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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战争的号角

    弓箭手,枪骑兵,还有法力严重缺失的月之守卫,这三者共同组成了抗击燃烧军团的第一道防线。步兵站在方阵中间,只需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顶到战线最前方进行最残酷的近身搏杀。

    苏拉玛的援兵抵达后,各地的暗夜精灵守军也陆续抵达了黑鸭堡垒。训犬者哈卡原本以为这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但暗夜精灵的抵抗之顽强超乎了他的想象。因而在战斗变成了一场血腥的拉锯战后,这位邪能领主便回到了艾萨拉皇宫,以获得玛诺洛斯的指导。

    而拉文凯斯这里,守护玛法里奥的责任交给了泰兰德,因为后者对前者的担忧已经完全影响到了她的治疗工作。正好艾露恩姐妹会的支援也到场了,所以顺理成章的,照顾伤员的任务就交给了其他姐妹。

    “大人,月之守卫们的法术无法对敌人造成有效伤害,是时候让步兵上前了。”拉文凯斯的副官一脸紧张的在这位领主耳边低语。

    “我知道...”拉文凯斯站在高处远眺,越来越多的恶魔从辛艾萨利的方向汇集而来,“传我命令,枪骑兵冲锋,步兵填补战线,弓箭手齐射掩护,月之守卫们...退回堡垒吧。”

    命令下达后,枪骑兵们奋勇当先,矫健的夜刃豹带着背上的骑兵深入敌阵,矛枪刺穿了邪能卫兵裸露在外的身躯,夜刃豹的爪击和撕咬更是让恶魔血肉模糊。

    紧随其后的是手持弯刀的步兵。在枪骑兵手中的矛枪没有用武之地,转而用弯刀砍杀的时候,这群步兵及时赶到骑兵后方,为他们分忧解难。精灵的战技和他们手中的弯刀完美适配,每一次月轮般的斩击都会让恶魔血溅三尺。

    最后方,弓箭手们无限重复着搭弓射箭,一波一波的箭雨落到恶魔后方,以减轻阵线前排的压力。

    然而,当末日守卫和艾瑞达术士加入战场后,形势急转直下。在末日守卫鞭子的抽打下,邪能卫兵和地狱犬都更加疯狂的扑向暗夜精灵;艾瑞达术士邪恶的法术不断让后方提供援助的月之守卫凄惨的死去。

    当天上落下绿色火雨的时候,精灵方已经有了败退的迹象——火雨坠落在大地上,高大的地狱火从烈焰中站起。无可匹敌的地狱火在战场中横冲直撞,枪骑兵被连人带豹撞的“人仰马翻”,普通步兵更多的是惨叫着被踩成肉饼。

    暗夜精灵的阵线瞬间被撕裂开来,而恶魔们势如破竹。

    “顶住!”拉文凯斯领主拔出自己的佩刀加入了战场,“不能让他们冲进来!”

    最高指挥官的加入让士气低落的暗夜精灵再度鼓起勇气,在不计代价的血腥人头交换中,精灵阵线的缺口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话虽如此,守军们却还是颓势难挡,被打的节节败退。不管暗夜精灵们杀死多少恶魔,总会有更多的恶魔不计生死的涌上来。

    “不行,这样下去就是慢性死亡...”红发法师放出一道强大的闪电烧焦了军团后方的术士,但除了他以外,暗夜精灵的施法者都已疲惫不堪——与永恒之井失去连接,就意味着剥夺了他们无尽的魔力源。

    要想取得胜利,那就需要月之守卫的力量,而月之守卫又需要永恒之井,事情仿佛陷入了死循环。

    “东边阵线被攻破了!”有人大喊。

    罗宁看了眼东边的情况——穿着重甲的邪能守卫连冲带撞,给予了守军们迎头痛击;地狱犬冲进了后排的月之守卫之中,贪婪的吸食着施法者的生命;末日守卫挥舞着永不熄灭的邪能烈焰大刀,成片成片的收割着暗夜精灵的生命;还有最为致命的地狱火,它裹挟着邪能烈焰的身躯就是最好的武器,其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我们要败了!】

    这绝不仅仅是罗宁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在场所有能空出脑子思考的人几乎都是这么想的。

    “陈,你怎么还没来!”

    苏拉玛城中,因为有女祭司相伴,再加上前线的战况焦灼,所以陈夏能不受任何阻碍的在城中闲逛。

    “我们什么时候去前线?”

    “马上就去...”行至广场中央,陈夏停下了脚步,“你看,那么多天真的孩童还在嬉戏,难道就没人通知他们逃难吗?”

    “战败才会需要逃难,而我们不会失败。”

    陈夏轻轻放下手中的树枝——这是他厚着脸皮向塞纳留斯要的——然后向年轻的祭司伸出左手。

    “握紧我的手,一定不要放开。”

    玛维疑惑中带着抵触,但迫于自己的使命,她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陈夏的手中。

    “接下来你会看到的,不要告诉给任何人,包括你的弟弟,明白吗?”

    无视了惊讶的女祭司,陈夏暗自蓄力,随后将右手再次插入了胸口,握住了自己的心脏。

    “嘶,还是那么疼...”

    “!”

    玛维被眼前人的操作震惊的说不出话,但很快,她就因为剧烈的痛苦而真正的失语了。

    浩瀚的魔力从被封印了无数年的陈夏体内涌出,随后以他和玛维为导体尽数注入脚下这个覆盖了整个苏拉玛城的巨大法阵。

    能量流动之剧烈,甚至扭曲了苏拉玛城外的空间,有那么一段时间,就连艾露恩的月光都无法照进苏拉玛城内。

    好在给法阵注能的过程并不漫长,几分钟的时间后,陈夏便再次补全了身上的封印。至于女祭司的话,她已经因为过量魔力的流入而陷入了昏迷。

    “画结界真的爽,就感觉憋了好久来一发,全身舒畅。”

    拦腰抱起没有意识的玛维,陈夏踏上了前往黑鸭堡垒的道路。

    .........

    痛,全身上下都痛...

    那种野蛮的撕裂感仿佛永远不会消失一样,持续折磨着玛维。

    但是痛苦之后,又是无比的温暖和充盈感,这是她当选女祭司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恍惚间,玛维好像看到了一个有着奇怪肤色的生物,而她自己则是躺在对方的怀里睡的香甜。

    “!”

    意识到自己的姿势非常不雅的玛维突然从迷茫中惊醒,随后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从陈夏的手中跳了出去。

    “不错,恢复的比我想象中的快。”陈夏习惯性的把手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不过女祭司羞怒的表情让他不由得老脸一红,“额,个人习惯,我不是为了闻你的体味啥的,虽然确实有点栀子花的香味,不过你们这儿应该没这种花....”

    “艾露恩会惩罚你的无礼!”玛维瞪了陈夏一眼,然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刚刚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

    “你那近乎自杀的行为...还有我身体上的改变。”

    “首先,这叫解放力量,不叫自杀。其次,我只是无限拔高你的上限而已,日后你会变成啥样,我也不知道。”陈夏走近似乎全身心都戒备着自己的白发女祭司,“你那天晚上问我是凡人还是神,我肯定不会是艾露恩那种偏心的神。”轻轻摸了摸玛维的头,他又补充了一句,“走吧,前线在等着我们呢。”

    玛法里奥是在泰兰德的膝盖上醒来的。

    “我的爱,你终于醒了...”

    在翡翠梦境中经历了一场大战并成功摧毁了封锁永恒之井的法阵后,玛法里奥终于在爱人的泪水和导师塞纳留斯的帮助下回归了现实世界。

    “我以你为荣,玛法里奥,但眼下,我们需要更多援军。”救回玛法里奥灵魂的塞纳留斯没有过多停留,他只留下了欣慰的夸赞便转身离开了密室。

    “龙族的力量也是必须的,我会去争取巨龙的力量!”面色苍白的巨龙法师也无意停留,他刚刚为了帮助梦境中的玛法里奥,已经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量。

    “泰兰德,我成功了吗?”德鲁伊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就像是蛙鸣。

    “你成功了,玛法里奥(泰兰德对玛法里奥有亲昵称呼来着,我忘了是啥了)!”泰兰德俯身亲吻德鲁伊的额头,泪痕未干的她在玛法里奥眼中格外凄美动人。

    “太好了,胜利的天平在向我们倾斜了!”

    密室外远处的战场上,重新获得力量的暗夜精灵们很快便击退了潮水般的恶魔。月之守卫终于发挥出了他们的力量,罗宁也被永恒之井的力量所感染,他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创世的力量。

    就这样,在众多法师的全力帮助下,黑鸭堡垒外围许久以来第一次没了活着的恶魔身影。可是拉文凯斯和一众人等都知道,他们的女王——光中之光,众星之主艾萨拉,还被困在辛艾萨利。所以,一场远征刻不容缓。

    作为英雄被尊敬的玛法里奥穿着领主赐予的华贵衣物站在堡垒外的森林里,但年轻的德鲁伊却十分烦闷。冗杂繁复的礼仪、浮夸艳丽的衣着,一切的一切都让玛法里奥感觉到与自然的疏离。换言之,心绪不宁的他听不见森林的声音了。

    更让德鲁伊烦躁的是,弟弟伊利丹对名利和力量的追求有些过于深入了。玛法里奥曾经邀请伊利丹和自己学习德鲁伊之道就是为了平复弟弟躁动的内心,但现在看来,事情发展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

    幸好泰兰德永远站在玛法里奥这边,无论是什么样的苦闷和烦恼,她都会耐心的听他倾诉,然后为其开解。

    四面八方赶来的暗夜精灵大军很快便聚集在辛艾萨利西方不远处,而皇城中央,军团传送门的紧要之地,身材高大的艾瑞达恶魔,燃烧军团的二把手,污染者阿克蒙德已跨过传送门,从扭曲虚空中来到了卡利姆多这片大陆上。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在场所有精灵都熟悉却又陌生的怪物。

    “你是萨维斯?”艾萨拉第一个认出了这个有着两只羊角和恶魔蹄子的亵渎造物。

    “是的,我的女王,在神灵的帮助下,我再次回到了人间。”已经转变成萨特的萨维斯单膝跪地,似往日那般恭敬又爱慕的对着艾萨拉说道,“我对您的侍奉将一如既往,但眼下,请让我优先为您扫除净化这个世界的阻碍。”

    .........

    今日的玛维没有穿上熟悉的祭司服,取而代之的是贴身的白色长袍和适宜的防身护甲。在高阶女祭司迪迦娜的要求下,许多女祭司都换上了战斗服装,她们将和大军一起抗击燃烧军团的进攻。

    由于比预想的更晚到达前线,迪迦娜女士便多问了几句路途中发生的事。对此,玛维一字不落的把所有和陈夏有关的事和自己和他的对话全都告诉了高阶女祭司。

    “告诉我,玛维,你的真实想法。”

    “什么?”

    “有关艾露恩,有关神,你究竟怎么认为。”

    “我坚定的信仰艾露恩,她对我们就是母亲一样的神明...”玛维不躲不闪,直面迪迦娜的目光,“但我们自身也应该拥有能保护自己的力量。”

    “很好。”迪迦娜温柔的拥抱年轻的女祭司,“你一定要坚守住本心,千万不要忘了现在的你。”

    战前准备很早就完成了。按照计划,暗夜精灵的大军会在日落后攻向辛艾萨利。在这期间,泰兰德,玛法里奥,伊利丹,还有玛维的弟弟加洛德·影歌都在忙自己的事。

    号角鸣响的时候,暗夜大军即刻开拔。

    长夜过半之际,前方的斥候传来消息:一小股恶魔军队正在追杀一群难民。为了拯救自己的同胞,也是渴望赢得远征的第一场胜利,大军立即调转方向往哈鲁玛的方向行进。

    当大军横插到恶魔和难民中间的时候,拉文凯斯领主下达了攻击命令,军中号角齐鸣,暗夜精灵们嘶喊着冲向恶魔。

    面对突然出现的袭击,燃烧军团不慌不乱,这群怪物兴奋的扑向精灵大军。

    霎时间,万箭齐发,无数箭矢率先取得战果;接着就是伊利丹为首的法师,他们用威力强大的闪电无情的轰击着恶魔大军;掉线已久的布洛克斯在拿到被塞纳留斯祝福过的斧头后,便跟着精灵冲进恶魔内部大杀特杀;罗宁也是利用自己领先时代的魔法知识针对性的点杀燃烧军团中的高威胁目标;玛法里奥则是召唤自然的力量,大量荆棘树枝从腐败的大地中破土而出,继而死死缠绕那些军团士兵。

    两军交战不过半刻钟,恶魔大军便倒下了一大半,胜利仿佛唾手可得。

    巨龙法师忧心忡忡的环顾四周,他无法相信这场仗会赢得如此不费吹之力。这就好比让现在的考雷斯特拉兹仅仅用几句话就说动了巨龙们前来参加战争一样匪夷所思,克拉苏斯是有记忆缺失,但他的脑子并没有少。

    注意到事情不对的不止是克拉苏斯,玛法里奥也察觉到了有一股强大的魔法源,而其位置正是高空之上。

    “我建议你们注意天空,现代战争中没有制空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哦。”护在负责医疗的女祭司身前的陈夏随手撕碎了跳到后排的数只地狱犬,末了还不忘好心提醒了一句。

    察觉到问题所在的克拉苏斯也和玛法里奥眼神沟通上,后者让自己的弟弟集中注意力防守来自天空的威胁。

    瓢泼大雨在天空中的幻象消失后落下。陈夏单手拔起一根百年巨树,然后举至头顶大力挥舞起来。狂风吹走了绝大部分即将落在精灵大军身上的腐蚀性雨滴,但仍有少量的雨水腐蚀了精灵的盔甲和血肉。

    借助陈夏挥舞引起的狂风,玛法里奥与疾风交流,祈求狂风能够吹远这场大雨。同时,反应过来的月之守卫和伊利丹也开始施法驱散天空中的乌云。

    但紧接着,空中砸落的地狱火就成了精灵部队最主要的威胁——砸落在阵线中央的地狱火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冲击波击倒了一大片的暗夜精灵,还不等这些精灵起身,飞扑上来的邪能卫兵就收走了他们的性命。

    混乱中,地狱火不断落下,精灵的部队被砸成了筛子,变得全无阵型。这还不算完,另一支燃烧军团的大军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恶魔们嚎叫着杀向阵线全乱的精灵大军。

    “该撤退了,迪迦娜女士。”

    帮助这位高阶女祭司挡住致命的一击后,陈夏终于感觉到了某道视线的注视。

    阿克蒙德平静的看着精灵的溃败,他原本还想找到那个干扰结界的精灵的,但在人群中,他看到了一个格外特别的存在。

    “有趣...这颗星球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凡人...”

    污染者试图用邪能法术试探陈夏,但各种尝试都无疾而终,这让阿克蒙德对这个凡人更加感兴趣了。

    暗夜精灵这边,撤退的号角已经响起。惨烈的伤亡让拉文凯斯不敢不撤退,尽管他内心不是这样想的。

    顺手帮助精灵们护住撤退的屁股,陈夏有些兴奋的一边屠杀靠近的恶魔,一边快速接近那个站在战场外的艾瑞达恶魔。

    望着急速逼近的凡人,阿克蒙德首先使用了各类诅咒和邪能火焰,在发现对对方无效后,猩红色的闪电便从他的手指射出——死亡一指,游戏中秒杀的技能,但面对魔法无效化的陈夏就像是一个特效特别足的大场面罢了。

    察觉到陈夏的特殊体质后,阿克蒙德少有的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你会成为军团的优秀战力,凡人...”

    回答污染者的是平平无奇的一记重拳,饶是阿克蒙德已经抬高了预期并做出了防范,但这一拳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打架话就少点,反派死于话多不懂吗?”

    试探性的发起一次进攻后,陈夏就无聊的撇了撇嘴,被打飞的阿克萌德比起全盛时期的古神来还是差太多了。按照陈夏的预想,阿克萌德应该可以和自己角力才对。不过也多亏这一次试探,陈夏才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体畸变到了何处地步。

    站在原地等了一分钟左右都没见到阿克蒙德回来,陈夏才踩着一堆恶魔的尸体跟上精灵部队。

    辛艾萨利的某处废墟中,陷入昏迷的阿克蒙德良久才醒转过来。众多恶魔见自家主子醒了,连忙退到他看不见的角落。

    “何等强大的力量,萨格拉斯会很开心收到这样一份礼物的。”没有暴怒,更没有对自我的怀疑,阿克蒙德捂着因巨力而粉碎的胸口咳出了一滩绿血,“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这个世界终将在燃烧军团的烈焰下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