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杀鸡骇猴
在非典一片肃杀紧张的气氛中，硅谷动力还是顶着压力开工了。对于坊间传闻SASS这个“恶魔”有多么多么的恐怖，文艺却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不就是一次肺炎么？生死有命罢了，况且，自己也没什么好失去的，真的有那么一天，不正好睁大眼好好寻摸一番，找个大富大贵的人家投胎，免得受现在这都市贫民之苦。
对于医学，文艺还是略有研究的：《曲黎敏谈黄帝内经》《人体使用手册》《求医不如求己》这几本是自己的枕边之物，早就翻得烂熟于心。有次和在心内科工作的同学熊博士聊天探讨中西医之争，熊博士的说辞再次印证了文艺“生死有命”的论调。熊博士推了推厚重的玻璃眼镜，侃侃而谈：我学医、从医也算有几年了，却越来越迷惑，到底是医生的医疗水平、药物、物理干预还是心理慰藉在治疗过程中起到决定性作用，根本无法说清。国外，有个团队研发了在肾动脉进行手术能有效地达到解决高血压的方法，取得非常好的临床效果。在很多国家都申请了专利，拿到了巨额的专利推广费用。不过在美国，FDA做了一个有趣的临床实验。找来两组人，性别、年纪、病情等等情况都几乎一样，其中一组完全按照这个方法进行手术治疗，而另外一组只是谎称按照这个方法治疗，事后跟踪，这两组患者的康复情况是一模一样的。
文艺听闻不由得哈哈大笑——一个严谨的医学博士，在不断学习工作探索的过程中，居然也提出了“生死有命”的论调，果然，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啊！幸好当时对量子力学还一无所知，否则，二人早就成为人类根本不存在，而是游戏里一个被设定的角色这种论调的拥趸了。
赵总内心是焦虑的：自己负责的东方赢网是一个新成立不久的部门，是公司高层摸索探讨的一个新的模块，这就意味着老板随时都会因为前景不明而终止。一个月出单不到两位数的业绩，甚至都抵不上文艺的工资！生死存亡之际，深谙人情世故的赵总祭出了一个大招：安排团队成员一起请老板吃饭！
当赵总激情四射地站在办公室中间高声宣布下班前老板来部门视察并会参与部门的晚宴的时候，整个部门一片欢腾，个个摩拳擦掌、枕戈待旦，只有文艺撇了撇嘴：一个商业团队，其核心价值就是为公司创造利润，没有哪个老板会留下没有业绩溜须拍马的员工，再说了，自己十分十分畏惧也很反感北方的酒桌文化。
在人资美女的陪同下，老板笑眯眯地如期而至！他约莫40岁出头，个子不高，有点发福，穿着得体精致，戴着一块明晃晃的欧米伽手表。所有人都在刻意营造一种努力工作的氛围：键盘敲击声、和客户打电话轻声的沟通。。。赵总略微哈腰，落后老板半个身位，轻言细语地向老板介绍部门运作状况。
“好，好，好”老板环视四周，不做过多的言论，宛如来串门的邻家大叔。
到了预定晚宴的包间，大家甫一分主次坐好，赵总立马端起手里的酒杯，抑扬顿挫地发表祝酒词。无外乎就是感谢老板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关心东方赢网，大家万分激动，一定要请老板干了这杯中酒，大家今后定会努力工作，不辜负老板和公司期望之类，巴拉巴拉一大堆。
众人被赵总的激情感染，纷纷离席起身，端着酒杯，满脸潮红地注视着老板。老板抿着嘴微笑，待赵总说完，悠悠地拿起酒杯，向众人抬抬手，简略地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语，仰头一口喝了。众人笑着鼓掌，纷纷干了自己的杯中酒，随后落座。
文艺被酒精刺激得喉咙发烧、脑袋发热，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挺直腰背，双手搭膝，身体前倾，时刻关注着老板和赵总。王经理瞅准空挡，挺身而起，端着酒杯，向老板简略自我介绍，近乎嘶吼地表达了对公司的忠诚以及对项目坚定地信心，最后说到：老板、赵总，您随意，我干了！看着王经理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淌下，老板鼓起掌来，眼神中都是赞赏。
其他同事生怕落后，一一站起来表决心！文艺暗自咋舌，自忖毫无酒量，又不喜如此交际，踌躇间看到赵总深深地看向自己，眼神格外凌厉。干脆横下心来，决定破罐子破摔，坚定了“要存活靠业绩说话”的念头！
第二天，赵总就把文艺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整夜的休息都没能恢复赵总因饮酒过量而造成的面色青灰，看文艺进门，捋捋头发，面无表情地示意其在对面坐下，掏出一支烟递给文艺，清了清嗓子说到：
文艺，当初你没有任何行业经验，我顶着压力把你招进来，约定了试用期的目标，每个月至少要达成十个客户，这点没错吧？
文艺点头表示赞同，手板心开始沁出汗珠了。
这段时间，你的表现让我失望！来了三个月了，完成不到30个客户的签约，对不对？赵总紧盯着文艺。
是的，确实没有实现目标！但是我的业绩不说最好，也排在前面。我想，可能还是产品不太具备核心竞争力吧，需要做一些调整！文艺喉咙发干，努力为自己辩解。
赵总大手一挥，制止了文艺：我更看重态度！趁我不在玩CS？等我推门进来就直接关显示器这事儿发生不少吧？老板过来，团队所有人都积极表态争取，你呢？在干嘛？对我们团队，对东方赢网的项目没有信心？
赵总，我确实不能喝酒！也不善于在酒桌上的交际。
这是理由么？我需要的是一个我在前面冲锋，兄弟们紧随我后的团队！我在冲锋的时候你在干嘛？赵总的语气愈发凌厉。
可是我。。。我能为公司带来不俗的业绩啊？！
文艺啊~也许真的是我错了！你确实不太适合IT行业，这样，我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在黛安芬公司，要不我给你推荐到那边，工资待遇也很不错的！赵总摊了底牌。
文艺面红耳赤地楞在座位上，惶恐不安，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句话：就是因为我不喝酒？
行吧，今天就办理离职手续！赵总不再啰嗦，一如既往的果断干练。
打开门来，文艺看到所有人都抬头望着他，有的同情、有的难过，还有的露出庆幸的表情。
文艺对着大家苦笑一声，回到座位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原来我就是那只鸡！文艺心想。
对于医学，文艺还是略有研究的：《曲黎敏谈黄帝内经》《人体使用手册》《求医不如求己》这几本是自己的枕边之物，早就翻得烂熟于心。有次和在心内科工作的同学熊博士聊天探讨中西医之争，熊博士的说辞再次印证了文艺“生死有命”的论调。熊博士推了推厚重的玻璃眼镜，侃侃而谈：我学医、从医也算有几年了，却越来越迷惑，到底是医生的医疗水平、药物、物理干预还是心理慰藉在治疗过程中起到决定性作用，根本无法说清。国外，有个团队研发了在肾动脉进行手术能有效地达到解决高血压的方法，取得非常好的临床效果。在很多国家都申请了专利，拿到了巨额的专利推广费用。不过在美国，FDA做了一个有趣的临床实验。找来两组人，性别、年纪、病情等等情况都几乎一样，其中一组完全按照这个方法进行手术治疗，而另外一组只是谎称按照这个方法治疗，事后跟踪，这两组患者的康复情况是一模一样的。
文艺听闻不由得哈哈大笑——一个严谨的医学博士，在不断学习工作探索的过程中，居然也提出了“生死有命”的论调，果然，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啊！幸好当时对量子力学还一无所知，否则，二人早就成为人类根本不存在，而是游戏里一个被设定的角色这种论调的拥趸了。
赵总内心是焦虑的：自己负责的东方赢网是一个新成立不久的部门，是公司高层摸索探讨的一个新的模块，这就意味着老板随时都会因为前景不明而终止。一个月出单不到两位数的业绩，甚至都抵不上文艺的工资！生死存亡之际，深谙人情世故的赵总祭出了一个大招：安排团队成员一起请老板吃饭！
当赵总激情四射地站在办公室中间高声宣布下班前老板来部门视察并会参与部门的晚宴的时候，整个部门一片欢腾，个个摩拳擦掌、枕戈待旦，只有文艺撇了撇嘴：一个商业团队，其核心价值就是为公司创造利润，没有哪个老板会留下没有业绩溜须拍马的员工，再说了，自己十分十分畏惧也很反感北方的酒桌文化。
在人资美女的陪同下，老板笑眯眯地如期而至！他约莫40岁出头，个子不高，有点发福，穿着得体精致，戴着一块明晃晃的欧米伽手表。所有人都在刻意营造一种努力工作的氛围：键盘敲击声、和客户打电话轻声的沟通。。。赵总略微哈腰，落后老板半个身位，轻言细语地向老板介绍部门运作状况。
“好，好，好”老板环视四周，不做过多的言论，宛如来串门的邻家大叔。
到了预定晚宴的包间，大家甫一分主次坐好，赵总立马端起手里的酒杯，抑扬顿挫地发表祝酒词。无外乎就是感谢老板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关心东方赢网，大家万分激动，一定要请老板干了这杯中酒，大家今后定会努力工作，不辜负老板和公司期望之类，巴拉巴拉一大堆。
众人被赵总的激情感染，纷纷离席起身，端着酒杯，满脸潮红地注视着老板。老板抿着嘴微笑，待赵总说完，悠悠地拿起酒杯，向众人抬抬手，简略地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语，仰头一口喝了。众人笑着鼓掌，纷纷干了自己的杯中酒，随后落座。
文艺被酒精刺激得喉咙发烧、脑袋发热，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挺直腰背，双手搭膝，身体前倾，时刻关注着老板和赵总。王经理瞅准空挡，挺身而起，端着酒杯，向老板简略自我介绍，近乎嘶吼地表达了对公司的忠诚以及对项目坚定地信心，最后说到：老板、赵总，您随意，我干了！看着王经理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淌下，老板鼓起掌来，眼神中都是赞赏。
其他同事生怕落后，一一站起来表决心！文艺暗自咋舌，自忖毫无酒量，又不喜如此交际，踌躇间看到赵总深深地看向自己，眼神格外凌厉。干脆横下心来，决定破罐子破摔，坚定了“要存活靠业绩说话”的念头！
第二天，赵总就把文艺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整夜的休息都没能恢复赵总因饮酒过量而造成的面色青灰，看文艺进门，捋捋头发，面无表情地示意其在对面坐下，掏出一支烟递给文艺，清了清嗓子说到：
文艺，当初你没有任何行业经验，我顶着压力把你招进来，约定了试用期的目标，每个月至少要达成十个客户，这点没错吧？
文艺点头表示赞同，手板心开始沁出汗珠了。
这段时间，你的表现让我失望！来了三个月了，完成不到30个客户的签约，对不对？赵总紧盯着文艺。
是的，确实没有实现目标！但是我的业绩不说最好，也排在前面。我想，可能还是产品不太具备核心竞争力吧，需要做一些调整！文艺喉咙发干，努力为自己辩解。
赵总大手一挥，制止了文艺：我更看重态度！趁我不在玩CS？等我推门进来就直接关显示器这事儿发生不少吧？老板过来，团队所有人都积极表态争取，你呢？在干嘛？对我们团队，对东方赢网的项目没有信心？
赵总，我确实不能喝酒！也不善于在酒桌上的交际。
这是理由么？我需要的是一个我在前面冲锋，兄弟们紧随我后的团队！我在冲锋的时候你在干嘛？赵总的语气愈发凌厉。
可是我。。。我能为公司带来不俗的业绩啊？！
文艺啊~也许真的是我错了！你确实不太适合IT行业，这样，我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在黛安芬公司，要不我给你推荐到那边，工资待遇也很不错的！赵总摊了底牌。
文艺面红耳赤地楞在座位上，惶恐不安，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句话：就是因为我不喝酒？
行吧，今天就办理离职手续！赵总不再啰嗦，一如既往的果断干练。
打开门来，文艺看到所有人都抬头望着他，有的同情、有的难过，还有的露出庆幸的表情。
文艺对着大家苦笑一声，回到座位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原来我就是那只鸡！文艺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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