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干点应该干的活计（上）
无论是堵胤锡还是李锦、田见秀，对于朱慈炤的“团练”显然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对于前者来说，无非是在闯营安插了一个自己的人罢了，而对于李锦等人来说，也无非是让闯王的驸马爷有些事情做而已。
堵胤锡将澧州城让给老营，除了拉拢高桂英，实际上是给朱慈炤找了一个集中管辖老营以及练兵的地方，也是堵胤锡希望制约闯营的地方，否则都是在野外联营几百里，如何有效管辖、掣肘？
朱慈炤自然是大喜过望，之后训练就在澧州城大校场进行了。
他对老营的一千户匠户也很上心，自从得到那一千杆上等火枪后，他很快发现这些火枪也是配有刺刀的，自然是套筒式，但宝库里却只有少量，显然，无论是大明还是闯营，对于刺刀并不感兴趣。
他立即让贺雄将老营的匠户头目石老三叫了过来。
石老三，以前是刘宗敏的部下，与刘宗敏一样同样是铁匠出身，不过一早就受了大伤不能再打仗了，最后只能干起老本行。
若是刘宗敏还在，他自然不会将这新来的驸马放在眼里，但眼下刘宗敏不在了，他倒是老实了许多。
“刺刀？”
“嗯，你按照这种刺刀的样式组织人手打造，先打造一千把吧，对了，这种刺刀是插在铳口的”
“还有，我手里的火枪与普通鸟铳不一样，枪口更阔一些，必须按照这种刺刀的规制打造，大了小了都不合适”
“驸马”，作为闯营老兵，石老三虽然点头同意了，却还赖着不走。
“什么事？”
“驸马，老营的铁料不多了，再说了，老营的粮食都先紧着家眷和孩儿营、女营，我匠户营最惨，吃的最少，干的活计却最多”
朱慈炤点点头，“这一节我也知晓了，从今日开始，除了皇后以及都尉以上将领的家眷、孩儿营依旧按照以前的规制发放粮食、食盐等以外，剩余的都一视同仁”
“真的？”
“自然是真的，皇后身边的人、高级将领的家眷自然要优待，孩儿营马上就要投入艰苦的操练，自然需要大量的粮食，余者则完全按照一样的规制发放”
“至于铁料的事，我让人前往湘西购粮时会顺便采购一些，除了铁料，还有铅料、火药等”
说着他又拿出了一枚铅子。
“铅弹也需要重新铸造了，这种火枪的铅子明显比鸟铳的大不少，枪管也长一些，通条搠杆也需要重新制作一批”
石老三瞧了瞧火枪、铅子，“额的乖乖，这不是神机营藏的东西吗？闯王得到这些东西后一直藏着没用，驸马你想让孩儿营的半大娃子用上？”
见朱慈炤没有说话，又道：“这铅子的份量介于抬枪与鸟铳之间，十分强劲，可是要消耗不少铅料呢”
朱慈炤点点头，“你先按照这东西先开始制作吧，有多少铅料就备多少，剩余的我来想办法”
然后又拿出了破甲锥长枪。
“澧州附近山上盛产白蜡杆，木匠们也开始制作这种枪杆，木片自己制作，角片、凝胶我来想办法”
“这种枪头也要备一些，不过不是现在，等我买到上好的铁料后再说”
他准备以八两的价格买来两万石粮食，剩余的四万两全部用来采购铁料、铅料、角片、弓弦等。
又拿出了一把骑弓。
“这是七斗力的强弓，大营里还有多少？”
石老三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额说驸马，这东西连战兵营的骑兵都无法连续拉开，娃娃们更是不能了，你难道......”
朱慈炤说道：“你先别管这些了，需要的木材以及制作弓弦、弓身需要的材料你要多少，列一个清单出来，还是我来想办法”
“对了，你让人将木匠使用的工具给我也拿一套过来”
等石老三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朱慈炤暗忖：“还是得找一个得心应手的匠户营总管才行，不过时下我的威信都是来自翠微，想要重整老营，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才行”
他又将秦一鸣、姚志勋、李来亨、罗虎、蔺威、杨彦盛、贺雄武人叫了过来。
他手里多了几张任命函，这是他从堵胤锡那里讨来的，眼下他已经被堵胤锡正式任命为常德府练总，自然可以任命下级军官了。
秦一鸣以前是他的王府仪卫司统领，在他遭逢劫难时也能不离不弃，又出身秦良玉将门世家，显然是可以信重的人。
他将一张任命状递给秦一鸣。
“一鸣，今后你就是正六品的副练总”
秦一鸣以前就是正七品的仪卫正，对于这个任命虽然有些喜悦，但对他来说，一个王府的仪卫正显然比这副练总威风得多，他看重的显然不是这个，而是朱慈炤本人。
在场的除了姚志勋就是他知晓朱慈炤的底细了。
“多谢练总”
“对了，根据堵公的意思，我营已经正式命名为‘鼎字营’，已经被列入朝廷正式编制，但由于国势艰危，如今只能享受一半的粮饷”
这就是堵胤锡从何腾蛟那里为朱慈炤争取来的了，对于何腾蛟来说，虽然极度厌恶大顺军，但对于能够分化大顺军之势的任何行为他都是会同意的。
在他看来，石门士子姚之鼎就是这样的人，虽然他为自己招募了近三万标营，其中来自广西的狼兵营使用的鸟铳就高达五千支，耗费不能不说巨大，但他都按照实数发放粮饷、物资，而依旧只给了朱慈炤一千五百人的粮饷。
“志勋，你的任命也下来了，以澧州主簿的身份实际上打理鼎字营的后勤粮草以及往来函件诸务”
姚志勋只是一个童生，虽然以前志在经商，但骤然得到了一个从八品的州主簿之位还是相当高兴的。
至于李来亨、罗豹、杨彦盛三人，朱慈炤都用自己的空白任命状为其按上了一个把总的职位，贺雄年岁太小，自然没有任命。
对于这三人来说，心情十分复杂，不过既然闯营已经与明军合营了，而鼎字营又是双方合营的见证，无论如何他们也只得乖乖地接过了委任状。
何况他们都是半大小子，若是加入闯营战兵营，想要骤然出人头地也是不容易的，现在得了一个把总，大致类似于闯营的掌旅，也算是相当不错了，何况他们现在并无半点功绩。
毕竟还是少年，稍稍不适后还是愉快地接受了。
“现在来议一议如何编练兵马”
“日常操练由秦一鸣来实施，大致是，体能操练半日，武器操练半日”
“来亨”
李来亨听了便端正了身形，
“你觉得我军骑兵如何战胜满奴骑兵？”
“这......，驸马，我也曾跟随义父参战过，不是我涨敌人威风，满奴骑兵都有甲胄，骑射的准头也比我军高，骑战嘛”
“怎样？”
“他们最精锐的巴牙喇显然高过我们，但寻常马甲就不见得了”
“但其作战时往往以巴牙喇居前，我军最精锐的骑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巴牙喇都是至少两层铠甲，骑着的都是高头大马，拿着的也是份量十足的武器，一个照面就能突破我军”
“连最前面的精锐都被突破了，后面的肯定是心惊胆战，多半就溃散了，然后彼等普通马甲就上来了，他们只有一层铠甲，但都能使五斗力以上的骑弓，追击时不断用弓箭射击”
“我军自然更为惊慌，最后便是大败”
“以我来看，除非我军也配备大量的铠甲，否则.....”
朱慈炤摇摇头，“满奴巴牙喇都是从小细心挑选出来的，无一不是骁勇善战之辈，就算我军配备了铠甲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最终的结局还是一样”
“那......”
“关键就是在骑弓上，我也曾跟着堵公习练箭术，略有心得，我认为，想要练成范由基那样的高手在五年之内是不可能的，五年之后也只有少数人能够练出来”
“但有一样却是可以练的，那就是力气，满奴马甲配置的多半是五斗力的骑弓，那我们就用上七斗力的，虽然时下七斗力的多半用在步弓上，但只要长期练习，也是能在马上使用的”
“关键是力气、耐力，力气就不用说了，举石锁，每日拉弓多少下，我军自有规制，无非是一个笨劲儿”
“我的想法是经过半年的训练后，鼎字营的骑兵人人都能在马上左右开弓十五次才会感到疲累”
李来亨问道：“为什么是十五次？”
朱慈炤说道：“首先，我们是七斗力的骑弓，那么射程就会比满奴的远一些，不过想要击败他们，光发射一两轮是不行，必须有能耐一口气发出五箭的能力，当然了，发射时是聚在一起密集发射的”
“这样的话就能弥补准头的不足，就好像火枪一样”
“五箭过后，敌人应该反应过来了，此时就不能上头冲上去与他们搏斗了，而是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跑”
“我不准备给骑兵配备甲胄，箭枝每次也只携带十五支，箭囊也全部换成皮制的，这样的话马匹承载的份量就远比满奴的轻，跑起来也轻便得多”
“长时间来看，满奴的马匹绝对跑不过我军，此时，他们的速度就会慢下来，此时估计我军尚有余力，就返身杀回去，又是一轮五箭的抛射，然后再跑，这一跑就是顺利回营了”
“此时满奴也没有余力追击了，至于剩余的五箭那是在紧急情形下使用的”
堵胤锡将澧州城让给老营，除了拉拢高桂英，实际上是给朱慈炤找了一个集中管辖老营以及练兵的地方，也是堵胤锡希望制约闯营的地方，否则都是在野外联营几百里，如何有效管辖、掣肘？
朱慈炤自然是大喜过望，之后训练就在澧州城大校场进行了。
他对老营的一千户匠户也很上心，自从得到那一千杆上等火枪后，他很快发现这些火枪也是配有刺刀的，自然是套筒式，但宝库里却只有少量，显然，无论是大明还是闯营，对于刺刀并不感兴趣。
他立即让贺雄将老营的匠户头目石老三叫了过来。
石老三，以前是刘宗敏的部下，与刘宗敏一样同样是铁匠出身，不过一早就受了大伤不能再打仗了，最后只能干起老本行。
若是刘宗敏还在，他自然不会将这新来的驸马放在眼里，但眼下刘宗敏不在了，他倒是老实了许多。
“刺刀？”
“嗯，你按照这种刺刀的样式组织人手打造，先打造一千把吧，对了，这种刺刀是插在铳口的”
“还有，我手里的火枪与普通鸟铳不一样，枪口更阔一些，必须按照这种刺刀的规制打造，大了小了都不合适”
“驸马”，作为闯营老兵，石老三虽然点头同意了，却还赖着不走。
“什么事？”
“驸马，老营的铁料不多了，再说了，老营的粮食都先紧着家眷和孩儿营、女营，我匠户营最惨，吃的最少，干的活计却最多”
朱慈炤点点头，“这一节我也知晓了，从今日开始，除了皇后以及都尉以上将领的家眷、孩儿营依旧按照以前的规制发放粮食、食盐等以外，剩余的都一视同仁”
“真的？”
“自然是真的，皇后身边的人、高级将领的家眷自然要优待，孩儿营马上就要投入艰苦的操练，自然需要大量的粮食，余者则完全按照一样的规制发放”
“至于铁料的事，我让人前往湘西购粮时会顺便采购一些，除了铁料，还有铅料、火药等”
说着他又拿出了一枚铅子。
“铅弹也需要重新铸造了，这种火枪的铅子明显比鸟铳的大不少，枪管也长一些，通条搠杆也需要重新制作一批”
石老三瞧了瞧火枪、铅子，“额的乖乖，这不是神机营藏的东西吗？闯王得到这些东西后一直藏着没用，驸马你想让孩儿营的半大娃子用上？”
见朱慈炤没有说话，又道：“这铅子的份量介于抬枪与鸟铳之间，十分强劲，可是要消耗不少铅料呢”
朱慈炤点点头，“你先按照这东西先开始制作吧，有多少铅料就备多少，剩余的我来想办法”
然后又拿出了破甲锥长枪。
“澧州附近山上盛产白蜡杆，木匠们也开始制作这种枪杆，木片自己制作，角片、凝胶我来想办法”
“这种枪头也要备一些，不过不是现在，等我买到上好的铁料后再说”
他准备以八两的价格买来两万石粮食，剩余的四万两全部用来采购铁料、铅料、角片、弓弦等。
又拿出了一把骑弓。
“这是七斗力的强弓，大营里还有多少？”
石老三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额说驸马，这东西连战兵营的骑兵都无法连续拉开，娃娃们更是不能了，你难道......”
朱慈炤说道：“你先别管这些了，需要的木材以及制作弓弦、弓身需要的材料你要多少，列一个清单出来，还是我来想办法”
“对了，你让人将木匠使用的工具给我也拿一套过来”
等石老三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朱慈炤暗忖：“还是得找一个得心应手的匠户营总管才行，不过时下我的威信都是来自翠微，想要重整老营，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才行”
他又将秦一鸣、姚志勋、李来亨、罗虎、蔺威、杨彦盛、贺雄武人叫了过来。
他手里多了几张任命函，这是他从堵胤锡那里讨来的，眼下他已经被堵胤锡正式任命为常德府练总，自然可以任命下级军官了。
秦一鸣以前是他的王府仪卫司统领，在他遭逢劫难时也能不离不弃，又出身秦良玉将门世家，显然是可以信重的人。
他将一张任命状递给秦一鸣。
“一鸣，今后你就是正六品的副练总”
秦一鸣以前就是正七品的仪卫正，对于这个任命虽然有些喜悦，但对他来说，一个王府的仪卫正显然比这副练总威风得多，他看重的显然不是这个，而是朱慈炤本人。
在场的除了姚志勋就是他知晓朱慈炤的底细了。
“多谢练总”
“对了，根据堵公的意思，我营已经正式命名为‘鼎字营’，已经被列入朝廷正式编制，但由于国势艰危，如今只能享受一半的粮饷”
这就是堵胤锡从何腾蛟那里为朱慈炤争取来的了，对于何腾蛟来说，虽然极度厌恶大顺军，但对于能够分化大顺军之势的任何行为他都是会同意的。
在他看来，石门士子姚之鼎就是这样的人，虽然他为自己招募了近三万标营，其中来自广西的狼兵营使用的鸟铳就高达五千支，耗费不能不说巨大，但他都按照实数发放粮饷、物资，而依旧只给了朱慈炤一千五百人的粮饷。
“志勋，你的任命也下来了，以澧州主簿的身份实际上打理鼎字营的后勤粮草以及往来函件诸务”
姚志勋只是一个童生，虽然以前志在经商，但骤然得到了一个从八品的州主簿之位还是相当高兴的。
至于李来亨、罗豹、杨彦盛三人，朱慈炤都用自己的空白任命状为其按上了一个把总的职位，贺雄年岁太小，自然没有任命。
对于这三人来说，心情十分复杂，不过既然闯营已经与明军合营了，而鼎字营又是双方合营的见证，无论如何他们也只得乖乖地接过了委任状。
何况他们都是半大小子，若是加入闯营战兵营，想要骤然出人头地也是不容易的，现在得了一个把总，大致类似于闯营的掌旅，也算是相当不错了，何况他们现在并无半点功绩。
毕竟还是少年，稍稍不适后还是愉快地接受了。
“现在来议一议如何编练兵马”
“日常操练由秦一鸣来实施，大致是，体能操练半日，武器操练半日”
“来亨”
李来亨听了便端正了身形，
“你觉得我军骑兵如何战胜满奴骑兵？”
“这......，驸马，我也曾跟随义父参战过，不是我涨敌人威风，满奴骑兵都有甲胄，骑射的准头也比我军高，骑战嘛”
“怎样？”
“他们最精锐的巴牙喇显然高过我们，但寻常马甲就不见得了”
“但其作战时往往以巴牙喇居前，我军最精锐的骑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巴牙喇都是至少两层铠甲，骑着的都是高头大马，拿着的也是份量十足的武器，一个照面就能突破我军”
“连最前面的精锐都被突破了，后面的肯定是心惊胆战，多半就溃散了，然后彼等普通马甲就上来了，他们只有一层铠甲，但都能使五斗力以上的骑弓，追击时不断用弓箭射击”
“我军自然更为惊慌，最后便是大败”
“以我来看，除非我军也配备大量的铠甲，否则.....”
朱慈炤摇摇头，“满奴巴牙喇都是从小细心挑选出来的，无一不是骁勇善战之辈，就算我军配备了铠甲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最终的结局还是一样”
“那......”
“关键就是在骑弓上，我也曾跟着堵公习练箭术，略有心得，我认为，想要练成范由基那样的高手在五年之内是不可能的，五年之后也只有少数人能够练出来”
“但有一样却是可以练的，那就是力气，满奴马甲配置的多半是五斗力的骑弓，那我们就用上七斗力的，虽然时下七斗力的多半用在步弓上，但只要长期练习，也是能在马上使用的”
“关键是力气、耐力，力气就不用说了，举石锁，每日拉弓多少下，我军自有规制，无非是一个笨劲儿”
“我的想法是经过半年的训练后，鼎字营的骑兵人人都能在马上左右开弓十五次才会感到疲累”
李来亨问道：“为什么是十五次？”
朱慈炤说道：“首先，我们是七斗力的骑弓，那么射程就会比满奴的远一些，不过想要击败他们，光发射一两轮是不行，必须有能耐一口气发出五箭的能力，当然了，发射时是聚在一起密集发射的”
“这样的话就能弥补准头的不足，就好像火枪一样”
“五箭过后，敌人应该反应过来了，此时就不能上头冲上去与他们搏斗了，而是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跑”
“我不准备给骑兵配备甲胄，箭枝每次也只携带十五支，箭囊也全部换成皮制的，这样的话马匹承载的份量就远比满奴的轻，跑起来也轻便得多”
“长时间来看，满奴的马匹绝对跑不过我军，此时，他们的速度就会慢下来，此时估计我军尚有余力，就返身杀回去，又是一轮五箭的抛射，然后再跑，这一跑就是顺利回营了”
“此时满奴也没有余力追击了，至于剩余的五箭那是在紧急情形下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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