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辩驳
确实，虚拟游戏不然不同于一般的主机游戏，更加接近于一个完整的世界。
一个世界之中，不可能只有任务和战斗，自然也存在生活和日常，入眼所见的点点滴滴，在摸得着看得到的情况下，便是真实存在的。
夜色笼罩下的威尔斯城美轮美奂。
月色朦胧，魔能路灯却显得分外招摇，投射下莹黄的灯光，为整座城市笼上一层薄纱。
这个世界并不只是单纯的魔法，存在一定以魔力为基础的魔能科技，只是为了保证奇幻色彩，这样的魔能科技极为有限。
但不论如何，路灯的设计确实让玩家在夜晚能够看清事物，是一个讨巧不会让人生厌的设计。
“去做什么呢？”抛开了战斗和任务，夏筱泯的心情也捎带着好了一些。
他将决定权交给两女，只怕自己提出不符合她们心意的建议。
“你决定就好，游戏世界的事情，你一定比我们了解。”黛瑟薇笑着说。
‘又是这样的话。’夏筱泯心想。
这种恭谦般的话语让夏筱泯不舒服，总觉得黛瑟薇就像是在试探着什么，考察着什么。
“这游戏才刚刚开服，我也不太清楚，还是由你们决定吧。”
“那就吃点甜点，如何？”
黛瑟薇似是看出了夏筱泯的顾虑，便看向周围，发现一家甜品店后，征询从青的意见。
三人离开商店街后，就来到了隔壁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也可以称为商店街，只是不同于装备技能一类道具，这条街上的商店就像是现实中的那些，卖的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用到的东西，和一些美食。
此刻，他们面前便是一家甜点店。
店名是“夜堇香”。
要不是门口立牌上醒目的甜品打折广告，单看名字，夏筱泯还以为是更加成人一些的地方。
推门进入其中，店内的装修自然和谐，这里并非空无一人，但也仅是角落的位置坐这一对情侣玩家，拿着勺子挖下一块蛋糕，然后柔情蜜意地送入对方嘴里。
“欢迎光临~”迎宾的NPC小姐姐声音甜美，容貌清丽，“三人是吗？可以随意入座~”
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夏筱泯坐在一边，对面的黛瑟薇，黛瑟薇的身边是从青。
从青看着窗外。
NPC小姐姐递来菜单。
夏筱泯打开还没看几行，对面的黛瑟薇已经点餐完毕。
“一份红梅塔诺菲，一份黑森林马克卷，两杯妖尾红茶。”
“好的~”
夏筱泯顺着黛瑟薇报出的名字找到这些甜点。
相比于直接选定甜点的黛瑟薇，夏筱泯本身有一定的选择困难症，因此他也跟着点了一份红梅塔诺菲和妖尾红茶，然后将菜单递还给招待员小姐。
“以往的游戏里面，甜品的名称也是这么奇怪吗？”
“一些类现实的游戏，就是正常的甜点名。”
红梅塔诺菲就是红丝绒蛋糕，黑森林马克卷就是黑森林蛋糕。
虽说游戏内确实存在很多现实世界不存在的食物，但更多的，还是复刻现实中已有的。
等待的过程三人没有说话，角落中的小情侣吃完你侬我侬的甜点，起身结账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端着甜点送了过来，三杯红茶，三份蛋糕摆在三人的面前。
夏筱泯拿起叉子，又放了回去，等了几秒，注意到从青品尝了一口之后，他才又把叉子拿了起来，挖了一块送入嘴巴。
蛋糕甜而不腻，软而不塌，奶油在入口的瞬间便融化开来，里面的果酱也没有那种明显的添加剂的杂糅味。
“好吃！”
夏筱泯惊叹着，忍不住又吃了两口。
他很少吃甜点，倒不是不喜欢甜食，只是对这方面的需求极少，平日又不怎么出门。
但或许就是因为平日吃得少，此刻品尝到味道上佳的蛋糕，便由衷地觉得不错。
他三下五除二将面前的蛋糕吃完，随后又端起红茶抿了一口，注意到一只纤纤玉手将另一块红梅塔诺菲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愕然抬头，黛瑟薇眉眼含笑，宛如弯弯月牙。
“如果觉得不错，我的这份也可以给你哦。”
“不，我吃一份就够了。”
夏筱泯拒绝，虽说一份红梅塔诺菲要五百铜纳尔，但夏筱泯身上纳尔还有不少，想要的话还可以再点。
说着，他的视线下移。
面前的蛋糕完整，没有动用。
“你不吃吗？”
夏筱泯反问。
“我并不喜欢吃甜食，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辣一点的东西。”
不喜欢甜食还吃甜点？
夏筱泯很快反应过来，喜欢吃甜食的应该是从青。
只是从青面前的马克卷也只是吃了一口，随后她便端坐着喝着红茶。
夏筱泯面露困惑，随后像是明白什么，说：
“不用担心，这里到底是虚拟的世界，就算吃再多的蛋糕，也不会因为摄入太多糖分而变胖。”
对面的两女都愣了一秒。
随后黛瑟薇低下头，用莫大的表情控制能力掩住了自己的笑意，而从青则是第一次正眼看向夏筱泯。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个蛋糕的味道一般。”
夏筱泯端起红茶喝了一口，心说这个还一般呐？
人与人之间真是不能相提并论......或者单就那块黑森林马克卷有点难吃？
从青继续说着，“况且，这种完全由代码堆砌出来的东西，吃与不吃，并没有什么区别。”
“至少、至少吃了个味道嘛。”夏筱泯小声嘀咕反驳，“即便是在现实，吃甜点本身也就是为了品尝味道吧？”
总不至于将甜点当成正餐吧？
“可这蛋糕是虚假的，品尝的味道也是虚假的，在现实之中吃的东西，多少能变成身体的一部分，为身体提供能量。”从青的话多了起来，但也异常刺耳，“而这个蛋糕，包括这个世界，都只是数据而已，毫无意义。”
她浅黑色的眸子透彻如同今晚的夜空，盯着夏筱泯，有一种睥睨似的俯视感。
如果是平时，夏筱泯可能会顺从从青所说的，不做辩驳。
但有些时候，当有人否定了自己喜爱的东西，这种事情便是退无可退的。
“这个世界确实是数据，但这不意味着这个世界就是虚假的，我能看到，能触碰到，能品尝到，能感受到。这些都是无比真实的，是实实在在存在并发生的，怎么能说是毫无意义呢？”
夏筱泯坐直身子。
他毫不退怯地和从青对视，他的眸子颜色比从青要深邃一些，眼底的情绪不如从青那么平静到仿佛薄冰，而是带着较真般的愠怒。
黛瑟薇烟波流转，没有制止当下发生的事情。
她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自家小姐和夏筱泯中跳动，眼底还有些许思索，些许考量。
“那不过是虚拟驱动器模拟的生物电流对你的大脑皮层神经末端进行的反馈刺激，现实的你只是躺在床上，一点奶油的成分也没有摄入。”
“可我却实实在在看到了红梅塔诺菲的外观，闻到红梅塔诺菲的香味，尝到了红梅塔诺菲的味道......即便它只是数据，它却依旧能带给我这些无比真实的体验！”
从青嗤了一声：“只存在于数据世界的真实？”
夏筱泯冷静回答：“现实世界的蛋糕也只是鸡蛋和牛奶的生成物。”
“可鸡蛋和牛奶，却能为你的身体提供足够的能量，是有意义的。”
“这里的数据，为我提供了我平日品尝不到的美味，带给了我一瞬间的满足和快乐，也是有意义的！”
随后平静。
两人依旧对视，分豪不让。
从青也是第一次正眼打量眼前的少年。
模样清秀俊朗，身上穿着的装备却异常糟糕。平时唯唯诺诺怯怯缩缩，但至少此刻与她辩驳的时候冷静而无畏。
“一瞬间的满足？这就是你所需要的意义？”
“过去和未来固然重要，但人这种生物，说到底还是活在当下的，不是吗？”
一个世界之中，不可能只有任务和战斗，自然也存在生活和日常，入眼所见的点点滴滴，在摸得着看得到的情况下，便是真实存在的。
夜色笼罩下的威尔斯城美轮美奂。
月色朦胧，魔能路灯却显得分外招摇，投射下莹黄的灯光，为整座城市笼上一层薄纱。
这个世界并不只是单纯的魔法，存在一定以魔力为基础的魔能科技，只是为了保证奇幻色彩，这样的魔能科技极为有限。
但不论如何，路灯的设计确实让玩家在夜晚能够看清事物，是一个讨巧不会让人生厌的设计。
“去做什么呢？”抛开了战斗和任务，夏筱泯的心情也捎带着好了一些。
他将决定权交给两女，只怕自己提出不符合她们心意的建议。
“你决定就好，游戏世界的事情，你一定比我们了解。”黛瑟薇笑着说。
‘又是这样的话。’夏筱泯心想。
这种恭谦般的话语让夏筱泯不舒服，总觉得黛瑟薇就像是在试探着什么，考察着什么。
“这游戏才刚刚开服，我也不太清楚，还是由你们决定吧。”
“那就吃点甜点，如何？”
黛瑟薇似是看出了夏筱泯的顾虑，便看向周围，发现一家甜品店后，征询从青的意见。
三人离开商店街后，就来到了隔壁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也可以称为商店街，只是不同于装备技能一类道具，这条街上的商店就像是现实中的那些，卖的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用到的东西，和一些美食。
此刻，他们面前便是一家甜点店。
店名是“夜堇香”。
要不是门口立牌上醒目的甜品打折广告，单看名字，夏筱泯还以为是更加成人一些的地方。
推门进入其中，店内的装修自然和谐，这里并非空无一人，但也仅是角落的位置坐这一对情侣玩家，拿着勺子挖下一块蛋糕，然后柔情蜜意地送入对方嘴里。
“欢迎光临~”迎宾的NPC小姐姐声音甜美，容貌清丽，“三人是吗？可以随意入座~”
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夏筱泯坐在一边，对面的黛瑟薇，黛瑟薇的身边是从青。
从青看着窗外。
NPC小姐姐递来菜单。
夏筱泯打开还没看几行，对面的黛瑟薇已经点餐完毕。
“一份红梅塔诺菲，一份黑森林马克卷，两杯妖尾红茶。”
“好的~”
夏筱泯顺着黛瑟薇报出的名字找到这些甜点。
相比于直接选定甜点的黛瑟薇，夏筱泯本身有一定的选择困难症，因此他也跟着点了一份红梅塔诺菲和妖尾红茶，然后将菜单递还给招待员小姐。
“以往的游戏里面，甜品的名称也是这么奇怪吗？”
“一些类现实的游戏，就是正常的甜点名。”
红梅塔诺菲就是红丝绒蛋糕，黑森林马克卷就是黑森林蛋糕。
虽说游戏内确实存在很多现实世界不存在的食物，但更多的，还是复刻现实中已有的。
等待的过程三人没有说话，角落中的小情侣吃完你侬我侬的甜点，起身结账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端着甜点送了过来，三杯红茶，三份蛋糕摆在三人的面前。
夏筱泯拿起叉子，又放了回去，等了几秒，注意到从青品尝了一口之后，他才又把叉子拿了起来，挖了一块送入嘴巴。
蛋糕甜而不腻，软而不塌，奶油在入口的瞬间便融化开来，里面的果酱也没有那种明显的添加剂的杂糅味。
“好吃！”
夏筱泯惊叹着，忍不住又吃了两口。
他很少吃甜点，倒不是不喜欢甜食，只是对这方面的需求极少，平日又不怎么出门。
但或许就是因为平日吃得少，此刻品尝到味道上佳的蛋糕，便由衷地觉得不错。
他三下五除二将面前的蛋糕吃完，随后又端起红茶抿了一口，注意到一只纤纤玉手将另一块红梅塔诺菲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愕然抬头，黛瑟薇眉眼含笑，宛如弯弯月牙。
“如果觉得不错，我的这份也可以给你哦。”
“不，我吃一份就够了。”
夏筱泯拒绝，虽说一份红梅塔诺菲要五百铜纳尔，但夏筱泯身上纳尔还有不少，想要的话还可以再点。
说着，他的视线下移。
面前的蛋糕完整，没有动用。
“你不吃吗？”
夏筱泯反问。
“我并不喜欢吃甜食，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辣一点的东西。”
不喜欢甜食还吃甜点？
夏筱泯很快反应过来，喜欢吃甜食的应该是从青。
只是从青面前的马克卷也只是吃了一口，随后她便端坐着喝着红茶。
夏筱泯面露困惑，随后像是明白什么，说：
“不用担心，这里到底是虚拟的世界，就算吃再多的蛋糕，也不会因为摄入太多糖分而变胖。”
对面的两女都愣了一秒。
随后黛瑟薇低下头，用莫大的表情控制能力掩住了自己的笑意，而从青则是第一次正眼看向夏筱泯。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个蛋糕的味道一般。”
夏筱泯端起红茶喝了一口，心说这个还一般呐？
人与人之间真是不能相提并论......或者单就那块黑森林马克卷有点难吃？
从青继续说着，“况且，这种完全由代码堆砌出来的东西，吃与不吃，并没有什么区别。”
“至少、至少吃了个味道嘛。”夏筱泯小声嘀咕反驳，“即便是在现实，吃甜点本身也就是为了品尝味道吧？”
总不至于将甜点当成正餐吧？
“可这蛋糕是虚假的，品尝的味道也是虚假的，在现实之中吃的东西，多少能变成身体的一部分，为身体提供能量。”从青的话多了起来，但也异常刺耳，“而这个蛋糕，包括这个世界，都只是数据而已，毫无意义。”
她浅黑色的眸子透彻如同今晚的夜空，盯着夏筱泯，有一种睥睨似的俯视感。
如果是平时，夏筱泯可能会顺从从青所说的，不做辩驳。
但有些时候，当有人否定了自己喜爱的东西，这种事情便是退无可退的。
“这个世界确实是数据，但这不意味着这个世界就是虚假的，我能看到，能触碰到，能品尝到，能感受到。这些都是无比真实的，是实实在在存在并发生的，怎么能说是毫无意义呢？”
夏筱泯坐直身子。
他毫不退怯地和从青对视，他的眸子颜色比从青要深邃一些，眼底的情绪不如从青那么平静到仿佛薄冰，而是带着较真般的愠怒。
黛瑟薇烟波流转，没有制止当下发生的事情。
她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自家小姐和夏筱泯中跳动，眼底还有些许思索，些许考量。
“那不过是虚拟驱动器模拟的生物电流对你的大脑皮层神经末端进行的反馈刺激，现实的你只是躺在床上，一点奶油的成分也没有摄入。”
“可我却实实在在看到了红梅塔诺菲的外观，闻到红梅塔诺菲的香味，尝到了红梅塔诺菲的味道......即便它只是数据，它却依旧能带给我这些无比真实的体验！”
从青嗤了一声：“只存在于数据世界的真实？”
夏筱泯冷静回答：“现实世界的蛋糕也只是鸡蛋和牛奶的生成物。”
“可鸡蛋和牛奶，却能为你的身体提供足够的能量，是有意义的。”
“这里的数据，为我提供了我平日品尝不到的美味，带给了我一瞬间的满足和快乐，也是有意义的！”
随后平静。
两人依旧对视，分豪不让。
从青也是第一次正眼打量眼前的少年。
模样清秀俊朗，身上穿着的装备却异常糟糕。平时唯唯诺诺怯怯缩缩，但至少此刻与她辩驳的时候冷静而无畏。
“一瞬间的满足？这就是你所需要的意义？”
“过去和未来固然重要，但人这种生物，说到底还是活在当下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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