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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体能

    司徒喜飞过来的时候喘得挺厉害,看来刚才的一番诱敌闪躲和攻击体力消耗挺大。

    “蹲下!”司徒喜使劲按下邓小琪的肩膀,然后他努力在树杈上保持着平衡,解下挂在腰带上的水壶,清洗邓小琪头上的撕裂伤口,一些巨人的碎骨头茬子还嵌在头皮里面,因为正在蒸发而灼热异常,司徒喜徒手挖出了较大的几块,粗鲁的手法让邓小琪禁不住吱哇乱叫。

    “闭嘴!要不我‘一不小心’,你就掉下去成巨人午餐了!”

    司徒喜低吼了一声,他很累,没这个耐心和精力挖干净其他那些米粒大小的的骨头茬,反正按说都会蒸发的,他拿出自己的急救包里的绷带,给邓小琪缠好了头部的伤,邓小琪伸手找他要水壶想继续清洗下眼睛。

    撩起衬衫下摆擦洗,用仅剩的一点点绷带头擦洗,都没什么效果,右眼稍好一点,左眼还是看不见,司徒喜看得不耐烦,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丢给邓小琪。她仰起头用手指裹着润湿光滑的围巾在眼眶里小心翼翼地探摸。

    弄掉了一些血块和脏东西,现在左眼也有一点点光感了,至少不是完全看不见,眼里还是刺疼得厉害,但她不敢再触碰眼球,怕反而弄坏了,她摸索着把围巾还到司徒喜手里,想站起身来,但头昏得厉害,几乎跌下树去,司徒喜一把拉住了她,让她背靠树干坐下。

    “想不到你的洁癖~在这给治好了,我可N天没洗头额。”

    司徒喜把又湿又脏的围巾塞进衣兜里,干咳了几声,讽刺地说道:“你脑袋里给塞了什么?洁癖是什么玩意?别瞎扣帽子,你以为我是那些坐弹簧马车的猪猡会干干净净的慢慢欣赏你流血?就该好好修理修理脑袋!”

    “就不能对班长和伤员客气点么……好吧你不算洁癖,你只是热爱干净,这位热爱干净的二等兵,麻烦告诉我现在战斗打成什么样了,我看不清楚。”

    到处都是雾气其实司徒喜也根本看不清楚,“你呆着别掉下去,等会儿就清楚了!”司徒喜说着就操纵立体机动跳下树杈,奔着还没消灭的巨人而去。

    交替发射两回固定锚,司徒喜就见到了自己的小队和不止一头巨人。

    “司徒喜!这里!”莫赛斯拼命大喊,他和另外一名其他队的落单班长正在对付一匹很大——司徒喜猜大概是10米-12米级——的巨人。

    “司徒喜快给我滚过来!”林妙妙一边喊一边向下俯冲,想要救下一名正在被巨人穷追猛赶的士兵,优蕾卡在前面试图做诱敌机动。

    两边的人都在喊他,离得还挺远,他在想该去哪边的时候,眼睛余光又看到埃尔文在独立对付一匹小的。

    到底该支援哪边?锚点该选哪儿?脑袋一团乱,但他得做决定,他非做决定不可,这是出奇孤独的时刻。

    司徒喜喘着粗气向莫赛斯那边机动,莫赛斯向他打了个手势,率先展开了一段长长的滑翔,削掉了巨人的左胳膊然后脱离。

    视野和角度选择突然似乎变得很清楚,司徒喜也展开了一段长长的俯冲滑翔,削掉了巨人的右胳膊然后脱离。

    “喂!你们搞什么鬼!逃哪儿去了!这是消极避战!”

    那名班长见两名士兵转眼间就消失在树林和雾气中,为了掩饰内心的惊慌而虚张声势地大喊。本来这是他发动致命一击的绝佳机会,但他锚点选择出现了偏差,角度切入得太陡峭,巨人对肩膀的伤口反射性地挣扎扭头,恰好一口咬住了正俯冲而下的他。

    “该死,我刚才应该劈了它而不是砍胳膊。”司徒喜火冒三丈地爬升迂回,猛烈的出力让皮带勒得胸廓很疼。

    “不,你没搞砸,搞砸的是他。”莫赛斯头也不回地飞到了前面。

    他们又用一轮掠杀干掉了这匹大的,但没工夫把那个班长从巨人嘴巴里救出来,反正救出来也没意义了,他们赶紧往林妙妙那边赶,然后就看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

    优蕾卡正在空中向地面坠落,没有右手和右脚,血雾在空中喷洒。

    再下一秒,林妙妙重重地砍削了巨人的后颈。

    但迟了一秒,没有右手和右脚的优蕾卡已经浑身是血掉在了草地上。

    “司徒喜,警戒!”

    林妙妙短促地发出命令,俯冲到地面,用刀从披风上割下布条充当止血带,迅速捆扎优蕾卡的右大腿残肢止血,莫赛斯也手忙脚乱地处理优蕾卡的右胳膊残肢。

    “好疼啊!轻点!放手!这里很疼!!”优蕾卡挣扎着尖声尖叫,尖细激烈的嗓音和以往的冷漠刻板截然不同,像锥子一样捅着每个人的耳膜。

    那个被救的士兵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他双目无神,眼瞪瞪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兵和围在他身边忙碌的人,像是还在噩梦里没有醒,司徒喜闻到他身上一股难闻的屎尿味。

    该死,竟然为了这样的窝囊废而报废了,司徒喜真恨不得把这家伙痛打一顿,但他明白其实自己气得是自己。

    怎么选都是错的。

    过了一会儿埃尔文也过来了,胳膊给小型巨人的指甲划了一下不过问题不大,他把邓小琪带了回来,还收容了几个其他队的落单士兵。

    队伍改回骑乘状态,莫赛斯送优蕾卡去包扎队,在一路都被巨人纠缠的情形下,正式的午餐大概不可能了,翅膀兵对这个都心中有数,许多人都掏出鞍包上的干粮在马背上啃食起来。

    邓小琪一点也没有吃,她趴在马背上呕吐得厉害,看来是头部受伤引起的脑震荡,她现在只能勉强看到眼前几米的物体轮廓,为了避免跑错路线,她紧紧地跟着跑在前面的司徒喜的马,只有一个马身距离。

    “喂,你别闭着眼一头撞上来啊!”司徒喜回头警告道,他一直在咳嗽,喉咙很干,毫无胃口,所以也什么都没吃。

    “当然不会……呕……你倒是千万别突然减速,追尾很可怕……”邓小琪一边吐一边说,吐出来的脏东西把马脖子都弄脏了,司徒喜赶紧把头扭回去不然也得恶心得吐了。

    全军的行进速度明显加快,一直都是快步的指示,地形不利于作战,只有孤立的几片小林子,一眼望去都是平原,虽然这是回城的捷径,只有区区不到三小时马程——按照急行军速度计算的话,但到底这段看起来很短的路能不能跑到尽头呢?一公里一公里地接近,但希甘希纳还离得很远呢!

    半个小时之后又发布了取消小休息,各人从骡马队领回备用军马以便随时换乘的命令,有些资历的老兵听到这个指示都咽了一口唾沫。

    这指令分明是在说:“要逃命了!有多快逃多快!掉队就死定了!”

    骡马队和辎重队在尽量丢弃没必要的负重,那些上好的马干——料豆和燕麦,以及各种军用食品,因为不可能还在墙外扎营开一回伙了。这些粮秣的采购价都相当贵,因为都是最好的,但现在这样的价值和士兵性命相比不值一提。

    左翼有大批巨人在逼近,传来命令行军队形收缩,各队都抽调人员过去增强侧翼,否则冲垮阵型全军都要完蛋,埃尔文选出了还没受伤的几个人,把备用马留下。

    “司徒喜你做速度基准,保持跟第五分队的50米距离。不要改立体机动交战,巨人接近了就袭步全速绕开。”

    “绕开吗?咳……知道了。”

    “这很要紧!你一定得绝对遵守,绝对不要交战,绝对保持基准速度。”埃尔文觉得司徒喜的注意力有些心不在焉,他加重了语气强调,看了一眼后面,“你要乱来——别说乱来,搞错一点点,其他人就没命了。”

    “知道了。”司徒喜使劲拽着右边的牵马缰绳,把埃尔文的备用马往回拽,这畜生的劲可真大,他注意力全在这些备用马上,在快步骑乘状态下还要牵三匹马对于刚学会骑马没几个月的新手来说实在有些勉为其难。

    埃尔文稍放慢了速度扭头对距离司徒喜两个马身的邓小琪说道:“跟上没问题吗?”

    “没事,四匹……还,看不见吗,很大一坨!看得很清楚!”邓小琪勉强直起身笑着说,她用绷带把缰绳紧紧捆在胳膊上了,这样就算昏过去也不至于立刻堕马,现在后面不会有收容队了,掉下马就完蛋了。

    埃尔文带着支援人员转弯从辎重队的缝隙中插向左翼了,剩下的几个人,负伤但伤势还没重得有资格坐马车的,隶属前卫分队但因为种种原因——人的原因或马的原因——掉队被收容的,牵着备用马,被司徒喜,这个刚入伍几个月的新兵担任速度基准引领着,向前疾驰。

    400米!

    “换备用马!瘸马不要牵了,放掉!”此起彼伏的传令嘶哑而焦躁。

    300米!

    “袭步!全速通过!”“别管队列距离!先通过!!”,这已经不是作战,而是落荒而逃。

    150米!

    头两个担任狙击的班派上去了,在他们身后是疯狂踢马腹绝尘逃命的战友。

    三分钟的时间就打光了,通过了第二旅的三个半分队。

    另两个班派上去,只支撑了不到两分钟,因为巨人数量更多了,第二旅的两个分队和流动包扎所都通过了。

    埃尔文这几个人在第四波,等第三波打光就要上,他们下意识地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脸孔,仿佛想要把这些朝夕相处的臭脸记得更牢一点,至于锚点什么的早就计算得很清楚完全不用再看。

    “如果是我指挥就会放弃狙击,主力和伤员已经都通过了,战术目的已经达成。”埃尔文小声而快速地说,这话如果让上级领导听到一定是临阵脱逃的死罪,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如果没有命令的更改,他们肯定死在这里了。

    还有第二旅半个分队和一些掉队散兵、几辆运行状况不太好的辎重马车没跟上来,第三波狙击队员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从树冠上跃向巨人群,发起最后一次绝望的掠杀。埃尔文把刀握得紧紧的,做好了发动立体机动的一切准备。

    凄厉的木哨声突然吹响,传令兵飞马赶来,“军团长口令,狙击任务完成,全速撤退!”

    他们立刻调转马头开始加速,在他们身后,巨人隔断了队伍,最后半个分队和其他掉队兵的嚎哭和叫骂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所有人都催马奔逃,埃尔文他们因为加速晚已经几乎殿后了,这时他们竟看见一名骑士调转马头往队尾赶。

    林妙妙迎上去拦住对方的马:“你要干什么,是奉命行事吗?”

    埃尔文大概记得对方是第二旅的一名班长,因为曾经一起上过战术课。

    “我的班还在后面!我的班还在后面!”这名长着可爱圆脸的骑士红着眼嘶声怒吼,猛踢马腹,但埃尔文紧紧地攥住他的缰绳,不让他的马前进分毫。

    “后面的人没救了,你没法救他们,而且,你的马根本就不中用了。”

    这马的左前蹄子已经受损,跑起来一拐一拐的,对方理智上其实并非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埃尔文的警告击垮了他的防线,他满脸泪水地掉拨马头,木然地跟随其他人一起逃命,嘴里不停地用最难听的脏话咒骂自己。

    每个人都不敢扭头往回望,仿佛那样将看到自己被粉碎、被撕裂的丑陋灵魂一样。

    但竟然不可能发生的事也发生了,后面传来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浑身肮脏的士兵疯狂赶了上来,他甚至还牵着一匹备用马!

    “尼古拉!是你吗!”埃尔文高声呼唤。

    “是我!其他七分队的人呢?”

    “前面已经过去一批,后面的只有你跑出来!”

    “分队长命令我们分散突围!我见到有些人冲着东边森林去了!”尼古拉指着远处喊。

    逃到森林里如果立体机动还能用无疑能多支撑一阵子,但距离已经相当远,军团不可能再派队伍去救援,现在以剩余士兵的体能、士气状况,无论如何都难以再组织起一支特遣队了。

    埃尔文没说这些,他扭头问那名圆脸骑士:“你叫什么名字?”

    “佩尔·麦克唐纳。”

    “尼古拉,把你那匹备用马先给佩尔用,他的马快不行了。”

    佩尔很快地换乘了新的座骑,但那匹瘸腿的马依旧死心塌地地追赶着队伍,它的腿越发瘸了,甚至踉跄着跪倒,然后又爬起来,口吐白沫,鼻孔里喷着鲜血地接着往前跑。埃尔文减速到它身边,从鞍包里掏出信号枪冲着它的头近距离开了一枪,了结了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