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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血战2

    卢狄秋躺在帐篷里看着一张他和一个女人的合照。合照中两个人笑得十分灿烂,头轻轻地靠在一起。他看着照片不自觉笑出来,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他把照片收回钱包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钱包放在钱包的最内层。卢狄秋躺回床上,长舒一口气,不由得感叹自己能从东青村死里逃生。

    昨晚那一觉他睡得格外的好,因为他在梦中他见到了自己的爱人。在梦里,他们回到自己读书的城市,吃着麻辣火锅,配菜全是毛肚。“哎。”他叹了口气,然后喃喃自语道:“不想这些,不想这些,越想越饿。”

    他决定去外面转转。根据他和陈邦德认识这么长时间积累的经验,他断定陈邦德现在肯定还在睡懒觉,于是他向着饭堂走去,现在也到点吃午餐了。炊事员的手艺很好,午饭里面有晶莹剔透的红烧肉,两个炸鸡翅以及一份耗油包菜。在食堂,他碰到了谢镇虏。

    谢镇虏同样是卢狄秋的教官。

    卢狄秋很惊讶在这见到谢镇虏,因为他想过一万种重逢的方式,但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了谢镇虏。谢镇虏“哟”了一声,便坐到卢狄秋对面和他聊起天来。谢镇虏问了卢狄秋和陈邦德一样的问题,那就是:“你和我讲讲你们在东青村发生了啥?”卢狄秋见到老教官也和陈邦德一样没和他卖关子,平平淡淡地把他们在东青村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谢镇虏这回没有皱眉,而是平静的听完了。谢镇虏往嘴里送了一口饭,说:“那看来陈邦德那小子没骗我,你们真的遇到了这些事儿。”然后他话锋一转,问:“小卢啊,有没有兴趣上一回前线?你要是想休息呢,你就接着休息,有啥需要找勤务兵就行了,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回市里;你要是想上去凑凑热闹啥的,我就安排你和前线部队一起去凑凑热闹。”卢狄秋一听还让他回去,连忙摆了摆手说:“别,教官。我真怕了那个地方了,我在营地瞎晃两天等你们一起回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谢镇虏听到哈哈大笑,说:“行,那你就和陈邦德在营地里待两天,你们俩别给我惹麻烦哈。”卢狄秋听到不用回去松了一口气,两人东聊一聊,西聊一聊把饭给下了。卢狄秋在饭堂帐篷门口和谢镇虏道别,约定回市里有空一起喝喝酒。酒饱饭足,卢狄秋也开始犯困了,他打着哈欠回了帐篷睡了个午觉。

    这回他在梦中打起了游戏。

    卢狄秋年少时打游戏打得昏天黑地,练就了一手相当过硬的游戏技术。和卢狄秋不同,陈邦德的游戏打得很一般——至少没有卢狄秋打得好。他们两个往往是陈邦德先开始玩一个游戏,然后卢狄秋后来居上,游戏段位每次打得都比陈邦德高好几个大段。但自从结婚之后,卢狄秋就很少打游戏了,每次陈邦德喊他打游戏,卢狄秋总是会叹一口气,说:“要和生活对线的啊,兄弟。”

    卢狄秋睡醒之后已经是下午六点。卢狄秋醒来一看外面天都黑了嘟囔了一句:“我操,我这么能睡的吗?”他穿好衣服带上那把九五式,问工作人员大门在哪儿,便准备去门口晃荡一下。刚靠近大门,哨兵就喝止住卢狄秋,问了他一个三连:“哪个单位的,叫什么,要干什么。”卢狄秋赶忙和哨兵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哨兵才半信半疑地和卢狄秋说:“别在这里晃荡,要晃荡去别处晃荡。”

    卢狄秋没有事儿干,只好随便找了一根树枝蹲在地上瞎划拉。卢狄秋注意到大门外的枪声越来越大,便死死地盯着大门外,但大门外的黑暗如同鬼魅一般,营地的灯光似乎被这黑暗吃干抹净,一点不剩。卢狄秋觉得自己多虑了,接着百无聊赖地划拉着地面。过了一会儿,枪声消失了。卢狄秋不由自主地抬起头,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后跟直冲天灵盖,作为自然界顶尖掠食者的本能告诉他大门外的黑暗中藏着可怕的怪物。“不对,月光怎么没了?”卢狄秋喃喃自语一句,然后将九五式枪口向下地端了起来,哨兵不明所以以为卢狄秋要冲卡,他对着卢狄秋大喝一声,然后抬起枪口对准卢狄秋。

    卢狄秋不为所动,仍旧死死地盯着大门外的黑暗。卢狄秋用下巴指了指黑暗,示意哨兵外面有东西,然后对哨兵说:“月光没了!”

    哨兵被卢狄秋这个眼神吓住了,他迅速将枪口调转过来对准大门外。黑暗中仿佛有活物在细细簌簌地爬行,哨兵大喊了一声给自己壮胆。但大门外的黑暗似乎有生命一般,逐渐蚕食着营地溢出去的光,甚至瞭望塔上的探照灯打出的灯光似乎都是有气无力的。哨兵大喊了一声:“谁在外面?”

    黑暗中一个声音用着蹩脚的语言回复道:“我是扒鸭。”

    这个回答让卢狄秋心头一紧,他对哨兵说:“他是我们之前执行任务的同事,我们看到他已经死了。”

    哨兵听到卢狄秋的回答,就接着问:“你的工号和队伍是什么?”

    黑暗中的声音仍然只回答:“我是扒鸭。”

    卢狄秋把枪端正了,眼神犀利的盯着黑暗。

    哨兵见到这个声音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喊了一句:“再不回答我就开枪了!”

    黑暗中的声音仍旧只回答:“我是扒鸭。”

    哨兵直接开枪了,黑暗中,子弹似乎击中了血肉,大门口左右两边的重机枪也一起开火。子弹打出去之后外边的声音仍旧说着:“我是扒鸭。”卢狄秋对着哨兵大喊:“快打照明弹!”哨兵赶忙将一发照明弹打上了天空。

    这一下,彻底看清楚了。

    各式各样的怪物密密麻麻的挤在狭窄的隘口里,它们看见信号弹飞上天空如同受刺激一般开始向大门冲来。大门两侧的重机枪同时开火,哨兵也立马拉响了防空警报。而在怪物堆中,卢狄秋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之前看到的尸山实体。卢狄秋端起九五式对着怪物们就是一顿搂火,听到防空警报的人类重工部队也带着武器跑到大门口组织防御。冲在最前面的伪人很快被重机枪达成了血沫,但后面的尸山实体在不断地一边吸收前面伪人的尸体一边极具压迫感地向大门蠕动。突然天上好像掠过了什么东西,一批碎石从天上落到了机枪阵地,操纵机枪的士兵瞬间就被蒸发了。卢狄秋一看机枪阵地哑火,找了个角度就朝机枪的位置冲过去。卢狄秋来不及想要是碎石块再飞过来自己往哪里躲,他明白一旦机枪阵地哑火,凭他们十几把步枪想阻止尸山过来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卢狄秋可能没意识到,当他扣动重机枪的扳机向怪物开火的那一瞬间,他迄今为止最帅的一个瞬间就这么被他错过了。重机枪的后坐力之猛让卢狄秋很难以控制枪头,但怪物都在前方,朝着前方打肯定没错。一批又一批的怪物倒在卢狄秋的枪口下,但这远远不够。后面的尸山怪物任凭十几架九五式和两台重机枪,以及后面支援来的迫击炮和榴弹炮狂轰滥炸,依然慢慢吞吞地吞噬前面倒下的怪物的尸体然后朝着大门走来。很快,尸山怪物已经膨胀到有半座山一样大了,而卢狄秋也彻底打光了机枪阵地中所有的子弹。

    这时一阵碎石雨又从天空中落下,砸在了卢狄秋阵地周围,一块碎石击穿了卢狄秋的肩膀和大腿。卢狄秋彻底绝望了,终于他在重压之下哭了出来。眼前这个怪物如同一个黑洞一样吞噬了他们所有的炮火,并且它还在不断膨胀。卢狄秋绝望地看了看两边早就被砸成饼的士兵,发现了他们身上挂着的手雷。他一边哭一边爬过去,他想回家,但他可能回不了家了。卢狄秋哽咽了一下,从旁边士兵的尸体身上搜出四个手雷。

    他准备把自己当作最后一颗子弹射向怪物。

    卢狄秋回想起自己曾经和妻子表白的场景,和妻子一起吃火锅的场景,还有他们孩子出生的场景。这一切的回忆都化作卢狄秋眼角的一丝泪花。“下辈子再见吧,我的爱人。”卢狄秋喃喃自语了一句,准备在尸山到达机枪阵地拉响手雷最后做一次挣扎。

    这时一发坦克炮弹从卢狄秋身后飞出,径直飞向了尸山。随着一声巨响,坦克炮弹在尸山身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卢狄秋的眼泪瞬间被憋了回去,巨大的气浪直接把卢狄秋震懵了。与此同时,尸山终于停下前进的脚步,但先前被打死的怪物太多,尸山轻而易举地吸收了其他怪物们的尸体开始修补窟窿。那个血窟窿眼看着又要被补上之时,另一发坦克炮弹又从大门后飞出来,再为尸山添了一个血窟窿。同时,一架战斗机从天空中划过,用空空导弹打下了两个不知道什么样子的怪物,那两个怪物发出一声怪叫然后重重地摔到了阵地不远处的山上。卢狄秋虽然被震得晕头转向,但他迅速反应过来自己还命不该绝。此时,两个医务兵抬着担架跟在坦克后面跑到了卢狄秋所在的阵地,二话不说就把卢狄秋抬到担架上往后方跑。

    卢狄秋激动地泪都流出来了,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什么特种兵特工在医务兵面前都得往后稍稍。卢狄秋被抬走时发现大批穿着迷彩服的士兵顶替了人类重工,开始尝试把战线顶回去。但卢狄秋发现,大批伪人翻越了营地四周的围墙,开始朝营地进攻。人类重工的士兵和军队的士兵开始在营地里和怪物们肉搏。

    恍惚之间,卢狄秋看到了陈邦德正在和伪人肉搏,但很快他就因失血过多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