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黑仔
……
“应当就是此处了。”
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被骂惨了的姜凡，正专心致志地驱动感应符箓，行走于大山深处。
四周丛林掩映，清泉叮咚，若不是瘴气深重、虫蛇猛兽泛滥，倒是个凡人修行的好去处。
“嗡！”
符箓忽得嗡嗡作响，剧烈震动起来，似乎终于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相当激动。
“肯定是这里了！”
姜凡面色大喜。
想不到，先祖师的宝贝竟然果真藏在这里！看来果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转过一个小小山坳，泉水之声越发清晰，灵气越发浓郁，拨开树木，景象豁然开朗。
见得此地，姜凡瞬间傻眼了：
只见在一方不大的小湖之中，一株无土小树不过三寸长短，却傲立在这小小湖泊上空，阵阵充斥灵异能量的波动散发，竟果真是一件天地生成的先天宝物！
只是……
这仙树，怎么是断的啊！
那仙树从中折断，往上不见枝叶，且极为细小，不过手指粗细，只长着一些繁芜的根须。
姜凡欲哭无泪，看了看手中欢呼雀跃的感应符箓，又看了看湖泊中那无土之树，仰天长啸道：
“谁把我宗门老祖的宝贝给砍了啊！！！”
不过事已至此，再痛心也没用。
更何况，在姜凡敏锐的感应中，他察觉到，这断树的状况有些不对。
姜凡沉吟思索道：“此树无土可活，灵气浓郁，显然是罕见的先天至宝，加上又有符箓感应；无极子老祖当年那随身的法器，应当便是由此树制成。
“虽说先天至宝之物，可以凭空诞生，但再生一株与老祖当年一模一样的先天之树，这种可能性太低了……难道说……”
他目光闪烁，盯着那株不过三寸长短的断树，喃喃自语道：
“这断树本就是老祖的遗宝所化？过了不知多少年，竟在此地休养重生？
“结果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高人发现，中途截取而去了？”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剩下这一种可能性了。
姜凡无奈地一拍额头：师父啊师父，非是弟子无能，实在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谁知道祖师爷的宝贝能自己扎下根来？
要不带些先天圣水回去吧，这先天的宝贝，就算沾些边效果也好得很，正好给您老补补头发。
若是没有效果，您老人家就只能揪些胡子下来，看看移植能不能成功了……
姜凡叹了口气，脚下灵气汇聚，纵身一跃，身形从小湖中飞掠而过，已经将先天灵木断根揽入怀中。
“嗯？不对！”
脚步刚一落地，姜凡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这股气息……这是？”
他面色微变，立马将怀中断树收起，指尖舞动，法诀变幻，大喝一声道：
“哪来的小妖，装神弄鬼？再不现形，道爷把你尾巴揪出来砸个稀巴烂！”
手指灵气涌动，隐隐便成了一把利刃模样，尖端直指身前某处地面。
“嘶~”
看似平坦的泥土倏忽间裂了开来，露出一个硕大的幽黑洞穴。
黑雾翻涌，一条水桶粗细大蛇探出头来，缓缓爬行，匍匐在姜凡面前。
若是之前的姜凡，定会惊慌失措；这大蛇光是一颗头颅，就顶一头牛犊大小，两个黑黝黝眼珠似乎泛着光芒，目不转睛地盯着姜凡，似乎要将人的魂魄都给吸进去。
但如今，他已是实打实的修仙中人，炼气六层的修为，加上下山以来一路的磨炼，让他心中有了不小底气。
“你是……那条擎苍江中的妖修？”
姜凡面色稍缓，既然现了形，说明这头小妖恶意不大，而且已经初具灵智，这倒是省了自己一顿功夫。
妖修之流，不少是由妖兽所化，当其安全度过化形期后，化身为人，方才真正踏入了修道之路。
有些妖兽实力强大，灵智却不足，因而也无缘得闻仙路；若是为乱一方，仙宗之人便会出手镇压，这也是太清宗众人平日里的任务之一。
姜凡初次下山，长途跋涉月余，方才来到这大泰地域，在大师兄的提携下，路上各种妖兽、猛禽也见识了不少，所以当下并无任何慌张，镇定开口问道：
“你不是在擎苍江里诱拐生人魂魄那头小蛇么？前两日，那王德禄心智涣散之时，是你诱使的他？怎么，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反而先送上门来了？”
前几日那王德禄不知不觉去往擎苍江边，也是有这小蛇妖从中推波助澜的功劳；姜凡当时便已瞧出，但此妖身上血腥气较少，说明并非肆意作歹、伤人性命之徒，所以当时便没有多加理会。
化形期的妖兽初备灵智，姜凡也不担心他听不懂自己的话。
果不其然，那大蛇全身忽然升腾起丝丝黑雾，刹那间包裹全身，不到片刻，一个通体黝黑、眼神明亮的小孩童便立在原地。
身下，那巨蛇身躯压出的巨大痕迹仍在，小黑仔站在坑中，眼神恭敬，抱拳道：“上人，不敢有瞒，此处乃是小人近百年来才发现的洞天福地，若非此地，小妖就算是再修个几百年，也难以化形成功……”
姜凡微微侧头，视线轻移，便看见小黑仔的屁股后面，一条黑色尾巴拖沓在地，显然化形已经进入了尾声，很快就能彻底成功，成为真正的妖修。
“原来如此……”
姜凡微微点了点头。
“小黑仔，你修行也有数百年了，倒是未曾蓄意伤人性命，这很好；若是那些杀人如麻的妖修，小爷我见一个宰一个，你明白了？”
他晃了晃左手上锋利的剑诀，惊得小黑仔急忙匍匐在地：
“仙人在上，小人不敢。”
姜凡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剑诀收起，接着掏出怀中的先天至宝残余，朝着小黑仔晃了晃，很快又收起。
“那这断树，又是怎么回事？”
小黑仔看了一眼，苦笑道：“上人，小妖正是为此而来。”
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在江边听到二人对话，小黑仔便知定是此处无疑；本想着借助此人之手获利，不料却被识破伪装，不得不现出身形。
“事关重大，此次不博，更待何时！两百余年前那次机遇，不就是自己博来的么？”
小黑仔暗暗咬牙，却听得姜凡开口问道：
“此话怎讲？”
“上人有所不知，这座山头一向是小妖的修炼之所；自百年前小妖发现这宝贝出世之后，便一直借力修炼、小心隐藏；但约莫五十年前，小妖便不得不搬到擎苍江里修炼。”
姜凡听言，疑惑问道：“怎会如此？”
“因为……这山头上来了个比小妖强大的修士，他一来，便将小妖赶出山头，独占了此处福地。”
“竟有此事？”
小黑仔苦笑道：“千真万确，上人若是不信，可看我此处伤口，便是被那修士所伤，至今尚未痊愈。”
他脱下黑衣，露出黑黝黝肩头，姜凡一看，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好霸道的金刚之力！”
只见那处肩头缺了一处，但明明受了伤，却不见任何血肉，好似缺了一口的瓷碗一般。
但姜凡眼力毒辣，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小黑仔的妖力，和那修士的法力在不断纠缠，不断抵消，这才让其身躯呈现出如此奇特的缺口。
“什么法力，竟然如此凝实？哪怕是过了五十年，竟也让这小妖无法痊愈？”姜凡心中震撼，不由得想到了一种可能，急忙问道：“小黑仔，那打你的高人，是不是秃头？”
小黑仔点头道：“上人，那修士头戴草帽，作寻常猎户打扮，打斗之时小妖并未看清；不过在小妖逃离之时，回头却是看见那修士后脑空空，想必是秃头无疑。”
猎户，秃头？
姜凡很快把一切线索串了起来，面色变得极为精彩：
没想到，随便出来逛逛，竟然还能碰到佛门的筑基期师兄；恐怕也正是这师兄，将自家祖师的先天至宝夺了去。
佛门道门，同为修仙正途，只不过道门修习百艺，符箓、阵法、丹药、御器之术，杂而不精，但佛门修士则不一样，至诚至刚，专以肉身之力见长，所修法力宛若金刚，又称金刚之力。
佛门修士，也是为体修。
“这便是筑基期师兄的金刚之力么……”
姜凡啧啧称奇，忍不住走上前去，上手在小黑仔的肩头轻轻一抚：
“果真是坚若金石，血气方刚！”
小黑仔嘴角一抽：“上人请自重……”
姜凡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随即正色道：“你该庆幸遇到了个好相与的师兄，佛门那些家伙，念经念得脑子都变成金刚石了，一见小妖就喊打喊杀的；而且伤了你的这位佛门师兄，还是筑基期的修为，实打实的高人，他没有对你斩尽杀绝，已经是你的福分了。”
“上人所言甚是，小妖谨记上人教诲。”
见小黑仔神色犹豫，姜凡问道：“你还有何事？”
小黑仔迟疑再三，终于说道：“上人若是有法子，可否将这断根重生？”
见到姜凡疑惑面色，小黑仔解释道：“上人或许不知，小妖近几年便要化形，先前已向一位前辈请教过化形佳期，若是赶不上，那小妖的诸多布置或许便会度不过那天劫……”
姜凡闻言了然，同时心中暗忖道：“这小黑仔看来是个有来头的……”
原来妖兽血脉分为蛮、凡、地、天、虚五等，修炼化形极其困难，求仙问道有违天纲，若是地级血脉之上，化形之时则要承受天灾，顺利度过方能化形成功。
看来这小黑仔，对自己是真的放心啊……他不可能不知道，妖兽的血脉、全身各处，皆是修仙界极为珍贵的材料，若是普通妖兽也就罢了，偏偏他的血脉还在地级之上，珍贵程度更上层楼。
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把自己的困境告诉自己，看来是笃定自己不会伤害他了。
姜凡盯着小黑仔，心思涌动，终于开口道：“道爷我虽然神通广大，但是这先天至宝，却不是那么好修复的。不过嘛，念你修行不易，我倒是另有个办法……”
小黑仔原本被姜凡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此刻忙问道：“上人有何办法？”
姜凡不语，只是望着小黑仔微笑。
小黑仔当即跪倒在地：“上人大恩大德，小妖此生不忘。”身后尾巴曳地，气息散发间，隐隐与大地融为一体。
“有点意思。”姜凡一眼看出，这小黑仔面虽恭敬，却已做好了随时遁走的准备。“究竟是什么血脉，让这小蛇妖不仅隐姓埋名这么多年，面对修士更是极其谦卑，或者说……畏惧？”
这数百年的蛇妖，姜凡虽是不惧，但也只是没有性命之忧而已。地级血脉的成年妖兽，便是未修炼化形，仅凭肉身之力，就足以与炼气九层的修士大战三百回合了。
更别提这蛇妖小黑仔，已经堪堪化形完毕，实力应该几乎能与筑基媲美。
“方法么，倒也简单。道爷我可以在此处布下一处小聚灵阵，借助残留的先天至宝之力，或许能再助你一臂之力，你看可好？”
说罢，姜凡袖中右手又悄悄捏起一张遁地符。
方才，在这小黑仔还未出现的时候，他便已经捏起了一张神行符。
不止小黑仔，姜凡自己，也早已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应当就是此处了。”
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被骂惨了的姜凡，正专心致志地驱动感应符箓，行走于大山深处。
四周丛林掩映，清泉叮咚，若不是瘴气深重、虫蛇猛兽泛滥，倒是个凡人修行的好去处。
“嗡！”
符箓忽得嗡嗡作响，剧烈震动起来，似乎终于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相当激动。
“肯定是这里了！”
姜凡面色大喜。
想不到，先祖师的宝贝竟然果真藏在这里！看来果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转过一个小小山坳，泉水之声越发清晰，灵气越发浓郁，拨开树木，景象豁然开朗。
见得此地，姜凡瞬间傻眼了：
只见在一方不大的小湖之中，一株无土小树不过三寸长短，却傲立在这小小湖泊上空，阵阵充斥灵异能量的波动散发，竟果真是一件天地生成的先天宝物！
只是……
这仙树，怎么是断的啊！
那仙树从中折断，往上不见枝叶，且极为细小，不过手指粗细，只长着一些繁芜的根须。
姜凡欲哭无泪，看了看手中欢呼雀跃的感应符箓，又看了看湖泊中那无土之树，仰天长啸道：
“谁把我宗门老祖的宝贝给砍了啊！！！”
不过事已至此，再痛心也没用。
更何况，在姜凡敏锐的感应中，他察觉到，这断树的状况有些不对。
姜凡沉吟思索道：“此树无土可活，灵气浓郁，显然是罕见的先天至宝，加上又有符箓感应；无极子老祖当年那随身的法器，应当便是由此树制成。
“虽说先天至宝之物，可以凭空诞生，但再生一株与老祖当年一模一样的先天之树，这种可能性太低了……难道说……”
他目光闪烁，盯着那株不过三寸长短的断树，喃喃自语道：
“这断树本就是老祖的遗宝所化？过了不知多少年，竟在此地休养重生？
“结果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高人发现，中途截取而去了？”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剩下这一种可能性了。
姜凡无奈地一拍额头：师父啊师父，非是弟子无能，实在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谁知道祖师爷的宝贝能自己扎下根来？
要不带些先天圣水回去吧，这先天的宝贝，就算沾些边效果也好得很，正好给您老补补头发。
若是没有效果，您老人家就只能揪些胡子下来，看看移植能不能成功了……
姜凡叹了口气，脚下灵气汇聚，纵身一跃，身形从小湖中飞掠而过，已经将先天灵木断根揽入怀中。
“嗯？不对！”
脚步刚一落地，姜凡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这股气息……这是？”
他面色微变，立马将怀中断树收起，指尖舞动，法诀变幻，大喝一声道：
“哪来的小妖，装神弄鬼？再不现形，道爷把你尾巴揪出来砸个稀巴烂！”
手指灵气涌动，隐隐便成了一把利刃模样，尖端直指身前某处地面。
“嘶~”
看似平坦的泥土倏忽间裂了开来，露出一个硕大的幽黑洞穴。
黑雾翻涌，一条水桶粗细大蛇探出头来，缓缓爬行，匍匐在姜凡面前。
若是之前的姜凡，定会惊慌失措；这大蛇光是一颗头颅，就顶一头牛犊大小，两个黑黝黝眼珠似乎泛着光芒，目不转睛地盯着姜凡，似乎要将人的魂魄都给吸进去。
但如今，他已是实打实的修仙中人，炼气六层的修为，加上下山以来一路的磨炼，让他心中有了不小底气。
“你是……那条擎苍江中的妖修？”
姜凡面色稍缓，既然现了形，说明这头小妖恶意不大，而且已经初具灵智，这倒是省了自己一顿功夫。
妖修之流，不少是由妖兽所化，当其安全度过化形期后，化身为人，方才真正踏入了修道之路。
有些妖兽实力强大，灵智却不足，因而也无缘得闻仙路；若是为乱一方，仙宗之人便会出手镇压，这也是太清宗众人平日里的任务之一。
姜凡初次下山，长途跋涉月余，方才来到这大泰地域，在大师兄的提携下，路上各种妖兽、猛禽也见识了不少，所以当下并无任何慌张，镇定开口问道：
“你不是在擎苍江里诱拐生人魂魄那头小蛇么？前两日，那王德禄心智涣散之时，是你诱使的他？怎么，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反而先送上门来了？”
前几日那王德禄不知不觉去往擎苍江边，也是有这小蛇妖从中推波助澜的功劳；姜凡当时便已瞧出，但此妖身上血腥气较少，说明并非肆意作歹、伤人性命之徒，所以当时便没有多加理会。
化形期的妖兽初备灵智，姜凡也不担心他听不懂自己的话。
果不其然，那大蛇全身忽然升腾起丝丝黑雾，刹那间包裹全身，不到片刻，一个通体黝黑、眼神明亮的小孩童便立在原地。
身下，那巨蛇身躯压出的巨大痕迹仍在，小黑仔站在坑中，眼神恭敬，抱拳道：“上人，不敢有瞒，此处乃是小人近百年来才发现的洞天福地，若非此地，小妖就算是再修个几百年，也难以化形成功……”
姜凡微微侧头，视线轻移，便看见小黑仔的屁股后面，一条黑色尾巴拖沓在地，显然化形已经进入了尾声，很快就能彻底成功，成为真正的妖修。
“原来如此……”
姜凡微微点了点头。
“小黑仔，你修行也有数百年了，倒是未曾蓄意伤人性命，这很好；若是那些杀人如麻的妖修，小爷我见一个宰一个，你明白了？”
他晃了晃左手上锋利的剑诀，惊得小黑仔急忙匍匐在地：
“仙人在上，小人不敢。”
姜凡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剑诀收起，接着掏出怀中的先天至宝残余，朝着小黑仔晃了晃，很快又收起。
“那这断树，又是怎么回事？”
小黑仔看了一眼，苦笑道：“上人，小妖正是为此而来。”
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在江边听到二人对话，小黑仔便知定是此处无疑；本想着借助此人之手获利，不料却被识破伪装，不得不现出身形。
“事关重大，此次不博，更待何时！两百余年前那次机遇，不就是自己博来的么？”
小黑仔暗暗咬牙，却听得姜凡开口问道：
“此话怎讲？”
“上人有所不知，这座山头一向是小妖的修炼之所；自百年前小妖发现这宝贝出世之后，便一直借力修炼、小心隐藏；但约莫五十年前，小妖便不得不搬到擎苍江里修炼。”
姜凡听言，疑惑问道：“怎会如此？”
“因为……这山头上来了个比小妖强大的修士，他一来，便将小妖赶出山头，独占了此处福地。”
“竟有此事？”
小黑仔苦笑道：“千真万确，上人若是不信，可看我此处伤口，便是被那修士所伤，至今尚未痊愈。”
他脱下黑衣，露出黑黝黝肩头，姜凡一看，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好霸道的金刚之力！”
只见那处肩头缺了一处，但明明受了伤，却不见任何血肉，好似缺了一口的瓷碗一般。
但姜凡眼力毒辣，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小黑仔的妖力，和那修士的法力在不断纠缠，不断抵消，这才让其身躯呈现出如此奇特的缺口。
“什么法力，竟然如此凝实？哪怕是过了五十年，竟也让这小妖无法痊愈？”姜凡心中震撼，不由得想到了一种可能，急忙问道：“小黑仔，那打你的高人，是不是秃头？”
小黑仔点头道：“上人，那修士头戴草帽，作寻常猎户打扮，打斗之时小妖并未看清；不过在小妖逃离之时，回头却是看见那修士后脑空空，想必是秃头无疑。”
猎户，秃头？
姜凡很快把一切线索串了起来，面色变得极为精彩：
没想到，随便出来逛逛，竟然还能碰到佛门的筑基期师兄；恐怕也正是这师兄，将自家祖师的先天至宝夺了去。
佛门道门，同为修仙正途，只不过道门修习百艺，符箓、阵法、丹药、御器之术，杂而不精，但佛门修士则不一样，至诚至刚，专以肉身之力见长，所修法力宛若金刚，又称金刚之力。
佛门修士，也是为体修。
“这便是筑基期师兄的金刚之力么……”
姜凡啧啧称奇，忍不住走上前去，上手在小黑仔的肩头轻轻一抚：
“果真是坚若金石，血气方刚！”
小黑仔嘴角一抽：“上人请自重……”
姜凡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随即正色道：“你该庆幸遇到了个好相与的师兄，佛门那些家伙，念经念得脑子都变成金刚石了，一见小妖就喊打喊杀的；而且伤了你的这位佛门师兄，还是筑基期的修为，实打实的高人，他没有对你斩尽杀绝，已经是你的福分了。”
“上人所言甚是，小妖谨记上人教诲。”
见小黑仔神色犹豫，姜凡问道：“你还有何事？”
小黑仔迟疑再三，终于说道：“上人若是有法子，可否将这断根重生？”
见到姜凡疑惑面色，小黑仔解释道：“上人或许不知，小妖近几年便要化形，先前已向一位前辈请教过化形佳期，若是赶不上，那小妖的诸多布置或许便会度不过那天劫……”
姜凡闻言了然，同时心中暗忖道：“这小黑仔看来是个有来头的……”
原来妖兽血脉分为蛮、凡、地、天、虚五等，修炼化形极其困难，求仙问道有违天纲，若是地级血脉之上，化形之时则要承受天灾，顺利度过方能化形成功。
看来这小黑仔，对自己是真的放心啊……他不可能不知道，妖兽的血脉、全身各处，皆是修仙界极为珍贵的材料，若是普通妖兽也就罢了，偏偏他的血脉还在地级之上，珍贵程度更上层楼。
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把自己的困境告诉自己，看来是笃定自己不会伤害他了。
姜凡盯着小黑仔，心思涌动，终于开口道：“道爷我虽然神通广大，但是这先天至宝，却不是那么好修复的。不过嘛，念你修行不易，我倒是另有个办法……”
小黑仔原本被姜凡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此刻忙问道：“上人有何办法？”
姜凡不语，只是望着小黑仔微笑。
小黑仔当即跪倒在地：“上人大恩大德，小妖此生不忘。”身后尾巴曳地，气息散发间，隐隐与大地融为一体。
“有点意思。”姜凡一眼看出，这小黑仔面虽恭敬，却已做好了随时遁走的准备。“究竟是什么血脉，让这小蛇妖不仅隐姓埋名这么多年，面对修士更是极其谦卑，或者说……畏惧？”
这数百年的蛇妖，姜凡虽是不惧，但也只是没有性命之忧而已。地级血脉的成年妖兽，便是未修炼化形，仅凭肉身之力，就足以与炼气九层的修士大战三百回合了。
更别提这蛇妖小黑仔，已经堪堪化形完毕，实力应该几乎能与筑基媲美。
“方法么，倒也简单。道爷我可以在此处布下一处小聚灵阵，借助残留的先天至宝之力，或许能再助你一臂之力，你看可好？”
说罢，姜凡袖中右手又悄悄捏起一张遁地符。
方才，在这小黑仔还未出现的时候，他便已经捏起了一张神行符。
不止小黑仔，姜凡自己，也早已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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