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往北域
诸事毕，葛丰来带着李家丫头，一路返回南城。路上，李双棠几欲张口，见那男子面容凝重，却死死握住自己的手，也知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一切问题得汇报城主再来定夺，而自己的那些疑问还是稍稍往后些吧。
南城外数百米，李双棠敏锐的嗅到树丛中的血腥气味。两人停下脚步，拨开一看，是往返于南城与营地之间的哨探们，已死去许久，几人胸前的衣物皆敞开，几道深至见骨的抓痕。葛丰来瞥了一眼几个人的双手，鲜血浸透手指，指缝里还残留了一些血肉组织，想必是受了那姑娘的蛊惑。经历过一晚的奔波与较量之后，两人也有心理准备，昨晚许久未见城中来信，如今回想起来一定是被那四人伏击，只是见如此惨状，还是唏嘘不止。葛丰来看了一眼李双棠，丫头眼眶泛红，只是强忍着不落下泪来。她与队员认识更早，又同是南城百姓，几乎如家人一般，如今队伍只剩她一人，自责再在所难免。
替几人收拾好衣冠遗容后，在其中一人的口袋中找到了城主府样式的信封，只是现如今已派不上用场了，李双棠也未拆开，顺手收入袋中，便继续前行。卯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两人来到城墙外。南城倒还是静的很，往常这时间在城外就能听见主街上的吆喝声，也不知道是两人神经太紧张了还是怎的。
城门还未开，也见不到守城的士兵。李双棠朝城楼喊了两声。
“老头，李老头！开门，我回来了。”
反复喊了数次。
墙上依旧无人回应，李双棠等的不耐烦，掏出钩绳，向城墙上一甩，攥紧细绳之后，三两下爬上城墙。葛丰来可没这本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如同轻功一般的操作。不过话说回来，这可是修仙世界啊，连自己都能拿到溟川这柄神兵，葛丰来这么一想，那倒也觉得没多么稀奇，静等在城下。
上方一直传来李双棠的喊声，由近及远，只是无人应答。如此这般，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连葛丰来也等不下了，看那绳倒也结实，仿着李双棠的动作爬上城墙。
原本负责看守的士官将领全都凭空消失，往城内看去，也是一片死寂，摊贩行人，衙役官兵，目之所及，无一人存尔。葛丰来远远的看见主街上一个人影正朝自己跑来，自然是李双棠。她许是回家了一趟，看她这反应，不会是什么好消息，随即下墙而去。
果不其然，李双棠上气不接下气，慌张地和他说道。
“城里，一个人都没有，老头什么消息都没留，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
“别急别急。城主府去了吗，或许是城主安排百姓躲了起来，不知道我们已经解决了麻烦。”
尽管葛丰来几乎做好了最坏打算，但眼前人短时间受到如此多刺激，要是再不说些什么，怕是支撑不了太久。
“还没有，对，我们去城主府，师傅还有赵爷爷一定在那！”
......
府外，府门紧闭，葛丰来三步并两步，嘭嘭嘭把这门环敲的生响。
“城主，赵叔！开门，我们回来了！”
几声过后，声音透过门在院中回荡。葛丰来原本还想继续，却见李丫头上前一步，捏紧拳头重重砸向那门。门闩的那根木棍发出请清澈的断裂声，再接一记牵蹬，厚重的木门便缓缓向两边打开，门闩断作两截掉落在地上。
葛丰来有些怀疑，这丫头到底之前是如何被布阵那姑娘绑了去的。而李双棠已经大步向厅堂跑去，边跑边喊着人名，只是一如既往，无人应答，就这样葛丰来陪着她在城主府来来回回找了几遍，无果，再次回到府口，两人站在那里，稍作调整。
“开什么玩笑！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焦燥与不安逐渐占据大脑，葛丰来感到自己大概是疯了，疲惫，无力，饥渴，身体心理双重不适。自打进城以来就开始有种不妙的感觉，如今随着情绪一点点上涨，越发变得明显，连声音都都变得急切起来。
“啊啊啊！！”而一旁的李双棠突然叫吼起来，发出不似人的声音。葛丰来也被她这动静吓到，手中的溟川一抖，发出清脆的剑鸣，片刻之后，自己居然恢复了清醒。只是这剑鸣似乎仅对佩剑者有用，葛丰来又试着甩了两次，李双棠虽不再怪叫却始终背对自己，呆立在那里。
葛丰来拍了拍李双棠的肩膀，无用。又轻轻喊了两声名字，无应。只得转到她身前，一张原本俊俏的小脸，如今却充满了疲惫之态，耷拉个嘴，眼神也飘游不定。
“坏了！城里好像不太对劲，得赶快离开这里。”葛丰来拉住丫头的手，却不想李双棠脚下此刻似有万钧力道，死死抓住地面，与此同时，她的瞳孔逐渐收缩，眼角渗血，嘴里又开始嘀咕起什么东西，手在空中胡乱滑动。葛丰来有些受不了，心一横，用剑柄敲晕她，这才将她背走。
李双棠晕倒之后，完全没了动静，轻轻贴在小葛背后。葛丰来这才感受到她的身材娇小，说起来她本就年纪不大，却要承受那么多折磨，心里不由感慨一声。
思绪胡乱间便来到了城门口，是依旧从墙上翻过，还是走正门出去呢。李双棠还未苏醒，贸然从城墙行动怕是不妥，只得来到正门口。巨大的木梁，将厚重的城门牢牢卡住，怕是要三两个官兵一同发力才能扛起。葛丰来可等不起这个时间，掏出溟川，对准一边门闩与城门的连接处，蓄力一砍，那段重数百斤的门闩应声落地，斜倒在门口。
葛丰来一脚蹬开城门，大步流星往城外去。一出城门，脑中那种异样而生的感觉消散了大半。找了个临时的落脚，又拿了些树叶铺在地上，葛丰来把那少女平放下来，脸上擦拭了一下，才总算松了口气，倚着颗树，竟也死死睡过去。
倒是一场好梦，梦里是那些熟悉的身影，有穿越前的，也有来之后的，只可惜旧的见不着，新的如今消失不见，人间蒸发了。眼角带着些许泪花，梦醒已是正午。李双棠消失了，葛丰来还以为她又回城去，一时拿不定主意。好在，不一会儿，就从树林中走出个少女，原来她是去营地取补给。见葛丰来醒来了，丢了个羊皮囊过来，远远的坐在一旁树荫下。
葛丰来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离自己那么远干嘛，好歹也算出生入死的伙伴了，怎么比以前还生分。
“喂，双棠。过来啊，坐那么远干嘛？”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你咋回事，连我都不认识了。我，葛丰来啊！”转念一想，现在腰牌上登记的可是咱叔的名字。连忙改口。
“忘了。抱歉，葛三平，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李双棠也不回答了，只一昧盯着葛丰来，想从他脸上发现什么似的。葛丰来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摸了摸下巴，才反应过来，害，这傻妞还没发现啊，也怪自己，太过谨慎，现在还是李庄那副模样，连思维习惯都变得和李庄似的，还总爱称李双棠为丫头，明明实际自己大不了她几岁。溟川，你还有多少本领我还没领略啊。随即意念一动，在李双棠的小声惊呼中又变回原本模样。
“小葛？！”
“是我。”
“你怎么做到的？”
葛丰来挪了一下身子，离她只剩一半远。把这前因后果，完完整整的和她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庄叔是伪装在城里的修仙者？”
“也不是他有意隐瞒，南城比咱们想象的危险许多，恐怕就是赵城主和你师傅也参与其中到这事中。”
“不会的，赵爷爷和师傅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他们。”
“我说的只是最坏的情况，如今连他们人都找不到了，也无从得知真相。还有一点，如果李庄能瞒过所有人那么多年，那我想其他人也可以，所以即使我们从心底里不愿相信，也要先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南城如今变得如此古怪，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一点都没留下痕迹，要是没人在中间搞事，鬼都不信。”
李双棠沉默了，让一个人去怀疑熟悉的一切，确实相当残酷。不过有着多次上当受骗亲身经验的葛丰来倒是很理解这种感受，说服不了自己，那就永远走不出这个怪圈。
夜晚很快再次来临，原本负责戒备的两人，如今也甩手不干。南城的夜晚漆黑一片，灯火通明成了一种幻想。而两人就这样在野外度过一夜。
“喂，小葛，你有没有感觉城墙好像矮了许多。”
早起的李双棠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葛丰来向城门望去，还真是。昨天用的钩绳原本堪堪贴地，现如今多出一米不止。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了变化，两人急忙向城门口赶去。果不其然，连城门都矮了许多，往里一瞥，那段斜着的门闩如今已插入地中。李双棠想再登上城墙看看，葛丰来赶忙提议道还是自己去吧，溟川尚能保自己一命，要是李双棠再受影响，那就糟了。
李双棠也知道自己昨天的丑态，低着头算是默认了小葛的主意，只是让他也多加小心。
葛丰来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上墙更是快了不少。踏上城楼，往里望去。主街的石砖过道埋入地下而不仅可见，整条街道只留下大体轮廓，房屋树木沉入地下近乎半人高度。
“怎么样？”李双棠见葛丰来借着绳索滑下，不禁问道。
“整个南城在下沉，如果继续下去，半月左右，南城就将彻底消失在一片平地之下。”
李双棠从未听说过如此怪事，好在补给还能撑些时日，两人准备再等待几日。
第二日，河道消失，稍矮些的小店门面也基本都没入土中，葛丰来常去的那家早餐铺自然也不在话下。
第五日，南城的树木几乎只剩枝条插在地面，尽管如此，却依然保持生机，它们大概是唯一处于城中的活物了。李双棠和葛丰来终于将那些尚未安葬的南城子弟全部带回。因为不敢深入南城，他们便用绳索将尸首运输进城，整齐码放在墙根一侧。
第十二日，如今的城墙大概只需要架张梯子就能登上，城中绝大多数民房已经一点足迹不剩。
第十七日。李葛二人的补给终于仅够一顿食用，他们决定饿一个晚上，来见证南城的最后时刻。明天，城楼的瓦顶也会没入大地，至此，南城将完全消失在荒野之中，这片吃人的土地，最后连人们存在的痕迹也没放过。
...
该告别了，在第八日左右就已做出的决定，南城归于荒野，而剩下的人却依旧需要为了生存而前行，如今北域又或者说是外界，也许只有那里才能收留两个无家可归的流浪之人。
南城外数百米，李双棠敏锐的嗅到树丛中的血腥气味。两人停下脚步，拨开一看，是往返于南城与营地之间的哨探们，已死去许久，几人胸前的衣物皆敞开，几道深至见骨的抓痕。葛丰来瞥了一眼几个人的双手，鲜血浸透手指，指缝里还残留了一些血肉组织，想必是受了那姑娘的蛊惑。经历过一晚的奔波与较量之后，两人也有心理准备，昨晚许久未见城中来信，如今回想起来一定是被那四人伏击，只是见如此惨状，还是唏嘘不止。葛丰来看了一眼李双棠，丫头眼眶泛红，只是强忍着不落下泪来。她与队员认识更早，又同是南城百姓，几乎如家人一般，如今队伍只剩她一人，自责再在所难免。
替几人收拾好衣冠遗容后，在其中一人的口袋中找到了城主府样式的信封，只是现如今已派不上用场了，李双棠也未拆开，顺手收入袋中，便继续前行。卯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两人来到城墙外。南城倒还是静的很，往常这时间在城外就能听见主街上的吆喝声，也不知道是两人神经太紧张了还是怎的。
城门还未开，也见不到守城的士兵。李双棠朝城楼喊了两声。
“老头，李老头！开门，我回来了。”
反复喊了数次。
墙上依旧无人回应，李双棠等的不耐烦，掏出钩绳，向城墙上一甩，攥紧细绳之后，三两下爬上城墙。葛丰来可没这本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如同轻功一般的操作。不过话说回来，这可是修仙世界啊，连自己都能拿到溟川这柄神兵，葛丰来这么一想，那倒也觉得没多么稀奇，静等在城下。
上方一直传来李双棠的喊声，由近及远，只是无人应答。如此这般，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连葛丰来也等不下了，看那绳倒也结实，仿着李双棠的动作爬上城墙。
原本负责看守的士官将领全都凭空消失，往城内看去，也是一片死寂，摊贩行人，衙役官兵，目之所及，无一人存尔。葛丰来远远的看见主街上一个人影正朝自己跑来，自然是李双棠。她许是回家了一趟，看她这反应，不会是什么好消息，随即下墙而去。
果不其然，李双棠上气不接下气，慌张地和他说道。
“城里，一个人都没有，老头什么消息都没留，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
“别急别急。城主府去了吗，或许是城主安排百姓躲了起来，不知道我们已经解决了麻烦。”
尽管葛丰来几乎做好了最坏打算，但眼前人短时间受到如此多刺激，要是再不说些什么，怕是支撑不了太久。
“还没有，对，我们去城主府，师傅还有赵爷爷一定在那！”
......
府外，府门紧闭，葛丰来三步并两步，嘭嘭嘭把这门环敲的生响。
“城主，赵叔！开门，我们回来了！”
几声过后，声音透过门在院中回荡。葛丰来原本还想继续，却见李丫头上前一步，捏紧拳头重重砸向那门。门闩的那根木棍发出请清澈的断裂声，再接一记牵蹬，厚重的木门便缓缓向两边打开，门闩断作两截掉落在地上。
葛丰来有些怀疑，这丫头到底之前是如何被布阵那姑娘绑了去的。而李双棠已经大步向厅堂跑去，边跑边喊着人名，只是一如既往，无人应答，就这样葛丰来陪着她在城主府来来回回找了几遍，无果，再次回到府口，两人站在那里，稍作调整。
“开什么玩笑！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焦燥与不安逐渐占据大脑，葛丰来感到自己大概是疯了，疲惫，无力，饥渴，身体心理双重不适。自打进城以来就开始有种不妙的感觉，如今随着情绪一点点上涨，越发变得明显，连声音都都变得急切起来。
“啊啊啊！！”而一旁的李双棠突然叫吼起来，发出不似人的声音。葛丰来也被她这动静吓到，手中的溟川一抖，发出清脆的剑鸣，片刻之后，自己居然恢复了清醒。只是这剑鸣似乎仅对佩剑者有用，葛丰来又试着甩了两次，李双棠虽不再怪叫却始终背对自己，呆立在那里。
葛丰来拍了拍李双棠的肩膀，无用。又轻轻喊了两声名字，无应。只得转到她身前，一张原本俊俏的小脸，如今却充满了疲惫之态，耷拉个嘴，眼神也飘游不定。
“坏了！城里好像不太对劲，得赶快离开这里。”葛丰来拉住丫头的手，却不想李双棠脚下此刻似有万钧力道，死死抓住地面，与此同时，她的瞳孔逐渐收缩，眼角渗血，嘴里又开始嘀咕起什么东西，手在空中胡乱滑动。葛丰来有些受不了，心一横，用剑柄敲晕她，这才将她背走。
李双棠晕倒之后，完全没了动静，轻轻贴在小葛背后。葛丰来这才感受到她的身材娇小，说起来她本就年纪不大，却要承受那么多折磨，心里不由感慨一声。
思绪胡乱间便来到了城门口，是依旧从墙上翻过，还是走正门出去呢。李双棠还未苏醒，贸然从城墙行动怕是不妥，只得来到正门口。巨大的木梁，将厚重的城门牢牢卡住，怕是要三两个官兵一同发力才能扛起。葛丰来可等不起这个时间，掏出溟川，对准一边门闩与城门的连接处，蓄力一砍，那段重数百斤的门闩应声落地，斜倒在门口。
葛丰来一脚蹬开城门，大步流星往城外去。一出城门，脑中那种异样而生的感觉消散了大半。找了个临时的落脚，又拿了些树叶铺在地上，葛丰来把那少女平放下来，脸上擦拭了一下，才总算松了口气，倚着颗树，竟也死死睡过去。
倒是一场好梦，梦里是那些熟悉的身影，有穿越前的，也有来之后的，只可惜旧的见不着，新的如今消失不见，人间蒸发了。眼角带着些许泪花，梦醒已是正午。李双棠消失了，葛丰来还以为她又回城去，一时拿不定主意。好在，不一会儿，就从树林中走出个少女，原来她是去营地取补给。见葛丰来醒来了，丢了个羊皮囊过来，远远的坐在一旁树荫下。
葛丰来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离自己那么远干嘛，好歹也算出生入死的伙伴了，怎么比以前还生分。
“喂，双棠。过来啊，坐那么远干嘛？”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你咋回事，连我都不认识了。我，葛丰来啊！”转念一想，现在腰牌上登记的可是咱叔的名字。连忙改口。
“忘了。抱歉，葛三平，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李双棠也不回答了，只一昧盯着葛丰来，想从他脸上发现什么似的。葛丰来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摸了摸下巴，才反应过来，害，这傻妞还没发现啊，也怪自己，太过谨慎，现在还是李庄那副模样，连思维习惯都变得和李庄似的，还总爱称李双棠为丫头，明明实际自己大不了她几岁。溟川，你还有多少本领我还没领略啊。随即意念一动，在李双棠的小声惊呼中又变回原本模样。
“小葛？！”
“是我。”
“你怎么做到的？”
葛丰来挪了一下身子，离她只剩一半远。把这前因后果，完完整整的和她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庄叔是伪装在城里的修仙者？”
“也不是他有意隐瞒，南城比咱们想象的危险许多，恐怕就是赵城主和你师傅也参与其中到这事中。”
“不会的，赵爷爷和师傅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他们。”
“我说的只是最坏的情况，如今连他们人都找不到了，也无从得知真相。还有一点，如果李庄能瞒过所有人那么多年，那我想其他人也可以，所以即使我们从心底里不愿相信，也要先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南城如今变得如此古怪，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一点都没留下痕迹，要是没人在中间搞事，鬼都不信。”
李双棠沉默了，让一个人去怀疑熟悉的一切，确实相当残酷。不过有着多次上当受骗亲身经验的葛丰来倒是很理解这种感受，说服不了自己，那就永远走不出这个怪圈。
夜晚很快再次来临，原本负责戒备的两人，如今也甩手不干。南城的夜晚漆黑一片，灯火通明成了一种幻想。而两人就这样在野外度过一夜。
“喂，小葛，你有没有感觉城墙好像矮了许多。”
早起的李双棠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葛丰来向城门望去，还真是。昨天用的钩绳原本堪堪贴地，现如今多出一米不止。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了变化，两人急忙向城门口赶去。果不其然，连城门都矮了许多，往里一瞥，那段斜着的门闩如今已插入地中。李双棠想再登上城墙看看，葛丰来赶忙提议道还是自己去吧，溟川尚能保自己一命，要是李双棠再受影响，那就糟了。
李双棠也知道自己昨天的丑态，低着头算是默认了小葛的主意，只是让他也多加小心。
葛丰来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上墙更是快了不少。踏上城楼，往里望去。主街的石砖过道埋入地下而不仅可见，整条街道只留下大体轮廓，房屋树木沉入地下近乎半人高度。
“怎么样？”李双棠见葛丰来借着绳索滑下，不禁问道。
“整个南城在下沉，如果继续下去，半月左右，南城就将彻底消失在一片平地之下。”
李双棠从未听说过如此怪事，好在补给还能撑些时日，两人准备再等待几日。
第二日，河道消失，稍矮些的小店门面也基本都没入土中，葛丰来常去的那家早餐铺自然也不在话下。
第五日，南城的树木几乎只剩枝条插在地面，尽管如此，却依然保持生机，它们大概是唯一处于城中的活物了。李双棠和葛丰来终于将那些尚未安葬的南城子弟全部带回。因为不敢深入南城，他们便用绳索将尸首运输进城，整齐码放在墙根一侧。
第十二日，如今的城墙大概只需要架张梯子就能登上，城中绝大多数民房已经一点足迹不剩。
第十七日。李葛二人的补给终于仅够一顿食用，他们决定饿一个晚上，来见证南城的最后时刻。明天，城楼的瓦顶也会没入大地，至此，南城将完全消失在荒野之中，这片吃人的土地，最后连人们存在的痕迹也没放过。
...
该告别了，在第八日左右就已做出的决定，南城归于荒野，而剩下的人却依旧需要为了生存而前行，如今北域又或者说是外界，也许只有那里才能收留两个无家可归的流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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