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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杉杉

    记得刚毕业时有一天,母亲喊我去相亲。

    我问了一下是谁,她说是她同事的外甥女,还在读大二。当时我就直摇头,人家大学还没毕业,在哪里工作都没有定,怎么能相亲呢?

    后来妈妈说就去见一下。

    我见到她是在江汉路步行街,在餐厅里看到她,细小的身个,瘦瘦的,没有化妆,有一点稚嫩和青涩,好像并不热情。我感觉就是尬聊,都是我在问一些问题,她在无精打采的回答。

    后来我妈回来说,杉杉的舅舅说我爱低着头。好吧,我给别人的第一映像就是这样的,但我觉得我们是互相都没有感觉,就是很煎熬的。

    本来就这样就完了,有谁会大学里相亲,我还没听说过。听我妈妈讲杉杉以前有个当兵的男朋友,她的妈妈不同意。希望撮合我们在一起,毕竟我妈和她舅舅是很熟的人。这样知根知底。

    我那个时候刚工作不久,对于这种相亲也没有放在心上。

    有一天她给我说元宵节一起去逛花灯,她妈妈要看我。

    于是我就去赴约了。

    元宵节那天,我见到了她们。她的母亲看起来头发都花白了,我跟她们说话,然后说请她们一起吃饭。聊了一会儿,然后她们自己去逛街去了。我感觉到莫明奇妙,不是应该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吗。就这样见面,说几句话就各自回去。我觉得也挺好,至少可以清净几天。

    可是从我妈那里得到的反馈是,杉杉的母亲对我很满意。

    还让我什么时候去她们家。这就很尴尬了,难道是跟她们见面时我看起来很有礼貌或者很阳光,让这位母亲看中了。

    然后有空也会和她去看电影,吃个饭。到我们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后来让我去她们家,按照这里的习俗,去她们家就是朝结婚靠近了。

    我感觉和她还没有什么感情,然后我问了她的想法,她说不用去。我就没去了,这样我们两个回家都好交差。

    后来我妈妈回来跟我说,杉杉的舅舅对她说,杉杉的母亲盼着我去的,结果我没有去,这样她很难过。

    我跟我妈解释了,说杉杉暂时还没有答应,这样就过去会很尴尬,妈妈也很理解。

    后来杉杉毕业了,参加工作是做销售,阿姨总是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她下班,因为她上班的地方很远。于是我有时就去接她。

    感觉我们就是像朋友一样熟络了起来,我会放我喜欢的歌,她喜欢英语歌。

    说起来我们认识很久了。

    后来后来过了很久

    她过着她的生活,我过着我的生活。

    我觉得我能懂她,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想要的是精致的,安稳的生活。

    我知道她在跟别人恋爱了,

    后来好像失恋了

    也会跟我聊天,我也会安慰一下。

    我把精力都放到工作上了,那时候从BJ回来带了一些特产给她,最后她舅舅和我妈说,她觉得我很小气,只带吃的,不买什么贵东西给她。

    我又懵了,感觉她们一家人好难懂。

    后来又过了一两年,杉杉开始愿意和我分享她的内心,也觉得我比较靠谱。

    可是她的妈妈开始不喜欢我了。

    说我看起来像化了妆,一个男孩子还弄得很白,很香。其实就是用洗面奶洗面,看起来比较白嫩,现在的穿着比较年轻。

    以前是杉杉的妈妈喜欢我,她不喜欢我。现在是杉杉喜欢我,她的妈妈不那么喜欢我。

    我过去她们家吃了一餐饭,她的妈妈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很干脆的说,我不够有钱。要我以后不要跟她的女儿联系了。

    我也问过杉杉,她也想说服她的妈妈。

    她的母亲把礼物都退给了我,并说了不能让我跟杉杉在一起,是不想让杉杉过苦日子。

    我和杉杉吵了起来,她把微信都删除了。我们为什么会吵,可能是我想离开,她想挽留,可是我们不会在一起的。于是我们再也没有了联系。

    为了这件事情我也难过了很久。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自己觉得自己会毫不在意,也不曾喜欢过她。后来才发现好像已经慢慢习惯了她。

    从陌生人到朋友,到可以理解和相信,甚至满怀期待。

    也算是相识一场。

    都没有想过,如果在一起会有多幸福。

    没想到满不在乎的我竟然也会有点失落。

    她删除了我的微信,QQ,抖音。

    我也再也不会遇见她了。是不是特别恨一个人就会把他的一切删除的干干净净。

    如果一个女孩子,一开始你不是很喜欢,并且从未认为自己会喜欢她。可是,当你并不讨厌,只要没有放弃,慢慢走近她,你也会发现她坚强后面的脆弱。周星驰说,当你发现你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

    我希望这一章里,只有她。这一段故事只属于杉杉。

    记得那天她和我争吵的时候说,“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怎么会呢,是你的母亲觉得我穷,而且认定了我没有出息。

    李敖曾经他去他女朋友家,女孩的妈妈说,就算你以后做了总统或者做乞丐,往我家门口走,我都不会看一眼。我看到了这个故事,忽然眼眶湿润了。天下也会有同样的男人,遇到这么遗憾的事,

    这一句话里我好像听到了你很在乎到我们家里来,一个人离开了就会很久很久不会回来。那个时候觉得无所谓,当晚嚎啕大哭,后来会泪流满面,多年以后会觉得满满的遗憾。希望她过的没有我好,又见不得她过的不好。以后她会嫁给一个合适她的人,父母满意。一定会幸福,一定要幸福。

    妈妈总是梦见了杉杉,我也是总是梦见过她。即使没有了音信,也过了很久很久。我不想再见到她,也不想知道她的消息,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难过。说不出来的难受。

    有生之年,

    狭路相逢,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手心忽然长出了纠缠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