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玄道仙君 » 第十章 一生纯爱

第十章 一生纯爱

    许澈的脸瞬间黑如炭墨。

    当年林叔收留他们姐弟二人,仅仅只是出于一些个人善意,从未将许霜容当作林家的童养媳。

    名门望族最讲究一个门当户对,许霜容这般孤儿在没有表现出足以让剑王阁一峰之主刮目相看的剑道天赋时,确实也没有资格做他林家媳妇。

    即便到了现在,林高源也总嫌她性子太野,家教欠缺。

    然而林尘对此毫不在意,在他眼中,许霜容就是天上的小仙女,温柔贤淑,美得不可方物。

    是寂寞孤冷的深宅大院中,上仙赐予自己的一道暖阳。

    十二岁时,矮上一头的林尘常常给许霜容带许多好吃的,她喜好甜食,他去街上买来冰糖葫芦,糯米团子。

    “林尘哥,我也想吃,可以分我一点嘛?”

    许澈瞧得嘴馋,问上一嘴,林尘每次都会微笑以对:“不行哦,这是买个你霜容姐的。”

    这股怨念,一直延续至今。

    懵懂童年时,林尘也只道是单纯的友情,未曾想那暗生的情愫,早已溢满了每一个春夏秋冬。

    长大后的许霜容愈发出落得灵秀,仙容之姿,令他着迷。

    她开始练剑,不善吃苦的他也跟着练剑,虽则天赋上差了许多,但在同一山头挥着同一种剑招,同一道山风拂过你我,是否也算心神合一,彼此相拥。

    许霜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一颗幽兰慧心早已感觉到林尘的特殊情感,直接道:“我这一生注定专注剑道,无暇男女之事。”

    本以为此事已经画上终点,没想到林尘竟然还没有放弃。

    许澈继续往下看,卷纸上写道。

    【自入秋以来,天色渐凉,勤于剑道之余,勿忘添衣保暖,忆吾早寝,宜食益多。

    此去剑王阁,途径远矣,吾忧宝儿食之不习,且待君来!

    落日如金之岑岭,飞瀑如织之长河。

    大玄秀丽,与尔同赴。

    唯许澈小舅,吾愧对也。】

    .....

    一页信纸,看得许澈急火攻心,本就在经脉中疯狂蹿动的真元这会儿更加暴躁难安。

    “林尘啊林尘,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响,你不是愧对我,你是愧对林家的列祖列宗,为了与阿姐同入剑王阁,居然连大儒亲传都看不上,罢了,十日之后擂台见。”

    ......

    林尘来回踱步于回廊,思绪宛若纠缠的线,剪不断,理还乱,

    “开头的“爱妻”二字,是否有些唐突,要不然换成宝儿。

    好像也过分亲昵了些,还是“霜容”更为自然。

    信首呼其名,信中再称“宝儿”,感情之事,需层层递进。”

    嗯!

    就这么办!

    了却心中结,林尘回到寝房,却是一愣。

    “父亲,你怎么躺在我的床上,你让我睡哪儿?”

    这一等实在等了太久,林高源有些困乏,忍不住小眯了一会儿,像是被儿子捉奸在床,当即爬起身,干咳了两声道:“走,走错房间了。”

    “哦,那还请父亲回房休息。”林尘道。

    “等会儿!”

    林高源猛一挥手,神色顿然凝重:“尘儿啊,你的那些小心思瞒不过为父,我知道你对许霜容那个丫头有感情,想随她同往西蜀,但是琳琅书院那边可是有大儒亲传的机缘!”

    “剑王阁汇集天下剑道天才,规章准则单一直条,向来是我行我素,能者居之,你去了那儿顶多是个普通弟子,成不了大事。”

    林尘平静道:“无妨,能陪着霜容练剑,烧菜给她吃,我已满足。”

    他的嘴角露着浅浅的微笑。

    “尘儿!”林高源霍地起身,语气终于加重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郁郁久居石榴裙下。”

    “再说了,许霜容那个丫头的心中根本没有你,你又何必为了她付出所有!”

    林尘转而笑道:“父亲说笑了,霜容心中怎会没有我,那送来的黄金千两,首饰十箱,都是未来的嫁妆。再者,若她心中无我,怎会冒巨大的危险孤身前往妖林,替我斩杀竹妖。”

    林高源急得直跺脚,怒喝道:“成天读书读书,你怎么就读成这种脑子!”

    “那些都是许霜容为了报答养育之恩所做的事,从此往后便要与我们林家彻底断绝关系!”

    “绝不可能!”林尘连连摇头。

    林高源重重叹气,对于当年收留许家姐弟一事,头一回感到万般后悔。

    他知解释不通,于是换一种劝法:“尘儿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待你成为琳琅书院的大儒亲传弟子,你就会明白这天下美人何其多,娇蛮可爱的,气质幽冷的,甚至带些小癖好的霸道女王,你喜欢哪个就挑哪个嘛。”

    说着说着,林高源都快岔气了。

    林尘依然淡漠回道:“父亲,请恕孩儿不孝,我林尘一生纯爱,只钟情许霜容一人。”

    “你你你!!你这逆子!”

    林高源气急攻心,翻着白眼当场晕了过去。

    林尘暗道“演技很逼真”,走出屋外喊道:“小竹,小兰。”

    两位容貌干净的丫鬟匆匆赶来:“少爷何事?”

    “送老爷回房休息,他累了。”

    ......

    下在建安的这一场暴雨经时许久,终于渐渐小了些,如墨的浓云依旧没有散去,拂过妖林的寒风似一阵阵悲痛的哀嚎,拍打在身上尤其疼痛。

    城东角落一座荒废庙宇中,黑衣蒙面的男子双手环抱在胸,静静望着残缺佛像前的草席处。

    青年赤着上身,盘膝打坐。

    无数萤火围绕在他的周身,森绿色的微光散发着一股枯木逢春,生生不息的力量。

    “先天神通,流萤!真是久闻不如一见,你比想象中要强了许多,昨日与刘浩斗武,怎未见你施展?”

    男子的声音淡然而平稳,仿佛在与一位许久未见的老友闲聊。

    卓涯起身拍了拍灰屑,竟已是刀伤尽愈,生机浑然。

    他没有回答,直视着对方冷冷道:“看来阁下很关注我们,即便刘浩没有死在我的枪下,最后也会命丧你手。”

    “很不幸,有个人想要你们死,你们就必须去死,怪只怪你们占用了不该占用的。”黑衣人笑了起来,笑声比哭声更难听:“你是个聪明人,可惜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还蒙着面,就说明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杀我,今日纵然只有一线生机,我卓涯绝不让你们如愿。”

    满腔怒火藏于腹,卓涯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截树干向前冲去。

    “来啊鼠辈,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