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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启示

    夏国伏南县城,治安管理局内,正有两名值班人员正在值夜班,两人也是正百无聊赖,此时座机电话突然响起,稍年轻的一人拿起听筒,还没贴近耳边就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抱怨,听声音是一个大妈:“同志,我要报警!这大晚上的好像有人在这路上聚众斗殴,有几个小孩儿叫的那叫一个惨啊,我们楼上楼下的都不敢睡呀!你们快来管管呐。”本想安安心心值完夜班的治安员只好记录下地址信息赶往事发地。

    这座小城不大,但就是治安状况在这个太平盛世来说并不算多好。偶尔有社会闲散人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生斗殴事件。不过一般混混看到警察的动静也只会仓皇逃窜,所以整体上来说也算是平静祥和的小县城。

    等到四五个人员赶到事发地点,这里只剩下三个躺在地上哀嚎的男子,其中两人看起来都是本应在上高中的年纪,三人都是染着黄色头发,手臂上有相同样式的纹身。领头的人经验老道,一眼就看出这几个人是在这条街上常年厮混的社会青年,便吩咐几位下属将这几个人拉起来控制住,街边不少住户也好奇地探出头来看热闹。

    询问了好一会儿也没问出啥有用的信息,这几个混混依然哀嚎不止,甚至有一个已经嘴唇发白靠在墙上,这倒是让治安管理人员们提高了警觉,以往的斗殴事件里,没来得及逃走的人最多半个小时后也就安静了下来,其实也就是骨折扭伤,哪还像这样痛苦。于是等来医生看了一眼才知道,情况好一些的两个混混皆是肋骨断了两三根,而情况最差的那一个,骨头碎片怕是已经深深扎进了内脏。当下,救护人员将几人一一抬上救护车。

    此番情景,应该是要等这几个人好转之后才能询问细节。

    。。。。。

    次日早晨,斗殴事件再往前走约500米,街道右手边小巷里的一栋居民楼,一个身影匆忙地往楼下奔去,在楼梯拐角处,矫健的身影一闪而过,来了一个蜘蛛侠式的蹬墙下楼,翻越栏杆时仅一根手指撑着栏杆而身体甚至快要与地面平行。

    时矢是一名高三学生,今年六月就要过那道独木桥,今天也只是忙碌的高三学业中普通的一天。此时已经是七点整,然而明明是七点二十五上课,而按照以前怎么也要半个小时来通勤的他此时却看不到任何急迫的神情,反而带着喜悦在楼道里上蹿下跳。就连目送他下楼的奶奶都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小时,你快下去打个车!别一会儿迟到啦!”

    “知道了,奶奶!不会迟到的。”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仅仅十分钟之后,时矢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学校大门口,若是有人知道他的速度如此夸张,怕是要惊得合不拢嘴,要知道开车到这里最快也不过10分钟。

    刚准备踏进学校大门,就有一只手掌搭在了时矢的肩膀上,时矢回头一看,竟是班内人称笑面虎的班主任王重元王老师。只见王老师满面微笑地朝时矢说道:“哟,时矢啊,平常你都是早到的,今天怎么恰好卡在这个时间点上啊,那还是老规矩,要是比我先到,我就不算你迟到哦”

    说完,班主任撂下时矢就拔腿往学校里快步走去。时矢知道班主任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他每次都卡在上早自习的时间点到教室,可能会早个一两分钟,但绝不会晚,只要比他晚踏进教室,就算是迟到了,要在教室外上完早自习,如果前两节是他的课,那就还要多站两节课,班主任年纪大概刚刚三十,平时又爱好健身锻炼,身体素质碾压了大部分埋头苦读的高三学生,所以这一项措施可以说是无比苛刻。

    刚开始班级里的人都恪守时间,但是到后来同学们就发现其实也就是站在教室外而已,并不会有其他惩罚,于是少数摆烂的学生便开始不甚重视,也就导致基本每天教室外面总会有那么几个人站着无所事事,甚至路过的老师还要跟他们打声招呼,攀谈两句,久而久之也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来不及多想,时矢也拔腿狂奔,力争在班主任之前赶到教室。

    待到班主任气喘吁吁却强装镇定地走进教室,发现时矢却已经站在讲台上领着同学们早读,神情淡然,仿佛刚才门口碰见的不是他。班主任一阵纳闷儿,“我才刚刚30岁,这身体素质甚至比有的学生还好,怎么他喘都不带喘的,难道真是我老了?”

    用狐疑地眼光看了时矢两眼,班主任也不再多想,抓了几个迟到的人便不见了人影。

    “欸,时矢,你今天怎么还差点迟到了,以往你不是来的很早吗?”坐在第一排的一个贼眉鼠眼的小胖子探出脑袋问道。时矢想了想,用闹钟坏了的理由敷衍了过去。

    小胖子没有深究,而是聊起了说起了别的话题:“那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就在你家附近发生了恶性斗殴事件,其中有一个人都送进重症监护室了,肋骨碎片都扎进了内脏,大出血,还没进局子就休克了,真惨啊”时矢环视一圈,确认班主任不在教室,于是说到:“我听说是这三个人晚上抢劫放学回家的高中生,结果踢到了铁板,被反手给教训了”

    胖子叫余杰,是个人脉遍布班内外的人事通,有什么消息肯定第一时间了解到,人脉网络包括但不限于网络,同学,甚至邻居大婶儿,本身成绩也不错,有望将来考个不错的学校。

    “我都不知道起因,你是怎么知道的?”胖子有点不太相信,怀疑道。

    “我奶奶早上去赶早市听说的”时矢不太会找补,只好补充道。

    “这样啊,看来我这情报网络还得再扩展扩展”胖子认真思索了一下,然后说到:“不过那几个人确实活该,我小时候都被抢过好几次零花钱,该!”

    “行了,胖子你以后放学路上小心点就是了,先关注自己的学习吧,马上又要月考了,你这次打算前进多少名啊?要是英语没考好,你看英语老师收不收拾你!”作为英语课代表,时矢没有在早自习跟他过多闲聊,提醒了两句就回到讲台上继续领读。胖子见他谈性淡然,也就作罢,继续端着书浑水摸鱼。

    下了早自习,时矢习惯性的走到走廊外侧,想伸展一下腰背,却看见班主任这时气喘吁吁地刚刚走上楼来,见到时矢碰见他地窘境,故作镇定却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唉。。。没想到。。。我也上了年纪了。。。上个楼。。。也喘成这样”。

    然而时矢早在早自习还没结束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就看到班主任在操场上跑步的身影。时矢此时心里一阵淡然,知道班主任已经不可能在体力上赢过自己了。这一切还要拜昨天晚上的那三个混混所赐。

    前一夜晚上,时矢正在回家的路上,以往这条路上这个时间已是万籁寂静,偶尔有车辆在路上开过,时矢也最喜欢这个时间,可以放空自己,或者唱歌,或者中二。

    不料三个混混拦住了他的去路,硬是要他交点保护费才肯放走他,而自己又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于是就这么僵持住了,其中一个人见时矢不肯服软,手伸到背后就要掏出刀子吓唬一下时矢,另外两个人上前来要按住时矢的双臂。谁成想时矢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下甩开两个人,对着面前的要掏刀子的人的肋下就是一拳。此人当时直接倒地不起蜷缩成虾米一样,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也被一人一拳撂倒在地,整个过程干脆利落。

    此时的时矢内心忐忑不安,本来他在两周前就感觉自身机能开始不同常人,但也不过是跑步比别人快一些,耐力比常人强一些,结果慌忙中爆发出了自己都不相信的力量,结合平时听说的常识照着别人肋下来了一拳,谁成想就给打进了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在此之前他也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哪经历过这种事。

    “要不我自己去自首?不过我这也算是正当防卫吧,不对,不好说,这些问题。。。”时矢内心盘算着。伴随着这种心情度过了一整天,课也没怎么听进去,给本来就不好的课堂表现雪上加霜。

    晚上放学过后,时矢依旧自己一个人回家,他不太会与人来往,不向往也不愿意去主动结交朋友,这就导致他连个放学一起回家的朋友都没有。

    以往的时矢可能会放声高歌一会儿,然而今天的时矢显然没有这个心思。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时矢身上的“超能力”显然是完全被激发了,昨晚由于慌乱没有来得及细细感受,今晚时矢打算好好感受一下天赋异禀的感觉。

    找了一条长而直的窄长街道,时矢准备先试一下自己的速度,肉眼测量大概50米左右的距离,自己之前学校体测大概是刚好六点七秒左右,算是身手矫健的高中生,不知这次会是什么样。

    把手机拿在手上,时矢做好准备,按下计时器的一瞬间念头一动,骤然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开始运作起来,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自己化身了一台引擎,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开始全功率运转,只是为了这一刹那的咆哮!

    一瞬之间,时矢的身影已经窜了出去,跑到终点急忙再次点击手机屏幕停止计时,一看,时矢顿时惊呆住了,三点八秒!据他所知五十米世界纪录都五点五六秒啊,时矢虽说已经有所预料,但看到这个结果还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芜湖!!!”时矢一声欢呼,蹦跳着向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昨晚发生事情的地方时,时矢心有余悸地环顾一下四周,然后才继续往前走去,谁知刚走没几步,便又碰到了一个人把他拦了下来。

    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大概六十左右,天气烦热的时节却穿着一件不透气的厚夹克外套,里面还有一件白色衬衫?下身黑色长裤,大背头在黑夜里都油光发亮,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时矢看着这个怪人,眼里一片忌惮。

    “小伙子,你大晚上还不回家,在这一带干嘛呢?”

    时矢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这不是正在回家的路上吗?你就给我拦下来了”

    “那你家在哪呢?”

    “你是警察?昨天晚上这里发生的那件事跟我可没有关系”

    “放心,我不是警察,我只是想说...”男人突然上前一步,在时矢耳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跟自己说的话应该不是一个语种。

    时矢用看神经病般的眼神看着他,没有再跟他说话,绕过他继续往家走去,路过家门口的巷子也没有直接拐进去,而是绕了好几个圈确认没有人跟着才回到家。

    关上门,奶奶依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上播放着综艺节目,特有的假笑声没能打扰老人的睡眠。

    “奶奶,我回来了,你去床上睡吧”

    奶奶睁开迷蒙的眼睛“哦,那你把饭吃了吧,我先去睡了”,说罢便拿着毛毯慢悠悠走向卧室,路过时矢的卧室时顺手放在了时矢的椅子靠背上。

    看奶奶关上卧室的门,时矢又悄悄站在窗边张望了一会儿,确认那个怪人没有跟过来,便安心坐下吃饭,将电视调到了少儿频道,被动画片逗到捧腹,却又不敢发出笑声。

    不知道看了多久,卧室里传出奶奶的催促:“多大的人了,还天天看这些,赶快睡觉,你明天。。。”

    “知道了奶奶,你先睡嘛~~”

    时矢有理由怀疑,奶奶比他更早觉醒超能力,因为每次都能准确的猜到他在干嘛。

    无奈关掉电视机,时矢走进卧室,关上门将毛毯批在身上开始了今晚的熬夜学习。

    以往的他至少还要再学习到深夜两三点,这样才使得自己的成绩一直稳定在年级前五十,但是今天的他显然静不下心来,自己这是要觉醒超能力了呀,那是要成为超级英雄还是反派呢?

    于是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列下几行字

    1、不行恶事,恶事不分大小

    2、善事量力而行,保全自己和家人为首

    3、不出风头,不逞英雄

    想了想确认没问题,于是在最上方写下一个标题:《原则》,然后贴在了自己书桌上。

    一夜安睡,第二天依旧神采奕奕地来到学校,这次没有碰到班主任。

    今天是语文早读,时矢不需要上讲台摆样子,自然一身轻松。

    同桌是一位女生,名叫沈琴,关系还行,算是时矢在这个班上为数不多的朋友。

    用书本做遮挡,女生吃完早饭才开始装模作样地读书,读了没两句便开始开小差,和时矢聊起了天。

    “诶,上次月考的成绩听说已经出来了,你要不去找班主任偷偷看一下吧”

    时矢皱了皱眉头,“不好吧,既然没公布说明没到时候呗,不急~”

    女生苦着脸哀求道“你是不急啊,回回年级前五十,但是我们急啊”,又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时矢,

    说道“我爸说这次我要是后面每次考试都能进年级前600名就每次都给我奖励1000块钱,到时候给你点福利!”

    时矢眼睛一亮。“你说这我可就不困了啊,多少?”

    “100”

    “成交!”

    “话说你知不知道前天晚上的恶性斗殴事件,好像就在你家附近,你可得小心点”

    “你怎么也知道?”时矢一脸震惊加疑问

    “都死了一个人了!怎么能不知道!就那个肋骨插到脾脏里那个”

    “啊?!”听到这个消息,时矢脸上顿时僵住了。

    女生还以为是他被吓到了,拍了拍时矢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大不了这几天坐出租车回家嘛,我明天就能拿到钱,100块也够坐好几天了”

    时矢没有说话,只是木讷地点点头,女同桌看在眼里也没在意。

    早读结束后,班主任走进教室,笑嘻嘻地走到教室最后的公示板前将手里的单子贴在上面,

    转头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同学们,上次月考成绩出来了哈,恭喜时矢同学再次突破自我,考到了年级第八!很有希望考到重点学校去,大家要向他学习!”

    班上人发出轻呼,继而响起掌声,为时矢送上祝贺。

    时矢正在沉思,被掌声打断思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稀里糊涂地也跟着鼓掌。

    掌声落下,班主任又接着说道;“当然了,考好了的再接再厉,考差了的嘛,呵,还是得清算一下!”作出了一个恶狠狠地表情,扫视一圈便向教室外走去。

    临出门时,又对时矢说道;“时矢,大课间来一下我办公室”

    时矢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送着班主任走出去。

    “我靠,时矢,你小子真他喵能学呀,又再创新高了!”余杰小胖子笑嘻嘻地来到时矢课桌前,用力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结果看见这小子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气的够呛。

    “喂!还装起来了是吧?考个年级第八。。。有,有,有什么。。。了不起。。。”余杰气鼓鼓地说道,声音却越来越小。

    时矢听到这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不甘示弱回呛了一句;“是吗?还行吧,只要努力猪都能上树,你也能行的”。

    余杰被呛得一时哑口无言,只好转移话题,“这几天放学我跟你同行吧,反正方向一致”

    “哟,你不是每天晚上都还要去根据地网吧打会儿游戏吗,怎么?浪子回头了?”时矢坏笑着问到。

    “额,这几天不安全,先忍忍吧,晚上等我啊,别又一个人跑了”

    说完,余杰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直奔学校里的小卖部。

    时矢摇摇头,思索片刻后觉得没什么毛病便欣然接受。

    前两节课是什么时矢没有在意,只记得大课间去一趟班主任办公室,于是便来到楼层最左边教师办公室外。

    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时矢推门而入,办公室里几个学生正在向老师请教问题,态度谦卑、有几个正在帮老师办事,一丝不苟,还有几个学生在跟老师领罚,惨不忍睹。

    看到是时矢,王重元放下手中的教鞭,将几名学生打发了出去,然后面露温和笑容将时矢招呼到办公桌旁边。

    “时矢啊,你这次发挥的很好,我心甚慰啊,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哪一项单科排名是年级第一的,我觉得我教的这个生物就很发展前景啊,你有什么问题直接来问我嘛,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知道除了年级前三有奖学金,单科成绩第一也是有额外奖学金的。”

    一听到又有钱,时矢立马来了精神,这还是他第一次了解这方面的事。

    “早说嘛王老师,你早说我早就把生物提到年级第一了”

    笑着摇了摇头,班主任说道;“之前不告诉你不是看你离这条线还有点距离吗,说了也没用”

    时矢撇了撇嘴角,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加强哪几门学科。

    这时,隔壁桌突然传来不满的声音:“王老师,我觉得时矢的化学也有希望啊,你可别厚此薄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