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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买家(2)

    芦颂上午给秦宪打过电话,是一个年轻姑娘接的,说是老板没在。

    他让那姑娘帮忙转述了自己想要买下秦宪酒厂的意图,并留下了电话,让秦宪回来给他回电话。

    芦颂原本对这个酒厂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倒是对余汉龙兴趣更大一些。

    他作为X省的明星企业家,在S省的能量无出其右。

    但是和余汉龙在S省的兴风作浪不一样,芦颂在X省非常低调。

    这种低调来源于他的发家过程,也来源于他的原罪。这一点容后再提。

    他早就盯上了S省的巨大市场,也早就盯上了余汉龙的鸿运集团。

    作为一个玩老了钱的大庄家,习惯了资本的血腥,早也就不愿意通过一步一步吃掉市场的方法来发展了。

    吞了鸿运集团是芦颂和他背后的保护伞分析了很多次后找到的最佳方案。

    正好两边的保护伞的后台也互相不对付,而且S省那边实在是吃相太难看,也太高调了。

    做掉对方,后患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正好刘汉龙对自己手下人太狠,头号马仔韩昆都起了异心。这就给了芦颂送上了上好的刀,再不行动起来,天理难容。

    但是还没等他们的计划成功施行,韩昆这废物就成了别人的锤下亡魂,后续再动手首尾就太大了。

    另外韩昆给的调查报告里面他看到了一个让自己恐惧到时常梦中惊醒了二十多年的名字——秦安。可惜里面并没有秦安的照片,不能确定是不是就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如神如魔的男人。秦宪的身体雄壮,但面相却十分清秀,看不出当年那个人的影子。

    再加上秦宪这么妖孽,不到二十岁就折腾出了怎么大的家业。这很难不让自己联想到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梦魇。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早就擦干净了一身的脏血,还笼络到了两个奇人。这天下大可去得。

    不是当年的秦安最好,就算是,也无非就是再直面一次自己内心的恐惧而已。

    芦颂看着办公桌上的全家福,狠狠地发誓,自己绝不会让那场噩梦侵袭到自己的家人。

    买公司是假的,见人是真的。

    “你去把王二狗接到岭上那片别墅,”他吩咐自己的秘书,“再给秦皇寺打电话,说我下午去拜访陀岸大师。另外吩咐下去,保安队24小时配枪,从今天开始打起精神来。”

    准备工作一定要做足,这也是对自己这二十多年恐惧的基本尊重。

    等秘书出发后,芦颂又安排了司机去把妻子和两个孩子接到山里。然后又把公司的重要文件全都送往那里,最后才让保镖开着几辆防弹车把自己也送过去。

    一起切都准备好了。

    自从二十多年前那场噩梦发生后,他调动了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准备了这一处安全屋,就是为了有一天当自己再次面对那种无解的死局,有对抗和反击的机会。

    他到达的时候王苟已经到了。

    王苟是个瞎子,怎么瞎的已经无人知晓。但是大家都知道王二瞎子的瞎不是天生的,因为他识字。

    当然这不是说他看得见字,而是说要是有人告诉他一个字怎么写的,他会知道这字什么意思,怎么读音。

    其他人私下都叫他王二狗,芦颂背后也这么叫。但是当面从来都是尊称王二叔,因为只有他知道这老家伙有多厉害。

    要不是个瞎子,怕是比当年的秦安都还要恐怖。

    “哟,王二叔,您老人家还是这两颗铁胆不离手啊?”王苟像是早就知道他回来了,就坐着轮椅在别墅外面的院子里等着他。

    “额就是闲不住,铁胆离了手,心里都空落落的。这不今年这都是第三对儿铁胆了。”

    芦颂挥退了保镖,亲热地上前推着轮椅在院子里转起来。

    这栋别墅依着秦岭,周围几十公里荒无人烟。要不是芦颂当年赶在秦岭自然资源保护规定出来之前买下了这里的地皮,怕是根本没有任何可能修建起来。

    别墅从外形上和布局上并不漂亮,没有雕梁画栋,没有罗马柱,没有卷涡纹,没有朱漆绿彩。

    看起来倒像是一百多年前的碉楼。

    实际上它就是一座碉楼。

    里面已经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有传统的AK,非传统的RPG/火神炮,甚至他花了巨大代价搞了一套密集阵。

    当然这完全是违禁的玩意儿,但是在X省这一亩三分地,只要自己还活着,没有任何人敢说三道四。要是自己死了,哪管他洪水滔天。

    相比于哪些神神鬼鬼的能力,他还是信任这些玩意儿一些。

    基本的常识一定是对的:要是那些神神鬼鬼的能力真那么强悍,这天下怎么就成了枪炮的天下?就像这王二瞎子,一枪下去照样嗝屁。如若不然,当年也没有自己救他笼络他的机会。

    芦颂推着王老爷子的轮椅围着别墅转了一圈,给他介绍了别墅周围和里面的种种布局。

    结束王老爷子才问他:“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需要你花这么大代价,把额老人家请来,还弄了这么些恐怖玩意儿?”

    “老爷子你还记得二十五年前西郊化工厂那场大火不?”

    “咋不记得,那会儿我还没瞎呢。当年你们这些小将可是犯了滔天大罪,你小子好运气逃离了清算。你说这跟我问你的有啥关系?”

    芦颂听这话也不生气:“老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以为是我们当年把化工厂烧了不成?

    要是我告诉你,是一个人把当时的化工厂烧了一大半,还烧死了67个小将,另外还把特情局当时的一个副局长,连同十多个精英烧死在里面,你信吗?”

    “怎么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

    “因为我们知情人都被下了禁令,一个字都不允许说出去。而且原本以为那人已经死在里面了,上面脸上也无光,也就没宣传。”

    “听你这意思,你觉得那人没死?你要对付的就是那人?”王老爷子从轮椅上站起来准备转身就走。

    “别介,王老爷子你别急,听我说完哪,”芦颂赶紧扯住他,“老爷子老爷子,我这一大家子可全指望你老人家了。”

    “别介,额老人家细胳膊细腿儿的,可不敢跟这种硬茬子去碰,你找别人儿吧。”

    芦颂指着自己别墅周围的这些可怕玩意儿说:“老爷子,你说说,就这些玩意儿敢不敢跟他碰一碰?再说了我还没说就一定是他呢,我只是知道个和他同名的,准备找人去看看而已。我又不傻,干嘛要找死,你看是不?”

    “你说真的?真的不动手?额可告诉你,额的棺材板子可还没准备好。”

    “行行行,看你老人家说的。我芦某人难不成还是个忘恩负义的?一会儿我就让人给王惠寻侄儿送一张卡去。中午咱爷俩整几瓶绿脖儿西风。”

    听他这么说,王二瞎子又坐上了轮椅,点着头:“还是你懂额,还是你懂额。”

    王二瞎子心里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就比芦颂刚刚说的那人弱,再说自己也已经活够了,又从芦颂这儿得了不少的好处。自己要是真不干,怕这周围这些玩意儿第一个招呼的就是自己了。

    中午芦颂陪王二瞎子单独安排了一桌,两人喝着晕晕乎乎的才散场。

    王二瞎子这才算是在别墅安住了下来,芦颂也放下了心。

    休息到下午四点多。芦颂才去秦皇寺。

    秦皇寺里有高僧,僧法名陀岸。陀岸善卜,惜乎无人知。

    芦颂是个例外。

    芦颂原本不信这些玩意儿,这也是他当年作为小将急先锋的基本自觉。可这一切在二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里烧得干干净净。

    这些年就一直在四下打听,有没有类似的痕迹。花了很多心思,收获也是有的。

    王二狗就是其中之一,要不然自己当年也不会那么凑巧就能救下他。这个陀岸也是其中之一。

    当年这个陀岸一时起了恻隐之心,救下了一个马上要出祸事的年轻姑娘。那姑娘贪图芦颂开出的悬赏,把陀岸的信息卖给了他。

    芦颂这才安排了一系列的骗局,让陀岸陷入了他安排的情节中。又打听清楚了这陀岸的背景,当年这陀岸出家前有段情缘,这才给了他常年来骚扰的机会。

    芦颂毫不客气地安坐于榻上,眼睁睁看着陀岸默诵经文:“仁者,如是等报。各各狱中,有百千种业道之器,无非是铜、是铁、是石、是火,此四种物,众业行感。若广说地狱罪报等事,一一狱中,更有百千种苦楚,何况多狱。我今承佛威神及仁者问,略说如是。若广解说,穷劫不尽。”

    经文念完,陀岸法师睁开双眼看向芦颂。芦颂看不到慈悲,只看到疲惫。

    陀岸法师也不说话,只把签筒递了过来。这个程序已经进行了很多次了,陀岸法师也已经习惯了。

    芦颂也不说话,轻摇着签筒,筒中哗哗作响。

    一时一支签滑了出来。芦颂也不看,直接递给了陀岸法师。这也是陀岸法师的规矩,自己摇出来的签,自己先看不得。

    陀岸法师接过一看,说:“损其疾,使遄有喜。”

    “法师何解?”芦颂作虔诚状。

    “这句话和你喜欢的孙子兵法中的一句话很像:先为己之不可胜,而待敌之可胜。”

    芦颂若有所悟,喜滋滋出了门去。

    走之前,转身都陀岸法师说:“法师放心,您儿子的事儿都包在我身上。”

    法师压下心头的恶心,敲起了木鱼来。

    待芦颂走远,一阵风轻轻吹了进来。风里带着一个人的声音:“法师可不老实,人家摇的明明是“剥床以肤”,你给人家偷换成“使遄有喜”,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陀岸法师陡然睁开双眼,眼中一道精光闪过,这才缓缓开口:“秦施主,多年不见,身体是否依然康健?”

    说完却不见任何回应,只有风吹进屋里,吹得帘纱轻摇,沙沙作响。

    陀岸法师捏紧犍稚,身体紧绷着,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