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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妖化石坚

    短短几步叶天策迈至玄关,可当看到脚步声的主人却让他神情一凛,头皮发麻。

    黄昏下,东院中站立着一个类人生物,它身着衣裤,嘴突且尖,两眼红赤,两耳圆小,其首与外露之体、密布黄色绒毛。

    叶天策神情凝重的打量着它,总觉似曾见过,蓦然盯着它身上衣物一愣,怔然开口道:

    “石坚?”

    “小修,汝闯吾肉圈,屠肉畜如此之巨,以致肉圈青黄不接,汝说该如何偿还吾?”

    “石坚”却并未接话,它赤眼微眯,扫视着叶天策,嗓音似鸭鸣般冷冷开口。

    叶天策未立即回复,他细细感知对方散发的气息后,一番衡量后,察觉对方实力与他不过伯仲之间,于是放下心来,语气冷冷淡淡地道:

    “你想如何?”

    “小修,把家中长辈叫来,洽谈赔偿事宜。”

    “石坚”对于叶天策的语气却也不恼,它凝视着叶天策的双眼,声音不急不缓。

    “那请劳烦尊驾去我家洽谈。”

    “啪~”

    这边叶天策话音刚落,“石坚”突然猛地一踏步冲向叶天策,瞬息间便掠至叶天策身前,一只长满黄毛的利爪挥向叶天策脑门,同时毛脸狰狞,声音森寒地嘶叫道:

    “那便肉偿吧。”

    叶天策瞳孔一缩,心头却并未惊慌,甚至有点喜意,因为对方此刻破绽百出,爪何以抵挡他的铁斧?于是他当即一斧头奋力劈向利爪。

    “乓~”

    这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让叶天策心头一沉。

    “石坚”见叶天策以斧接爪,它赤眼一亮,立即抓住斧头,然后用另一只爪迅速掏向叶天策心窝。

    “嗒!”

    方寸之间,危急关头叶天策舍斧猛地一踏,身影横移至屋中央,满脸冷汗的盯着“石坚”。

    “小修,失了武器你已是死路一条,若肯自断一臂,吾可任你安然离开。”

    虽差点得手但“石坚”并未失望,它毛茸茸的脸挤出个怪异笑容用奇怪的音调说着,一边把斧头调转过来,握着斧柄缓缓踏进屋内。

    叶天策对“石坚”所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见房门被堵,空手在室内搏斗定然凶多吉少,于是当机立断,迅速连跨几步撞向一侧的木墙。

    “轰~”

    就在木墙崩裂,碎木纷飞间,一道凶厉的吼叫从身后传来。

    “休想逃走。”

    “呼~”

    脑后是划破空气的声音,惹得叶天策后脑阵阵发寒,但人在半空根本无着力点改变身形,绝望之际叶天策只得迅手捏住眼前崩飞的碎木,运起飞叶技法弹向身后。

    “嘎!吾要把汝炼成大丹。”

    尖叫与怒吼从身后传来,叶天策砸落在地,一个翻滚起身,左脚迅速轻点青石地板微扭,一边飘向空中,一边调转身体落到院中。

    刚落定,一柄斧头朝着叶天策面门飞了过来,叶天策被迫选择向左横移。

    “踏踏踏~”

    就在此时,右眼插着木片,鲜血淋漓的“石坚”毛脸扭曲狂奔而来,一爪由上至下劈向叶天策面门。

    已经技穷无路的叶天策只得抬起左臂去挡,“咯~”小臂传来的悲鸣与剧痛让他俏容扭曲,人也被手臂传来的怪力压的被迫向后倒下。

    “啪嚓~”

    叶天策后背撞到一物,传来散裂的响声。

    一圈圈淡淡绿色萤光的散发在两者之间,叶天策不用扭头都知道他把灵植木箱撞散了,而“石坚”目光则不由自主地看向叶天策身侧的灵植,它赤眼震动,失声震惊道:

    “二阶即将锐变的灵植。”

    “噗”

    “石坚”刚刚叫完便感觉脖颈一凉,脑袋天旋地转,视野一阵乱晃,最终“咚”的一声。

    它脑壳一痛,视野不晃了,脑袋不转了,它看着不远处没了脑袋的身体,平整的脖颈不停冒着黄色气体,身体晃晃荡荡的倒下。

    “小修给吾等着,断首之仇不死不休。”

    它眼珠子转向叶天策,面目狰狞愤恨地盯着吼着,它懊恼自己竟一时分神被反杀,它仅剩的左眼红光开始暴涨。

    “噗”

    一刀凌空飞来,它的脑袋直接被开成两瓣。

    ……

    一座长满散发白莹莹光亮植株的洞穴里,桌椅整齐陈列好似一间厅堂,其上端坐着男女老少。

    老者慈祥和蔼好似普通老人,而年少者不是长出黄尾巴,就是顶着毛耳等等,更奇怪的是周边还遍布或黄或紫的黄鼠狼。

    “紫老兄,今儿后咱两家便是亲上加亲,往后你我两族联手必将有所作为,来我敬你。”

    右首座的黄袍老者满面红光地笑着举樽朝左首座的的紫袍老人致意。

    “唔~”

    这时右三座面容邪俊长着黄毛耳的青年突然面色潮红的闷哼一声,这顿时吸引了洞穴中所有“人”的注意。

    “七儿怎么了?”

    这时右二座的黄服中年男子皱眉向黄耳邪俊青年询问;这时青年慌忙拿起一旁的酒樽一饮而下,他确认把口腔中的血都灌下去后才尴尬的笑着道:

    “没,没事,吃噎着了。”

    黄耳青年强忍着“妖降”反噬的痛楚,捏着酒樽的手都青筋鼓动,却还必须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它明白如果让紫族知道自己“妖降”被食气修士斩杀,它毫不怀疑自己婚事会黄,它发誓回去后定要把那个人类吃进肚子,至于自己的灵草就先给对方保管几日吧,反正中了它的气味是逃不掉的。

    想到那株灵草,它心中不禁有些许激动,恨不得立刻就冲回去占有过来,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把订婚宴办妥才行,因为他还不确定对方背后究竟有没有势力,万一有且很强,那莽撞的回去就灵草与妻子皆失了。

    “郎君,你怎么流汗了,没事吧?”

    这时对面对称位一位身后长着紫尾、相貌妩媚的妙龄女子一脸关切地询问。

    “啊,有吗?”

    黄耳青年被问的一愣,慌忙抬手抹了抹额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挂满汗珠,后背也湿透了,它连忙擦干净汗水笑道:

    “啊哈哈哈,鸢儿你做的烧鸡太好吃,你瞧我都好吃的冒汗了。”

    ……

    “想下咒?还是留标记?没门!”

    叶天策擦着满头大汗心有余悸的说着,随后检查了一下身体和气味,发现没有异常后顿时安心了一半,剩下一半还是很不安心,他不敢肯定自己究竟中招了没有。

    这“石坚”明显是被妖怪附身了,而且妖怪本体应该很强,否则不会左一个“吾”,又一个“小修”的装。

    还好刚刚灵草吸引了它心神,让他抓住机会拾起身侧的一把刀抹了对方,否则今天就危险了。

    且听这妖怪的言论,这石家村的人应该是它圈养的血食,可石家村人为何还想杀他?不应该抱紧他大腿求他解救吗?

    难道是认为我不是妖怪的对手,转而想把我给杀了供给妖怪献殷勤?

    “得赶紧跑路了,被妖怪记恨上了,哎~希望它找不到我吧。”

    叶天策止住思考,痛苦地皱着鹅蛋脸摇头叹息,然后他走到一具青壮尸体旁,从对方衣服上撕下几条布裹住流血小臂,又捡了把刀走到“石坚”尸体前蹲下,一刀一刀的解刨尸体,片刻后又走到那颗毛绒绒脑袋边查看。

    “没有爆东西啊。”

    用刀尖挑了挑里面的脑髓,叶天策略感遗憾的叹息一声。

    既然没有爆宝贝叶天策就迅速跑回破破烂烂的屋里,打开包裹取出一颗灵石砸碎放进嘴里咽下治疗伤势,然后绑好包裹挎上肩头迅速来到院中灵植前。

    灵植(灵草与灵树及灵藤等等之类的统称。)

    “这灵草怎么办?”

    叶天策低头皱眉看着灵草,前身有限的记忆中,灵植这东西生命力虽然顽强,但不宜多次动土,因为虽是灵草却也会水土不服,而且动土也容易损害根系,导致灵植元气大伤,所以频繁动土会致其死亡。

    所以他现在有点不敢动土,害怕灵草承受不住给整死了。

    经过一番思索后,叶天策在最后的黄昏余晖下,他左手捏清光印,右手持剑指,对着灵草隔空画符。

    “去。”

    符成,叶天策右掌一推,符箓遁入灵草身下的泥土里,随后在叶天策用意念竭力操纵下,一个脑袋长着一株发光灵草的土人站了起来。

    “妙啊~看来没有废物的法术,只有不会开发的人。”

    叶天策看着这一幕不禁抚掌而笑,不过现在太显眼了跟个灯泡一样,于是他对院子中的树打起了主意。

    “树兄借身一用,权当报答小弟两碗肉汤之恩。”

    叶天策持着刚捡的斧头摸着大树轻声说完,随后用完好的右手大力开始挥斧。

    “咚~咚~咚。”

    “轰~”

    ……

    余晖消逝,夜幕初降。

    东院门口,叶天策迈门而出,身侧跟了个包裹在布中的人,此人头部稍显肿大,显露出的肢体却是泥土做的。

    叶天策看着畏惧地站在不远处的一群村民,那里有老人,有女人,也有小童,他眼神复杂、轻轻摇头低语道:

    “你们自生自灭吧。”

    随后朝右向石坚宅子方向而去,他想去石坚家里搜寻一番,因为那碗肉汤不知添加了什么药把他灵宠都给药倒了,所以他怀疑石坚家中应该有宝贝。

    “啪嗒,啪嗒……”

    “木儿,回来,快回来”

    他这一转身而走,身后突然就响起密急的木履声,以及妇女的呼喊。

    “为我父亲爷爷陪葬吧!”

    于是他转身便看到一个半高少年双目含泪,眼白血丝密布,面容扭曲地持铁匕捅向他腹眼。

    “嗤~”

    “噗~”

    叶天策下意识持刀一挥,速度快到只余寒光掠过,一颗头颅便抛飞向一脸惊恐跑来的村妇脚边。

    “不~”

    叶天策看着被自己抹杀的少年姣美的面容愣了愣,随后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撕心裂肺哭喊的村妇,然后转身快速离开。

    “啪嗒~啪嗒……”

    叶天策的离开,让只敢呆远处低哭的村民们迅速涌了过来,他(她)们涌进了东院,一时间嘈杂而悲恸的哭嚎声响彻整个石家村。

    而在两具并排的尸体旁,小翠跪在地上眼神呆呆地看着她的丈夫“石柱”以及她的大哥“石刚”,他们面庞惨白且愤怒,眼神狠厉又夹着绝望。

    就在小翠心神恍惚将欲崩裂之际,腰间却被搂住了。

    “呜呜呜~娘,爹他怎么了。”

    身侧传来哭声惊醒了小翠,小翠扭头望去,她的儿子“石齐”一脸恐惧抱着他,泪流满面。

    “没事,齐儿不哭,爹只是睡着了。”

    看着才四岁的儿子,小翠濒临崩裂的内心忽然就恢复并沉寂了下来,她急忙遮住石齐的视野,抱起石齐匆匆离开。

    “木儿啊,木儿啊~”

    院门口一位妇女魔怔般拼接着少年的尸首惨兮兮的念叨着,小翠经过门口沉默地看了眼大嫂与她身首异处的孩子。

    随后便抱着自己孩子匆匆向着家中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