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该盯的盯着，该打的也要打
沈南枫醒来，就看见了大头领纪文福，一激动，竟要起身。纪文福握着沈南枫的手，说：“先生有话，尽管对我说，大藤峡，九层崖，还是我说了算！侯犬再闹腾，我亲手宰了他，扔浔江里去！”
沈南枫挣扎着，挤出一句话来，“千万不要，不要和官军作对……你们不是官军对手……侯犬，自取灭亡啊！”
纪文福说：“先生放心，从今天起，他侯犬要是再敢祸害百姓，我就让他卷铺盖走人！”
“官军，比你们想象的……更要厉害……我是官家人……我更了解他们。侯犬，他是不自量力，坑害你们啊……”
纪文福自责地说：“我锣族人，没人想和官军作对，要不是没有盐吃，我也不会留侯犬。都是我，处处忍让，有侥幸之心，才酿成如此大祸……”
沈南枫此时，眼中有喜色，“大头领，官家有好人，有好官，你要相信我……”
纪文福说：“沈大人，我相信你，你就是好官。”
沈南枫抽出自己的手，转过头去，流着泪说：“再也没有沈大人了……”
纪文福说：“我知道沈大人是读书人，重名节。要是官家来人问起来，我们整个大藤峡，所有锣族人，都会为沈大人作证。您不是侯犬的什么军师，您是我们大藤峡百姓的教书先生。只要有我在，有锣族百姓在，侯犬的污水，泼不到你身上。”
沈南枫心中稍有安慰，“谢谢大头领。”
纪文福说：“沈先生，你好好休息，我在锣神庙给你请了神药。有锣神保佑，你一定会逢凶化吉，娃娃们都还在等着你呢！”沈南枫点点头，纪文福算是解开了沈南枫的心结，锣族人不和侯犬为伍，锣族人可证他清白。
一个多时辰后，甜妹的独参汤熬好了。甜妹端来参汤，扶着沈南枫慢慢喝下去。不多时分，沈南枫的脸上就有了红光，眼珠子转动地也有力起来。甜妹、纪鸷和娃娃们围着沈南枫，可高兴了。
不过两天，沈南枫就能下床走动，第三天，就又开始教书。
上一次冒沈南枫之名打浔州，差点把沈南枫气死，又加上大头领纪文福的警告，侯犬变得“规矩”起来。除了日常训练，没有任何逾越行为。郝老四暂时没有地方去，也对自己的“出路”没有想清楚，就暂时借住在大头领纪文福家。
大藤峡的情况稍微安稳一点，而整个广西，各路土匪已打成一锅粥。桂林、南宁、平乐、柳州、龙州……所有州府县治，都有土匪出没。攻破衙署，劫了大狱，抢走官印，绑了官员……比侯犬过之而无不及。陈敬和朱翔的奏章进到京里，兵部又把压力返还给陈敬，“再误军机，定罪不宥”！陈敬有苦难言！
郝老四不在船帮的空档，广东盐商李成乾安排了一帮打手，威逼利诱，接管了广东进广西后的水路运输。
这领头的人召集了浔江和蒙江两江上下的船帮和纤帮，“我叫赵老大！你们都听着，郝老四已被官军下了大狱！往后，这两江江面儿，我们哥儿几个说了算。不管你们之前和郝老四什么关系，我劝你们不要抱有幻想，郝老四回不来了！”
众人哗然，只听说郝四爷被下了海捕文书，没听说被下狱啊。
赵老大接着说：“船帮的人，只要愿意加入，除了正常的营生，每月从我这儿，可以领两钱银子。纤帮的人，一钱银子。也不瞒各位，广东来的货运生意，都在我们哥儿几个手里。给谁干，不给谁干，那都是我一句话。广西去广东的货，哪个要敢给我耍脸子，他的货能进广东，爷爷跟他姓！”
听说能保证营生，还额外给一点银子，大家何乐而不为？就这样，郝家在广西经营数十年的水路生意，在官商两面夹击下，失去控制。
按照李成乾的安排，赵老大送了一份“厚礼”给广西总兵陈敬，“请禀报总兵大人，我家主子李成乾，愿捐军费五千两，助广西剿匪！”
“大人，广东的李成乾差人来，说是捐五千两银子，助您剿匪。”
“黄鼠狼给鸡拜年！他李成乾什么心思，我岂能不知！”
“大人，听说李成乾已经占了郝老四的地盘，接管了郝老四的生意！”
“这是郝老四咎由自取！让滚吧！老子没闲工夫会他！”陈敬连人都不见，说：“广东的生意，就请他们广东总兵照顾！老子的兵马，可不是为他盐商服务！”
“是！”
赵老大吃了闭门羹，并不在意，他还要给朱翔送礼。朱翔一听说是李成乾派人拜访，就知道有好事，立即请了进去。
“公公，一点茶水，不成敬意。”赵老大把一千两银票呈给朱翔。朱翔扫了一眼，一千两，顿时眉开眼笑，示意手下收了。“你家主子，倒是明白人，这进门问路，算是找对人了！”
“往后，还请公公照顾。”
“照顾可不敢当，你家主子的生意，咱家可是有所耳闻。光是往广西的官盐一样，每年进项都在这个数。”朱翔伸出五个指头，意思是五万两。
“公公说笑了，都是小本买卖，本钱大，利润薄，糊口罢了。”
“回头有机会，咱家也想见见你们家主子。你家主子要是有什么土特产，我回京时带上，也好孝敬皇上不是？”
“公公说的是，小的一定把话带到，一定带到。”
“懂事儿！话又说回来，听说你接了郝老四的生意？”
“公公果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的也不敢隐瞒，前几天才开始，才拢了十来号人。郝老四经营多年，这些人又刁又贼！不好管！”
朱翔斜着眼睛说：“在咱家眼里，就没有不好管的生意！”
赵老大也明白，就说：“全仰仗公公！”
“郝老四的生意，你接手，我放心。咱家只要这个数……一成！”
赵老大心里暗骂，这水运本来就是雁过拔毛的生意，要不是东家有交待，他非得就地还价，“全凭公公做主！”
“按月，送到我家里来！”
“公公放心，每月初五，一定送到！”
“打你进门儿，咱家就觉得你懂事儿！”
“谢公公夸奖！”
赵老大这里也送了知府吴谦一千两，不过要求不一样。“吴大人，这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小意思。请吴大人，在郝老四身上多费些心思。事成之后，我家主子在京里有些门路，可与大人说道说道，为大人高升，略尽绵薄之力。”李成乾背后是信安商会，信安商会的实力，吴谦不会不知道。
吴谦说：“我听说，你家主子来年要出任副会长？”
“轮值，轮值而已。”
“广西的生意，你家主子不是不能做。既然进了广西，就得守广西的规矩。要是给广西官界找麻烦，那就不是我吴谦的朋友！我梧州断不能容他！”
“知府大人放心，新过门儿的媳妇儿，还能砸公婆的锅？”
“只一点，不要欺负我船帮和纤帮的百姓！你让他们不安生，就是砸我的锅！”
“小的请知府大人放一万个心，我做的都是居间过手生意，不占船帮和纤帮一分一毫利益，每月还给他们发银子！”
“如此最好！”吴谦收了赵老大的银子，算是默许他们接管郝老四的生意。
沈南枫挣扎着，挤出一句话来，“千万不要，不要和官军作对……你们不是官军对手……侯犬，自取灭亡啊！”
纪文福说：“先生放心，从今天起，他侯犬要是再敢祸害百姓，我就让他卷铺盖走人！”
“官军，比你们想象的……更要厉害……我是官家人……我更了解他们。侯犬，他是不自量力，坑害你们啊……”
纪文福自责地说：“我锣族人，没人想和官军作对，要不是没有盐吃，我也不会留侯犬。都是我，处处忍让，有侥幸之心，才酿成如此大祸……”
沈南枫此时，眼中有喜色，“大头领，官家有好人，有好官，你要相信我……”
纪文福说：“沈大人，我相信你，你就是好官。”
沈南枫抽出自己的手，转过头去，流着泪说：“再也没有沈大人了……”
纪文福说：“我知道沈大人是读书人，重名节。要是官家来人问起来，我们整个大藤峡，所有锣族人，都会为沈大人作证。您不是侯犬的什么军师，您是我们大藤峡百姓的教书先生。只要有我在，有锣族百姓在，侯犬的污水，泼不到你身上。”
沈南枫心中稍有安慰，“谢谢大头领。”
纪文福说：“沈先生，你好好休息，我在锣神庙给你请了神药。有锣神保佑，你一定会逢凶化吉，娃娃们都还在等着你呢！”沈南枫点点头，纪文福算是解开了沈南枫的心结，锣族人不和侯犬为伍，锣族人可证他清白。
一个多时辰后，甜妹的独参汤熬好了。甜妹端来参汤，扶着沈南枫慢慢喝下去。不多时分，沈南枫的脸上就有了红光，眼珠子转动地也有力起来。甜妹、纪鸷和娃娃们围着沈南枫，可高兴了。
不过两天，沈南枫就能下床走动，第三天，就又开始教书。
上一次冒沈南枫之名打浔州，差点把沈南枫气死，又加上大头领纪文福的警告，侯犬变得“规矩”起来。除了日常训练，没有任何逾越行为。郝老四暂时没有地方去，也对自己的“出路”没有想清楚，就暂时借住在大头领纪文福家。
大藤峡的情况稍微安稳一点，而整个广西，各路土匪已打成一锅粥。桂林、南宁、平乐、柳州、龙州……所有州府县治，都有土匪出没。攻破衙署，劫了大狱，抢走官印，绑了官员……比侯犬过之而无不及。陈敬和朱翔的奏章进到京里，兵部又把压力返还给陈敬，“再误军机，定罪不宥”！陈敬有苦难言！
郝老四不在船帮的空档，广东盐商李成乾安排了一帮打手，威逼利诱，接管了广东进广西后的水路运输。
这领头的人召集了浔江和蒙江两江上下的船帮和纤帮，“我叫赵老大！你们都听着，郝老四已被官军下了大狱！往后，这两江江面儿，我们哥儿几个说了算。不管你们之前和郝老四什么关系，我劝你们不要抱有幻想，郝老四回不来了！”
众人哗然，只听说郝四爷被下了海捕文书，没听说被下狱啊。
赵老大接着说：“船帮的人，只要愿意加入，除了正常的营生，每月从我这儿，可以领两钱银子。纤帮的人，一钱银子。也不瞒各位，广东来的货运生意，都在我们哥儿几个手里。给谁干，不给谁干，那都是我一句话。广西去广东的货，哪个要敢给我耍脸子，他的货能进广东，爷爷跟他姓！”
听说能保证营生，还额外给一点银子，大家何乐而不为？就这样，郝家在广西经营数十年的水路生意，在官商两面夹击下，失去控制。
按照李成乾的安排，赵老大送了一份“厚礼”给广西总兵陈敬，“请禀报总兵大人，我家主子李成乾，愿捐军费五千两，助广西剿匪！”
“大人，广东的李成乾差人来，说是捐五千两银子，助您剿匪。”
“黄鼠狼给鸡拜年！他李成乾什么心思，我岂能不知！”
“大人，听说李成乾已经占了郝老四的地盘，接管了郝老四的生意！”
“这是郝老四咎由自取！让滚吧！老子没闲工夫会他！”陈敬连人都不见，说：“广东的生意，就请他们广东总兵照顾！老子的兵马，可不是为他盐商服务！”
“是！”
赵老大吃了闭门羹，并不在意，他还要给朱翔送礼。朱翔一听说是李成乾派人拜访，就知道有好事，立即请了进去。
“公公，一点茶水，不成敬意。”赵老大把一千两银票呈给朱翔。朱翔扫了一眼，一千两，顿时眉开眼笑，示意手下收了。“你家主子，倒是明白人，这进门问路，算是找对人了！”
“往后，还请公公照顾。”
“照顾可不敢当，你家主子的生意，咱家可是有所耳闻。光是往广西的官盐一样，每年进项都在这个数。”朱翔伸出五个指头，意思是五万两。
“公公说笑了，都是小本买卖，本钱大，利润薄，糊口罢了。”
“回头有机会，咱家也想见见你们家主子。你家主子要是有什么土特产，我回京时带上，也好孝敬皇上不是？”
“公公说的是，小的一定把话带到，一定带到。”
“懂事儿！话又说回来，听说你接了郝老四的生意？”
“公公果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的也不敢隐瞒，前几天才开始，才拢了十来号人。郝老四经营多年，这些人又刁又贼！不好管！”
朱翔斜着眼睛说：“在咱家眼里，就没有不好管的生意！”
赵老大也明白，就说：“全仰仗公公！”
“郝老四的生意，你接手，我放心。咱家只要这个数……一成！”
赵老大心里暗骂，这水运本来就是雁过拔毛的生意，要不是东家有交待，他非得就地还价，“全凭公公做主！”
“按月，送到我家里来！”
“公公放心，每月初五，一定送到！”
“打你进门儿，咱家就觉得你懂事儿！”
“谢公公夸奖！”
赵老大这里也送了知府吴谦一千两，不过要求不一样。“吴大人，这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小意思。请吴大人，在郝老四身上多费些心思。事成之后，我家主子在京里有些门路，可与大人说道说道，为大人高升，略尽绵薄之力。”李成乾背后是信安商会，信安商会的实力，吴谦不会不知道。
吴谦说：“我听说，你家主子来年要出任副会长？”
“轮值，轮值而已。”
“广西的生意，你家主子不是不能做。既然进了广西，就得守广西的规矩。要是给广西官界找麻烦，那就不是我吴谦的朋友！我梧州断不能容他！”
“知府大人放心，新过门儿的媳妇儿，还能砸公婆的锅？”
“只一点，不要欺负我船帮和纤帮的百姓！你让他们不安生，就是砸我的锅！”
“小的请知府大人放一万个心，我做的都是居间过手生意，不占船帮和纤帮一分一毫利益，每月还给他们发银子！”
“如此最好！”吴谦收了赵老大的银子，算是默许他们接管郝老四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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