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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在路上

    “啊啊,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苦石烂”

    百无聊赖的赵晨把心里能记起来的歌挨个唱了一遍。

    狭窄的车厢里,才躺下没多久的赵晨又坐了起来。

    他用一条腿支起手臂,手掌按捏着额头,心想着,“终于明白什么叫坐卧不安了。”

    坐久了腰酸腿疼,躺下没一会,被马车颠的腰子都快钻出来了。

    小小的车内,坐着两人男人,伸个懒腰都是奢望。

    如今这待遇,在他看来,甚至比曾经深恶痛绝春运还坑。

    昏昏沉沉走了四五天,脑子里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

    赵晨暗自发誓,有钱了先得打造一辆豪华马车,就像英国女王那种大四轮的。否则这辈子都不出远门,实在太受罪了。

    “白总管,咱们已经到了横州地界,今晚要在野外凑合一宿了。最近的是永定,等我们赶到,怕是已经关城门了。”外边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

    车内白让惜字如金的回复道“好。”

    虽然相处了好几天,但赵晨与白让的直接沟通,基本没有超过二十句。

    一般人在这样压抑的环境里估计会抑郁,好在赵晨是二般人。

    不理我是吧,我自己玩自己总行了吧。

    月光透过车窗照印在白让模糊的身体上。

    赵晨看在眼里,心中是佩服不已。这么多天一来,这位大哥一直保持着盘腿而坐的动作,除了解手吃饭,基本是一坐就是一整天。

    虽然不想主动和白让说话,但更不想在野外露营。

    赵晨主动开口“白总管,要不咱们加快速度去永定吧。连夜赶路,在下年轻力壮到是没什么,这马儿也得休息休息,吃吃草啊!”

    “白总管?白总管!”

    又喊了几声,见白让居然没有反应。

    赵晨暗自恼火,就伸手去推他。

    刚伸到半空,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手腕,他想将手抽回,却感觉那只手如同老虎钳一般,纹丝未动。同时一股压迫感从手腕上穿来,捏的他生疼。

    定睛一看,白让两只眼睛在这黑夜里闪过了一丝荧光。

    我靠深藏不露啊,这哥们怕是会武功!

    对待实力强于自己的人,赵晨一相识非常主动的。

    他一脸贱样的爬了过去,坐在白让身边,偷偷的说“白大叔,可以啊,藏的够深呢”

    “我什么时候成你大叔了?”白让开口问道。

    赵晨可不管这些。别说叫叔了,只要你有本事,喊爷爷都行。

    “瞧您这话说的,多见外啊!您本身就年长,自然是我的长辈,在说了咱们都兰妈妈的心腹,一起出们为她办事,这可是难能可贵的缘分啊。”赵晨恬不知耻道。

    “聒噪”

    还是那高冷的声音,满满的高级感。

    接着白让继续道“我记得前方有个废弃的驿站,今晚就在那里休息。”

    赵晨深知如今天下兵荒马乱的,与如何一个武林高手搞好关系都是又必要的,当下不再废话。

    继续走了能有一个时辰,当赵晨看到远处有座黑乎乎的建筑时,心情的激动不言而喻。屁股已经被颠到麻木,终于可以休息了。

    走到近前,他发现这个院子以前规模怕是不小。院内除了一座小楼外,马棚,厢房一应俱全,依稀还能看到曾经的繁荣景象。

    见此情形,赵晨忍不住自语道“这大宋朝廷就是有钱,这么大的驿站,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句话是他说给自己听的,其实也就感慨一下。不成想白让却主动为他讲了起来。

    曾经这广南西路有三个规模较大的博易场,分别是横山寨,永平寨,钦州。主要业务是西南诸国和本地少数名族的进出口贸易。

    特别是有些内地不能开设交易的物资,在这里都可网开一面,进行交易。

    比如粮食,盐,铁等国家管控物资,只要你交税,没有什么不能卖。这就吸引了国内外众多老板前来交易,相当于后世的经济特区。

    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民间造船技术不断提高,海上贸易由短途近海航行转变为远洋长途航行。

    大宋朝廷慢慢的将贸易重心转移到了广州,泉州等大型港口城市。钦州博易场的作用也逐渐减小。这么多年下来,如今一年的交易总额,不足鼎峰时期的半成。

    说完田让叹了口气,幽幽道“这残垣断壁与如今大宋江山何异。”

    赵晨第一次听他将家国天下挂在嘴边,心中好笑,这家伙还是个愤青。

    三人撸起袖子将屋子简单收拾好,点火架锅开始熬粥。

    夜晚的山里寒气很重,坐在火堆旁,冰冷的身体终于感到丝丝热度,赵晨舒服的轻哼一声,呵呵道“明天就能到吧,小子我真的不想坐马车了。”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习惯是习惯了。”赵晟笑道“能舒服些不是更好吗。”

    说着话,锅里咸菜粥也好了,一时间米香味充斥的整房间。

    三人将粥分食干净,给火堆填好新柴。赵晨枕这双手,惬意的躺在干草堆里,想着现在老褚他们在干什么。

    院子多了两个女人,以老褚闷骚的性格,梦到肯定不好意思继续练拳了。定然是趴在屋里,偷偷看商小娘子干活。

    嘿嘿。正在胡思乱想间,外面的马突然嘶鸣一声,隐约还有人说话。白让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窜了起来,悄声道“有人偷马!”

    车夫也听见动静醒了,一听有人要偷马,也不顾阻拦就冲了出去。

    他并不是兰香班的马夫,属于自营,好比出租车司机。这次愿意跑长途,也是因为白让给的价钱足够高。

    因为抗元事宜,经略使府征用了全州的骡马,他这匹马那段时间拉稀,才保了下来。

    如今可是金贵的紧呢,要真的给马丢了,那他可就亏大了。而且以后全家吃饭的家具都没有了。

    没多会,车夫牵着马回来了,对二人说“白总管,外边有一个女人晕倒在车边了。”

    白让眯着眼问道“就一个人?是死是活?”

    车夫挠了挠头道“我出去的时候看见有另外几个人又追了出去。现在就一个女的,死活我不知道,没敢细看,牵者马就进来了。”

    说完看着白让,意思让他拿主意。自己只是一个赶车的,可不想惹这些麻烦。

    “不用管。”白让说了三字,安排来人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只是赵晨多了一个心眼,虽然他内心是赞成不管的。

    可刚才车夫也说了,还有几个人追了出去,他们在追谁?追完了还回来?这方来去一条路,万一给他们堵在路上,说自己这边见死不救?

    这事情既然遇上了,躲是躲不过去的。。。

    与其这样不如出去看看。

    赵晨把顾虑说了出来。

    白让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便随口道“那你出去看看。”

    卧槽,赵晨一惊。大头摇得想拨浪鼓一般,凉凉绝对。

    他表示外面黑漆漆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出去也帮不上忙,就留在房子里居中策应好了。

    白让见他这么怂,只好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