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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捡砖

    连着忙了四天,终于田地归整好了,朱琴又开始了凌晨4:00出门骑自行车卖早点的日子,先去一处饭店进包子,油条,麻球,再去另一处进烧饼,最后将自行车后座担子上挂着的两个大垮篮堆出小山头才算结束,六点之前必须赶到售卖的那几个村,晚了过了上班上学高峰期就不好卖了,10:00钟右就到家了,没卖完也不卖了,十天中总有一两天有剩余,但剩的最多的是油条,麻球,李小香只要看到她妈回来,总要先看篮子有剩啥好吃的,要是油条,麻球那是宁可饿着也不吃,主要是吃怕了。

    “妈,戴家老太今天死了,老多人去领寿碗,你领我去呗。”小香放学回家和朱琴说。

    “没时间,你让你奶带你去。”

    不是朱琴推托,是真没时间,中午小睡会,等醒后把换洗的衣服洗了,家里打扫一遍,猪圈清理一下,还有自留地要伺候。最重要的是要去黑大楼挑砖,朱琴是个有想法的人,她想把这五间瓦房推了重盖,盖二层小楼,跑的地方多了,看的多了,想法也就多了,本身这房子盖的时候用的就不是好料子,现下的房子也偶尔出现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情形了。黑大楼里的砖,那真是好砖,是水泥铸的,侧面有四个大小相同的中空圆柱,四块红砖才能抵上这么一块。这砖贼重,一块砖好说有四斤重,朱琴一次能挑80斤,多了容易翻。黑大楼这块原是煤灰厂的家属院,听说是小鬼子那会儿留下来的建筑,现在煤灰厂在另一处又建了家属院,这㠉老楼就被废了,又因年代久远领导也怕出事就干脆推了,砖头自然也就没有用武之地,谁要谁去弄。要说在煤灰厂上班那些人真的不怕死,也没什么人担心肺吸病,只要有工作就行,煤灰厂工资那会比别的厂工资高,好多是退伍过来的,你瞅工人上班前还能辨出谁是谁,等下班出来都一个色,只留两个眼睛在空气中眨呀眨的,真分不出谁是谁了,因为有油的原因,不打上半打肥皂都不是事。这工作,换成现在去的人应该很少了,因为不够晚年治病的,你想那会儿人真没有太多的防范意识,那防毒面具也不怎样。

    朱琴每天挑多少担砖是没有计划的,直干到天黑他男人下班,有时他男人烧好饭见还没人回来,也会时不时去接她。砖头码在院墙外面平平整整,直码的三处的院墙都超了,看来盖房计划要实施了。

    戴家老太的白事那办的叫一个高标准,小儿子最终没有回得来,但整个办白事的钱是他汇过来的,办了七天,还专门到殡仪馆租了水晶棺,老太太也算高寿,80多的人了,喜丧,那寿碗也非常好,上色均匀,小口碗,看的小香直想再要三个,凑够四个。

    天越来越热了,田里的秧苗也长高了不少,清晨蛙声一片。不时还能听到谁家叫骂声,骂声持续不断,声音高低起伏,村里早晨路过的人,一时全部聚了过去,有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一旁鼓动着。她家儿媳偷人被她逮了个正着,这下热闹了,本村这老疯子也算是个名人,没事也能给你搅出三分事,这下事出在她自个家,那真是别开生面,有的瞧!现下正是农闲,向阳村有段时间安静太多了,这下又有话题了。之前她儿子坐牢没有准期,她儿媳一个人带两个娃,又没有工作,只种几块地,家里用度,哪哪都要钱,就把空出来的两间瓦房租出去了,租给一个外地作生意的,一来二往俩就好上了。这下生活上也有宽余,刚开始还很隐蔽,不知何时被她儿子发现,小男孩肯定一件事,妈妈只属于爸爸的,别的人是不行的,然后私下告诉了老疯子,老疯子一直没发作,直到知道她儿子要回来了,这才有了刚才的事。女人她,不是本村的,是外地逃难过来的,她男人是本村有名的混子,混起来连他老娘都打,抓到什么是什么,但有一点,对他姐夫好,只听姐夫的话。女人也是苦命人本名田草,被骂的一声不吭,头发被老太太抓脱了一块,可见老太太是下了狠手,不管不顾的,姘头看形势不对早溜了。老太太也不能把人打死不是,打的老太太扶着腰直叫唤,嘴上也没放过,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结束了,人群就散了。过了几日村里人发现田草和她女儿还有她姘头都不见了,男孩留下了,原因太多,有可能她恨男孩说了她小话,也有可能是真不能带走。女孩不存在顶门立户,如带走男孩她男人势不会罢休,说到此处要说她姐家姘头发豆芽的那北方老侉也失踪了,几天也没见着人,老疯子儿子他姐叫章蓝,姐夫在钢厂招工那会也被招进去了,家里有三个孩子,其中第三孩子原本不在计划内,因为要养两孩子,一个老人,还有一个混事的妻弟,还有一个妻妹,负担已经很重了,后来章蓝又怀上了,无疑给这家雪上加霜,就更难了,就这样,男人还要护着妻弟,有好一些的布料也仅着妻弟,说是男孩大了要面子,所以压力就更大了,那会儿又不给作生意,如此就直接把自己逼疯了。最后结果,单位出钱送他进了精神病院,不知归期,这下好了都成章蓝的重担了,北方佬呢刚开始是租她家一间房发豆芽售卖,生意见天好起来,(那会儿她弟已范事还没定刑,只知道关的时间有些久)男人和女人一来二往,严然如夫妻一样一个管内一个管外,过了好几年,才有钱整了三间大瓦房准备扩大经营,还没住上半年,听说她混子弟要回来,他也知道那男人是什么货色,吓得连夜跑了。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有道理的,照说老疯子家女儿这事作的明目张胆,老疯子也没怎样,怎到了自家儿媳咋行不通了呢?都不容易,何不闭着眼过,也好过一下搅得儿子家妻离子散不是?有人说老疯子这是双标,现在考虑的不是双标的问题,是她儿子回来,她老人家该怎么应付,如今还多了个拖油瓶,她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该!

    “小奶奶,你可知道你家婆婆那块秧田要被征用了,煤气站的,可以带人走;不要工作,就给钱。”刘珍看见朱琴,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说着。

    朱琴是真不知道,回家后就问他男人李金材,李金材随后就去了村委会,哪知他弟李金国老早就到了,也在问老太太的田亩的事,俩兄弟本就不对付,这会儿又涉及到各自利益,那不就吵了起来。

    “妈,一直都和我住,她征田的钱应该是我的,你凭什么要问?爸死前可说了老宅房子归我,村中心房子归你,老头是你的事,老太就是我的事,她的田地征用也应该全部给我”李金国说。

    “不可能,我每月有出钱养妈,妈的田地分在我家,凭什么你说了算。老头也是我送走的。”李金材反驳道。

    三句不对味可不就打起来了。

    久不见李金材回来,朱琴领着两孩子看是什么状况,只见村委会门口两个打的难舍难分不是李金材李金国兄弟俩又是谁,李金国女人胡庆梅看自己男人要吃亏也上手了,眼看这形势,朱琴也甩下两孩子打上了,李金材儿子也15了,正是混不吝啬年纪,抓起砖头就朝李金国跑去,这时村里拉架的刘国华看见一把抱住李小龙,就这样还是敲到了李金国胳膊,李金国随即大叫,这一砖下去,伤的不轻,胳膊肉眼速度红肿起来,村长此时发话,不许再打,再打一起送住派出所。

    村长李想发话,田地是葛家英的,她说了算,只有葛家英亲自过来才能领到钱,他们俩一个也别想染指,至于领完后面是啥结果,那就是葛家英个人的事了,他也管不着。

    李金国吃了亏知道讨不到巧,看着15岁侄子打红了眼,砖头死死的拿在手上,随时有冲上来的可能,不走就准会见红,赶紧说了狠话狼狈的走了。

    “小香,没事了,”侯家四姐候玉丽劝着,小香是给她哥吓的,怕她哥把小叔敲坏了,要作牢,她爸和她叔打架多次,小那会她爸三次总有两次吃亏,下不了狠手,可现下他哥可不管,谁让他家人不爽,他会找人拼命。

    以前两兄弟打架,李小龙还小,现在15了也是个劳动力了,农村孩子农活总要干的,一把子力气没处使,这不就来劲了,不见血绝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