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爱他
“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床边，菫荼守着昏睡的凝雪瑾，和另一个人交谈。
“紫君末那小子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颜姬，虽然我已经进行劝说，但颜姬似乎并不放心。”
“镜那边呢？”
“我早就和他说了给你调派任务的事，他竟然还来打扰，而且还是派安姆，真是坏事。”
“他也是因为担心我。”
“担心你？他只是不想让你继续我的任务吧？”
菫荼沉默。
“我该走了。”他说。
“嗯，你该走了。安姆那边我已经威胁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已经教给他了，但是染镜肯定还会不依不饶，你还是早点回去为好。”
菫荼不舍地看着床上那安睡之人的眉眼。
“近些日子就告别吧。”
那人说完这句话，离开。
菫荼眉头紧皱。他要怎么和她告别呢？
不知过了多久，凝雪瑾醒来，一睁眼便是菫荼忧愁的神色。她伸出手去，想要抚平他的眉，却被菫荼捉住了手。
“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他关切地问着她。
凝雪瑾摇头。
“你没伤到就好。”她说。
听到这话，菫荼咬了咬下唇，把她抱在怀里。
“以后不要这样了，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我不想让你被他带走嘛，本来我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就不长。”
这话一出，菫荼的脸色更加难看，幸好他脸上有面具遮盖，没让她看出来。
“你走之前，可一定要和我告别，不然我会很伤心的。”她说。
菫荼看着她，认真地点头。
二人依偎在一起。
门口，颜姬看到这一幕，推门的手停住。
这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很温馨，很和谐，她不忍去破坏。
一双手把她从门口拖走。她一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才放松下来。
“你干嘛？”她不满地看着紫离渊。
“别去打扰人家小情侣，热恋期，很难分开的。”他笑嘻嘻地说。
“那不是也得分开？安姆都闹到内城了，他再不回去，染镜说不定就要亲临冥灵学院了。”
“有我在，不会让他来的。”
颜姬摇摇头，她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阿瑾自从来到冥灵学院，一向走的是避而不战的路线，但这次明明没什么大事，她却不顾一切出手，可见对他是有多舍不得。就算分开，她也难保能安下心来。”
紫离渊知道她的顾虑，抱着她安慰道：“放心吧，他会处理好一切的。”
颜姬叹气。
但愿他能解决好。
“也就是说，你明明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学院长，但是她至今什么举动都没有，甚至菫荼还留在这里任教？她就这么放心那个菫荼？”
宿舍里，月邪看着在地上来回走动的紫君末，有些眼晕。
他都在他眼前转了好几百圈了。
“是啊，他都给阿瑾遭来了那样的祸患，学院长竟然还留着他在阿瑾身边。为什么？他究竟是谁？就算是隐退起来的高手，也会在之前的战力排行榜和少年天才榜上有所记载，可我对比了近五百年来的榜单，可没有一人是能满足他的条件的。那些和他条件相似的人都有着明确的身份，根本不会像他这样遮遮掩掩。”紫君末分析道。
“会不会是哪位大人物为了做什么事才隐藏起自己的身份？或许其实我们知道他，只是不熟悉罢了。”玉清寒说：“而且他和安姆有仇，安姆向来只听从第一冥神的话，所以他肯定和十三冥神的其他人也有关系。”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那么和菫荼的特征对上号的人的确有一个——
可他是深渊族的至宝，怎么可能一个人来这里出任务，而且还和阿瑾谈恋爱？
紫君末摇摇头，将脑中的名字驱散。
“那人明明能和噬魂者对抗，但他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凝雪瑾受伤了才出手。也不知道凝雪瑾怎么想的，这么没担当的男人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月邪吐槽。
紫君末更不理解这一点。依凝雪瑾的个性，她绝不可能喜欢这种出了事无动于衷的男人。
“但是你这么关心她干吗？你不是要和她不再往来的吗？怎么她一出事你比谁都着急？”月邪调侃道。
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希望自己这位好友离那凝雪瑾远点。凝雪瑾对他那个态度，他还这样不停地往上贴，实在是让他看不下去。他劝说过几次，见这段时间紫君末不再找凝雪瑾说话，他以为紫君末幡然醒悟了。可谁知她出事，紫君末是第一个冲上去的，根本不像是放手了的样子。
“我不想看她被人伤害。”紫君末停住脚，“如果她会被伤害，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菫荼。”
月邪张张嘴，在玉清寒的示意下放弃了劝说。
算了，他爱怎么办怎么办吧，受了伤可别来找他们哭诉。
“那你要怎么办？学院长又不开除菫荼，你没办法弄走他。”
“是没办法弄走，但是只要让阿瑾不再对他情根深种，就能解决。”紫君末说。
“你不会要……继续追求她吧？你觉得这样就能让她和菫荼分开？”月邪猜到了他的想法。
紫君末垂下眼，半晌，看向门口，做出了决定。
“晚饭你们吃吧，我去找阿瑾。”紫君末拿起外套离开。
月邪和玉清寒对视，两人皆是无奈叹气。
出了门，紫君末直奔医务室，见医务室没有人，又在校园内狂奔着寻找凝雪瑾的身影。
看到她时，她正一个人站在花丛旁，观赏那些漂亮的花。
紫君末放轻脚步，走过去。
凝雪瑾有所察觉，抬头。看到是他，略微有些局促，不知道该不该和他打招呼。
“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个人跑出来了？”他先开口问道。
哎呦，这小子终于肯和她说话了？
“我伤的是脑子，不是身体，行动起来还是没问题的。”她回答。
紫君末将手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他们距离极近，凝雪瑾不禁有些怔愣。
他这是……
“我陪你走走？”他问。
“嗯……好呀。”凝雪瑾想想，并没有拒绝。
那天和安姆斗争时，他一直在关心她，她也不能当一个白眼狼，对他不理不睬。
两人并肩，在校园里慢慢走着。
“学院长那边是我告的状。”紫君末主动承认。
“嗯，我知道。”她垂眸。
“我只是看不惯菫荼那事不关己的样子，明明你是为了带他走，可他倒好，往旁边一站，怎么劝都不出手。”他解释道。
“他不擅长战斗。”她辩解道。
“不擅长战斗还能捏碎安姆的灵魂体？那他若是擅长战斗，岂不是都能打死一个神了？”他有些愤怒。
他话中带刺，凝雪瑾只能笑笑。
“阿瑾，他这样不值得你为他做什么。”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劝道。
凝雪瑾摇摇头，说：“他不出手是有苦衷的，我知道他在顾及什么，所以帮他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有受任何委屈。”
紫君末气得咬牙。
“可之前呢？他每次都是，在你身边站着、看着你去战斗。明明他是九十九级强者，你却一而在再而三地护着他不让他动手，阿瑾，这又是为什么？”
凝雪瑾知道他还在气那天她对他出手的事，向他道歉：“对不起，那天是我冲动了。”
“我不是想听你的道歉，我只是想知道原因。”他停下来，看着她。她也停下来，笑了笑。
“因为我爱他呀，爱他到哪怕他消耗一丝冥力我都会心疼得不得了，就算他再厉害，我也害怕他会受伤，就连他头发掉一根都不行。君末，我就是爱他，爱他爱得极深，为了他，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认真地说着这些话，紫君末的眼神随着她的话变得越来越黯淡。
他也是这样爱她的，可是她看不到，更不接受。
一道身影静静出现在他们身边，他并没有上前打扰他们，但凝雪瑾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向他看去。
“菫荼哥哥！”她解下外套还给紫君末，向菫荼奔去。紫君末拿着那外套，苦涩一笑。
菫荼看向他。
没等他主动开口，紫君末就自己离开。
“他还是放不下你。”他说。
“但我只爱你。”她说。
菫荼幸福地笑起来，伸手轻掐她的脸蛋。
她真是天生会说情话。
她突然踮脚，想要亲吻他的唇，但他微微一躲，没有顺她的意。
他就要和她告别了，不能再这样亲密。
凝雪瑾怔了一下，不满地撅嘴。
菫荼心有不忍，但也未哄她。
“菫荼。”她唤他的名字，这次她没在后面加“哥哥”二字。
菫荼忽然紧张起来。
原来被心爱的人叫全名真的会让人紧张。
她再次踮脚，想要吻他。
“不许躲。”她命令道。
面对她的命令，菫荼无奈叹气。
他果然还是不能拒绝她的要求。
于是他俯下身，主动吻上去。
她这才满意地笑笑。
“菫荼。”一吻结束，她再次叫了他的名字。
“嗯？”他轻声回应。
“我爱你。”她看着他的眼睛说。
菫荼眸子闪了闪，抵着她的额头，叹气。
她总是会让他平静的心中掀起波澜。
“我也爱你。”他说完，再度吻向她。
“过段日子就是期末考试，你哥哥他们快回来了吧？”月邪坐在唐枉瑶身边，问道。
“嗯。”唐枉瑶回答：“我哥说一个星期内会回来。”
“哎，你们听说今年的考核内容了吗？”夜未央坐过来，问道。
“考核内容？不就是实战吗？”玉清寒问。
“嗯，本来每年都是实战的，但我那天路过院长办公室听到学院长说咱们今年的内容可能会改成与污染对战。”
“污染？因为前阵子城内污染暴乱的事？”
“应该是吧。”
“但是咱们下学期不是也要去深渊战场了吗？不急这一时吧？”
“我听那意思，似乎是担心城内会随时出现污染。”
说到这儿，几人向一旁的三人看去。菫荼、凝雪瑾和紫君末三人在训练室的一角坐着，菫荼和凝雪瑾在打闹，紫君末就在一旁看着。
“一会儿和我去个地方吧。”菫荼牵着凝雪瑾的手，说道。
紫君末听到这句话，竖起了耳朵。
“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凝雪瑾笑笑，“好呀。”
又是一场实战过后，菫荼带着凝雪瑾离开。
紫君末快速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去。
两人出了门，直奔外城。紫君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但到城门口时却被拦了下来。
“他被拦下了。”凝雪瑾说。
两人早就知道紫君末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菫荼牵起她的手，领着她来到布置好的地点。
“怎么突然约我出城啊？要给我什么惊喜？”
凝雪瑾看着周围的密林，问菫荼。
“小朋友……我要走了。”他说。
凝雪瑾一怔，然后沉默。
“我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之前你教我的魔法我打算在考试上实践一下，你……再留几天指导指导我，等我考完试再走，可以吗？”
她知道这个学期过后他一定会走，只是没想到连期末考试他都不留。
也是，安姆都过来找他了，想来那边一定很着急让他回去。
“抱歉。”他不舍地看着她。
“这个还给你。”凝雪瑾将那颗紫色水晶球拿出来，递到他面前。
也好，他走了，她就可以全身心地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菫荼收起那水晶球，看着她。
“等你读完那本书，我们就会见面。”
凝雪瑾想想那本书，又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点头，又摇头。
他们之间的障碍实在是太多了。即便她读完那本书，也不见得能跨越那本书的距离找到他。
“再见面，你还会是菫荼吗？”
菫荼没有回答，他给不了她答案。
“那……这之后我们就当彼此是陌生人吧，这几个月，就当我们没见过，什么都没发生。”凝雪瑾主动提议道。
“……”
菫荼终究没能说出那个“好”字来。
他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两个字，递给凝雪瑾。
“什么？”凝雪瑾看着那两个字，手微微颤抖。
“瑾荼的瑾，是凝雪瑾的瑾。”
凝雪瑾看着上面的‘瑾荼’二字，将它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瑾荼看着她的动作，微微一笑。
一阵风吹来，瑾荼轻咳了几声。凝雪瑾反应迅速，拿出一件披风，将披风批到他身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像是练习过很多遍。
两人对视，眼中皆有不舍。
“我把林子里的污染都杀了吧，你不必用那些污染试探我的病的。之前我就是被那九十级的深渊人炸昏了脑子，所以才出现幻觉，现在我已经完全好了，一点后遗症都没有的。”她朝他笑笑。
这是他今天叫她来要做的事情。她从小就太依恋、太相信他，他若说离开她，她日后定是念念不忘，还会和他继续这段关系。所以他要让她以为他会伤害她，这样她就会恨他、彻底离开他。但未曾想她主动提出日后成为陌生人的做法，倒是不用他再以这样的方式去伤害她。
即便再不舍，她也依旧清醒。
“你从开始就知道了？”
“嗯，你那天说担心我，我就猜到让你担心的事情会是什么了。”她说。
和她说话，真得每个字都深思熟虑才行，否则就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瑾荼笑笑，想要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又突然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关系，手僵在空中。
“我去把污染解决了吧。”凝雪瑾看了一眼那只手，强迫自己不要迎上去。
“这些污染是我找来的，我来。”他拦住她。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沾太多的杀戮之气，可是我也不想让你沾上杀戮之气。”她挣脱开他的手，闪身进了树林里，血腥味渐渐传入瑾荼的鼻中，他略微有些不适，皱了皱眉。
凝雪瑾解决得极快，回来时，见瑾荼脸色不好，知道是那血气冲撞了他，立刻拿出香薰在身边熏了熏，驱散那些血味。
闻到那香味，瑾荼一愣。
“你身上有着专属于你的体香，好闻极了。我怕你走后会想你，所以按照你的体香制作了一款差不多香味的香薰，以后想你的时候就拿这香薰来闻，假装你在我身边。”
瑾荼闭上了眼。她这么不舍，让他怎么能离开她？
“我走啦。”直到她和他告别，他也没有睁开眼。
他不敢看到她离开的样子，他怕一睁眼，就再也不愿放手。
唇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他睁开眼，看着面前双脸微红的少女，心中软软地塌下去一块。
不是凝雪瑾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凝雪瑾。
一吻很快结束。两人对视着，似乎离别的伤感因这一吻冲淡了许多。
他叹气，俯身，轻轻吻住她的唇瓣。
她把自己融进他的怀里，许久之后，再无留恋地离开。
瑾荼在她身后慢慢摘下面具，身影消失在原地。
床边，菫荼守着昏睡的凝雪瑾，和另一个人交谈。
“紫君末那小子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颜姬，虽然我已经进行劝说，但颜姬似乎并不放心。”
“镜那边呢？”
“我早就和他说了给你调派任务的事，他竟然还来打扰，而且还是派安姆，真是坏事。”
“他也是因为担心我。”
“担心你？他只是不想让你继续我的任务吧？”
菫荼沉默。
“我该走了。”他说。
“嗯，你该走了。安姆那边我已经威胁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已经教给他了，但是染镜肯定还会不依不饶，你还是早点回去为好。”
菫荼不舍地看着床上那安睡之人的眉眼。
“近些日子就告别吧。”
那人说完这句话，离开。
菫荼眉头紧皱。他要怎么和她告别呢？
不知过了多久，凝雪瑾醒来，一睁眼便是菫荼忧愁的神色。她伸出手去，想要抚平他的眉，却被菫荼捉住了手。
“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他关切地问着她。
凝雪瑾摇头。
“你没伤到就好。”她说。
听到这话，菫荼咬了咬下唇，把她抱在怀里。
“以后不要这样了，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我不想让你被他带走嘛，本来我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就不长。”
这话一出，菫荼的脸色更加难看，幸好他脸上有面具遮盖，没让她看出来。
“你走之前，可一定要和我告别，不然我会很伤心的。”她说。
菫荼看着她，认真地点头。
二人依偎在一起。
门口，颜姬看到这一幕，推门的手停住。
这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很温馨，很和谐，她不忍去破坏。
一双手把她从门口拖走。她一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才放松下来。
“你干嘛？”她不满地看着紫离渊。
“别去打扰人家小情侣，热恋期，很难分开的。”他笑嘻嘻地说。
“那不是也得分开？安姆都闹到内城了，他再不回去，染镜说不定就要亲临冥灵学院了。”
“有我在，不会让他来的。”
颜姬摇摇头，她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阿瑾自从来到冥灵学院，一向走的是避而不战的路线，但这次明明没什么大事，她却不顾一切出手，可见对他是有多舍不得。就算分开，她也难保能安下心来。”
紫离渊知道她的顾虑，抱着她安慰道：“放心吧，他会处理好一切的。”
颜姬叹气。
但愿他能解决好。
“也就是说，你明明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学院长，但是她至今什么举动都没有，甚至菫荼还留在这里任教？她就这么放心那个菫荼？”
宿舍里，月邪看着在地上来回走动的紫君末，有些眼晕。
他都在他眼前转了好几百圈了。
“是啊，他都给阿瑾遭来了那样的祸患，学院长竟然还留着他在阿瑾身边。为什么？他究竟是谁？就算是隐退起来的高手，也会在之前的战力排行榜和少年天才榜上有所记载，可我对比了近五百年来的榜单，可没有一人是能满足他的条件的。那些和他条件相似的人都有着明确的身份，根本不会像他这样遮遮掩掩。”紫君末分析道。
“会不会是哪位大人物为了做什么事才隐藏起自己的身份？或许其实我们知道他，只是不熟悉罢了。”玉清寒说：“而且他和安姆有仇，安姆向来只听从第一冥神的话，所以他肯定和十三冥神的其他人也有关系。”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那么和菫荼的特征对上号的人的确有一个——
可他是深渊族的至宝，怎么可能一个人来这里出任务，而且还和阿瑾谈恋爱？
紫君末摇摇头，将脑中的名字驱散。
“那人明明能和噬魂者对抗，但他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凝雪瑾受伤了才出手。也不知道凝雪瑾怎么想的，这么没担当的男人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月邪吐槽。
紫君末更不理解这一点。依凝雪瑾的个性，她绝不可能喜欢这种出了事无动于衷的男人。
“但是你这么关心她干吗？你不是要和她不再往来的吗？怎么她一出事你比谁都着急？”月邪调侃道。
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希望自己这位好友离那凝雪瑾远点。凝雪瑾对他那个态度，他还这样不停地往上贴，实在是让他看不下去。他劝说过几次，见这段时间紫君末不再找凝雪瑾说话，他以为紫君末幡然醒悟了。可谁知她出事，紫君末是第一个冲上去的，根本不像是放手了的样子。
“我不想看她被人伤害。”紫君末停住脚，“如果她会被伤害，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菫荼。”
月邪张张嘴，在玉清寒的示意下放弃了劝说。
算了，他爱怎么办怎么办吧，受了伤可别来找他们哭诉。
“那你要怎么办？学院长又不开除菫荼，你没办法弄走他。”
“是没办法弄走，但是只要让阿瑾不再对他情根深种，就能解决。”紫君末说。
“你不会要……继续追求她吧？你觉得这样就能让她和菫荼分开？”月邪猜到了他的想法。
紫君末垂下眼，半晌，看向门口，做出了决定。
“晚饭你们吃吧，我去找阿瑾。”紫君末拿起外套离开。
月邪和玉清寒对视，两人皆是无奈叹气。
出了门，紫君末直奔医务室，见医务室没有人，又在校园内狂奔着寻找凝雪瑾的身影。
看到她时，她正一个人站在花丛旁，观赏那些漂亮的花。
紫君末放轻脚步，走过去。
凝雪瑾有所察觉，抬头。看到是他，略微有些局促，不知道该不该和他打招呼。
“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个人跑出来了？”他先开口问道。
哎呦，这小子终于肯和她说话了？
“我伤的是脑子，不是身体，行动起来还是没问题的。”她回答。
紫君末将手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他们距离极近，凝雪瑾不禁有些怔愣。
他这是……
“我陪你走走？”他问。
“嗯……好呀。”凝雪瑾想想，并没有拒绝。
那天和安姆斗争时，他一直在关心她，她也不能当一个白眼狼，对他不理不睬。
两人并肩，在校园里慢慢走着。
“学院长那边是我告的状。”紫君末主动承认。
“嗯，我知道。”她垂眸。
“我只是看不惯菫荼那事不关己的样子，明明你是为了带他走，可他倒好，往旁边一站，怎么劝都不出手。”他解释道。
“他不擅长战斗。”她辩解道。
“不擅长战斗还能捏碎安姆的灵魂体？那他若是擅长战斗，岂不是都能打死一个神了？”他有些愤怒。
他话中带刺，凝雪瑾只能笑笑。
“阿瑾，他这样不值得你为他做什么。”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劝道。
凝雪瑾摇摇头，说：“他不出手是有苦衷的，我知道他在顾及什么，所以帮他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有受任何委屈。”
紫君末气得咬牙。
“可之前呢？他每次都是，在你身边站着、看着你去战斗。明明他是九十九级强者，你却一而在再而三地护着他不让他动手，阿瑾，这又是为什么？”
凝雪瑾知道他还在气那天她对他出手的事，向他道歉：“对不起，那天是我冲动了。”
“我不是想听你的道歉，我只是想知道原因。”他停下来，看着她。她也停下来，笑了笑。
“因为我爱他呀，爱他到哪怕他消耗一丝冥力我都会心疼得不得了，就算他再厉害，我也害怕他会受伤，就连他头发掉一根都不行。君末，我就是爱他，爱他爱得极深，为了他，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认真地说着这些话，紫君末的眼神随着她的话变得越来越黯淡。
他也是这样爱她的，可是她看不到，更不接受。
一道身影静静出现在他们身边，他并没有上前打扰他们，但凝雪瑾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向他看去。
“菫荼哥哥！”她解下外套还给紫君末，向菫荼奔去。紫君末拿着那外套，苦涩一笑。
菫荼看向他。
没等他主动开口，紫君末就自己离开。
“他还是放不下你。”他说。
“但我只爱你。”她说。
菫荼幸福地笑起来，伸手轻掐她的脸蛋。
她真是天生会说情话。
她突然踮脚，想要亲吻他的唇，但他微微一躲，没有顺她的意。
他就要和她告别了，不能再这样亲密。
凝雪瑾怔了一下，不满地撅嘴。
菫荼心有不忍，但也未哄她。
“菫荼。”她唤他的名字，这次她没在后面加“哥哥”二字。
菫荼忽然紧张起来。
原来被心爱的人叫全名真的会让人紧张。
她再次踮脚，想要吻他。
“不许躲。”她命令道。
面对她的命令，菫荼无奈叹气。
他果然还是不能拒绝她的要求。
于是他俯下身，主动吻上去。
她这才满意地笑笑。
“菫荼。”一吻结束，她再次叫了他的名字。
“嗯？”他轻声回应。
“我爱你。”她看着他的眼睛说。
菫荼眸子闪了闪，抵着她的额头，叹气。
她总是会让他平静的心中掀起波澜。
“我也爱你。”他说完，再度吻向她。
“过段日子就是期末考试，你哥哥他们快回来了吧？”月邪坐在唐枉瑶身边，问道。
“嗯。”唐枉瑶回答：“我哥说一个星期内会回来。”
“哎，你们听说今年的考核内容了吗？”夜未央坐过来，问道。
“考核内容？不就是实战吗？”玉清寒问。
“嗯，本来每年都是实战的，但我那天路过院长办公室听到学院长说咱们今年的内容可能会改成与污染对战。”
“污染？因为前阵子城内污染暴乱的事？”
“应该是吧。”
“但是咱们下学期不是也要去深渊战场了吗？不急这一时吧？”
“我听那意思，似乎是担心城内会随时出现污染。”
说到这儿，几人向一旁的三人看去。菫荼、凝雪瑾和紫君末三人在训练室的一角坐着，菫荼和凝雪瑾在打闹，紫君末就在一旁看着。
“一会儿和我去个地方吧。”菫荼牵着凝雪瑾的手，说道。
紫君末听到这句话，竖起了耳朵。
“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凝雪瑾笑笑，“好呀。”
又是一场实战过后，菫荼带着凝雪瑾离开。
紫君末快速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去。
两人出了门，直奔外城。紫君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但到城门口时却被拦了下来。
“他被拦下了。”凝雪瑾说。
两人早就知道紫君末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菫荼牵起她的手，领着她来到布置好的地点。
“怎么突然约我出城啊？要给我什么惊喜？”
凝雪瑾看着周围的密林，问菫荼。
“小朋友……我要走了。”他说。
凝雪瑾一怔，然后沉默。
“我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之前你教我的魔法我打算在考试上实践一下，你……再留几天指导指导我，等我考完试再走，可以吗？”
她知道这个学期过后他一定会走，只是没想到连期末考试他都不留。
也是，安姆都过来找他了，想来那边一定很着急让他回去。
“抱歉。”他不舍地看着她。
“这个还给你。”凝雪瑾将那颗紫色水晶球拿出来，递到他面前。
也好，他走了，她就可以全身心地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菫荼收起那水晶球，看着她。
“等你读完那本书，我们就会见面。”
凝雪瑾想想那本书，又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点头，又摇头。
他们之间的障碍实在是太多了。即便她读完那本书，也不见得能跨越那本书的距离找到他。
“再见面，你还会是菫荼吗？”
菫荼没有回答，他给不了她答案。
“那……这之后我们就当彼此是陌生人吧，这几个月，就当我们没见过，什么都没发生。”凝雪瑾主动提议道。
“……”
菫荼终究没能说出那个“好”字来。
他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两个字，递给凝雪瑾。
“什么？”凝雪瑾看着那两个字，手微微颤抖。
“瑾荼的瑾，是凝雪瑾的瑾。”
凝雪瑾看着上面的‘瑾荼’二字，将它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瑾荼看着她的动作，微微一笑。
一阵风吹来，瑾荼轻咳了几声。凝雪瑾反应迅速，拿出一件披风，将披风批到他身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像是练习过很多遍。
两人对视，眼中皆有不舍。
“我把林子里的污染都杀了吧，你不必用那些污染试探我的病的。之前我就是被那九十级的深渊人炸昏了脑子，所以才出现幻觉，现在我已经完全好了，一点后遗症都没有的。”她朝他笑笑。
这是他今天叫她来要做的事情。她从小就太依恋、太相信他，他若说离开她，她日后定是念念不忘，还会和他继续这段关系。所以他要让她以为他会伤害她，这样她就会恨他、彻底离开他。但未曾想她主动提出日后成为陌生人的做法，倒是不用他再以这样的方式去伤害她。
即便再不舍，她也依旧清醒。
“你从开始就知道了？”
“嗯，你那天说担心我，我就猜到让你担心的事情会是什么了。”她说。
和她说话，真得每个字都深思熟虑才行，否则就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瑾荼笑笑，想要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又突然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关系，手僵在空中。
“我去把污染解决了吧。”凝雪瑾看了一眼那只手，强迫自己不要迎上去。
“这些污染是我找来的，我来。”他拦住她。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沾太多的杀戮之气，可是我也不想让你沾上杀戮之气。”她挣脱开他的手，闪身进了树林里，血腥味渐渐传入瑾荼的鼻中，他略微有些不适，皱了皱眉。
凝雪瑾解决得极快，回来时，见瑾荼脸色不好，知道是那血气冲撞了他，立刻拿出香薰在身边熏了熏，驱散那些血味。
闻到那香味，瑾荼一愣。
“你身上有着专属于你的体香，好闻极了。我怕你走后会想你，所以按照你的体香制作了一款差不多香味的香薰，以后想你的时候就拿这香薰来闻，假装你在我身边。”
瑾荼闭上了眼。她这么不舍，让他怎么能离开她？
“我走啦。”直到她和他告别，他也没有睁开眼。
他不敢看到她离开的样子，他怕一睁眼，就再也不愿放手。
唇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他睁开眼，看着面前双脸微红的少女，心中软软地塌下去一块。
不是凝雪瑾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凝雪瑾。
一吻很快结束。两人对视着，似乎离别的伤感因这一吻冲淡了许多。
他叹气，俯身，轻轻吻住她的唇瓣。
她把自己融进他的怀里，许久之后，再无留恋地离开。
瑾荼在她身后慢慢摘下面具，身影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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