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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毒后事

    李家之主李广福,一個六十出头的老者,白须白发,满脸皱纹,但精神绝佳,尤其一双如星辰的眸子,深邃悠远,让人难以看透。

    且他是個练家子,昔年凭拳脚打出一片天,早已先武巅峰,如遇机缘,当即突破。

    而今老矣,韶华不在,但人生阅历与经验,无人可及。

    私下里,李青总喊他老李。

    因为现实他就这么喊自己的父亲,虽然没大没小。

    ......

    李洺倒得很突然。

    事实上,他真的一点死样都没有,还不如那些倒在东院路旁的家鼠。

    至少死前还怪叫一声。

    所以,乍一看,没有人会认为李洺死了,最多昏迷。

    但李青笃定。

    李洺,卒!

    “二......”

    李青早有预料,但声还在喉咙里,一道黑影从身旁掠过,将尚未倒地的李洺扶住。

    李广福并未声张。

    他一手揽着李洺,一手掐着人中,“来人,快给洺儿端碗参汤。”

    话音未落,李广福禁止他人上前,独自搀扶李洺来到卧床前,将之安稳平放。

    “老张,老张......”李广福喊来张管家,“去将洺儿院中的下人都叫来,说我有赏。”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受罚吗?还不快去催参汤,没看到洺儿晕过去了。”

    李广福本就不怒自威,而这一瞪眼,更是让人心胆皆寒。

    下人面露惊慌,匆匆去了厨房。

    但他们还未出院,就听屋中李老爷叹道。

    “唉,洺儿,你哪都好,就是不听劝,爹早告诉你不要熬夜,多注意身体,十五岁的年级,怎会虚成这样。”

    闻听李广福之言与他对爱子的举动,下人只觉自家老爷是個慈父,十世难求。

    李广福的行动,打乱了李青的安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看不透老李所为。

    而瞧卧床上安然平躺的李洺,李青有些恍惚,不确定莱芙茶有效。

    “不知老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青不动声色。

    不多时。

    李洺院中的下人全部到场。

    他们听说老爷有赏,各个兴高采烈,毕竟李洺是李府出了名的难伺候。

    下人们当然愿意多要点犒赏了。

    张管家入内,“老爷,二少爷院中的下人已到。”

    “照顾好你二弟。”李广福叮嘱李青后,转身坐到主位,“老张,可有人未到?”

    “一個不少。”

    “恩,你告诉他们,照顾洺儿周到,每人赏二两银子。另,大少爷院中短人,谁愿去,到院管处登记,即刻安排。”

    “是,老爷。”

    李青借李广福吩咐张管家之际,伸手摸向李洺颈部,确认已无脉搏,再听老李所言,眉头一皱,不知这位李家之主所做何为。

    “老李是练家子,李洺是死是活,他不会不知,但眼下他所做,究竟是何目的。”

    李青心中不安,李广福所为,他真有些看不透了。

    但按他的计划行事,此刻的李广福应是暴跳如雷,全府搜查暗害李洺的凶手才对。

    这又赏下人银钱,又给他们转院,伺候新主子的机会,李青想不通。

    “难道老李不动声色,已在查找凶手?”

    李青在心里复盘他所有行动,确认没有任何马脚,人证,物证与口供皆无,谁来都不能定他罪,便放下心来。

    而见李广福举动,李青不敢多嘴,顺着演下去就好。

    算算时间,李洺已无力回天。

    “李清,你的仇我报了。”李青谨慎,再搭脉。

    “去办吧。”李广福摆手道。

    “是,老爷。”

    张管家走到门外,将李广福的话说给等在院中的下人听。

    “清儿,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东院好好养身体吧,你二弟只是晕过去,无大碍,稍后庖厨熬好参汤,端来喝下,不多时就会醒来,所以你无需担心,回去吧。”

    李广福面色如常,摆摆手,示意李青回去,“对了,清儿,从今往后你无需每日来我这里请安,你身子没好,需要多静养,那点繁文缛节免了,你身体安康,比给爹我请一万個安都实在,去吧。”

    “爹......”李青实在是琢磨不透李广福。

    但见李广福多次摆手,示意他离开,李青思来想去,决定先回东院。

    他想好了,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便穿越回去,反正宗玉散已到手,胡家外院管事若有刁难,此物也能帮衬一二。

    心里有了建设,李青向李广福行礼,而后离开。

    当他走到门外时,那些聚在院中的下人,早拿了赏钱散掉了。

    府里的杂事非常多,没工夫偷闲,且张管家就在眼前盯着,哪個下人敢偷懒。

    李青向东院行去,路上思考李广福的举动与用意。

    一时半刻,没有答案。

    ......

    居室。

    大门紧闭。

    “老张,你怎么看?”李广福站在卧床前,瞧着身子已然僵硬的李洺,淡淡道。

    “不是府中下人所为。”张管家检查李洺尸体,摇头道:“要不找王大夫确认一二。”

    “不必了。洺儿身上无暗伤,死状不是毒发,应是某种先天急症。”李广福笃定,“若是我的仇家,只怕李府现在早已没了主子。”

    “老爷......忌讳。”张管家忙道。

    “无妨。”李广福淡然一笑,“死了也好,倒是去了我一块心病,不然再这么下去,家业迟早要被这個螟蛉之子败光。唉,隐姓埋名,学富户人家,这些规矩真是让我束手束脚,甚是难捱。”

    张管家不敢多嘴,站在一旁。

    “自己选的路,没了这双腿也要走完。”李广福叹道:“老张,清儿你怎么看。”

    “大少爷他......”张管家不知如何开口。

    “王大夫说癔症好了,性情的确会有变化,但我总觉得,变化超出我所想。”

    李广福皱眉,“或许是我多心了,毕竟老了,不过清儿是我第一個养子,虽和洺儿年岁不差数月,但养育时间却长了四年,情感更深。”

    “所以老爷您的意思是?”张管家疑惑道。

    “呵呵!我能有什么意思。”李广福摇头一叹,道:“我今年六十有四,连個孙儿都没抱上,你抽空找几個婆娘,讲讲这广渠城里哪家姑娘人美活好,若合适,就将亲事定下,聘礼不是问题。”

    “是,老爷。”

    ......

    东院。

    李青坐在锦缎所铺的方桌前,思来想去,有了答案。

    “老李并未怀疑到我身上,而是李洺院中的下人,不过莱芙叶无色无味,毒人也无症状,只怕这件事会变成‘无头案’,最终借身体虚弱,急症而亡来处理此事。”

    此间事已了,李青心里一松,困意瞬间席卷。

    一日未睡的他,此刻有些坚持不住,哪怕他有炼气二层的底子,却也达不到筑基期无眠、辟谷的境界。

    李青决定先回药园补觉,同时避风头。

    而这也是检验自己推测正确与否的有效行为。

    “公子,您叫庖厨炸的小肉和杂肉汤好了。”秋香端着餐盘,来到门前。

    “我有些乏了。”李青心中一动,招手道:“油炸小酥肉留下吧,杂肉汤你端给我爹,说这是我为他精心挑选的大补之物,烩在一起熬煮的补汤,让他趁热喝,对身子好。”

    “另外,秋香,本公子不主动开门,及没我允许,不得让人入我房来。”

    “这张兽皮让女红做個枕头,多放些棉花,还有这把鬣毛,给本公子做成手套。”

    “是,公子。”

    秋香放下油炸小酥肉,又在桌上多添了几样糕点,与一大壶水后,她便端着炖煮好的杂肉汤,向李广福所居行去。

    此是常态,原主疯癫,常把自己关在屋中,一待几天。

    秋香早已习惯,常备原主喜食糕点,供其充饥。

    只要原主不到处乱跑,多在屋中留几日,也是好的。

    李青收了肉,将寸齿兽的牙与爪,还有未烤完的尾油塞入床下,叹道:“增强体质,找寻武者传我武道技艺之事,要延后了。”

    “可惜还想买瓶香露,多一個保命之物,看来也要延后,不过有它在,问题不大。”

    他摸着怀里的宗玉散,心里踏实很多。

    李青将物品收拾妥当后,关闭门窗,上了三道门栓,他抚摸额角疤痕,幻想胡家药园破旧房屋与陈设,脑仁一阵滚烫,面容抽出,身子逐渐模糊,随之消失不见。

    身子消失前,李青不由想到马三,“不知莱芙茶发作没有。”

    马三的生死并不重要,但吃了炭烤寸齿兽尾的他,又喝了三杯莱芙叶所泡之茶,李青很想知道结果。

    “唉,看来都要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