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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西苑老道

    大明皇城的太液池东侧是皇宫所在地,而皇帝不住在那里,而是住在西侧的万寿宫。

    时间退回十一年前。

    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夜,皇宫内发生了震惊整个大明的“壬寅宫变”。嘉靖的嫔妃王氏指挥杨金英等数十名宫女乘着帝君熟睡,想勒死他。

    奈何绳子打了死结,一时无法勒紧,虽然用簪子等物刺了皇帝,但皇帝还是被赶来的人救驾成功。

    这件事情,让朱厚熜对大内的皇宫产生了深深的恐惧,而且大难不死,他认为是上天的神仙保佑。

    于是,他移居西苑,专心修道。

    皇帝都搬了地方,身边的内阁班子不说整体搬,至少在西苑要有个值班房,方便君臣交流朝廷大事和青词。

    于是万寿宫旁的无逸殿专门设了值庐。

    能在这里值班,可不是一般人,这西苑里,除了伺候的宫人奴婢,能常来的也就内阁的三个阁老和一个勋贵朱希忠。

    除了他们,其他大臣除非召见是不可进入的。

    嘉靖的日常,白天修道,晚上审阅奏章,几乎不出门。

    修仙的精舍殿中有一个极大的太极八卦图,横纵两向足足有十几尺,整个殿内后侧是一个帷幔铸起的道台,整个殿内并无过于奢华,硕大的殿内空空的,并无太多填充,给人一种主人非常简朴的感觉。

    而殿内也不见一名宫女和火者,门内侧只站着一个年纪稍长的胖太监,等候差遣。

    这人名叫黄锦,正德初年,被朝廷选派到湖北安陆的兴王府为世子朱厚熜伴读。潜邸旧臣,从龙有功,现在已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的高位。

    衣莫若新,人莫若故,嘉靖是一位念旧情的人,但凡是潜邸中人,基本上都飞黄腾达了,所以这个从小陪伴自己的太监,自然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黄伴!”

    帷幔后面,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在呢,主子!奴婢在呢!”黄锦边应声边朝着嘉靖的方向走了过去,“主子有什么吩咐?”

    “几时啦?”

    “快申时了!”

    “陆炳那里可有杨继盛的消息了?何人指使的?”

    “回主子,镇抚司衙门传来的消息,杨继盛并无招供!他说...”

    “说什么?”

    “他说:尽忠在己!岂必待人主使?”

    “他倒是个忠臣了!”

    黄锦瞅见帷幔里一个影子站了起来,他随即上前微微弯腰,将一边的幔帘给拉开。

    先是一双黑白镶嵌的十方鞋先从帷幔中探到了地上,随即一个清瘦长须的男人缓缓走出,他身着青蓝色大褂道袍,长及腿腕处,袖宽足足有一尺四寸,发髻盘起,插着一根道簪。

    模样和一般道士没有两样。

    “朝廷里怎么议论的?”

    “没听到什么议论,不过下午的时候,高拱和孙世芳在翰林院大吵了一架!”

    “何故?”

    “两人各自维护二王,说此事与各自的学生无关,互相指责定是对方的原因!”

    殿内些许的安静。

    “哎呀,这翰林院的这些人啊!”黄锦没着急说,而是又侧眼看了一下皇帝,“朝廷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但是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互相吵,还扯着两位王爷。一想到这个啊,我就...”

    黄锦略带了哭腔,又停下不说了。

    “你就什么?”朱厚熜回头看向了这个陪着自己几十年的老伙计,命令式地问道。

    “我就伤心难过!”

    朱厚熜笑了一笑,“你伤心难过什么?”

    “主子万岁爷一心修道,就为了成仙后造福世间,可这些大臣啊,天天吵来吵去,扰得主子也不能好好清修!奴婢能不伤心难过吗?”

    朱厚熜轻轻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道,“吵才好啊!一个个不说话了,才是要出问题了!”

    边说他又边慢慢张开了双眼,眼神深邃犀利,“裕王还有景王那里怎么样?是否与此事有关?”

    “两位王爷那里倒是没什么消息!”

    “老四那小子是不是还没有在王妃那过夜呢?”

    黄锦轻轻一笑,缓和了一下气氛,带着解释和劝慰道,“王爷还小,又玩心重!”

    “十七了还小?还是他有什么别的想法?是该敲打一下了!给他送一道旨去吧!”

    “是!”

    ......

    晚间,景王府书房。

    晁铭扣了扣书房的门,在得到允许后,端着几样饭菜进来了。

    朱载圳看着杵在那里的晁铭问道,“怎么又端了饭菜过来?”

    “王妃让拿的!”

    王妃?朱载圳微微一愣。

    “她听闻王爷不思饭食,特意吩咐奴婢带些来,还让奴婢提醒王爷,饭一定要吃,别拖累了身子!”

    “哦!那你先放那边吧!”朱载圳朝着一旁指了指,内心涌上了一丝温暖,作为一个现代的调私,还不曾有女孩子这么关心过自己。

    晁铭将托盘在书房侧边的矮桌上放下后,又连忙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了一个纸包的裹物,里面定是有油的东西,已经染得那黄黄的厚纸上面一层印迹。

    他随后在朱载圳的书案上给打开了,两个鸡腿,两张饼子,“不敢多拿,不然太明显了!”

    “可有人发现?”

    “放心吧,王爷,没有!”

    朱载圳很是满意,想顺手拿一个鸡腿,但又有点私心怕一会儿吃不饱,就拿了鸡腿旁边的饼子。

    “事情办得不错,这张饼子赏给你吃了!”

    “不不,王爷!这怎么行!我一会去府舍吃!”

    “吃吧!”朱载圳把饼子送到了他跟前,“忙活了这么久,也该饿了!”

    “谢王爷!”

    朱载圳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对着咬大饼的晁铭道,“一会儿把这饭菜端回去,还是说王爷有心事,不思饭食!”

    这是做给谁看啊?晁铭内心泛起了嘀咕,“是!可是...王爷,你这是为何啊?”

    “现在莫名扯到一个皇上恼怒的案子里,你不怕?还有心思吃饭?”

    “本就和王爷无关,怕什么?”

    “不,就是要利用这种危险情况,来做更多的事情!混水才能摸鱼!”

    晁铭不太能理解王爷的话,只是用力咬了一口饼。

    说话间,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传来,影子停在了书房外头,“王爷!”

    朱载圳忙将没吃完的东西和一根鸡腿骨给藏到了桌子下面,“何事啊?进来说!”

    那下人于是推门进来,“王爷,郭承奉让通知您,宫里来了皇上的手谕!要您快去!”

    “人在哪里?”

    “宫里来的人在前厅呢!”

    这个时候怎么宫里还来了消息?问责来了?

    朱载圳赶忙站起身,直奔前厅,边小跑着边整理了一下衣物,“快去通知王妃一同到前厅去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