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减法行动

    小王坐在后座，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对着婷婷说：“要不要下来一起去看看山爷啊！”

    “不要了，小影一个人在家呢，下次跟她一起去。”婷婷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好吧。就这几步路还麻烦你送，辛苦啦。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小王开门就准备下车。

    “饺子饺子。”婷婷提醒到，

    “差点忘了，婷婷真细心。”小王从后座上拿了个食盒。

    “千万记得告诉山爷，饺子皮是我按的。”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推门进屋，山爷在看电视，探索类节目。山爷嗅了下鼻子，然后盯着他手上的食盒，开心地问了句：“饺子？”

    “嗯，小影包的。饺子皮是婷婷的功劳。”小王老实地回答，后面那句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婷丫头也就会这点了，让她做饭太难为她了。快，给我尝尝。”山爷站起来，伸手要接。

    “你不是吃过晚饭了吗，对了，你不是不吃剩饭嘛！”小王感觉自己“爱的便当”有危险。

    “这怎么能是剩饭，第二顿吃才算。快拿来，我看电视消耗大，我饿了。”山爷接过来打开，从厨房里拿了筷子就开吃起来。

    “要不要给你热下，微波炉很快的，两分钟就好。”小王想起在厨房帮小影“洗碗”，洗得稍微有点久。

    “不用，还没凉透，正好吃。呦，这饺子真精致，应该是刘医生包的吧，拿手术刀的人手就是巧。”山爷边吃边讲，两边都不耽误。小王没说话，出了门。斜对面的“孙记早点”还开着门，人不多，孙师傅带着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厨房里忙着。小王打了招呼后，要了个小碟子倒了些醋，回去的路上走得很稳。推开门，山爷竟然已经吃完了。山爷看了他一眼，把手抬起来指了指，然后说：“这点路怎么走那么久，都够我吃两碗了。送回去的时候，给我带碗馄饨汤来，不要馄饨要香菜。”小王好像有怒气又好像没有，乖乖去对面端了汤过来，孙师傅还把他每天用的食盒借给了他，这下就轻松多了，小王连忙道谢，孙师傅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点点头。

    山爷这回喝得很仔细，还时不时吹着碗边，小王突然想到以前孙师傅应该也是像自己现在这样，不由地同情起他来。一碗汤的时间，也还好。山爷用纸巾擦了擦嘴，舒了口气后才说道：“要是饺子汤就再完美不过了！”小王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然后迅速得收紧，麻利地清洗着饭盒和碗。山爷优哉游哉地上了楼，最后还留了句：“洗干净点，洗碗布别用错了。”小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花色布，赶忙拧干挂了起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小王与孙师傅就熟了很多，孙师傅还问了小王中午去不去吃烤鸭，想让他帮忙带一只回来，周五了小孙子会来看他，因为有点远所以只能周末来。小王赶忙跑了回去问山爷，山爷走神了下，才回答说：“一切照旧，会去的。”当小王告诉孙师傅时，孙师傅很开心地笑了。

    山爷有些心不在焉，例行的早课环节都取消了。小王本来想去医院给小影个惊喜，但是想起山爷的叮嘱，出门要坐白姐的车，而这个点她应该还没起，所以就出门在附近走走。公园里阳光明媚，人们欢声笑语，鸟叫声也很悦耳。小王边走边看，找到个偏僻的角落里，闭上眼睛，轻轻地呼吸，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看了会两个人的太极拳，五六个人的“升级”，十几个人的象棋，一转眼的功夫，时间不早了。

    刚出公园正门，就看见街对过的农贸市场门口，好像是孙师傅。小王想了下，想起家里好像没有水果，就跑了过去。孙师傅左手拎着瓶白酒，正站在个熟食摊前买东西。老板熟练地拿着盒子装了花生米，海带丝，藕片还有凉拌黄瓜，每样都装得满满的。孙师傅掏了张纸币递过去，回头看见了小王，不由愣了下。小王笑了下，然后问起了时令水果，孙师傅指了指外面不远处，悄悄说了句：“砀山梨。”小王很快在农用三轮车那挑了六七个，沉甸甸的大概有十多斤，小贩还特意给装了两层袋子，小王很开心地刷了腕表付钱。

    魔都高铁站，安检员看着行李箱上的贴条，笑着对小男孩说：“欢迎回国！”而小男孩右手紧紧抓住身边妇人的手，睁着可爱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着，似乎是在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某处地下设施里，曾经的“白男”局长自言自语道：“减法行动这名字也太一般了。”接着又无聊地拿起掌机，玩起了“对对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