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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烟雨红尘(93)

    若南很快找到了怡红院,这让旋风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们了。”若南望着蓝儿和旋风说。当她看到盈盈时,心里涌起一种莫明的吃醋感——这位女子长得超凡脱俗,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不知迷倒多少帅男才俊,难怪江乐辰(叶皓辰)在青城时提起一位叫霜儿的姑娘,他脸上满满的幸福感让谁看了都很羡慕,那个湘儿听到江乐辰提霜儿的名字时,总是调转话题说别的,看来湘儿姑娘嫉妒叶皓辰爱上了这位姑娘,现在旋风好像也迷恋上了她,只是他争不过家世显赫的江乐辰。她初到航城旋风竟然是惊讶的眼神,似乎不大欢迎她的到来,原来她在这里暗恋着这位姑娘,即使得不到这位姑娘每天看着她也知足了,哼,本小姐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若南因争风吃醋把要江乐辰打探官员的事置之脑后,忘的一干二净,她对着旋风就是一阵怒吼:“旋风,你不回青城守卫冯家刺绣店,整天待在这里干什么?这里狼藉不堪有什么好守的?”

    “我……大小姐,我在这也是听小姐的,所以……我没有回青城去……”旋风支支吾吾的把责任推在冯小莲身上。他知道现在是冯小莲说了算,冯小莲毕竟是在冯家长大的正门小姐,而若南也只不过是才相认不久的大小姐,再说了他守在小莲身边也是天经地义,小莲巴不得他每天都守在她跟前伺候她左右,就是若南问起小莲来,小莲的回答自然是向着旋风的。

    “旋风,我并不是嫌你整天守在这里,你最起码守两天也该回青城看看我跟大太太,你这一出来就是两个月的时间,既然你念及我也是冯家的小姐,那就应该一碗水端平呀,可不能偏心眼的只守卫小莲的周全,再说了她身边还有漠影呢。”若南胡搅蛮缠的说了一大堆。

    在一旁的蓝儿和盈盈捂着嘴低下头偷偷在笑,女人向来对自己心中的空虚非常敏感,她很快就看出来俩人在笑啥,尤其是盈盈,若南半晌撒气就是因为她,怕旋风守在这里的原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思完全在这位与众不同的美女身上,若南从盈盈身上的衣着装扮就能看出她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的丫鬟,她要是穿上绫罗绸缎、带上金银首饰绝对是艳压群芳,不知会迷倒多少青年才俊,就连大富豪家的王孙贵族也会栽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们才不管这位姑娘什么身份、什么背景,什么门当户对呢,旋风知道富家千金他高攀不上,干脆瞅着这位跟他身份一样的桃李不放,他俩才是门当户对、天生的一对,哼、我就是不让你们如愿。

    “你们笑什么呀,尤其是你,作为冯家丫鬟就应该这个时候干活去。”若南瞪着盈盈嚷道。

    “我虽然没见过你是谁,可凭你这口气我就猜出你一定是冯家的什么贵小姐吧?”盈盈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容可掬的说道。

    “你……还笑,干活去。”若南仍旧不依不饶。

    “小姐,我的活早就干完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晚上快九点了。”盈盈笑着回应道。

    若南只顾着吃醋发牢骚,根本没注意时间,听盈盈这么一说顿觉得自己失态,久经江湖的她随机应变的招数可不是一般人学的来的,她还照样是那股冷脾气:“我是说能不能给我下碗面条,我跑了一天的路还没吃饭呢,少下点,这么晚了我吃不下那么多,别浪费了。”

    “奥,是,小姐。”盈盈回应道。

    盈盈还是那副开心的表情去了厨房,蓝儿也跟着去了。

    其实,若南一到航城就在一家饭馆吃过饭了,并且是一碗面条还有两个小菜,吃的饱饱的,她刚才训斥盈盈的原因是因为吃醋,最后反而被盈盈对付的无话可说,干脆让下一碗稀溜溜的面条,这不明摆着她根本就不饿,怕糟蹋粮食让盈盈少下点,那么几条面条即能掩饰她说话的尴尬还能填补脑洞的空虚,也不浪费粮食就一筷子面条两口就能吃完。

    这蓝儿跟着盈盈一块去下面,也给了若南和旋风和解的机会,旋风毕竟是下人,他忙向若南道歉:“小姐我听你的,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现在能有什么吩咐的,我想问问,你打算就在冯家待一辈子吗?”若南试探旋风的口气。

    “我还能去哪里,这儿是我的家,一人饱全家不饿。”

    “那你没想过自己娶一位妻子建立一个温暖的小窝,老婆孩子热炕头该多好。”若南继续追问。

    “我这个样还能指望什么呢,一个人挺好的。”旋风淡淡的说。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若南今个非要旋风说出个所以然来。

    “谁?哪里人?”旋风听到这问话立马问谁。

    若南看旋风那眼神还有他的回应就给了若南一种不安,她怕提出那个人的名字旋风居然要是同意了,那自己岂不不便再介入他们之间了,难道自己亲口凑合的媒又随便说“散”吗?她故意又拖延了一下道:“是两个人。”

    “小姐……你别开玩笑了,怎么会是两个人?”

    “我没跟你开玩笑,是两个人,我只是让在这两个人中选一个。”若南这才说明了情况。

    “就说嘛,我一个下人难道还像大家贵族娶三妻四妾呀。”旋风提高了嗓门。

    “嘘,小声点。”若南忙压低声音道。她心里这会儿对旋风有了新的看法——他刚才还说一个人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一提起给他说有合适的人选,他立马就要问个明白,看来他心中藏着一个人,只是觉得自己是个下人,建立家庭不容易,不是不被主人看好就是根本无法改观他的现状。

    “一位是丫鬟,另一位是大家千金,你选哪一个?别急,别说那位大家千金她还倒不嫌弃你的身份,她说她就是喜欢你,你考虑清楚后再回答我。”若南说完等待旋风的回应。

    “我当然选丫鬟了,我没想着长多漂亮,像我这条件没得挑,只要她愿意跟我安心过日子就行。”旋风没想着攀高枝,觉得这样挺合适的,门当户对当然挺好,这样不会委屈求全自己,和丫鬟俩人平等对待,互敬互爱这才是最现实最幸福的生活。富家千金虽然对他有爱慕之心,可她的家人呢,肯定嫌弃他的身份和背景,终将会背道而驰、分道扬镳的。

    “面条来喽!”盈盈喊着端着面条打断了旋风和若南的谈话。

    刚才旋风的选择让若南气炸了肺——看来我的直觉告诉我,他选择的就是这位丫鬟盈盈,她瞅了瞅面条对着盈盈又是一阵数落:“吃什么吃,太慢了,还是你吃了吧。”

    “小姐,我不饿,我不是说过了我六、七点才吃的饭。”盈盈就是不想吃,看这位刁蛮小姐想怎么样。

    蓝儿在一旁捂着嘴又开始偷笑起来,若南这一下把苗头又对准了她:“你个死丫鬟在笑什么?明个就罚你把后院的柴禾都给我劈了。”

    “小姐,你这明摆着是在整理我和盈盈,后院那么多的柴禾就是让两个男人劈完也需要两天,我一个弱女子一天能劈完吗?还有,你根本就不想吃饭,却偏偏要盈盈去做,做好后又不想吃了,我知道你生的哪门子气,算了,我还是不说了。说出来,你还不把我们吃了。”

    “说吧,本小姐不罚你。”若南这次心平气和的说。

    “这样吧,小姐,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说错了,别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即不嘲笑你也不责怪我,说对了也许你还会高兴的夸赞我呢。”蓝儿瞥向盈盈,俩人对视笑了一下。

    “好,我们去外边说。”若南做了一个向外请的姿势。

    俩人走出大厅来到蓝儿的卧室,蓝儿竟然大声笑了起来:“小姐,你生气的样子挺好看的!”

    “少说废话,有什么话直说。”若南等着蓝儿赶快说出她偷笑的缘由。

    “小姐,那我说了你可怪我。”蓝儿先把话说在前面,要是说错了怕这个火性子脾气罚她。

    “说吧,这就我们两个人,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不会怪你的。”若南等着要答案。

    “小姐,我和盈盈都看出来了,你……喜欢旋风,看到旋风跟我们两个丫鬟在一块谈天说地好不开心,你才故意整我们的对不对?你这是在吃醋。”蓝儿一针见血说出了实话。

    若南瞅了瞅蓝儿,心里想着——这鬼丫头一说一个准,现在不承认是不行了,可自己说出来又怕两个丫鬟笑话,干脆为自己改编了一下:“我是喜欢旋风,就是普通朋友的那种喜欢,不是你说的那样。”

    “小姐,别掩饰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是我替你想想办法吧。”蓝儿直接说道。

    “什么办法?”若南知道再解释只能越描越黑,也不掩盖了便向蓝儿讨教办法。

    “男人们都是一个样,自己认定的事一般是不会更改的,旋风认为自己身份卑微,择偶标准也只能在选择门当户对,他也是中国标准式草民,从来没想过攀高枝,要是没有合适的他会打算打一辈子光棍,不如……你直接跟他说——你不嫌弃,一开始他肯定推脱再三不愿意的,下来我……帮你说。”蓝儿单刀直入主题。

    “这……叫我怎么开口。”若南为难的说。

    “小姐,你要是不说只能以后在名望贵族里面选王子了。”

    “我说句实话,我真的对富豪公子不感兴趣,我就喜欢像旋风这样直率的男人,要是他不愿意,我只能随老爹离开这个地方去一块陌生的环境重新计划我们的新生活。”若南也是一个对爱情专一的女人,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蓝儿没想到若南小姐喜欢上一个人就认定了那个他,别人是无法代替心中那个人的位置的,看来自己帮小姐一把,这事一定行,旋风从来没想过娶富家小姐,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劝他有点难度,蓝儿打算跟旋风谈谈,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相信他会慢慢想通的。

    “小姐,这事就交给我和盈盈了,你只管等着你的好消息。”

    “蓝儿,你可别逼人家,这事不能勉强,也许旋风并不喜欢我,我不能以自己是大家族小姐就去强人所难的逼他不愿意做的事。”

    “好,小姐,我听你的。”

    “蓝儿,现在夜深了,还是早点休息,这事选一个恰当的时机再问。”

    蓝儿点点头:“那,小姐,你还吃面条吗,还热乎着呢。”

    “不吃了,现在这么晚了吃饭会消化不好的,把面条放在碗柜里,明天早上热了以后再吃。”若南说着打了两个哈欠,回大厅让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盈盈已经给若南收拾了一间屋子,便也去了自己的房间迷迷瞪瞪的进入了梦乡。

    旋风也准备要休息了,他起身刚走出大厅,就被蓝儿叫住了:“旋风,先别走,只耽搁你一会儿的时间再去休息吧。”

    旋风只好又回到大厅,蓝儿把若南喜欢他的事说了,这让旋风怔了一下:“这样不行,她大家闺秀嫁给我一个下人穷小子,这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呢。”

    “你傻呀,只要你们两个彼此相爱就行了,管他人谁爱说啥说啥去。”蓝儿反驳旋风的不正确观念,斥责他的不对。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告诉若南小姐就说我根本没打算这辈子找人结婚。”旋风不停的推脱,说完走出大厅回了自己房间。

    蓝儿顿时傻眼了——自己刚才还答应小姐一定能说服旋风,没想到旋风竟然没有给一点回旋的余地一口回绝了,这让自己怎么给小姐交代?都怪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别人的事不要直接拿捏,应该问好以后再做决定,算了,旋风太传统,老思想过于严重,可能一刻还没转过弯来,提前告诉他也好,让他好好想想,说不定那会儿想通开窍了呢。

    蓝儿想着想着,也不由得眼睛打起架来——还是先休息,明天再说吧。

    忙了一天的旋风本来已经困乏到了极点,经蓝儿刚才说了那么几句话顿时睡意全无,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蓝儿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话来?是若南小姐喜欢他吗?托蓝儿来找他说明情况,要是他也喜欢小姐,那就好办了,蓝儿撮合了他跟小姐的姻缘,若南一定给蓝儿有奖赏的。当然也不是奖赏的事,而是蓝儿受若南小姐之托来说媒的,自己该怎么办?其实他也喜欢若南小姐,只是自己的身份根本高攀不起,他从来没想过跟什么富家千金扯上关系,一些事总是莫明的在无意间发生,自己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呢?旋风这样反复想来想去想的他好累,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有小莲小姐给他做主,等去了青城悄悄问问她,看她会做怎样的决断呢?她做事不管错对向来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拿得起放得下——睡觉,别把自己搞得太累。

    第二天,若南要旋风陪同她一块去街上逛逛,旋风却说后院的柴禾还没劈呢,盈盈和蓝儿等着做饭没柴禾烧。

    旋风总是逃避若南的话题,若南看了一下后院柴房的柴禾,还有那么一堆够烧两天了,旋风这不是明摆着想躲开她吗,若南直接问道:“我刚才看过了,那柴禾够做两天的饭菜了,你这是不想理我是吧?”

    “我……那敢呀,你看看这天气,好像要下雨的样子,出去也没什么好逛的,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旋风还是照样找各种借口不想跟若南在一块。

    “我真的就令你那么讨厌吗?”若南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小姐,您高高在上,我……”旋风话没说完突然听到厨房里“哎哟”一声痛心的叫声。

    旋风赶快跑去厨房,盈盈的一根手指头被菜刀划伤了,蓝儿正在厨房旁边的库房里找布条,旋风顾不了那么多,随手就将自己的衣襟撕了一块立马帮盈盈一边吹一边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

    若南看到这一幕心里难受极了——看来,旋风爱的是盈盈,她这个冯家刚认下的贵小姐还不如一个下人丫鬟,看他那关心、体贴的样子,这是一个男人极其爱一个女人的表现。她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向外边跑去。

    “小姐,你回来,我有话要说。”盈盈又看到了若南醋坛子被打翻了的感觉,她喊着小姐想给她解释清楚。

    若南已经听到了盈盈的呼喊,她知道再多的解释也比不上旋风那关心、体贴盈盈的一个举动。殊不知旋风心里的难受,他怕的是二太太一旦苏醒,会按冯家家法伺候,虽然对他也挺好,可二太太极其看重门当户对这一礼规,若南再是大太太之女,但也是冯老爷的种,不能不论贵贱的随便嫁人,他想要冯小莲小姐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二太太恨过小莲,甚至还有一次还差点杀了她,这也是由爱生恨的缘故,她把全部的爱都寄托给了小莲,希望小莲能继承她的辉煌大业为冯家光宗耀祖,二太太只听小莲的,所以旋风现在不能随便给若南小姐一个确切的答复。

    盈盈不让旋风管她,她要旋风赶快去看若南小姐,旋风淡定道:“没事,那么大一个人还丢了不成。”

    旋风给盈盈包扎好手指,她随即快步走出门外寻找若南的影子。

    若南独自一人去了街道,街道两旁热闹非凡,她却无心观看,想想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人嫁了,她从来没遇到过心仪之人,自从跟冯家人在青城相遇后,她竟然对旋风莫明的有了那种心动的感觉,旋风对任何事都非常的冷静果断,正是她喜欢的类型,谁知他心里已经有了盈盈那个丫头,自己一个大家闺秀又能怎样,只是挂着一个贵小姐的名号而已,也许自己根本就没有盈盈漂亮、能干,放弃吧,自己该醒醒了——自己只不过是个闯江湖的野丫头,竟然自己把自己当根葱了,别自作多情了,这里还有什么好留恋的,还是青城好,那里有她喜欢的闹市和唠嗑的街坊邻居,还有老爹及刚刚相认的娘。若南想到这立马断了对旋风的念想,强扭的瓜不甜,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就守在老爹和娘的身边,伺候他们一辈子也是一生值得庆幸的事。她去了马厩牵了她的快马立即前往青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