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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陛下有喜了

    朱允炆正在木工房里厉兵秣马、奋发图强:

    他嫌普通的大床太过笨重,因此打算设计一款轻便的床铺,可以折叠收缩、跟人移动的那种。

    他对魏忠贤说:有了这样的床,以后行军打仗,士兵们都能睡个好觉,倍有精神。

    魏忠贤惊呼:陛下圣明!

    朱允炆笑意盎然,正忙着手里的活计,听到有人敲门。

    “进!”

    魏忠贤回了话,带着李寻欢入内。

    朱允炆忙着活计,头也不抬道:“魏公你回吧,朕有些话要单独和李千户说。”

    魏忠贤心生嫉妒,但不敢说什么,只是腹诽了两声后脸上谄笑:“老奴就在院子里候着,陛下有事吩咐。”

    “魏公你回东厂吧,那里事多,需要你主持大局。”朱由校和颜悦色道。

    魏忠贤老脸一僵,如雕塑一样,忽而又神色严肃起来:“老奴一定尽心尽力,为国尽忠,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说罢魏忠贤挺直了身躯,走出了木工房。

    出了门没几步,他的腰就弯了下来,沉着脸嘀咕:

    “不行不行,这个李寻欢不除,将来他就是下一个李忠贤!”

    “一定要除掉他……不知道良卿那里查出什么了?”

    魏忠贤站在门口,却发现屋外的雪更大了。

    他本以为这是场不大的小雪,但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而且现在有鹅毛那么大了。

    “刚入冬就下这么大的雪,看来今年是个寒冬啊……”

    魏忠贤习惯了屋里烤炭火的,此刻被寒风吹着,不由身子打了个寒战。

    魏忠贤乘有炭盆的马车去了一趟太一阁,却听洋学士说宁国公前脚刚走。

    魏忠贤心道侄子一定是去了东厂等候自己,于是命车夫出宫。

    过永昌宫门的时候他打开车窗,问满盔甲是雪的值守御林军:“宁国公是不是从这儿出宫去了?”

    值守的御林军低头弯腰回答:“回国公,小人们没有见过宁国公。”

    魏忠贤“哦”了一声,便放下了马车窗口的帘子,心道侄子走永安门出去了也说不定。

    马车在薄薄的雪地上留下了两道淡淡的辙痕。

    魏忠贤走后许久,午时已过,大雪依旧纷纷扬扬,永昌门值守的那侍卫已经浑身是雪。

    二人拍去肩膀上的积雪,仰头却看见朱红的墙壁和灰色的琉璃瓦所组成的奉天殿,巍然高耸于这茫白一片的天地之间,宛如俯视天地的雄狮,不禁仰头啧啧:

    “……好看!”

    “呵,这叫壮观!”

    “就你拽!我还说壮丽呢!”

    “壮美!”

    “壮……”

    “哈哈,你词穷了吧!”

    正当两名御林军笑闹时,永昌宫街的拐角处,又走来了两名身穿黑色盔甲御林军,那是来换班的人。

    已经是午饭时间。

    两名御林军对视一笑:“马上要下值了。”

    忽然那拐角又出现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二门二窗,只比魏忠贤三门四窗的的马车略逊一些。

    “快站好,宁国公来了!”

    两名御林军手按腰刀,身体站得笔直。

    车厢里坐的正是魏良卿,他从客印月那里酒足饭饱回来,神色却是有些疲惫。

    魏良卿推开一侧的窗子问站得笔直的守卫,几片鹅毛大雪被风裹挟,瞬间钻进了燃着炭盆的车厢里:

    “魏公出什么时候走的?”

    两名御林军低头弯腰,盔甲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回宁国公,两个时辰前。”

    “嗯。”魏良卿对车夫说。“加快些。”

    车夫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马背上。

    骏马痛得长嘶了一声,在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积雪的石板路上,发足狂奔。

    马车飞速消失在宫墙大院后,而从天空洒落人间的雪,兀自随寒风飘零个不停。

    雪落在太液桥东栏杆上,落在朱由校扶着栏杆的苍白的手指上,眨眼消失不见。

    李寻欢身披狐裘,和身披貂裘的朱由校并肩走着,在太液桥上的御道上看着太液湖的雪景。

    初冬的太液池景色残败。

    池边的枫柳芭蕉都已枯萎,朝天耸着婆娑的树枝,曾经红绿相间的荷花也早已经凋零,只剩下枯黄的茎杆,就连太液池的水位也下降了将近三尺。

    朱允炆停步咳嗽了两声,扶着太液桥的石栏,脸色却是苍白的吓人:

    “八月十一日,皇太极在盛京城宣布努尔哈赤罹患毒疮,已然病死。”

    “是真的。”李寻欢站在朱允炆身边道。

    “今天已经是九月十九,立冬已经十天,”朱由校咳嗽不停,用绣着纯白莲花的手绢捂着嘴巴,“为何这么晚才回来见朕?”

    李寻欢沉默良久,道:“路上出了些意外,陆兄已经死了。”

    “死了……”朱由校失神,又开始咳嗽,将一方手绢染得血红,“也许朕也要死了……”

    李寻欢面带同情地看着朱由校。早在诏狱里见他的第一面,李寻欢就知道这个皇帝活不长。

    “你得的什么病?”

    “不知是何怪病,太医都束手无策。”

    朱由校苦笑着摇头,看着一片衰败的太液池,想着自己才二十一岁,连子嗣都没有,却要不久人世间,不禁心生凄凉之感:

    “太液芙蓉,浑不似、旧时颜色。曾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忽一声、鼙鼓揭天来,繁华歇。”

    “龙虎散,风云灭。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客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碾关山月。问嫦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

    李寻欢拍掌笑道:“好词!只是意境太过凄凉。”

    朱由校黯然销魂:“虽然凄凉,却正合我的现状。”

    李寻欢看着朱由校,忽然道:“我有个精通岐黄之术的朋友,有次我被人陷害喝了致命的毒酒,眼看就要死去,所幸被他救活,我想或许他可以治好你。”

    朱由校不由眼前一亮:“真的?你朋友叫什么?”

    “世人都称他梅二先生。”

    “没听过……他是哪里人?”

    “黄泉人。”

    朱由校脸色涨得通红,激动得弯腰咳嗽个不停,扶着栏杆没好气道:“刁民!你居然又戏弄朕!死人你还说什么!”

    李寻欢笑:“但他是我的酒友,有次我把他喝高兴了,他略微教过我那么一点点医术,你想不想试试?”

    朱由校不由怀疑自己的耳朵,心道这人脸皮真厚,就这水平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拿得出手!

    “略微教过你一点点?”

    “嗯,但是梅二先生的一点点,可不是寻常庸医的一点点,”李寻欢道,“一个真正的庸医,穷其一生也摸不到梅二先生的一根脚趾头。”

    朱由校闻言半信半疑,撸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皓腕:“你来试试。”

    李寻欢顿时收敛笑容,神色认真的摸上了朱允炆的手,把起了脉。

    半晌,李寻欢神色古怪。

    朱由校本来就怀疑李寻欢是个半吊子,顿时眉头皱得更紧:

    “到底怎么样?你把出什么了?你不会是什么都把不出来吧?”

    李寻欢松开手腕,神色古怪道:“陛下,你好像有喜了!”

    朱由校闻言脸色红的像滴血一样,弯着腰,疯狂咳嗽个不停:

    “你个庸医!刁民!又戏弄朕!”

    “来人,把他给朕拖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