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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千星之城(其五)

    斯塔·塔斯特从制服下抽出长剑,握住胸口的护符。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街道上人群寥寥无几,仅剩的行人也多半在回家的路上,倒是不用担心误伤路人。

    “蕾芙妮,看好自己!”

    斯塔·塔斯特握住护符,长剑镀上光芒,周身也出现了微风一般的护罩。

    看到斯塔·塔斯特这个样子,金发女子,不,蕾芙妮,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是星辉瘟疫吗?”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斯塔·塔斯特握住长剑的指节微微泛白,“而且,粒子浓度这么高,说不定......”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蕾芙妮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粒子浓度越高,代表星辉瘟疫的侵蚀越深。在高浓度粒子环境下,星辉瘟疫中诞生的怪物也会越来越强。上一次的擎星者,就是高浓度粒子环境的特有产物。同样的,星辉怪物越多、个体实力越强的地方,粒子浓度也会相应地变高。

    “这次的强度前所未有地高,比上一次那只擎星者周围的要高很多,”斯塔·塔斯特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甚至他的声音中也透露出一丝绝望,“恐怕不只是一只擎星者那么简单。蕾芙妮,回大观星台去,这里我来撑着。”

    “斯塔·塔斯特阁下,”蕾芙妮从长袍的口袋里取出一块护符戴在脖子上,她双手渐渐出现了和斯塔·塔斯特长剑上一样的彩光,“我是观星女巫的后代,我的血统不允许我在面对星辉瘟疫这一永恒的敌人时抛下战友逃脱。”

    “......你可能会死在这里。”

    “那就死吧。”

    沉默。

    脚步声打碎了沉默。

    三头步履蹒跚的擎星者缓缓现身,在它们身后,跟着漂浮在空中、尾部喷涌星辉粒子,仿佛变异眼球的怪物。这样的怪物足足五头。

    “射能观星眼......”

    斯塔·塔斯特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

    塞里奥尔旅社。

    王川在八点钟回到了旅社,这里静悄悄的,只有前台小姐一个人双手托腮撑在柜台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erukeshiraforie......”

    她的声音优雅动听,仿佛来自古老的过去,令人沉醉。

    “这是这里的民谣吗?”

    王川走上前,一脸好奇。

    “啊,您回来了。这不是这里的民谣哦,是我的一个很重要的人教给我的,”前台小姐一脸怀念,“在很多年以前,在我还在旅行的时候。”

    “旅行?能请您详细讲讲吗?对了,这两天以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多拉贡,来自远方的旅人。”

    “欢迎您,多拉贡阁下。我是布丽姬,是塞里奥尔旅社的女招待。现在,让我来为您讲讲我的故事吧。等我讲完,可以拜托您也讲讲您的经历吗?”她从柜台后面取出把椅子,“请坐吧。”

    “但是我的故事很无趣。”

    “没有关系,”坐在椅子上的布丽姬温柔地说,“即使是无趣的故事,也是对远方的探索。虽然我身在塞里奥尔旅社,但我相信您的经历也能带我见证您所探索过的那些奇境。那么,希望我的故事能为您带来一丝惊奇。”

    ......

    蕾芙妮倚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天上没有一丝乌云,星星闪烁着,就像镶嵌在天上的钻石。但她已经没有余力抬头了。

    身上的黑色长袍被大块大块地烧焦,说它变成了一块焦炭都不为过;胸口的护符早已被打坏变成一块废铁,丝缕电弧和微光护符深处闪烁。

    斯塔·塔斯特更是不堪,他的长剑已经折断,左边肩膀几乎被打得粉碎,身上的护星者制服也被撕出了不少裂口,露出了底下触目惊心的伤。他半跪在地上,捂着肩膀。

    原本静谧无人的和平的街角此刻布满弹孔,还有灼烧和撞击的痕迹。

    斯塔·塔斯特几乎已经无力说话了。

    面前还有三只射能观星眼,一只擎星者。

    绝望,在他的眼睛里弥漫着。

    身体,到极限了。

    子弹已经全部打空,钩索被挣断落在一边,已经没有办法了。

    那只擎星者拖着沉重的胳膊向他走来,只要被击中,基本必死无疑。

    生命的最后时刻,他释然地闭上双眼。

    “塔斯特——不——”

    “跑吧,蕾芙妮,”他心里想着,“我就要在这里安息了。为了抵抗星辉瘟疫我已经付出了太多,我累了,现在是睡眠的时候了。”

    “吼呃——”

    接着,是冰凉的填充物溅落到身上的感觉。

    斯塔·塔斯特疑惑地睁开眼,一个身穿蓝色镶金边长袍的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握着一把红色的、散发赤色光芒的长刀。那只擎星者已经被砍杀,一块块地落到地上。

    “大叔,不要忘记我的赫斯提亚烤饼。”

    斯塔·塔斯特努力在脑海中检索着,他慢慢回想起了早上那个年轻人和他的赫斯提亚烤饼。想到这里,他瞪大了双眼。

    “啊......你原来是......”

    “什么都不要管了,”王川回头对他笑了笑,“先休息一会吧。”

    他把鬼妖村正放回虚空袋,取出一把枪械来。

    这把枪通体黑色,哑光,有红绿蓝的指示灯在不同的地方闪耀。说是一把枪械,其实这根本就是一门炮——它有零点七五个王川高。而它的名字也证实了这一点:“煌辉御流炮”。

    “砰!”

    开炮的声音并不大,一道手臂粗细的光弹从炮口射出,带着淡绿色的拖尾直奔射能观星眼。

    射能观星眼们四散躲避,但炮弹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紧跟着他们,最终还是免不了被击中的命运。

    射能观星眼的遗骸掉落在地上碎成几块,王川对剩下的两只也如法炮制。

    “好了,”放下扛在肩膀上的煌辉御流炮,王川对蕾芙妮和斯塔·塔斯特说,“刚刚我听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所以现在我心情很好。两位要不要也详细讲一讲,你们是谁?”

    说实在话,王川后面的话斯塔·塔斯特已经听不清了。他只觉得一阵解脱,随后头一歪,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