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海岛之战
一日两夜后，马车过山海关。
辽东经略高第奉命镇守关口，他一早收到魏忠贤传书：
秘密解决李寻欢、陆小凤。
高第思来想去，决定把二人直接砍了，扔隔壁蒙古喇沁部的领地上。
完。
于是高第离了经略府，骑着战马，亲自去往城门口抓人。
但当陆小凤下了马车，左手持尚方宝剑，右手掌免死金牌，走向高第时，高第就慌了。
立刻滚下马鞍：
“臣高第，参见陛下！”
毕竟，持上方宝剑如圣上亲临，见免死金牌如见皇上。
尚方宝剑还可以先斩后奏。
高第心道惹不起。
就这样，聋哑老仆驾车，载着威风凛凛的陆小凤和昏迷不醒的李寻欢，轻轻松松过了山海关。
魏忠贤接到高第的回传，大骂废物。
皇帝收到消息，十分感动。
按照皇帝的计划，李、陆本该继续往东北而去。
去宁远前线部队找袁崇焕。
唠唠嗑，表明来意：大王派俺来巡山。
对了，我方间谍是哪个？暗号是什么？
给我们搞几身衣服，乔装打扮成金人，混进去刺杀努尔哈赤。
袁将军，你负责在外部扰乱敌军视线就行。
派人在指定地点候着，接应我们。
最最重要的一点，记得备酒！
“风萧萧兮辽水寒，勇士一去兮不复还……”
那啥，袁将军你别念了，杀个努尔哈赤而已。
我们一定会活着回来。
走了。
一切小皇帝都费尽心思地计划好了。
也本该如此进行。
但小皇帝没料到的是，半路杀出个陆小凤。
陆小凤大摇大摆过了山海关，向皇帝表明自己的确是去辽东办事了，没有偷懒。
然后就弃了马车，乘船东渡海。
直抵辽南。
……
李寻欢睁开眼睛。
直觉告诉他，他已不在大明的土地。
果然他听到了涛声。
李寻欢坐起身，觉得屁股下很软。
伸手摸了摸，绿色的铺罩里，似乎填充了柔软的羽毛。
他的床顶吊着绿色的纱帐，瀑布似的，倾泻到地板。
地板上铺着华丽的绿地毯。
墙壁上挂着一个西洋女人像，似笑非笑。
那笑容，细思极恐。
李寻欢皱了皱眉：西洋画？难不成龙头是个西洋人？
这西洋画里的女人，在笑什么呢？
又在蔑视着什么？
他下了床铺，打量四周：
木质构造的绿房间。
铺满了华美的绿地毯。
严丝合缝。
柜子、桌具、墙壁也漆满了绿。
他想龙头原来喜欢绿。
但是门窗却是典型的东方款式——朱漆的花格门窗，上面糊了白纸。
有一扇窗子正开着。
清晨的雨气从那里钻入房间，夹杂着大海的盐味、仲秋的冷意，扑面而来。
他透过那扇窗看去，天地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雨线。
但天空依旧如年久的白蜡烛，干枯的晦暗。
秋雨虽浸润了大地的表层，但内里的土地，依旧埋着潮腐的树叶，并不顶新鲜。
压抑。
秋雨总让李寻欢感觉到压抑。
好在李寻欢懂得看向远方。
自远方海天一线之处涌来了一道道小海潮，正尽情拍打着礁石。
迸碎成无数朵水花，李寻欢观一霎时的绚烂。
细碎的水花溅射在礁石上。
礁石上有两道身影，持剑站定，宛如岩做的雕像，一动不动。
唯海风吹荡着他们的衣袂和发丝。
证明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于是李寻欢跃过窗子，施展蜻蜓三点水的轻功，跃过湿漉漉的山坡，一路俯冲，朝着海边礁石上的二人掠去。
刚飞掠到沙滩，距离礁石十丈处，一道黑影倏然拦住了他。
李寻欢如蜻蜓点水般无声落地。
他脚下的一只贝壳，承受着他的体重，竟然没碎。
“没想到同行的聋哑老仆，竟然是一个绝世美女。”李寻欢微笑道。
原来拦路的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女子。
女子身穿黑衣，已淋了很久的雨，额头的发丝黏成了绺。
显得有些可怜。
那女子似未听闻，表情甚是冷艳，面无表情地盯着李寻欢。
大拇指弹刀出鞘。
三分。
刀光凛然。
李寻欢苦笑：“我不捣乱。”
那女人收刀回鞘，在距离李寻欢三丈外站定。
二人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中，一同观战持剑的二人——
陆小凤和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十分俊俏，俊到林茵茵想找他要签名。
面容和黑衣女人一样冷。
就在你笑的一瞬间，白衣男子忽然动了，围绕他落下的雨滴瞬间崩碎。
陆小凤瞳孔骤缩。
毫不迟疑地使出了绝学轻功——凤舞九天。
他的身形在空中不断地躲闪挪移，如生了翅膀一般。
上冲下落或左翻右跃，而又极其灵动。
传言，这门名为“凤舞九天”的绝学轻功，乃是“盗帅”楚留香将自己的轻功改良而成。
然后传授给陆小凤。
不管传言真假，足以表明“凤舞九天”的精妙绝伦。
李寻欢也赞叹陆小凤绝顶的轻功。
质量远比自己的“蜻蜓三点水”上乘。
如果用美人来比喻轻功，也许“蜻蜓三点水”是小家碧玉，算得中人之姿。
那么或许凤舞九天就是名门闺秀，天生上等风采。
但是比武功更奇妙的，是人。
庖丁解牛。
老翁卖油。
他们都是人，却把简单的事做到了极致。
尽管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却养成了一种超人的能力。
李寻欢就拥有这样一种能力——能把任何一门功夫发挥到极致。
飞刀如此。
轻功也是如此。
因此李寻欢的蜻蜓三点水，丝毫不比绝顶的轻功差。
李寻欢很快发现，那无名白衣男子的轻功竟然丝毫不比他和陆小凤弱。
剑术更是稳上一层楼。
当！
就在一眨眼的刹那，陆小凤手中的长剑已被挑开。
白衣男子一剑西来。
“好快！”
李寻欢大吃一惊！
阿飞的剑，已是他平生所见最快的剑。
但白衣男子的剑，两个阿飞恐怕也比不上。
只因白衣男子的剑刺过雨滴，而雨滴竟然完好无损……
穿而不刺，爱而不伤。
多情却似无情，剑道真谛，莫过于此。
“此人虽然剑速极快，但剑势和剑意比起阿飞，却差了太多，怕是如那迸碎的浪花，绚烂而不能长久。”
李寻欢暗中摇头。
面对白衣男子的快剑，陆小凤居然苦笑。
避无可避，无奈地拿出了自己另一项看家本领——灵犀一指。
这一指曾无所不克。
就连西门吹雪的第一招快剑，也破不掉。
但那是曾经了。
此刻，白衣男子一剑就刺进了陆小凤的胸口。
陆小凤败了。
“你的剑很像我一个朋友……但你青出于蓝而远胜于蓝。”陆小凤叹气道。
白发男子却只是淡淡收剑，并没有言语。
就在李寻欢想要上前安慰陆小凤时，那黑衣女子却是突然发难。
骤然拔刀劈向李寻欢！
这一刀极其刚猛，有风雷吞天之势。
李寻欢当下张开双臂，极致施展蜻蜓三点水，一步后退五丈远。
却依旧是避无可避。
只因那女子轻功比白衣男子还要高。
李寻欢眨眼被黑衣女子逼到了小岛的边缘，身后就是礁石滩和大海。
但是迄今为止，李寻欢握着飞刀，竟然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
只见那女子将刀耍的密不透风，别说飞刀，漫天雨滴都无一丝渗入。
甚至她额头的那一绺湿发，都被刀风吹干，分散开来。
李寻欢碧绿的眼睛锐利如鹰。
大脑运转比陀螺还快。
额头都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在努力寻找敌人的破绽。
“一个人倘若动了，那就会有破绽。”
“这是必然，因为攻守也遵循阴阳兴衰之道。”
“此消彼长，此长彼消。”
李寻欢的飞刀例不虚发，就因为他懂得‘此长彼消’之道——
攻击强盛之时，防守必然衰弱；
向右侧攻击时，必然暴露左侧；
向前方进攻时，后方必然空虚。
善于抓住微小的破绽，是李寻欢克敌制胜的法宝。
李寻欢紧紧盯着黑衣女子的刀影。
她的刀很快，残影又生残影，将周围笼罩得密不透风。
但依旧有破绽可抓。
只是有一根发丝那么细的间隙，容李寻欢将飞刀射进去。
李寻欢前半生的飞刀，厚度堪比菜刀。
他说随便一个铁匠，花三个小时就可以打造。
是如此的普通。
而李寻欢的后半生，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境，内力更是大有精进。
所以他可以驾驭更轻的东西。
眼下他袖中藏着的飞刀，轻飘飘，薄如蝉翼。
李寻欢离不拘泥于器物形状，离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只差最后一步。
但很可惜，眼下的李寻欢还未达到那种境界。
一番后退。
退无可退。
李寻欢已被黑衣女子逼到了海边，身后就是大海，再无处借力。
于是李寻欢脚尖猛点礁石，身形朝海面暴退的同时，对着女子的咽喉，全力射出了自己的完美一击。
飞刀出手，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
李寻欢预感，如果这一刀成功，那么自己或许就可以弃刀了。
眨眼之间，黑衣女子却是连人带刀，劈到了李寻欢的面门。
冰凉的刀锋，几乎贴到了李寻欢的鼻梁。
刀风吹得李寻欢皮肤生疼。
“我败了。”李寻欢闭上眼睛，轻叹。
因为李寻欢看到，自己射向女子喉咙的飞刀，竟被黑衣女子用牙齿紧紧咬住！
“汝人否……”李寻欢当时这么想。
此时此刻，李寻欢身处半空无处借力，只能任由自己坠向海面。
黑衣女子却一把抓住了李寻欢的手腕。
李寻欢愣愣地看着她：“姑娘，我会水，死不了。”
李寻欢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那黑衣女子似乎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瑶鼻，眼底夹杂着一丝温柔的嗔怒。
“一定是我太累了，看花眼了……”
黑衣女子却依旧紧握着李寻欢的手腕。
她从怀中掏出一根软绳，朝岸上一甩，一把勾住了陆小凤。
同时手腕用力，将李寻欢甩上了岸。
女子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
李寻欢落地抱拳：“多谢姑娘出手相……”
黑衣女子收回软绳，不等李寻欢说完，转身走了。
“……李兄，你也败了。”陆小凤看着黑衣女子，呆若木鸡，最后走向李寻欢。
“是啊，我也败了。”李寻欢苦笑。
李寻欢心道纵横江湖几十余载，无一败绩。
不曾想时隔经年，竟然败给了一个女人。
看着白衣男子和黑衣女子回山的背影，李寻欢和陆小凤淋着冷雨，站在礁石滩上，都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李寻欢问：
“陆兄，这两人哪个是龙头？”
“都不是。”
“他们是谁？”
“白发男子，苍海七杀，龙头左护法；黑衣女子，神谷樱花，龙头右护法。”
“东瀛人？”
“没错。”
辽东经略高第奉命镇守关口，他一早收到魏忠贤传书：
秘密解决李寻欢、陆小凤。
高第思来想去，决定把二人直接砍了，扔隔壁蒙古喇沁部的领地上。
完。
于是高第离了经略府，骑着战马，亲自去往城门口抓人。
但当陆小凤下了马车，左手持尚方宝剑，右手掌免死金牌，走向高第时，高第就慌了。
立刻滚下马鞍：
“臣高第，参见陛下！”
毕竟，持上方宝剑如圣上亲临，见免死金牌如见皇上。
尚方宝剑还可以先斩后奏。
高第心道惹不起。
就这样，聋哑老仆驾车，载着威风凛凛的陆小凤和昏迷不醒的李寻欢，轻轻松松过了山海关。
魏忠贤接到高第的回传，大骂废物。
皇帝收到消息，十分感动。
按照皇帝的计划，李、陆本该继续往东北而去。
去宁远前线部队找袁崇焕。
唠唠嗑，表明来意：大王派俺来巡山。
对了，我方间谍是哪个？暗号是什么？
给我们搞几身衣服，乔装打扮成金人，混进去刺杀努尔哈赤。
袁将军，你负责在外部扰乱敌军视线就行。
派人在指定地点候着，接应我们。
最最重要的一点，记得备酒！
“风萧萧兮辽水寒，勇士一去兮不复还……”
那啥，袁将军你别念了，杀个努尔哈赤而已。
我们一定会活着回来。
走了。
一切小皇帝都费尽心思地计划好了。
也本该如此进行。
但小皇帝没料到的是，半路杀出个陆小凤。
陆小凤大摇大摆过了山海关，向皇帝表明自己的确是去辽东办事了，没有偷懒。
然后就弃了马车，乘船东渡海。
直抵辽南。
……
李寻欢睁开眼睛。
直觉告诉他，他已不在大明的土地。
果然他听到了涛声。
李寻欢坐起身，觉得屁股下很软。
伸手摸了摸，绿色的铺罩里，似乎填充了柔软的羽毛。
他的床顶吊着绿色的纱帐，瀑布似的，倾泻到地板。
地板上铺着华丽的绿地毯。
墙壁上挂着一个西洋女人像，似笑非笑。
那笑容，细思极恐。
李寻欢皱了皱眉：西洋画？难不成龙头是个西洋人？
这西洋画里的女人，在笑什么呢？
又在蔑视着什么？
他下了床铺，打量四周：
木质构造的绿房间。
铺满了华美的绿地毯。
严丝合缝。
柜子、桌具、墙壁也漆满了绿。
他想龙头原来喜欢绿。
但是门窗却是典型的东方款式——朱漆的花格门窗，上面糊了白纸。
有一扇窗子正开着。
清晨的雨气从那里钻入房间，夹杂着大海的盐味、仲秋的冷意，扑面而来。
他透过那扇窗看去，天地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雨线。
但天空依旧如年久的白蜡烛，干枯的晦暗。
秋雨虽浸润了大地的表层，但内里的土地，依旧埋着潮腐的树叶，并不顶新鲜。
压抑。
秋雨总让李寻欢感觉到压抑。
好在李寻欢懂得看向远方。
自远方海天一线之处涌来了一道道小海潮，正尽情拍打着礁石。
迸碎成无数朵水花，李寻欢观一霎时的绚烂。
细碎的水花溅射在礁石上。
礁石上有两道身影，持剑站定，宛如岩做的雕像，一动不动。
唯海风吹荡着他们的衣袂和发丝。
证明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于是李寻欢跃过窗子，施展蜻蜓三点水的轻功，跃过湿漉漉的山坡，一路俯冲，朝着海边礁石上的二人掠去。
刚飞掠到沙滩，距离礁石十丈处，一道黑影倏然拦住了他。
李寻欢如蜻蜓点水般无声落地。
他脚下的一只贝壳，承受着他的体重，竟然没碎。
“没想到同行的聋哑老仆，竟然是一个绝世美女。”李寻欢微笑道。
原来拦路的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女子。
女子身穿黑衣，已淋了很久的雨，额头的发丝黏成了绺。
显得有些可怜。
那女子似未听闻，表情甚是冷艳，面无表情地盯着李寻欢。
大拇指弹刀出鞘。
三分。
刀光凛然。
李寻欢苦笑：“我不捣乱。”
那女人收刀回鞘，在距离李寻欢三丈外站定。
二人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中，一同观战持剑的二人——
陆小凤和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十分俊俏，俊到林茵茵想找他要签名。
面容和黑衣女人一样冷。
就在你笑的一瞬间，白衣男子忽然动了，围绕他落下的雨滴瞬间崩碎。
陆小凤瞳孔骤缩。
毫不迟疑地使出了绝学轻功——凤舞九天。
他的身形在空中不断地躲闪挪移，如生了翅膀一般。
上冲下落或左翻右跃，而又极其灵动。
传言，这门名为“凤舞九天”的绝学轻功，乃是“盗帅”楚留香将自己的轻功改良而成。
然后传授给陆小凤。
不管传言真假，足以表明“凤舞九天”的精妙绝伦。
李寻欢也赞叹陆小凤绝顶的轻功。
质量远比自己的“蜻蜓三点水”上乘。
如果用美人来比喻轻功，也许“蜻蜓三点水”是小家碧玉，算得中人之姿。
那么或许凤舞九天就是名门闺秀，天生上等风采。
但是比武功更奇妙的，是人。
庖丁解牛。
老翁卖油。
他们都是人，却把简单的事做到了极致。
尽管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却养成了一种超人的能力。
李寻欢就拥有这样一种能力——能把任何一门功夫发挥到极致。
飞刀如此。
轻功也是如此。
因此李寻欢的蜻蜓三点水，丝毫不比绝顶的轻功差。
李寻欢很快发现，那无名白衣男子的轻功竟然丝毫不比他和陆小凤弱。
剑术更是稳上一层楼。
当！
就在一眨眼的刹那，陆小凤手中的长剑已被挑开。
白衣男子一剑西来。
“好快！”
李寻欢大吃一惊！
阿飞的剑，已是他平生所见最快的剑。
但白衣男子的剑，两个阿飞恐怕也比不上。
只因白衣男子的剑刺过雨滴，而雨滴竟然完好无损……
穿而不刺，爱而不伤。
多情却似无情，剑道真谛，莫过于此。
“此人虽然剑速极快，但剑势和剑意比起阿飞，却差了太多，怕是如那迸碎的浪花，绚烂而不能长久。”
李寻欢暗中摇头。
面对白衣男子的快剑，陆小凤居然苦笑。
避无可避，无奈地拿出了自己另一项看家本领——灵犀一指。
这一指曾无所不克。
就连西门吹雪的第一招快剑，也破不掉。
但那是曾经了。
此刻，白衣男子一剑就刺进了陆小凤的胸口。
陆小凤败了。
“你的剑很像我一个朋友……但你青出于蓝而远胜于蓝。”陆小凤叹气道。
白发男子却只是淡淡收剑，并没有言语。
就在李寻欢想要上前安慰陆小凤时，那黑衣女子却是突然发难。
骤然拔刀劈向李寻欢！
这一刀极其刚猛，有风雷吞天之势。
李寻欢当下张开双臂，极致施展蜻蜓三点水，一步后退五丈远。
却依旧是避无可避。
只因那女子轻功比白衣男子还要高。
李寻欢眨眼被黑衣女子逼到了小岛的边缘，身后就是礁石滩和大海。
但是迄今为止，李寻欢握着飞刀，竟然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
只见那女子将刀耍的密不透风，别说飞刀，漫天雨滴都无一丝渗入。
甚至她额头的那一绺湿发，都被刀风吹干，分散开来。
李寻欢碧绿的眼睛锐利如鹰。
大脑运转比陀螺还快。
额头都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在努力寻找敌人的破绽。
“一个人倘若动了，那就会有破绽。”
“这是必然，因为攻守也遵循阴阳兴衰之道。”
“此消彼长，此长彼消。”
李寻欢的飞刀例不虚发，就因为他懂得‘此长彼消’之道——
攻击强盛之时，防守必然衰弱；
向右侧攻击时，必然暴露左侧；
向前方进攻时，后方必然空虚。
善于抓住微小的破绽，是李寻欢克敌制胜的法宝。
李寻欢紧紧盯着黑衣女子的刀影。
她的刀很快，残影又生残影，将周围笼罩得密不透风。
但依旧有破绽可抓。
只是有一根发丝那么细的间隙，容李寻欢将飞刀射进去。
李寻欢前半生的飞刀，厚度堪比菜刀。
他说随便一个铁匠，花三个小时就可以打造。
是如此的普通。
而李寻欢的后半生，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境，内力更是大有精进。
所以他可以驾驭更轻的东西。
眼下他袖中藏着的飞刀，轻飘飘，薄如蝉翼。
李寻欢离不拘泥于器物形状，离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只差最后一步。
但很可惜，眼下的李寻欢还未达到那种境界。
一番后退。
退无可退。
李寻欢已被黑衣女子逼到了海边，身后就是大海，再无处借力。
于是李寻欢脚尖猛点礁石，身形朝海面暴退的同时，对着女子的咽喉，全力射出了自己的完美一击。
飞刀出手，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
李寻欢预感，如果这一刀成功，那么自己或许就可以弃刀了。
眨眼之间，黑衣女子却是连人带刀，劈到了李寻欢的面门。
冰凉的刀锋，几乎贴到了李寻欢的鼻梁。
刀风吹得李寻欢皮肤生疼。
“我败了。”李寻欢闭上眼睛，轻叹。
因为李寻欢看到，自己射向女子喉咙的飞刀，竟被黑衣女子用牙齿紧紧咬住！
“汝人否……”李寻欢当时这么想。
此时此刻，李寻欢身处半空无处借力，只能任由自己坠向海面。
黑衣女子却一把抓住了李寻欢的手腕。
李寻欢愣愣地看着她：“姑娘，我会水，死不了。”
李寻欢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那黑衣女子似乎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瑶鼻，眼底夹杂着一丝温柔的嗔怒。
“一定是我太累了，看花眼了……”
黑衣女子却依旧紧握着李寻欢的手腕。
她从怀中掏出一根软绳，朝岸上一甩，一把勾住了陆小凤。
同时手腕用力，将李寻欢甩上了岸。
女子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
李寻欢落地抱拳：“多谢姑娘出手相……”
黑衣女子收回软绳，不等李寻欢说完，转身走了。
“……李兄，你也败了。”陆小凤看着黑衣女子，呆若木鸡，最后走向李寻欢。
“是啊，我也败了。”李寻欢苦笑。
李寻欢心道纵横江湖几十余载，无一败绩。
不曾想时隔经年，竟然败给了一个女人。
看着白衣男子和黑衣女子回山的背影，李寻欢和陆小凤淋着冷雨，站在礁石滩上，都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李寻欢问：
“陆兄，这两人哪个是龙头？”
“都不是。”
“他们是谁？”
“白发男子，苍海七杀，龙头左护法；黑衣女子，神谷樱花，龙头右护法。”
“东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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