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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今夜也无眠

    京师的另一处地方,也有人睡不着觉。

    嘉靖内阁首辅严嵩的府邸书房内灯火通明。

    文化人讲究精而雅,这书房必须展示出一种简单却又不凡、淡雅而又低奢的内涵味儿,而作为首辅,这屋内自然装饰古色古香更胜一筹。墙两侧是通顶的书架,其余的装饰架子都刻着精美的雕花,上面陈着各类古玩、书帖和一些不知道什么大家做的字画卷抽。

    严嵩,江西袁州府分宜县人,弘治二十八年二甲进士,嘉靖二十二年入阁,二十四年升首辅。

    因为修仙的原因,嘉靖朝的内阁可以说较上一任正德皇帝的内阁,权利大多了,而作为皇帝秘书团的首辅,更是文臣之首,在朝堂里说一不二。

    此时的他已经七十四岁的高龄,发须都已花白,愁容满面的坐在案桌后面的太师椅上,案上摆着10几页的纸,纸面上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字。

    严嵩儿子严世藩则在厅内来回地踱步,远远看去,这人头大脖子短,生得很胖,一只眼睛似乎也有问题,眼皮耷拉着,比另一只小了很多,和他爹精瘦的模样比起来真是截然相反。

    而侧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人,头压着略低,也是面露愁容,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贼溜溜地转着,时不时瞟向严嵩。这人名赵文华,字元质,号梅村,早年在国子监的时候,认严嵩做了义父,算是傍了一个大腿。

    现在大腿做了内阁第一把交椅,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现如今,他是通政司的通政使,相当于收材料,递文件的一个中转部门。

    所以呈给皇帝的东西,哪些能压一压,哪些能提前想好策略自然是严党说了算。

    “庆儿,你别走来走去了,转得我头昏!”严嵩唤着儿子的小名儿不耐烦道。

    严世藩并没有回应,照样若有所思地来回走着。

    严嵩见状,无奈叹息了一声,并无再说什么,而是闭上了眼睛。

    “爹!”严世藩突然走到了案桌前面,“我思来想去,参我们的这些事情都不太好解释!”

    严嵩缓缓睁开眼睛,凝重地看着严世藩,“这还用你说吗?这个杨继盛,真是...”

    说完,他咬牙敲了一下案桌。

    憋了一晚上不曾插上嘴的赵文华见机凑道,“杨继盛这个白眼狼,阁老想着调他上来为我们所用,没想到反咬阁老一口!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实乃少有!阁老,儿子的一切都是干爹给的,断断不会像杨继盛那般行猪狗之事!”

    “当初就说了这人有问题,不要升他,不要调他,您也不听!”严世藩小声埋怨了一句。

    严嵩无话可说,又是一声叹息,悔不当初!

    此时,让父子俩头疼的是桌子上这份材料,一份弹劾严家父子的奏疏誊抄本。

    而赵文华口中的白眼狼是新任兵部武选司员外郎杨继盛,这份弹劾梳的作者。

    没错,杨继盛的这个武选司员外郎的职位是严嵩给他安排的,把人家从南京调到了北京,还想着人家会感恩戴德,不说送点礼,至少也要登门拜谢吧!

    结果前几日,人家刚上任不久,就上了一道《请诛贼臣疏》,列数严嵩父子十大罪。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奏疏里抨击严氏父子弄权,营私,贪污,以致天下怨声载道。

    可皇帝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奸臣,君父没发现?这不间接说皇帝昏庸嘛,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照顾的,任何脏水都不能泼到皇帝身上。

    于是,杨继盛又列了严嵩五大奸,陈述之所以君父难以察觉,是严嵩以五大奸来迷惑了君父。

    一条条的罪状,洋洋洒洒写了五千多字。

    严嵩能不气吗?

    气就算了,最要命的是列举的这些罪都是真实存在的事情,经不起查,任何一条都足以下大狱。

    屋里的人心里也有点数,老严现在扮演的角色,皇帝应该还不会搞倒他,可就算皇帝不查,也要找一个不查的理由,能应对众人的理由。

    见严世藩没说话,而是眯起独眼,略带轻蔑地一笑,严嵩知道,儿子有了应对的办法。

    “庆儿,快说说!”

    严世藩没有说话,而是将奏折副本的最后一页拿到了老爹的面前。

    严嵩忙坐直了,向前靠了靠,赵文华见状,也连忙起身,向着书案凑了过来。

    这时,严世藩用指头在纸张最后一段,“二王”两个字上圈了两下。

    二王上面作文章?

    严嵩忙拿起那页纸,将这份读了无数次的奏本中的这一句,又慢慢读了一下。

    “皇上或问二王,令其面陈嵩恶?”

    “爹,前面那些个事情不用去解释,咱们就拿着这一点参他!”

    严嵩放下了手中的纸,眉头皱了一皱,明白了儿子内心的想法。

    自太子薨后,皇上就没立新太子,而且听信道士陶仲文的“二龙不相见”之说,既不立潜龙,也不与儿子们相见。

    现在杨继盛要皇上就弹劾的罪状问两位王爷,还要王爷当面回话,这不就是陷君父于不义吗?

    其次,皇子除了参与礼仪性的事情,一律不准参与政事,嘉靖也对这些非常敏感,现在一个大臣居然说出或问二王这样的话,莫非有何勾结?背着自己行了什么不轨之事?

    “这么一来,可就把两位王爷给卷进来啦!”严嵩道。

    “皇上不就忌讳这样嘛!”

    严嵩面容凝重,“可如果皇上因此责难裕王和景王,我就一下子把两个都得罪了!”

    顿了一会儿,他继续道,“皇上就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必定会继承大统!如果真...”

    “哎!”严世藩一口气恨不得叹到脚后跟,不等严嵩说完就怨道,“我的爹爹,这都什么时候了!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何况看那裕王和景王,一个爹不疼娘不爱,一个稀里糊涂贪玩成性,这两个人就算做了皇上又能成什么气候!到时候,还不是要指望我们严家!”

    “严世藩!”严嵩瞪着眼睛骂道,“昏了头了吗?这种狂悖之语你也敢说!”

    被这一骂,严世藩也闭了嘴,没好气地扭头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嘴巴里还嘀咕着什么。

    “梅村,你怎么看?”严嵩看向这个懂事的义子,轻轻地问道。

    赵文华神情严肃道,“小阁老说得对,这奏本是杨继盛写的,又不是阁老您写的,我们只是就事论事,何况现在的天是皇上,以后是什么天,以后再说!”

    严嵩沉思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你们都回去休息一会吧!我也歇一会,天亮了就进宫去!把票拟了,上呈皇上!”

    严世蕃还带着一丝不满的语气说着关心的话语,“爹,您晚饭都没吃,这么晚了,定饿了,我让人再搞点小米粥加一碟小菜来吧!”

    严嵩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太晚了,这么冷的天,厨工都睡下了,就别喊他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