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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丘处机

    杨康所在,三人屏气凝神,静待来人。“韩三爷,在下同郭大哥所学相似,横练功一般无二,俟若动手,由我在前顶上,您寻机出手就是。”杨康说道。

    韩宝驹低应一声,表示知晓。

    “啊!是全真丘道士!”待人近前,韩宝驹陡然发声,认出来人,那人一身道袍,手提长剑,长须如漆,神情却是严肃之极。

    “三位朋友,在下全真丘处机,你们所持之人,是我故友遗孀,不知可否放过她?三位有什么所求,贫道一定全力奉上。”长春子丘处机,郭杨两子父亲的好友,两家人出事后,他就一直在寻救两家两对母子,至于七侠,反而在他后面了。

    “哈哈哈,丘道长,你瞧瞧我是谁?”韩宝驹哈哈大笑,取下遮面的黑巾,大大方方现身。

    “韩三爷?”丘处机又惊又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却是他自当年别过,同样一直在找包氏母子下落,在有全真为助力之下,几经波折,才得知她们下落,却是做了金国的一个王妃,王子,全真虽门庭广大,但也难跟金国相抗,不可能随意带走一位王妃,丘处机再三考虑,还是决定上门收杨康为徒,待教得本事了,再伺机告知其身世。岂知还未成行,偏又有弟子传信,说是包氏被掳,母子失踪,惊得他立刻动身追来,不想竟然是老熟人作案。

    “江南七侠手段了得,竟能从金国王府中劫人,想来功夫大有进步,十年后贫道怕是要输给七位了!”丘处机放松下来,呵呵笑道,随即宝剑回鞘,复问:“却不知杨康那孩子在哪里?”

    “道长言过啦!”韩宝驹自觉先一步找到两家后人,胜了丘道长一筹,再听丘处机的奉承之语却不似当年一般恼怒,反倒有些得意,语气好了不少,“劫人之事另有内情,至于比武,怕是比不成的啦。”

    “哦?愿闻其详。”丘处机认真求告。

    “我是杨康,我娘是我带出来的,我已拜师学得武艺。”杨康身也取下面巾,三句话言简意赅,随即长身一礼,“晚辈杨康,见过长春子道长,斗胆求道长赐还家传枪法及义兄郭家戟法!”

    “啊呀!你,你,你竟是杨康?!”丘处机这一惊非同小可,另一边韩家兄妹倒是莞尔,全真道士的反应与他们当时得认郭靖时一般无二。

    其实杨康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丘处机,不过既然相逢,正该把杨家枪法和郭家戟法学到,也算是无愧自己的身份。

    “晚辈自是杨康,家母正在这里,道长只待我们到得安全境地,母亲清醒后,相问一番便知,只是要请道长与晚辈多待些时日,将家传枪法赐下。”杨康态度恭谨,持礼相待。他对于这位急公好义,任侠天下的大真人抱有极大敬意,就如江南七侠与北丐洪七公,这些人是真正弃荣辱,轻生死,仗义行侠的真侠士,任何时候都应当尊重。

    “好孩子,正该如此,”丘处机连连点头,他细观杨康形貌,颇觉似于故友,心中已经信了杨康的话,顿时感慨万千,不禁真情流露:“当年我铲除奸臣,途中与你父亲、伯父相识,引为至交,却不想连累了二位兄弟,以至于遭此大祸,是我对不起你们呐。”

    “道长言重了,”杨康抓住丘处机手臂,请他坐下,“道长多年来行侠仗义,杀了不知多少贼匪盗寇,贪官污吏,庇护了无数平民百姓,我父亲伯父不正是因此与道长结交?至于当年祸事,也是恶吏权佞之罪,当由我与义兄取得仇人首级,以慰先人,又怎能怪罪于道长侠义呢?晚辈学艺之时,也常听师父说起道长,自我两家出事之后,道长全力相救,多年奔波,晚辈铭感五内,不敢或忘,论起来,是我欠道长恩义才是。”

    “好啊,好啊,杨兄得子如此,真是老天保佑,稍待我将杨家枪法传予你,这样,我心中愧疚也能稍减几分。”丘处机心中有些欣慰,不过还是有很多疑惑,他向来直爽,于是直接发问:“却不知康儿你拜了哪家名师,学的是何等绝艺,又是如何与韩三爷相识,以至于经历至此呢?”

    “晚辈出生即在那金人王府,自三岁时,得仙人梦中传法,教导身世道义,学有内功元劫山君历,横练龙骨虎魄,擒拿法虎口擒拿手,轻功惊鸿舞,并有一柄神兵琥珀刀,在这里,至于师父名讳,却是讲不出来的。”杨康又重复了一遍之前郭靖所为,凭空掏出一柄关刀形制的金刃大刀,十分威武,正是神兵小将中的琥珀刀。

    “我兄弟搜寻郭家母子,于月前得遇,那靖儿也是一般遭遇……”丘处机正自震惊于这超出他理解的一幕,韩宝驹却见怪不怪,开始长篇大论他们与郭靖的相遇相认,当然,杨康以打断的方式帮他略去了郭靖的起义部分,毕竟现在还在纸面阶段,这位道长又是信徒遍天下的全真高层,干系太大,说太多实在危险。

    “没想到,没想到,我郭杨两位兄弟竟是遭金狗暗害,金贼不亡,我中原永无宁日!更没想到,两位兄弟的后人竟能有这样的缘法。真是令人称羡。”丘处机听着韩宝驹和杨康讲述前因后果,脸色一变再变,从对金狗的杀意,到对仙人的新奇更兼有对故旧遭遇的慨叹,他一个道士,自然不会怀疑有没有仙人,只不过他也不会有多敬畏便是,呃,应该说,江湖武人,心中本就没有太多敬畏,只是可惜难再收得杨康为徒,不能代旧友照看后人,让他颇有遗憾。只见他收敛脸上新奇,喟叹一声:“罢了罢了,看来贫道也可放心一些,现下却是要等靖儿会合,就可北去吗?也好,我便趁这时机,将杨家枪,郭家戟,还教于你兄弟二人,他日行走江湖,名传天下,也不必只扬得你师门名望。”

    “……”

    三人一通畅聊,江南七侠中的小妹越女剑韩小莹却也不插言,只守在昏迷的包惜弱身旁静静旁观。

    时间渐渐流逝,约定时刻将近的时候,郭靖终于赶到,与众人相会。

    “我到了,三叔,小莹姐姐,康弟,我们……嗯?这位道长是?”郭靖一路连奔带飞,抵达此处,甫一落地,便先发声,然后才“发现”多了一个人,顺其自然地出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