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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别依依

    宫苑幽深,来往奴仆脚步轻快,一个个小心翼翼。宫墙外,来回踱步,随行的中年宦官不住擦汗。

    二王子不许进去,只能在外面候着。瞅着还跪在地上的小宫女,中年宦官心生同情,但也无能为力。

    院内一片沉寂,二王子惊诧,俏翁主好奇,去不得按捺不住。美妇却深藏不露,倚仗身份特殊,人默然以对。

    高鼻碧眼,体态娇小丰腴,身材虽略有差异,但与星月长相相似度高达八九成。心中渐渐大抵有数,去不得冷不丁来一句,“敢问大王可知狼玉佩来历?”

    惊诧神色稍纵即逝,行万福礼,丰腴美妇低眉顺眼,“姎不懂公子所言,还请恕罪。”

    近身换为胡语,犹不死心的去不得再次出招,“婵儿遭人构陷,此举明显针对大王。万一侥幸成功,只恐大王性命不保。”

    眼皮微微抽搐,美妇毫无反应,仿佛真听不懂一样,“久居幽州,母语早已忘却,姎听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让公子见笑了。”

    “带人去偏房,我一会过去!”索然无趣,上前拉住情郎,俏翁主撅起嘴,“胡语我也会,婵儿是谁?什么大王?什么狼玉佩?”

    冲二王子眨眨眼,牵小手,去不得转身走向闺房,“狼玉佩乃我亲母遗物,据推测,可能属于匈奴王族之物。婵儿是我当初途经上郡城凑巧碰到的胡女,其认识狼玉佩,但未及细问即走散。此人于我至关重要,庆弟也在替我多方打听寻找,可至今并无消息。至于大王称谓,纯属胡乱试探。”

    压根不关心,不再多问,俏翁主开开心心陪情郎入闺房。笨手笨脚替情郎宽衣,一个娇羞期待,一个胆怯惶恐,拉拉扯扯间,一声禀告大煞风景。

    清泉濯足,月下把火。松间喝道,鬻鹤焚琴,大抵如此,“禀王主,二王子请王主快去偏房!”

    嘟嘴鼓腮,悻悻出房,俏翁主横眉冷对。虽没吭声,但虎起的小脸蛋让人不寒而栗。也不知哪里说错话,吓得手脚发软,可怜的小宫女战战兢兢跟上。

    闺房寂静无声,一股女儿香四处弥漫,深呼吸,去不得拼力压抑躁动。

    从对方细微异常反应来看,丰腴美妇应该就是星月亲母,缦胡缨现任桃花石王。但身处后宫,翁主闺房,大可高枕无忧。

    实在太累,无暇多想,去不得护住要害以防出错。乏累加心安,未几,人恬然入梦。

    一觉醒来已到申时,房内不见人影,去不得赶紧爬起。火急火燎出闺房,差点迎头撞上匆匆奔入的翁主。

    任由情郎拥吻,俏翁主一脸伤心。对关切问询也不理会,瘪嘴欲哭,“父王早朝后特意召见我和庆兄,留我们一直到现在,期间提到你……”

    “大王说过给我机会,只要封侯,我俩应该就可以在一起……”虽无十足把握,但机会尚存,去不得很是不解,“难道大王反悔?”

    “父王早朝时请越巫为你相过面,巫师说你命途多舛,眼下时运不济,封侯几乎没任何可能……”

    眼眶泛红,俏翁主再也忍不住,“父王让我早做准备,呜呜呜……”

    搂紧怀中女人,去不得郁郁不欢。虽绝不认命,可一时也无言以对。

    “去兄,我们走——”时辰不早,同样闷闷不乐的小王子大声下令,“来人,抬上赏金!”

    “全部留作翁主嫁妆!”视钱财如无物,去不得宽慰怀里伤心人,“好好保重,不用为我担心。”

    “我不要赏金……我只要你……”泪眼婆娑,俏翁主噘嘴索吻,“我只要你做我的王……呜呜呜……”

    坚持将赏金一分为三,多出两锭金子一并留下,去不得深情吻别。心中百味杂陈,随二王子去往别宫,当晚畅谈家事国事天下事,兄弟俩相互勉励。

    次日清晨无雨又无风,一路相送直至城外十里柳林。小王子倒淡定,俏翁主自然依依难舍。

    亲了又亲,搂住情郎不撒手,“即便封不了侯,父王兴许也会额外开恩,我……我还是担心……担心你……”

    “放心,先养好身子……”深情拥抱,去不得贴耳密语,“你父王野心不小,而且毫不掩饰。万一有人告发,只怕圣上会雷霆大怒,你找机会多提醒多劝劝。”

    “此等关乎国事,女流之辈岂敢随意掺和……”一脸为难,俏翁主撅起嘴,“我只在乎你,只想和你在一起,做一对快快乐乐的比翼鸟。”

    多说无益,再说也确实难为女人。狠亲一口,去不得一本正经,“你昨日真那么想?万一怀身,又该如何面对?”

    “生下来!”脱口而出,俏翁主粉脸一红,“父王又能如何,只有默认,再说庆兄必定帮衬。我会带孩子一直等你,等你封侯后风光大娶。”

    “要生一大堆咋办?”没等女人回过神,去不得抢先上马,“庆弟,愚兄就此别过!”

    “你坏死了……”意识到情郎在逗自己,俏翁主又羞又恼,不住跺脚,“庆兄,你的去兄就会欺负人,我不干,不干嘛……”

    挥手作别,小王子高声叮嘱,“我会派亲信尽快赶往居延边塞,你自己千万小心——”

    回头瞟一眼娇嗔的三妹,人似笑非笑,“到底谁欺负谁?瞧瞧你把去兄都给欺负成啥样?我要不在,指不定惹出大乱子……”

    “多谢庆弟,请代我好生照看翁主,愚兄去也——”缓缓催马,殷殷回望,去不得扮个鬼脸。

    瞩望渐行渐远的情郎一行,泪水漫出,俏翁主无语泪流。

    “好了,别哭了……”扶泪妹子上马,小王子甚是好奇,“我刚才好像听去兄说生一大堆,什么一大堆,一大堆火?生什么火,还嫌不够热?”

    别过脸拭泪,实在绷不住,忍俊不止的俏翁主噗嗤一笑。笑容中有快乐,也有期许,但更多的是揪心与迷惘。

    官道上行人稀少,与曾同历生死的众王府侍卫一路闲聊,心有所虑的去不得始终保持高度警惕。星月亲母绝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早派人埋伏于途中,全力截杀自己。

    “小的叫习九,这位兄弟叫贡飞白……”

    主动介绍,壮硕侍卫不住咋舌,“去校尉在大殿上一箭洞穿五重玄甲,如今幽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兄弟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无心搭话,去不得不断四处张望,“请千万小心,路上或许设有埋伏,让兄弟们都谨慎些。”

    “去校尉只管放一百个心,幽州境内绝对安全……”

    把握十足,壮硕侍卫不以为然,“昨日大王派出得力人手,飞马通传沿途郡县道国邑,务必确保去校尉平安返回京师。”

    感念庆弟,牵挂翁主,去不得渐渐有所放松。

    当日一路顺遂,次日下午,一行人马顺利抵达涿郡谷丘县境内。送至边界路口,被迫收下硬塞过来的一锭金子,众侍卫欢天喜地回去复命。

    始终不信路上没有埋伏,去不得在边界路口徘徊不前。考虑再三,最终决定绕远路,以备不测。

    即便被人发现行踪,凭借轻骑快马,也完全可以抢在报信人之前脱离险境。

    许重利找来当地熟悉道路且懂骑术的一名年长男子,去不得让其居前带路。

    在男子的带领下一会奔西南,一会赴西北,行踪飘忽不定。但身后一直有不同人马跟随,为以防万一,两人继续来回兜圈。

    眼看天色不早,又急于赶路,问清随机选定的两条道路沿途地形,实在耗不起的去不得不得已改变策略。

    给一半报酬,让男子去选定的偏僻小道路口等候。扬鞭策马,人头也不回狂奔而去。

    轮流跟踪,担心跟得太紧而不慎暴露,两名中原男子暗暗拉远距离。目标忽南忽北,完全吃不准到底要走哪条路,暂时只能耐心等待。

    直到目标一去不回头,路径确认无疑,一名男子快马回报,另一人催马追赶。同样一人带三马,男子的青駹马与乌骊马硬刚去不得的大宛马加乌孙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