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填鸭（上）
这茶水都没喝上一口呢。
虽然心里吐槽，不过王琛还是走了。
海瑞看着王琛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回去继续做事去了。
他上任的那一天，王琛的银子就到位了，送来了整整五万两银子，可别小看了这五万两银子，按照正常的粮价来算，能买四万多石，这足够十几万人消耗上十天半个月。
而且王琛这笔银子还是第一笔，甚至只是用来买鸭子让他研究如何在稻田养殖用的。
他让齐大柱等人带着一笔银子去其他县以及府城杭州买了上百船的鸭子回来，现在需要挑选灾民来养殖，这活儿得他自己来，因为已经没有人手了。
……
王琛带着四大金刚等人去酒楼里吃了一顿饭，下午实在没什么事儿，他又溜达回了县衙。
见到海瑞在给几个老农训话，王琛听了一会儿顿觉奇怪：“怎么这些事儿也要你来做？”
海瑞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无人可用啊。”
王琛懂了，这也是他的疏忽，虽然来到大明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的思想已经被同化了一些了。
此时海瑞一说，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后世，一个三四十万人口的县，而管理者，却只有县衙这区区十几号人。
这不开玩笑吗？
皇权是不下乡，但你他娘的官府不下乡你怎么管理？
等海瑞忙完了，王琛立刻就跟他道：“你让人去通知各房的典吏明天早晨咱们开个会。”
海瑞不解：“大人，如今正是忙的时候……”
不待海瑞说完，王琛就道：“我知道，所以我打算给你解决一下人手的问题，我呢，其实打算在你这里和王用汲那边做个实验，看看治理好一个县到底需要多少个人。”
海瑞的眉头拧了起来，他脑子里出现了冗官两个字，但一想到现在也确实需要人手，他便没再说什么，只想着等忙完了，再把那些没用的人裁掉就行了。
转过天来，六房的典吏都到齐了，包括昨天刚挨了一顿毒打的二老爷田友禄和兼职捕头的王牢头也都到了，只不过俩人都低着头没脸见人，尤其是王牢头站在最犄角旮旯里，生怕别人看到他。
可问题是他根本就藏不住啊。
王琛看了看大堂下面，包括犄角旮旯里的王牢头一共就站了仨个人，顿时有些懵：“这什么情况？六房一共就俩人？”
海瑞道：“那几个都是上任知县常柏熙的人，常柏熙出了事儿，他们就辞职回家了。”
王琛问道：“都是哪几房的人？”
海瑞道：“吏房、户房、兵房和刑房。”
“哟，都是油水最足的啊。”王琛乐了：“怎么不补啊。”
海瑞道：“已经上报知府衙门了。”
王琛对大明补充胥吏的规矩不清楚，但他不想等了：“就从县里选吧，先让他们干着，田友禄。”
“嗳，下官在。”田友禄听到叫自己，赶忙往前走了两步。
王琛道：“这事儿交给你去办，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去吧。”
话说完，王琛就摆了摆手道：“现在暂时休息半个时辰，一会儿人齐了再开会。”
见王琛行事如此草率，海瑞想开口，但王琛不给他机会直接起身走了，而且是出了县衙。
田友禄也懵逼，他看向海瑞，苦着脸道：“堂尊……这……”
海瑞一瞪眼：“你看我干什么，没听见驸马爷叫你去选人啊。”
“这，这我怎么选啊。”田友禄小心了一辈子，这种事儿虽然是好事儿，但风险也大啊。
“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忘了昨天挨的打了？”
一听这话，田友禄立马打了个激灵：“下官这就去，这就去。”
……
半个时辰之后，王琛回来了，大堂里多了几个人。
王琛压根不在乎这些人以前是干什么的，更不在乎这些人行不行，哪怕真不行，他也会让四大金刚打的这些人行。
“今天叫你们来，只有一件事儿，招人，礼房先放放，吏房只招十来个就行，只做好人员登记工作，重点是户房、兵房、刑房和工房，工房招募工匠，把县里的工匠能招的都招过来，户房这一块是重中之重，咱们有十六个乡，一百四十多个村，哪怕一个人管两个村，户房也要招七十个人，更何况我还没打算一个人管两个村，而是两个人管一个村，至于兵房和刑房这一块与捕快一起招，按照每个自然村两个捕快算，至少要招三百人，至于县城这一块的治安，也必须得招够人手，现有捕快有多少人？”
王牢头没等说话的，海瑞就道：“大人，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海瑞其实已经说的很委婉了，他内心里真正想说的比这难听多了。
王琛摆了摆手：“你看着吧，很快这些人就不够用了，王牢头回答我的问题。”
王牢头忙道：“只有十个人。”
王琛拧着眉头道：“算上三班衙役一共十个人？”
王牢头使劲点头：“是的大人，只有十个人。”
王琛乐了：“这么大一个县城，只有十个人？你逗我呢？招，招一百个先！”
海瑞又要说完，王琛压根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灾后重建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恢复治安，这么大的县城，如此多的灾民，只一百个人我都嫌少。”
一边说着，王琛一边伸手点了点王牢头：“我先告诉你，招这一百个人，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的，包括你在内，都给我上街巡逻，三班倒，十二个时辰不停歇，而且我再给你说，我不管你招的是什么人，哪怕这些人以前是青皮甚至是地痞流氓，我也不管，但有一点，只要进了你的队伍，如果他们做出任何违法的事情，我不仅要砍他们的头，我还要砍你的头。”
王牢头噗通一下子跪下了：“大人，我保证招的都是良民。”
王琛嗤笑一声：“我说了我不管你招的是什么人，我只向你问责。”
说完这话，王琛又转头看向海瑞：“这叫‘一把手’问责制，不止是王牢头，还有其他各房的典吏，都是一样，不管谁的手下出了问题，都只问责他们，也包括你，如果你们淳安出了问题，我不会去问下面的人，我只会追究你的责任。”
海瑞一挺胸膛：“大人放心，淳安出了问题，都是我海瑞的问题。”
他甚至都没在意这些是不是王琛应该管的，又是不是王琛能管的。
不过你还别说，王琛还真能管上一些。
因为他是锦衣卫指挥使。
王琛点了点头：“以后不管你走到一步，也不管你当多大的官，都要记住这一点，出了任何问题，都给我按照这个来。”
海瑞没吭声，但他心里却很认同王琛说的。
一个县，出了问题，那肯定是知县的工作没做好，一个府出了问题，那肯定是知府的工作没做好。
“你们几个都给我记住了，我不要求你们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拿老百姓一粒米，但交给你的任务，必须不打折扣的给我做好，这是我的底线，任何人敢碰触我的底线，那就不是砍你们头的问题了，你们全家老小，一个都别想好，男的我会扔去当苦力，女的我一律都会卖到教坊司去。”
心中还在窃喜的几个新任典吏，顿时打了个寒颤。
尼玛，这不会掉坑里了吧？
虽然心里吐槽，不过王琛还是走了。
海瑞看着王琛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回去继续做事去了。
他上任的那一天，王琛的银子就到位了，送来了整整五万两银子，可别小看了这五万两银子，按照正常的粮价来算，能买四万多石，这足够十几万人消耗上十天半个月。
而且王琛这笔银子还是第一笔，甚至只是用来买鸭子让他研究如何在稻田养殖用的。
他让齐大柱等人带着一笔银子去其他县以及府城杭州买了上百船的鸭子回来，现在需要挑选灾民来养殖，这活儿得他自己来，因为已经没有人手了。
……
王琛带着四大金刚等人去酒楼里吃了一顿饭，下午实在没什么事儿，他又溜达回了县衙。
见到海瑞在给几个老农训话，王琛听了一会儿顿觉奇怪：“怎么这些事儿也要你来做？”
海瑞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无人可用啊。”
王琛懂了，这也是他的疏忽，虽然来到大明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的思想已经被同化了一些了。
此时海瑞一说，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后世，一个三四十万人口的县，而管理者，却只有县衙这区区十几号人。
这不开玩笑吗？
皇权是不下乡，但你他娘的官府不下乡你怎么管理？
等海瑞忙完了，王琛立刻就跟他道：“你让人去通知各房的典吏明天早晨咱们开个会。”
海瑞不解：“大人，如今正是忙的时候……”
不待海瑞说完，王琛就道：“我知道，所以我打算给你解决一下人手的问题，我呢，其实打算在你这里和王用汲那边做个实验，看看治理好一个县到底需要多少个人。”
海瑞的眉头拧了起来，他脑子里出现了冗官两个字，但一想到现在也确实需要人手，他便没再说什么，只想着等忙完了，再把那些没用的人裁掉就行了。
转过天来，六房的典吏都到齐了，包括昨天刚挨了一顿毒打的二老爷田友禄和兼职捕头的王牢头也都到了，只不过俩人都低着头没脸见人，尤其是王牢头站在最犄角旮旯里，生怕别人看到他。
可问题是他根本就藏不住啊。
王琛看了看大堂下面，包括犄角旮旯里的王牢头一共就站了仨个人，顿时有些懵：“这什么情况？六房一共就俩人？”
海瑞道：“那几个都是上任知县常柏熙的人，常柏熙出了事儿，他们就辞职回家了。”
王琛问道：“都是哪几房的人？”
海瑞道：“吏房、户房、兵房和刑房。”
“哟，都是油水最足的啊。”王琛乐了：“怎么不补啊。”
海瑞道：“已经上报知府衙门了。”
王琛对大明补充胥吏的规矩不清楚，但他不想等了：“就从县里选吧，先让他们干着，田友禄。”
“嗳，下官在。”田友禄听到叫自己，赶忙往前走了两步。
王琛道：“这事儿交给你去办，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去吧。”
话说完，王琛就摆了摆手道：“现在暂时休息半个时辰，一会儿人齐了再开会。”
见王琛行事如此草率，海瑞想开口，但王琛不给他机会直接起身走了，而且是出了县衙。
田友禄也懵逼，他看向海瑞，苦着脸道：“堂尊……这……”
海瑞一瞪眼：“你看我干什么，没听见驸马爷叫你去选人啊。”
“这，这我怎么选啊。”田友禄小心了一辈子，这种事儿虽然是好事儿，但风险也大啊。
“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忘了昨天挨的打了？”
一听这话，田友禄立马打了个激灵：“下官这就去，这就去。”
……
半个时辰之后，王琛回来了，大堂里多了几个人。
王琛压根不在乎这些人以前是干什么的，更不在乎这些人行不行，哪怕真不行，他也会让四大金刚打的这些人行。
“今天叫你们来，只有一件事儿，招人，礼房先放放，吏房只招十来个就行，只做好人员登记工作，重点是户房、兵房、刑房和工房，工房招募工匠，把县里的工匠能招的都招过来，户房这一块是重中之重，咱们有十六个乡，一百四十多个村，哪怕一个人管两个村，户房也要招七十个人，更何况我还没打算一个人管两个村，而是两个人管一个村，至于兵房和刑房这一块与捕快一起招，按照每个自然村两个捕快算，至少要招三百人，至于县城这一块的治安，也必须得招够人手，现有捕快有多少人？”
王牢头没等说话的，海瑞就道：“大人，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海瑞其实已经说的很委婉了，他内心里真正想说的比这难听多了。
王琛摆了摆手：“你看着吧，很快这些人就不够用了，王牢头回答我的问题。”
王牢头忙道：“只有十个人。”
王琛拧着眉头道：“算上三班衙役一共十个人？”
王牢头使劲点头：“是的大人，只有十个人。”
王琛乐了：“这么大一个县城，只有十个人？你逗我呢？招，招一百个先！”
海瑞又要说完，王琛压根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灾后重建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恢复治安，这么大的县城，如此多的灾民，只一百个人我都嫌少。”
一边说着，王琛一边伸手点了点王牢头：“我先告诉你，招这一百个人，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的，包括你在内，都给我上街巡逻，三班倒，十二个时辰不停歇，而且我再给你说，我不管你招的是什么人，哪怕这些人以前是青皮甚至是地痞流氓，我也不管，但有一点，只要进了你的队伍，如果他们做出任何违法的事情，我不仅要砍他们的头，我还要砍你的头。”
王牢头噗通一下子跪下了：“大人，我保证招的都是良民。”
王琛嗤笑一声：“我说了我不管你招的是什么人，我只向你问责。”
说完这话，王琛又转头看向海瑞：“这叫‘一把手’问责制，不止是王牢头，还有其他各房的典吏，都是一样，不管谁的手下出了问题，都只问责他们，也包括你，如果你们淳安出了问题，我不会去问下面的人，我只会追究你的责任。”
海瑞一挺胸膛：“大人放心，淳安出了问题，都是我海瑞的问题。”
他甚至都没在意这些是不是王琛应该管的，又是不是王琛能管的。
不过你还别说，王琛还真能管上一些。
因为他是锦衣卫指挥使。
王琛点了点头：“以后不管你走到一步，也不管你当多大的官，都要记住这一点，出了任何问题，都给我按照这个来。”
海瑞没吭声，但他心里却很认同王琛说的。
一个县，出了问题，那肯定是知县的工作没做好，一个府出了问题，那肯定是知府的工作没做好。
“你们几个都给我记住了，我不要求你们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拿老百姓一粒米，但交给你的任务，必须不打折扣的给我做好，这是我的底线，任何人敢碰触我的底线，那就不是砍你们头的问题了，你们全家老小，一个都别想好，男的我会扔去当苦力，女的我一律都会卖到教坊司去。”
心中还在窃喜的几个新任典吏，顿时打了个寒颤。
尼玛，这不会掉坑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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