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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祸不单行

    午后,段朔带着花狗去张姨家找他的玩伴。

    在路上,段朔才发现花狗耳朵上的布条,好奇地问道:“这是娘给你包扎的吗?那天我都忘了你还受着伤,对不起。”“汪汪”,花狗算是回应了段朔。虽然花狗耳朵大部分愈合了,但还是缺了一小块,估计是当时就被咬掉了。

    玩闹间,已经来到了张姨家门前,段朔望向楼上的一扇窗,一扇四周纵横交错的镂空结构,中间雕刻着一丛兰花的雅致的窗棂,喊道:“纤凝,下来玩呀!我带来了一位新朋友。”

    “谁呀?”纤凝轻启窗棂,探出脑袋问道。一双杏眼含着笑意看向段朔,灵动的睫毛,修饰着清澈如水的眼瞳,一对修长远山眉,淡一分稀少,浓一分又显厚重,令人瞧得出神。

    “它啊!”段朔蹲下来抚摸着花狗的头。

    “哪来的小狗。”说话声淡淡地从屋内传出,纤凝已经关上窗,已经从楼上跑了下来。

    “应该是被别人丢弃了,我就把它一起带回来了。”段朔回答道,“我跟你说,他可聪明了,他能听懂我们说的话。”

    “真的吗?它叫什么名字呀?对了,你这几天去哪了?”纤凝问道。

    “嗯……对哦,我还没给它取名呢。”段朔不知该先回答哪个问题,看着花狗残缺的耳朵继续说道,“它的耳朵破了,要不就叫它‘岁(碎)’吧。”

    “这个名字好诶!”

    “汪汪”花狗显然也觉得不错。

    “它真的能听懂我们说话啊!”纤凝有些惊讶地说道。

    “你还没告诉我这几天你去哪了?”纤凝不忘追问。

    “别提了,太倒霉了……”

    段朔将这几天的悲惨经历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听完段朔的凄惨经历后,纤凝同情地说道:“怪不得瘦了这么多。”

    二人闲谈玩耍,不知不觉已是傍晚,夕阳灼烧着云朵,映红了半边天。

    张姨从那片殷红中出现。

    “朔,你娘在家等着你吃饭呢,快回去吧!”张姨微笑着说道。

    段朔回到家中陪着母亲聊天,帮着做了不少家务,今天总算能好好睡上一觉,倒头便沉沉睡去。

    次日,段朔被一阵带着哭腔的说话声吵醒,时不时还抽泣一下。段朔在房间里听完了这段对话,大概就是张姨今早带着纤凝去了镇里,想挑一些她喜欢的布料做一身衣裳。不曾想竟也遇上了布德郝,见纤凝生的俊俏,便强抢了去。段朔母亲怕张姨伤心欲绝,做出傻事,便让她在这住下,也能有个照应。

    段朔恨不得立刻冲到布家门前,找那布德郝要人,但想到自己多半会落得和母亲一样的下场,段朔垂头顿足十分懊恼:自己真的是没用,被人欺负都不敢还手,我要是有着本事定打上门去,让他认罪求饶!

    不知过了许久,小镇里雾气缭绕,段朔不知不觉地再次走到这里,迷迷糊糊地出现在布家门前。倏忽间,一群人从里面冲了出来,一张张凶恶的嘴脸让段朔浑身一颤,不断后退。看着一根根棍棒向他冲了过来,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们要干什么?”段朔正想转身逃跑,却被一下横扫撂倒在地,段朔翻过身,眼神十分惊恐,张着嘴想要哭喊,但不知为何怎么也发不出声响。撂倒他的那名随从狞笑着,听得令人汗毛倒竖,随后他便举棍照着段朔头顶盖下。见这一棍落下,段朔本能地抬起双手护住头顶。那棍子离段朔的脑袋已不足一寸,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颗石子伴着破空之声,携迅猛劲道,撞在棍子上。

    “砰”,那人立时握持不住,棍子脱手飞出。

    “谁?是谁?”布德郝大声呵斥。随从们也四处张望,片刻,一人从迷雾中逐渐显现,来人身着一袭白衣,绾髻束发,插着一支木簪头发已是花白,面带微笑,挤出许多褶皱,双眼却是深邃有神。

    布德郝继续问道:“多管闲事,老头你想死是吧?”

    老者只是呵呵地傻笑,不知是耳朵不好使还是故意不去理会他。

    在镇上谁人对他不是点头哈腰,毕恭毕敬,一看到这老者如此嚣张,顿时火冒三丈,怒道:“给我打!”

    随从们一拥而上,举棍便打。这老者看着龙钟老态,反应竟是迅捷,陡然矮身,一记扫腿,这腿像是钢铁铸成,凌厉的劲道以摧枯拉朽之势,让前方的几名尽皆倒地,躺在地上抱腿,打滚,惨叫。而此时身后面的棍棒已至,段朔正想提醒,发现还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暗道要遭。却见那老者从容不迫单手拍振地面,竟旋转着斜飞出去,使得身后的棍棒一齐落空。老者翻转出四五步后,紧接着一只手撑地而起,翻了个跟斗回正身形,身手矫捷灵活哪似垂暮老人,倒像是灵猴转世。刚站稳身形,手掌一翻几枚石子从手中迸射而出,听得咧咧风声,不见其影,再看时已中剩下几名随从眉心。那几人都没来得及哀嚎,已然倒地不知生死。而那些石子缘是用手撑地借力之时从地上捡的,如此顺变之能,令人称绝。

    顷刻间,站立着的只剩布德郝与老者二人,老者看着布德郝依旧呵呵地傻笑着。

    “老东西,讨打。”布德郝目眦欲裂,握拳便朝着老者胸口冲去。

    老者侧步,那拳头贴身而过,随后右手化虎爪之状,擒住布德郝的肩正要发力捏碎他的肩骨,不料被布德郝竟沉肩卸力逃过一劫。老者一下没成,当即探出左手向布德郝的腰身而去,布德郝转腰挥肘想化守为攻。但在老者看来却是个破绽,左脚抵着布德郝的近前脚,极速后撤,同时一手抓住布德郝的小臂后拉,布德郝感觉被一股巨力拉扯,犹如猛虎,顿时站立不稳,老者再是一掌拍中布德郝肩头。

    “啊……”布德郝半跪在地,单手扶着肩膀惨叫。

    “老东西,你等着,我迟早卸了你的四只蹄子。”布德郝忍痛叫嚣道。

    老者一脚踢去,布德郝向后仰去没了声响。

    段朔爬起来追寻着老者而去,边追边喊道:“老先生,谢谢你。老先生,你能教我本事吗?老先生……”老者渐行渐远,无论段朔怎么拼命地狂奔都无法接近一分。突然,前方出现是一处断崖,段朔没有注意失足跌下悬崖。

    “救命!救命……”段朔猛地惊坐而起,一身冷汗,“原来是一场梦。”

    段朔惊魂未定,难以入眠,辗转着想了一晚。

    清晨,露珠从草尖滴落,一夜长雨,打落了枝头的梨花,白茫茫的一片。

    段朔来到厨房,看着早起忙碌的母亲,小心翼翼地说道:“娘,我想去学门傍身技术。”忙活着做饭的母亲,停顿了一下,装作毫无波澜地回答道:“好啊!我都忘了朔儿已经到了该出去闯荡的年纪了。”

    “娘,你同意了!”段朔喜出望外。

    母亲点点头,只给段朔留下了一个背影。

    黄昏,段朔背起了母亲给他准备的行囊与母亲辞别。

    “朔儿,你姑父在堪鹿(扶光的一座靠近中心的小城),你去投奔他吧。”母亲不舍地交代道。

    “娘,我知道了,您快回去吧。”

    “路上一定要小心啊,不要惹事,能避就避……”母亲不停地嘱咐着,总感觉遗漏了什么。

    “好的,好的,我走了。”段朔挥着手走了,望着夕阳下的母亲,段朔不知是自己长大了还是母亲老了。

    “汪汪”没走多远,段朔听见身后传来岁的叫声。段朔回头一看,真的是岁,“我不是让你照顾母亲吗?你怎么跑来了?”段朔责备道。

    “汪汪”

    “是母亲让你跟来的?”

    “汪汪”岁点着头。

    “好吧,娘跟张姨相互照料应该也无大碍。”段朔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