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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残酷的现实

    肚子里又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赵晨抬眼一看,这都日上三竿了,自己连早饭都没吃。

    一番寻找,桌上眼熟的大陶碗,里边眼熟而陌生的蒸饼,看着样子这是老褚留给他的午饭。

    为了不让自己饿死,他一发狠将一张饼全部吃完,又喝了一碗凉水。

    “嗝”

    打了个水嗝。

    赵晨慵懒坐在屋檐下,看着天上灼人的烈日。心中无限感慨着祖国的伟大。

    “老褚啊,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

    “少爷,你唱的这是什么玩意?”突然出现的老褚,吓了赵晨一跳。

    “我说你怎么和鬼一样,走路都没有声音的!”赵晨翻着白眼说道。

    褚远也不甘示弱,立马怼了回去“你唱曲的时候我就回来了,某家这么大个人,你眼瞎吗??”

    虽然仅仅相处了一天,赵晨却发现这就是个浑人,他在这家伙眼里是没有什么少爷排面的。

    扣掉了眼角的眼屎,赵晨无力的问道“下工这么早吗?中午吃什么?”。

    “蒸饼?。”

    “不要提蒸饼。”赵晨呻吟道。

    褚远毫不意外道“本来就是我的吃食,少爷既然能下床了,我也算放心了。”

    “那我的吃食呢?”不给管饭的?忠仆不是该对自家少爷鞠躬尽粹死而后已吗?

    “真傻了?”褚远轻蔑的撇了赵晨一样,嗤笑道“晨哥儿多大的本事,吃食耍子还用老褚费心吗。”

    赵晨这下是真不会了,听这意思,前任兄自己有渠道?

    可是我没有啊。

    褚远没有理他,继续说道“有人给我带话,范家的人今天要过来谈谈。让我回来等着。”

    “范家?谈什么?”

    “你就白白给他们打吗?”

    听着褚远咬牙切齿的回答,赵晨摸了摸下巴,既然不是官府出面,而是他们自己来?那就简单了,想私了?那赔钱呗?

    刚还在为吃饭发愁,这会改善生活质量的机会不就来了,老天爷还是善待我的。宝马和奔驰哪个比较好?

    赵晨越想越得意,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根。前任兄放心,看兄弟我讹不死他们,嘿嘿。

    这番表情放在老褚眼里,范家真该死,少爷怕是真的被打出毛病了。以后怎么有脸见老爷和自己老子。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得先了解一下施暴者的情况,才能开出合理的条件。

    “早上王姐姐来过了,这范家是什么人?”

    听见赵晨的问题,褚远神色阴冷。恶狠狠的回答道“这些无耻狗贼都该杀!”

    这番表情,让赵晨觉得事情可能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示意他说详细一点。

    先说起因,这王家娘子原先姓商,还是个官家小姐,宝祐年间,祖父犯事,家就被抄了。

    鉴于当时年龄小,没有定罪,便被寄养到伯父家里。

    只是这伯母刻薄,从小就把侄女当丫鬟使唤。

    后来长大又了几分姿色,怕家里表兄弄出丑事,便收了王家一大笔彩礼,将女儿嫁了出去。

    起初坊上妇人见其长得俊俏,自己男人都忍不住偷偷流口水,就传出了不少难听话。

    时间久了,见这小媳妇是真的本分,心也善,谁家有事都尽力帮忙,闲言恶语才慢慢息了。

    王家祖上当过市司,留下一些家业,算得上吃穿不愁。

    只是成亲数载,王家娘子这肚皮也没有动静,王家母子就开始不待见她了,打骂饿都是常态。

    或许是因为无后的缘故,王大官人觉得生活无趣,突然喜欢上了赌博的刺激。

    十赌九输,玩的久了,欠了一屁股债。前些日子逼的急了,偷拿家里田产找范家钱行借了印子钱翻本,结果可想而知。

    等钱行管事拿着拮据上门收账的时候,愕然的发现这家产早都抵押给其他人了,自己连一根毛都收不回来。

    一怒之下,遣恶奴打断了王利一条腿。并要求一个月内还清欠款,否则家破人亡。

    一般放贷的富户遇上烂账大多是先走官府渠道,然后再用民间的办法。

    只是这范员外家,早在神宗时期就出过进士,正经的百年豪族,历代都有人做官。

    有钱不说,在广南西路那更是根深蒂固,黑白通吃的主。

    再者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管闹到哪里,人家也理直气壮。

    差点将赵晨揍死的恶少,名唤范文博,就是范员外独子。

    知晓了来龙去脉,赵晨这下心里没底了。以他的经验看来,这范家有钱有势有地位,绝对不是自家一老一小俩光棍能搞定的。

    白日正午后,三个人推开大门走了进来。为首的中年男子锦衣长衫,一身富贵打扮,身后两人赵晨看着有些面熟。

    男子见两人抬揖礼到“二位有礼了。鄙人范通,是恒隆钱行的管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日我家大官人在收账的时候,与赵老弟起了些误会,回去以后我们老爷已经狠狠的教训了他。范通此来是奉老爷之命,给老弟道歉的。”

    说着话又从袖中拿出两锭银子放在桌上接着道“这二十两银子就当给老弟的汤药费了。”

    赵晨看着桌上的银子一愣,二十两银子是多少钱?

    他眼睛滴溜溜一转,大脑飞快的旋转起来。

    对了水浒就是宋朝,记得大郎卖的炊饼是三文钱一个。一两银子就是一贯钱,一贯钱就是一千文,可以买三百三十三个炊饼。

    炊饼就是馒头,一个馒头五毛钱,三百三十三个馒头就是一百六十五块钱,一文钱约等于一毛六?

    我尼玛。不对吧。二十两银子就是三千三百块钱?

    前任兄都被活活打死了,结果人家三千三就给打发了?古代人命价这么低?

    这真是打发要饭的呢!

    正想要发飙,看看还能抬价不,一旁的褚远已经炸了。

    “你们范家衙内多厉害,在大街上强抢民女,还把人打成重伤。依大宋律,就算不杀头也该流放千里,还想拿银子私聊,某家告诉你,别做梦了!”

    范通见状,又从袖中拿出来二十两银子,言辞恳切的说“褚兄弟莫恼,此事的确是我们官人冲动了。”

    同时又指向身后的俩人“那日便是这俩个不长眼的冒犯了赵老弟,今天人我也带过来,要杀要剐全凭二位做主”

    话语一落,两个打手纷纷上前,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副任你处置的模样。

    就说怎么面熟呢,这不就是花女说的,膀子比她大腿粗的恶奴吗。

    啧啧,这拳头真不小。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在赵晨看来也就行了。人家这也算有诚意了。里子面子都有了。价钱咱们再谈呗。

    但他还是不了解褚远。人虽然浑了一点,但是三观可比自己正太多了。

    “嘿嘿,”老褚冷笑两声,轻蔑的对范通说“要是如此轻易便放过范文博,我以后还有脸在这坊间过活吗。多说无意,衙门见吧。”

    范通眼见这人软硬不吃,便恼羞成怒。

    也不再纠缠,转身向外走去。同时还放下狠话“姓褚的你是真要和我们范家过不去啊。”

    那阴郁的表情赵晨看在眼里,一股不好预感涌上心头。

    “唉,我说老褚啊,范家在此地和土皇帝无异,想要收拾我们那还是不是简简单单?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争。范通能上门找来和解,已经很有诚意了。”

    此时褚远的眼神比范通还要阴冷。他嘴角却挂着一丝嘲意。

    “以前,知州都和他们穿一条裤子。我们自然斗不过他们。但如今元军已经到了潭州,左武卫将军马墍大人暂留静江,总领屯戍诸军,掌广右经略司,组织抗元。前些日子就勒令城内富户捐献军资,范家作为广南首富,却只捐了一千贯。传闻马大人对此甚是不满。。。。。”

    说完,脸上的嘲讽之意更盛了。

    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