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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工减料

    两位超凡者风尘仆仆的到来,打破獾爪村长久保持的平静。

    两人一住下后,大张旗鼓的样子工程已经将关押小多古的木屋变得得面目全非,外墙表面用各色颜料画成的古怪图案,门窗上用银钉固定的古咒语符文木牌,以及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附近空气中飘荡着的馥郁幽香,这香味源自于谬肆每天装模作样地在屋子周围撒下的不明药剂。

    总而言之,两个超凡者行事风风火火,在不明真相的村民眼中也算是尽心尽力,这番表演怎么说都要对得起普拉迪家里准备的丰盛菜肴。

    次日中午,两位超凡者像计划中那样在普拉迪家中用完午饭,并且准备带一份给关在地下,已经神志不清的小多古。

    就在谬肆和柳生拎着装有食物的编织篮离开的时候,年轻的猎人普拉迪追了上来,今天午饭里的野味大多是他卖力狩猎的成果,家里的两个老人负责精心烹饪,两位超凡者吃人嘴短,于是笑脸相迎。

    “两位超凡者阁下,我多嘴问一句,请问我弟弟的情况……”

    普拉迪现在的心情还只是焦急和担忧,要是再拖一阵,搞不好就会转化为多虑和怀疑,很可能就会联想到两人是在蹭吃蹭喝故意拖延时间,甚至怀疑两人到底能不能解决。

    “场地大致已经布置好了,我随时都可以着手驱邪,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对你弟弟的情况进行一段时间观察和研究,别担心,最晚明天中午你弟弟就会没事了。”

    谬肆温和笃定的语气令普拉迪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说话间胸有成竹的姿态令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猎人无法质疑,只好压下心中的疑虑。

    就在谬肆以为来自普拉迪的谈话已经结束,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位年轻的猎人神情局促地叫住了两人,似乎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超凡者阁下……我弟弟就拜托你们了……”

    普拉迪低着头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团皱巴巴的钞票,递到谬肆面前,动作羞赧得就像是取出鲜花告白的少年。

    “小费吗?就算你不给,我们也会尽职尽责的。”

    谬肆嘴上说着客气的话语,接过纸钞的动作却十分利索,还随手清点了一下手中的钞票。

    50张亚达克国发行的银钞,相当于50枚银币。

    亚达克国的通用货币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的,价值就在于其原料本身的硬币,包括金币,银币,和铜币三种,另一种是亚达克国内流通的钞票,也分为三种,金钞,银钞和铜钞,钞票没有面额,每张的价值等于同名的金属币。

    一张金钞(一枚金币)等于十张银钞(十枚银币等于一百张铜钞(一百枚铜币)

    而见到谬肆收下钱才后,普拉迪却是松了一口气,好似得到了什么可靠的保证一样。

    经过这一段小小的插曲后,三人再次作别。

    返回木屋后,谬肆并没有将“给小多古带的那一份食物”喂给小多古本人,而是揭开装有食物的编织篮,自己大快朵颐起来,而柳生对此情况早已见怪不怪了,因为昨天的晚饭谬肆也是这样处理的。

    在普拉迪家中享用完丰盛美味的一顿大餐后,回到居住木屋里的谬肆居然悠然自得地把小多古的晚饭也贪掉了,还若无其事地邀请柳生也一起吃。

    明明外表文弱,身材纤瘦,却不知谬肆的食量为何大得惊人,还言之凿凿地说什么,小多古现在又尝不出食物的好坏,给他吃了也是暴殄天物罢了,给他随便喂点营养药剂就得了。

    而柳生很有原则地没有选择同流合污,其中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已经在普拉迪的家宴中吃得肚子都要撑破了。

    年近六旬的老夫妇老来得子,所以一家人都对聪颖活泼的小多古格外疼爱,自小多古出事后,一家人几乎是茶饭不思,日夜忧愁,特别是普拉迪和多古的父母,两位老人的积忧成疾,身体每况愈下。

    自从两位带来希望的超凡者出现,一家人的展现出来的过分热情,让谬肆和柳生都有些无所适从。不仅事无巨细地关照着两人的生活条件,提供的饭菜也穷尽了一家人的能力,哪怕向其他村民求情讨借,也要每天都换着花样呈上村子里过节才会摆上饭桌的丰盛食物。

    那位热心的老妇人,甚至还打算给年轻英俊的谬肆介绍几位村里的貌美能干的好姑娘,就连自家大儿子的婚事也都被先晾在了一旁。

    后来这件事也被柳生嘲笑了好一阵,说什么谬肆大人留在獾爪村吃好喝好当个姑爷也不错,结果就被谬肆用法术狠狠地报复了回去,柳生的两颗变得就像啮齿类动物一样的大门牙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复原,终日只能戴着兜帽不敢见人,吃饭时也要遮遮掩掩,正常说话都受到了很大影响。

    这让多舌的柳生安静了好一阵。

    “食物的美味,无非就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烹饪,二就是食材本身,这种因条件落后而采用的朴素烹饪方式,反而更能激发出这些野生食材的鲜美特质。”

    谬肆捏着叉子,将一块炙烤得外酥里嫩的猪后腿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品尝后,发表了一番类似于“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法”的言论。

    木屋内部已经不像二人刚来是那样阴暗破败,用法术修补了损坏处,又挂上照明的油灯后,地窖下面还关着中邪孩童的屋内,竟然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

    柳生站在空旷处挥舞着赤红的裁决之刃,默默练习着刀法,听见谬肆的高谈阔论后,立刻嗤笑一声,语气轻佻地开口说道:“就像乡下的姑娘一样,虽然被朴素的衣着掩盖了姿色,但这种未经世俗打磨摧残的淳朴美好,一样别有风味。”

    柳生停下了挥刀的动作,顿了顿,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又接着说道:“最近在村子里闲逛时无疑间注意到老太太她打算介绍给你的那几位姑娘,嗯……怎么说呢?比起城里女人好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单纯善良,勤劳坚韧,最重要的是模样还很俊,我想着谬肆大人你这么喜欢这里,倒不如……”

    柳生打趣话说到一半,面色一变,忽然住口,他敏锐地察觉到突然有一股充满恶意的魔力萦绕在自己周身,如同绳索一般缓缓收缩勒紧,稍有不慎,自己就会遭遇不测。

    “接着说啊,柳生先生。”

    谬肆把玩着手中的银光闪闪的刀叉,笑眯眯地说道。

    柳生装作没事人的样子,举起手中裁决之刃继续挥舞练习起来。直到感觉那如芒在背的目光移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家伙是不是之前受过情伤啊,怎么一开恋爱玩笑就急眼啊……

    柳生用余光偷瞄着继续用餐的谬肆,暗暗腹诽了两句。

    寄宿在獾爪村里的这段不算太长的时间里,柳生除了例行披着斗篷在村子里以沉默寡言的孤高姿态耀武扬威一圈外,空闲时间都在理解消化速学药水突然塞进脑海里的知识,以及刻苦练习刀术。

    谬肆偶尔会指点柳生的神秘学和魔法学知识,但对于柳生练习的刀术并不是很感冒,或者说,他似乎对近身战斗毫无兴趣,所以在这方面柳生只能艰难地独自摸索。

    刀术这种东西不像理论知识,只要记在脑子里就能较好的发挥出来,秘籍上的动作和发力技巧只凭文字和图像的描述并不能让人完全领悟。

    若想真正提升战斗技巧,光了解原理还不够,必须亲身实践体会,通过不断练习来形成肌肉记忆,训练出基本战斗素养,才有可能初步掌握战斗的方式。

    除了努力练习之外,提升实力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在无数次的实战中直面生死,来磨炼意志与直觉。

    不过柳生也没机会进行实战,也远远没有到达需要实战来提升实力的水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