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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沉

    赶了半夜的路,便到了一山中,此山名为岚岫山,取烟岚云岫之意。此时已近午夜,便只得稍作歇息。夏日多雨,刚在路中停了些时的雨此时又下了起来,在一瞬间风雨大作。商议着如何前往才能让女妖放松警惕,便各自回房了。赵如青正要歇息,突然听门外有响动声,便好奇前去查看,一阵妖风却突然吹开了门,飘进来一个女子。

    赵如青见那女子衣着艳红轻纱,如火般妖艳,脖子上系着一个结,娇韵欲流,更是生的秋水为神,琼花作骨,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瞥着他,万般魅惑。

    赵如青咽了口唾沫,心道这是亲自找上来了,也省得自己过去了。不过

    那女子接近了他,赵如青细细观摹,却见她的魅惑妍丽中却带着一股子的清雅,有一点瑶林玉镜下的清泉之风韵,那清泉冰冷而明澈,寒入骨髓。暗红色的披帛坠地,向前缓缓移动。

    “公子啊,你瞧见奴家的夫君了吗?”她声音婉转喁喁,带着深邃的悲哀。

    “你这什么意思啊?直说吧。”赵如青露出猥琐的表情。

    “公子啊,你就是奴家的夫君吗?”

    “什……什么啊?”

    “夫君啊,奴家找的你好苦啊,你为何抛下我,为何不见了踪迹啊,又为何与新欢携手天涯。”

    两人相视一望,赵如青便借着烛光,揽住了她的手。她转身别开那翩翩公子的手,发出阵银铃般的笑声,又抚向他的脸。随意吧,赵如青从不恐惧什么,在得知自己天命之子的身份后,便想:我稍微放纵些,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且自己有自保的能力,再说,这妖女也会抓些女子,而这我能明显感到不是幻境,说明她并不是都如此对待抓捕而来的人的,料得她也不会对我下杀手罢。纵使危机即临,如此绝色,如此新颖的场景,即使冒着死亡的风险又怎样呢?

    自然,他并不是没有见过比面前这女子更为美艳的男女,只是生来多情。

    黯淡微光映照闪烁,长夜漫漫,却转瞬即逝。

    却见:

    轻纱染暗月,碎玉独凄凄。

    峻峦银竹乱,暗夜星辰稀。

    但怜玉桃花,春雨凌乱溢。

    秉烛看风情,罗裙缀青丝。

    随后,那女子浅浅露出笑容,赵如青两眼迷离,正品味着快活的遗韵,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赶忙向着那女子看去,却哪见什么女子,但见一具修长美丽的骷髅,其骨质白嫩干净而细腻。原来那女子竟是骷髅所化,赵如青高兴地想,连忙搂住骷髅,满面新奇地将它揽入怀中,打算再温方才之情,却突然全身无力,一切变得黑暗,反应过来后,便来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

    树木的枝丫皆相连纠缠,仿若经络般,树干占据着整个下层的空间,黑漆漆的不见光芒,头顶也是,不见出口和顶端的景色。他便向着那散发着黯淡青白色的淡辉的枝丫中钻过去,在其间穿梭飞行,那枝丫韧性很足,一下一下地、有规律地跳动着,赵如青便在着起伏间停停走走。

    在意念已经过了许久、久到不愿去计算时间、而现实却只过了一个回眸的时刻的时候,他便回到了现实,随后仰头倒在床榻间,失去了意识。而竹碧醒转过来,敲赵如青的房门却不见应答,打开门,不见人影,被屋内的景色一惊——衣物被撕碎,被褥和桌上也像是被恶意破坏过一般。

    赵公子被妖女绑架了?她讶异地想,又想到这赵公子若是出事了,而自己却完好无损,那韩默吟必定不愿意再帮西龙宗了,为了一个小徒弟而耽误了整个西龙宗可不行。思及此,便连忙出门,向着岚岫山奔去。

    步履匆匆,跳上飞剑。不一会,复行至山脚,见是一大片湖水,有白鹭白鸟嬉戏,湖旁芦苇丛生,湖水澄澈倒影出上方的山峦,涟漪搅动了平静的山峦。她问了好几个人,也问不到神社的大致方位,只得匆忙自己寻找。

    如此找寻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一处森林,参天林木伫立,这林木中,有一望不到尽头的参道,参道两旁,仍是幽深的树林。落叶堆叠在石砖道上,许久没人打理了。

    神社本是扶桑国的文化代表,居住在日月大陆的,多是扶桑国和九州国民众的后裔,久而久之,两国的风俗文化便融合了。

    竹碧向着那参道走去,上下了几个台阶,期间经过了一条满是了间隔约五米且尘灰附着其上的褪了色的鸟居,穿越其间,别有一番诡秘却恬静的风情,有几个鸟居还坍塌了。竹碧使出道门身法走,大约一盏茶时,莫名觉得周围有些奇怪,加快了脚步,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一座破烂陈旧的建筑,却掩不住它的雄浑之姿,但参道还是方才走的那条望不到头的参道。

    那建筑处终于见到了一牌匾,歪斜着,上书“月狐神社”四个大字。刚才那似乎是幻境,而如今这建筑才是本来的面貌。

    月狐是二十八宿之一,还没有传承。身为上古神灵,且孕育了狐族。狐族在至煌界也是独霸一方的。

    竹碧走入了那神社中,直至拜殿前方的空地广场处。这广场建造的颇具园林风光,几亩假山和清泉,栽植卧龙盘虬般的俊雅古木,遮挡住大部分阳光。树荫下,正有九人坐着乘凉,那几人神情焦急恐慌,互相嚷嚷着些什么,九人外另有一人,似是充当领头者的,正催促九人安静些,扬高了声调,昂起头。此处不见赵如青,亦不见她的徒弟筝儿,竹碧又转头,正对上闲庭信步的向她走来的赵如青。

    “抱歉啊,竹碧姑娘,让你担心了啊!”赵如青略带歉意地对她道。她望着面前这张俊朗的脸,略呆了呆,咳一声:“无妨。我……”

    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住了嘴,想了想,过了半晌,怯怯地问道:“这里是何处啊?”

    “不知道,我方才听他们议论,他们有的是正在正常地生活却失去了意识,一醒来便到了此处,也有的是被悠扬的歌声引诱至此处,路中突然出现了面前这座建筑。”赵如青解释道,“当真抱歉,我是属于前者,那竹碧姑娘是后者吧!”

    他不方便说自己的如何跌入着明显至极的圈套的,因为从哪九人的语气中,他感知到他们并没有与那妖女有过深的交流,甚至都没有见过她,也不敢提那些失去了意识从而到了神社的都是在山中或山脚下的人,怕竹碧发现这极为明显的端倪。

    为什么我与众不同呢?莫非这妖女真将自己当成她的夫君了?罢了,且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