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姑娘这几天表面看着倒是风轻云淡的，但却不如以往喜欢她了。秋霜能感受到婉心的变化，可又想了想自己手里的宝贝，稍稍的定了下心，安慰自己，不怕！
这天，门房来人报宁掌柜的来了。
这宁大川腿脚倒是快，没多少天就把事情探听了个明白。
“这秋霜姑娘家里头倒是没什么人了，只剩了老娘带着个十来岁的孩童，看模样应该是她的弟弟，他爹在她当年离开家没两年就去了。跟在陈家当差的同村姑娘倒是常来往，有一回她去陈家寻那姑娘的时候竟瞧上了那府上伺候的一个小厮，与那小厮来往也有段时日了。那小厮表面瞧着倒是个稳妥的人，我私下打听后才知道竟是个嗜赌如命的赌徒，赌坊的人都说他不当值的时候常来，出手挺大方的，一晚上输上三五十两的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宁大川恭敬的向婉心回禀着他打探到的消息。
原来如此，难怪秋霜得了她那样多的东西，还能背主求荣的出卖她，原来是外面有人等着她给填窟窿呢！
“一般府里的小厮每月不过二钱银子，除了主家逢年过节的赏钱，难不成还有别的营生？出手这样的阔绰。”婉心抿了口茶，接着道。
“姑娘这么一说，我也是觉得奇怪，我听赌坊的人说，每当那人欠了赌债，还不起银子的时候，便拿些女人家的首饰去抵债，我便留了个心眼，赎出来两件，哪里还有好些。”宁大川笑了笑，边说，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对耳坠子，还有一只戒指。
这个宁大川，果然是会揣摩她的心思。
婉心示意夏雨上前辨认一下。
“姑娘，这物件看着眼熟……这是姑娘的东西呀！你瞧，这边的隐秘处还打着慕家的记号呢！”夏雨拿着那东西，反反复复看了好一会。开始只是觉得上面的珍珠眼熟，但也不敢确定，直到看到那慕家的记号时，才确定这就是姑娘的东西。
“我看这东西也眼熟的很，是不是二姑娘带过呀？”夏雨看着那只赤金的戒指说道。
于妈妈上前瞧了瞧，个头那样大的珍珠，这一对耳坠子少说也得百两银子。那赤金的戒指看着虽小巧，但做工极其精致，怎么着也得几十两银子。看着这些东西，她又想起了当年秋霜冤枉她偷盗夫人财物的那一幕。
“姑娘，看来这秋霜早就跟二姑娘勾结上了，怪不得咱这院子四处漏风。”于妈妈气愤的说道。
“姑娘，这秋霜可不能再留着了，这就是个祸害呀！”见婉心没说话，于妈妈扶着她的胳膊又继续说。
“妈妈，你说的我知道，我何尝不想除去她。只是，要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除去她，还得想个好法子才是。”婉心看着于妈妈，认真的说道。她知道于妈妈心里有气，可不能意气用事，得细细盘算一番才好。
“姑娘，如果能抓她个偷盗的现形，是不是就能发落她了？”宁大川突然开口道。
“何止能发落她，我要找个人牙子，把她发卖的远远的才好。”婉心狠狠的道。她在心里已经恨透了秋霜，缺的只是时机而已。
“这万和赌坊本就是慕家的产业，以往那小厮能输百十两，如今就能输上千两，只要姑娘知会一声就行。”宁大川脸上露着奸诈的笑容说道。
原来是外祖家的产业，那就不必顾及了。既进了赌场的门，什么腌臜事遇不到呢！既然她说了就能算，那就给他挖个大大的坑。
“去吧，就说我说的，好好招待着贵客，一万两以内，让他借！”婉心对着宁大川道。
“这就去办，姑娘保重！”宁大川说完就退了出去。
……
初冬的阳光没有了秋日那般热烈，不温不火的落在身上，却照不进秋霜阴晦的内心。
这天，秋霜在婉心跟前伺候的时候，满腹心事，站立不安的。端着燕窝给婉心的时候，婉心正在榻上就着外面的光看书，她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去端燕窝。谁知，还没接稳当，秋霜就松了手，一碗燕窝就洒在了婉心的衣服上。
“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姑娘。”秋霜赶紧跪下，对着婉心道。
“你这几天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事？”婉心一幅宽容的态度道。
“姑娘，我想出去一趟，我收到信说我那在陈府当差的玩伴春红，得了急病，卧床不起，我想去看看她，我怕去晚了，就见不着了。”秋霜急的满眼通红，带着哭音说道。
夏雨给婉心擦拭着衣服上的燕窝，又扶着她去换一身衣裳。
“好了，不就出去一趟嘛！去吧，外面冷，多穿些衣服，别冻着了。”
得到婉心的首肯，秋霜急匆匆的回到她住的屋子里收拾了些东西直奔陈府而去。
陈家住在安乐巷，距离李府有一段距离。秋霜一心思念着她的情郎，连路上遇见向她讨钱的乞丐都没有好脸色，一脚踹开了那小叫花子。
陈府外，她见到了春红。
“陈贵不在府中，在悦来客栈呢。那些赌坊的人都来府里找他了，把他打的浑身是血，我给了他些钱，让他先住到客栈去。”春红把她拉到墙角悄声说道。
陈贵便就是秋霜的情郎。
秋霜急匆匆的向着悦来客栈而去。最简陋的单人房里，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躺在床上，身上裹着一床厚被子仍瑟瑟发抖。原本白皙的俊脸上满上伤痕，尤其是额头上的伤格外明显。一身染血的衣裳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听见木门‘吱扭’一声，昏暗的小屋里照进些许阳光。随着门被关上，阳光也随即消失不见。
“阿霜，是你吗？”陈贵虚弱的喊着。
“贵哥哥，是我，我来看你了，你这是怎么啦，怎么成这样子了？”秋霜满眼泪流，心疼的看着陈贵。
“阿霜，你走吧，别再来了。”
“贵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阿霜，是我对不起你，我答应过要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可如今，我不能实现对你的承诺了。”
“贵哥哥，你到底是怎吗啦？春红说你欠了赌坊的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阿霜，都怪我，是我该死。我答应过你，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可我就那么点月例，家里娘还得吃药，想给你扯块好点的料子做件衣裳的钱我都拿不出来，所以路过赌坊时，我一时昏了头就进去了。我发誓，我赢了钱就走，就立刻去给你扯布做衣裳。刚进去的时候，我是赢了，堆在我跟前的银子也越来越多。可不知怎的，我就输光了，后来，还欠了赌坊三千两的银子……我不是人，我昏了头啊……呜呜呜……”陈贵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大哭了起来。
秋霜从小就不被父母待见，在家时多数都是忍饥挨饿的，被卖后颠沛流离了一阵子，后来到李家才算是稳定了下来。她最渴望的就是有个温暖的家，陈贵就拿着这个当诱惑，把秋霜拿捏的死死的。
三千两！秋霜仿佛被冰冻住了一样，她哪里拿的出来呀！现在孙妈妈管着碧桐院，她哪里还能拿得出东西来！
“阿霜，你走吧，以后也莫要再来了！我不想拖累你，以前我想着只要我手脚勤快点就能让你过好的。可现在……赌坊的人已经放出话来了，要是我还不上银子，就砍掉我一条腿，我……”陈贵又深情款款的说道。
这天，门房来人报宁掌柜的来了。
这宁大川腿脚倒是快，没多少天就把事情探听了个明白。
“这秋霜姑娘家里头倒是没什么人了，只剩了老娘带着个十来岁的孩童，看模样应该是她的弟弟，他爹在她当年离开家没两年就去了。跟在陈家当差的同村姑娘倒是常来往，有一回她去陈家寻那姑娘的时候竟瞧上了那府上伺候的一个小厮，与那小厮来往也有段时日了。那小厮表面瞧着倒是个稳妥的人，我私下打听后才知道竟是个嗜赌如命的赌徒，赌坊的人都说他不当值的时候常来，出手挺大方的，一晚上输上三五十两的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宁大川恭敬的向婉心回禀着他打探到的消息。
原来如此，难怪秋霜得了她那样多的东西，还能背主求荣的出卖她，原来是外面有人等着她给填窟窿呢！
“一般府里的小厮每月不过二钱银子，除了主家逢年过节的赏钱，难不成还有别的营生？出手这样的阔绰。”婉心抿了口茶，接着道。
“姑娘这么一说，我也是觉得奇怪，我听赌坊的人说，每当那人欠了赌债，还不起银子的时候，便拿些女人家的首饰去抵债，我便留了个心眼，赎出来两件，哪里还有好些。”宁大川笑了笑，边说，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对耳坠子，还有一只戒指。
这个宁大川，果然是会揣摩她的心思。
婉心示意夏雨上前辨认一下。
“姑娘，这物件看着眼熟……这是姑娘的东西呀！你瞧，这边的隐秘处还打着慕家的记号呢！”夏雨拿着那东西，反反复复看了好一会。开始只是觉得上面的珍珠眼熟，但也不敢确定，直到看到那慕家的记号时，才确定这就是姑娘的东西。
“我看这东西也眼熟的很，是不是二姑娘带过呀？”夏雨看着那只赤金的戒指说道。
于妈妈上前瞧了瞧，个头那样大的珍珠，这一对耳坠子少说也得百两银子。那赤金的戒指看着虽小巧，但做工极其精致，怎么着也得几十两银子。看着这些东西，她又想起了当年秋霜冤枉她偷盗夫人财物的那一幕。
“姑娘，看来这秋霜早就跟二姑娘勾结上了，怪不得咱这院子四处漏风。”于妈妈气愤的说道。
“姑娘，这秋霜可不能再留着了，这就是个祸害呀！”见婉心没说话，于妈妈扶着她的胳膊又继续说。
“妈妈，你说的我知道，我何尝不想除去她。只是，要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除去她，还得想个好法子才是。”婉心看着于妈妈，认真的说道。她知道于妈妈心里有气，可不能意气用事，得细细盘算一番才好。
“姑娘，如果能抓她个偷盗的现形，是不是就能发落她了？”宁大川突然开口道。
“何止能发落她，我要找个人牙子，把她发卖的远远的才好。”婉心狠狠的道。她在心里已经恨透了秋霜，缺的只是时机而已。
“这万和赌坊本就是慕家的产业，以往那小厮能输百十两，如今就能输上千两，只要姑娘知会一声就行。”宁大川脸上露着奸诈的笑容说道。
原来是外祖家的产业，那就不必顾及了。既进了赌场的门，什么腌臜事遇不到呢！既然她说了就能算，那就给他挖个大大的坑。
“去吧，就说我说的，好好招待着贵客，一万两以内，让他借！”婉心对着宁大川道。
“这就去办，姑娘保重！”宁大川说完就退了出去。
……
初冬的阳光没有了秋日那般热烈，不温不火的落在身上，却照不进秋霜阴晦的内心。
这天，秋霜在婉心跟前伺候的时候，满腹心事，站立不安的。端着燕窝给婉心的时候，婉心正在榻上就着外面的光看书，她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去端燕窝。谁知，还没接稳当，秋霜就松了手，一碗燕窝就洒在了婉心的衣服上。
“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姑娘。”秋霜赶紧跪下，对着婉心道。
“你这几天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事？”婉心一幅宽容的态度道。
“姑娘，我想出去一趟，我收到信说我那在陈府当差的玩伴春红，得了急病，卧床不起，我想去看看她，我怕去晚了，就见不着了。”秋霜急的满眼通红，带着哭音说道。
夏雨给婉心擦拭着衣服上的燕窝，又扶着她去换一身衣裳。
“好了，不就出去一趟嘛！去吧，外面冷，多穿些衣服，别冻着了。”
得到婉心的首肯，秋霜急匆匆的回到她住的屋子里收拾了些东西直奔陈府而去。
陈家住在安乐巷，距离李府有一段距离。秋霜一心思念着她的情郎，连路上遇见向她讨钱的乞丐都没有好脸色，一脚踹开了那小叫花子。
陈府外，她见到了春红。
“陈贵不在府中，在悦来客栈呢。那些赌坊的人都来府里找他了，把他打的浑身是血，我给了他些钱，让他先住到客栈去。”春红把她拉到墙角悄声说道。
陈贵便就是秋霜的情郎。
秋霜急匆匆的向着悦来客栈而去。最简陋的单人房里，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躺在床上，身上裹着一床厚被子仍瑟瑟发抖。原本白皙的俊脸上满上伤痕，尤其是额头上的伤格外明显。一身染血的衣裳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听见木门‘吱扭’一声，昏暗的小屋里照进些许阳光。随着门被关上，阳光也随即消失不见。
“阿霜，是你吗？”陈贵虚弱的喊着。
“贵哥哥，是我，我来看你了，你这是怎么啦，怎么成这样子了？”秋霜满眼泪流，心疼的看着陈贵。
“阿霜，你走吧，别再来了。”
“贵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阿霜，是我对不起你，我答应过要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可如今，我不能实现对你的承诺了。”
“贵哥哥，你到底是怎吗啦？春红说你欠了赌坊的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阿霜，都怪我，是我该死。我答应过你，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可我就那么点月例，家里娘还得吃药，想给你扯块好点的料子做件衣裳的钱我都拿不出来，所以路过赌坊时，我一时昏了头就进去了。我发誓，我赢了钱就走，就立刻去给你扯布做衣裳。刚进去的时候，我是赢了，堆在我跟前的银子也越来越多。可不知怎的，我就输光了，后来，还欠了赌坊三千两的银子……我不是人，我昏了头啊……呜呜呜……”陈贵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大哭了起来。
秋霜从小就不被父母待见，在家时多数都是忍饥挨饿的，被卖后颠沛流离了一阵子，后来到李家才算是稳定了下来。她最渴望的就是有个温暖的家，陈贵就拿着这个当诱惑，把秋霜拿捏的死死的。
三千两！秋霜仿佛被冰冻住了一样，她哪里拿的出来呀！现在孙妈妈管着碧桐院，她哪里还能拿得出东西来！
“阿霜，你走吧，以后也莫要再来了！我不想拖累你，以前我想着只要我手脚勤快点就能让你过好的。可现在……赌坊的人已经放出话来了，要是我还不上银子，就砍掉我一条腿，我……”陈贵又深情款款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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