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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历史不为谁停留

    冀州,真定,

    “杀!”

    阿依妹指挥大军开始向着郭况的军队杀去,她的手下大多是幽州铁骑,势如破竹。

    “咚咚咚!”

    “呜呜呜!”

    数千匹高头大马,随着号角声巨响一齐冲锋,呼啸着疾驰于平原之上,引得地面都在颤抖。

    他们仿佛是不可战胜的。叱咤风云,无人可以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黄沙飞卷,铁骑出征。在金色落日的映衬下,那些鲜红的战旗随着风起荡,迎风招展。

    郭况的反贼看着眼前的军阵,看着几千骑兵,像是洪水一般涌过来,他们害怕,他们颤抖。

    “跑!”

    好些转头开始逃跑。

    “啊!”

    “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一个反贼将领了逃跑人头颅,大吼起来,他可是知道兵败如山倒的,一旦逃跑,那是必败无疑的。

    大概是他的凶狠,暂时止住了逃跑的士兵。

    “不好了,飞天大军将不见了!”

    但刚刚止住逃跑崩溃的士兵没有多久,一个坏消息就传过来了,郭况不见了,他自称飞天大将军。

    “跑!”

    刹那间,那些士兵开始逐渐崩溃,一个接一个的跑,然而,他们还没有跑多远,幽州铁骑杀过来了。

    “啊!”

    “救命!”

    幽州铁骑,挥舞着寸长的刀剑,充满了血性和勇气。他们杀人如麻,克敌制胜,不顾一切地攻入了反贼的核心部位。

    一名骑兵奋力砍下一名反贼的头颅,“噗嗤!”鲜血喷溅在他的面颊上,滚烫而粘稠,仿佛一股猩红的血浪。

    他的眼睛里透着疯狂的光芒,胡须垂在嘴角上,嘴唇紧抿,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不一会儿,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他们杀气腾起,以强悍的攻击力量将反贼瞬间崩溃。

    反贼看似有十万人,早就军心涣散,不堪重负,纷纷倒地,劫掠的烽火即将息灭。

    几乎一一面倒的屠杀,这就是精锐和普通农民军的区别。

    整个场景被战斗的气息所覆盖,仿佛连天空的风都停止了呼吸。

    “放下武器者,可活命!”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阿依妹高呼,她手下幽州铁骑也放缓了追杀的马蹄,高呼:“放下武器!”

    “我投降,饶命!”

    “饶命呀!”

    一个个反贼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扔下武器,开始跪地求饶,有的把头埋在土里,像是鸵鸟,“饶命,饶命!”

    ……

    短短不到半天,接近十万大军就此崩溃,他深刻的阐述了一个道理,那便是军在精不在多。

    乌合之众再多也没有用,在精锐面前不堪一击。

    比如春秋战国时期的长勺之战、刘邦和项羽的成皋之战、刘秀和王莽军队的昆阳之战、曹操和袁绍的官渡之战、刘备和孙权的夷陵之战、曹操和孙刘的赤壁之战、苻坚和晋朝的肥水之战、唐李世民与窦建德的虎牢关之战、李靖的漠北之战、蒙金野狐岭之战、明清萨尔浒之战、蒙宋钓鱼台之战……

    “什么?郭况不见了?”

    阿依妹看向刘胖子,此时的刘胖子精神多了。

    “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确实是不见了,他早就扔掉大军,带着护卫走了,要不要我带人去追?”

    “先不急,等!”

    “等什么?”

    “等洛阳的消息。”

    “太子回洛阳?”

    “糊涂呀,他不是自投罗网吗?”显然,刘胖子已经知道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也猜出了什么。

    “那怎么办?儿子反爹?再打一遍?”

    刘胖子沉默了,在大汉,父母可以不要孩子,甚至在孩子犯错了,可以杀了孩子,假王莽杀自己孩子的时候手一点都不软,还活得称赞,大义灭亲呢,但孩子不能杀父母,这是万万不能的。

    刘胖子沉默了片刻,随即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想办法蛰伏,我们有的是时间,以前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处,现在我们也能在暗处,有长生药,我们不着急,慢慢来,培养底蕴,大不了等他下一世。”

    刘胖子感慨起来,“就怕下一世也是如此,这么好的身份,都没有成功。”

    “太子身份是好,但也不好,制约也很多。”

    “好吧,反正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

    ……

    洛阳,皇宫,一个偏殿中,

    “强儿呢?你把他怎么了?”

    “还有我这面容,如今坐在朝堂上的是谁?”

    说话的是刘秀,他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的面容都改变了。

    如今朝堂上还有一个刘秀,但不是他,又是鬼谷子他们的手笔呀。

    阴丽华安抚他,“陛下不要着急,当年,昆阳大战,天降天火,大地颤动,陛下以为都是运气?还有虚沱河上,它忽然就结冰了,当你过去之后,又化了,也是天意?”

    刘秀脸色一变,似乎猜到什么,“莫非?”

    “想来陛下已经知道了,就这样了,凡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您是天命之子,还有强儿,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从小就如此聪慧,发明了纸张,弄出科举制度,还有三省六部制度?”

    “他难道不是朕的孩子吗?不可能,我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的。”

    “是,也不是,一百多年前,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刘瀚!”

    “大汉战神,兰陵侯刘瀚,被毒杀的那个?逼武帝退位的人?”

    刘秀是让人打进过长安的,更是皇帝,自然收集了许多隐秘的皇家秘闻,还有司马迁全套的史记,也知道有刘瀚这个人。

    看着阴丽华点头,刘秀大惊失色,“不可能,那他如今已经170多岁了,怎么可能有人活这么久?而且朕亲自看着他长大的……”

    “他们都是一样人,死不了了,会转世的,有来生的,也许我们也有,也许没有,陛下就好好在这里吧,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似乎想到什么,刘秀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别杀他,好吗?皇位可以给你们,朕也能接受,朕也累了。”

    “已经杀了,不过,他有来世,注定和我们不一样。”

    “哈哈哈,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悟其可以纵横而行之无忌,道之极也。”

    刘秀笑着笑着,流泪了,看向窗外,他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只能待在这屋子里了,或者也会死。

    “若有来世,别做父子,做兄弟吧,大哥,二哥,母亲,三姐,衡儿……我想你们了!”

    ……

    同年,建武二十一年,皇帝‘刘秀"下诏废除三省六部制度和科举制度,继续沿用原来的制度,所有有关三省六部制度和科举制度的书籍记载一律烧毁。

    太子刘强谋逆,被囚禁废除,不罪郭家,饶恕郭况,一切都是太子的错,立阴丽华之子刘阳为太子。

    郭圣通得知这件事情,“我要见陛下,她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强儿?”吵着嚷着要见刘秀,刘秀没有见他,阴丽华去见了。

    “你现在得逞了,我只想看看强儿,你们把她怎么了?”

    看着发疯一般,流泪满面了郭圣通,阴丽华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又消失了。

    “我的母亲,我的哥哥,我的族人,我的孩子衡儿,我的丫鬟珍珠,一个个,一庄庄,一件件,和你郭家脱得了干系吗?”

    “你若都算在我头上,也可以,那都是我做的,现在我死,你可以满足吗?=强儿有什么错,为什么这样对他?”

    “很多事情,没有对错,你若有来世,会见到他的。”

    阴丽华留下莫名其妙的话,转头就走了。

    “别走,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他怎么了?”

    可惜,历史不会为谁停留。

    建武二十三年(47年),阴兴去世,死在阴丽华怀中,临死前拿着珍珠给他的手帕,“我来了,珍珠!”,时年三十九岁,后来被追谥为翼侯。

    后世有人称:“且阴卫尉,天下称之,省中御者至门,出不及履,此蘧伯玉之敬也;新阳侯虽刚强,微失理,然有方略,据地谈论,一朝无双;原鹿贞侯,勇猛诚信;此三人者,天下选臣,岂可及哉!”

    建武二十六(50年)年,阴丽华的母亲郭主薨。

    建武二十八年(公元52年)六月丁卯日,郭圣通去世,安葬于北邙。

    后世,范晔有言:“物之兴衰,情之起伏,理有固然矣。而崇替去来之甚者,必唯宠惑乎?

    当其接床笫,承恩色,虽险情赘行,莫不德焉。及至移意爱,析嬿私,虽惠心妍状,愈献丑焉。

    爱升,则天下不足容其高;欢队,故九服无所逃其命。斯诚志士之所沉溺,君人之所抑扬,未或违之者也。

    郭后以衰离见贬,恚怨成尤,而犹恩加别馆,增宠党戚。至乎东海逡巡,去就以礼,使后世不见隆薄进退之隙,不亦光于古乎!”

    建武中元二年二月戊戌日(57年3月29日),刘秀在南宫前殿逝世,享年六十二岁。

    遗诏说:“我无益于百姓,后事都照孝文皇帝制度,务必俭省。刺史、二千石长吏都不要离开自己所在的城邑,不要派官员或通过驿传邮寄唁函吊唁。”

    刘秀死后不久,其子刘阳继位,于同年三月丁卯日,葬刘秀于原陵,上庙号世祖、谥曰光武皇帝。

    后世有言:“光武仁义,图王之君也;宣帝刑名,图霸之主也。此二帝,皆兴复先绪,光启王业。其名则同,其实则异。何者?

    光武之世,藉思乱之民,诛残贼之莽,取乱侮亡,为功差易。至如少康,则夏氏之灭已二代矣,藐然遗体,身在胎孕,母氏逃亡,生于他国,不及过庭之训,曾无强近之亲,遭离乱之难,庇身非所。而能跻距于丧乱之间,遂成配天之业,中兴之君,斯为称首。

    帝者与师处,王者与友处,霸者与臣处。汉祖之臣,三杰是也;光武之佐,二十八将是也。岂得以邓禹、吴汉匹于张良、韩信者乎?然汉祖功臣,皆以强盛诛灭;光武佐命,悉用优秩安全。君臣之际,良可称也。绝长补短,抑其次焉。”

    永平七年(64年)正月二十日(3月1日),阴丽华崩逝,享年六十岁,谥号“光烈”。

    二月初八日,与刘秀合葬原陵,葬礼极为隆重。

    阴丽华是华夏历史上皇后谥号制度之第一人,自此以后皇后谥号为帝谥加上本谥成为历代定制,沿用至唐初,长达六百年。

    值得一的是,从建武二十一年,太子刘强被废除后,东汉的统治者就严厉明令禁止私人修史,历书只能由朝廷派专门的史官撰写。

    汉明帝永平初年(公元58年),一个叫班固的,开始撰写《汉书》。后有人告发他私自改作国史,被捕下狱,差点杀头、

    这人是个神童,出身儒学世家,自幼接受很好的教育和熏陶,九岁便能文诵赋,十六岁入洛阳太学,二十三岁父死后归乡里。

    以父所撰《史记后传》叙事未详,乃潜心继续撰述力求精善。他下狱后,有个给力的弟弟,那便是班超。

    班超辩明其冤,出狱后被任为兰台令史,奉命撰述东汉开国以来史事,与陈宗、尹敏、孟异等共撰成《世祖本纪》。

    迁为郎,典校秘书,又自撰功臣、平林、新市、公孙述等列传、载记二十八篇。

    明帝复命他完成前所著书。他认为《史记》以汉朝“编于百王之末,厕于秦项之列”,不妥,决心撰写起自汉高祖、终于王莽共二百三十年事迹的《汉书》。

    《汉书》,又称《前汉书》,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二十四史”之一。

    它是继《史记》之后中国古代又一部重要史书,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称为“前四史”。

    其实,《汉书》不止写到王莽新朝,他写了刘强,太子谋反,写了三省六部制度,写了科举制度,甚至写了郭况府谋反。

    这些或者被删除,或者被修改,有些班超不让,但他死后,自然管不到了,有人暗中在做这些,很隐秘,还有东汉统治者背后的推动。

    于是,郭况谋反失踪,变成了:“郭况,东汉外戚大臣,光武帝刘秀第一任皇后郭圣通的弟弟,阳康思侯郭昌的儿子。

    为人小心谨慎,恭谦下士。光武帝即位后,历任黄门侍郎、城门校尉。随着郭圣通成为皇后,受封绵蔓县侯。

    建武二十年,累迁大鸿胪,受到无数赏赐,家中号称金窟。

    汉明帝继位,加位特进,永平二年(59年),去世,时年五十一,谥号为节。”

    还有,太子刘强的记录也变了,本来是谋反被废除,幽禁后死亡。

    变成了:“东海恭王刘彊,也称刘强。东汉开国太子,光武帝刘秀长子,母为废后郭圣通。

    建武二年(26年),册立为皇太子。

    建武十七年(41年),随着生母郭圣通的被废,审时度势,主动辞让太子之位,降封东海王。

    永平元年(58年),去世,享年三十四,谥号为恭。”

    历史是由人书写的,为此,他们还找人悄悄在东海国的国都附近建造了一座刘强的墓地,至于埋的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不用千年,甚至不用百年,只要五十年,当年记得事情人的死去,后世的人只会相信史书上看到的,即使是后世考古,也能找到那一座刘强在东海国的墓地。

    当然,也可能提前被人盗了。

    他们是历史,也在创造历史,历史是由人书写的。

    但历史不意味着冷酷,它也有温情。

    史书也有温柔的一笔,《后汉书》有这么一段记载,

    “明帝性孝爱,追慕无已。

    十七年正月,当谒原陵,夜梦先帝、太后如平生欢。

    既寤,悲不能寐,即案历,明旦日吉,遂率百官及故客上陵。其日,取甘露于陵树,帝令百官采取以荐。

    会毕,帝从席前伏御床,视太后镜奁中物,感动悲涕,令易脂泽装具。左右皆泣,莫能仰视焉。”

    大概意思是:“明帝性情仁孝友爱,对母亲思念不已。

    永平十七年正月,热闹的春节刚过,汉明帝刘庄想着到父母坟上举行祭祀。

    夜里他有所梦,梦到年少时,父母尚在,无忧无虑。梦就像回到从前一样,父母不在了,自己也长大了,也老了。

    可梦里,自己还是那个孩子。醒来之后,回忆过往,再也不能入睡。

    第二天,明帝率百官到邙山陵墓拜谒父母。

    祭祀结束后,他来到生母亲阴丽华寝庙的更衣别室,看着母亲生前用过的首饰、梳妆用品,泪目满襟。

    于是把梳妆盒内的东西换成最新款的,细心装好,想着母亲明日还要起床梳洗打扮呢。

    侍从、官员等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流下了眼泪……”

    只是梦后第二年,永平十八年八月壬子日(75年9月5日),他便驾崩于洛阳东宫前殿,时年仅仅四十八岁,在位十八年。

    庙号显宗,谥号孝明皇帝,葬于显节陵

    无论他做过什么丰功伟绩,无论他怎么掌管天下,无论他多大年纪。

    他呀,始终是父母的孩子啊,这一次,他去找母亲了。

    “母亲,母亲!”

    临死前,恍惚中,他看见母亲牵着父亲的手,来接自己了。

    若是可以,他不当帝王,只要永远承欢在父母膝下便好。

    历史还在继续,不为谁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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