊，即是——“荒州少年王座”！
“咚！！！”
而便于这时。
龙门山上的那面大鼓亦是敲出了贯彻云霄之声，似是那击鼓之修已使尽全身力气去震槌击鼓。
又一道洪声更是以流转天际的音浪席卷问道广场，好似怒雷般炸响在众士子耳畔。
“请荒州少年王——坐！”
场上众人却如愚氓初醒一样，方明悟过来此刻光景是怎样。
只见数十万少年修士纷纷抱拳施礼，齐声道：“请荒州少年王——坐！”
士子们齐喊的那个“坐”字声势壮大，轰然掀起浩荡气流，拂乱了叶子灰的眼角发丝，吹荡着他身后的两面金色旗帜猎猎舒卷。
当道是：
龙门山头重鼓敲，漫卷金色旌旗猎。
少年王座既已出，便要请上英豪烈！
此时。
叶子灰胸中也凭空生出亿万丈豪情，恰如在中神州被誉为人族母亲河的那条汉江一般。
少年心中有无限壮志豪情，便犹如汉江之水天上来，滔滔不绝，汹汹不歇，奔涌到海不见回！
而在蓝衣身后的两杆一丈金旗，似乎也真的化作两只丈宽金色翅膀，带动着他的身体徐徐升空。
叶少王身下更冒出一级又一级的闪烁着淡淡白金色泽的阶梯，从他脚底一直蔓延到天空中的石莲台，也就是那尊荒州少年王座那里。
“呵。”
叶七无由浅笑一声。
尔后。
他抬脚。
拾梯而上。
踱步登天。
叶子灰步步凌空，缓缓向高。
先前自千丈龙门退去后，广场中间的那道玉碑便再无遮挡。
天边火红的夕阳照在碑上，耀得碑面和那上头的两千多个名字熠熠生辉。
叶子灰一边迈步凭虚登高，一边盯着荒州少年王者碑细看。
他看到的就是一个一个密密麻麻的，当时尚是少年的一众天骄们的名字，以及跟在他们名字后面的一个又一个不间断的年份。
而那些名字，它们有的很明亮，有的却十分暗淡。
红尘滚滚，大道茫茫，一时明灭，一时——名灭。
名灭，则身死，则魂飞，则魄散，则道消。
没有人知道蓝衣此时踩在登天阶梯上，心里头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或许叶子灰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只是看着碑上那些人的名字。
之后。
他也不看了。
他抬眼望去空中那道石莲花宝座，也就是在这刻只属于他的那个王座。
他又笑了。
挂在嘴角的那一丝弧度捉摸不定。
他的目光又离开那个宝座，抬得更高，仰天长望。
他继续往上走，往前走。
忽然间。
蓝衣口中便极自然地念出一句诗来，像那念诗的人自己也恍若未觉的模样。
此刻，仿佛那些文字，只是少年心境的自然流淌，在天地间行于所当行之处一样而矣。
“北荒风烈，伊水西逝，不舍昼与夜。”
叶子灰传出的声音似乎不像那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是一种难言难尽的苍凉之意，但业只是苍凉，不见悲凉。
“长空雁叫，几度南回，惊了云和月。”
“雄关漫道，万山红遍，看亭台春榭。”
那声音之中若藏着天地红尘的无穷沧桑和世事变幻。
“修行路艰，天地来斗，笑残阳似血。”
空中阶梯上的叶子灰一根指头点向天边斜阳，脸上却现出莫大的笑意，眼里则是有着比血色残阳更为光芒的颜色。
少年那根指头又从天边偏移，戳向龙门山上的百丈玉碑。
“昔时折桂，意气飞扬，弹指仇敌灭。”
“苍茫九州，指点江山，侠义死生借。”
而后，他放下手来。
“终俱往矣，浊浪淘沙，但留空悲切。”
蓝衣既不去看天边，亦不去看玉碑。
他只看着脚下和前方。
一步一步走着。
就看见了那道近在咫尺的莲花台。
下来。
叶子灰跨步登上荒州少年王座。
“试看今朝，少年风流，迈步从头越！”
便只见。
一袭蓝衣站在莲花座上，傲然而立。
眉心一抹殷红衬托他那无双风华，背后两面金色旌旗宛如虎肋双翼。
尔后叶子灰缓缓盘腿而坐。
莲花王座下方。
数十万少年人，此刻尽皆躬身俯首，抱拳低头参见。
“我等！”
“拜见荒州少年王！”
声势席卷龙门山穹顶，音浪扩散至高山脚下。
天空的风撩拨着叶子灰的发梢和衣角，和那嘴边的一丝淡笑。
原来少年风流。
不过如此。
那现在也抬眼望着头顶那道蓝衣的黄灵运，亦不免轻喃出声：“果然”。
“自古风流出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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