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是如梦似幻啊！
待斯维因用餐结束后，罗伯特细致地清理着现场的每一粒食物残渣。斯维因有些别捏，扭过头去。
清理结束后，罗伯特又拎上了食盒，小声道：“大统领，你先休息一会，马上就有医生过来。”
斯维因摇了摇头：“船上的环境我清楚，没用的，让那些军医去照顾其他受伤的士兵吧，那里更需要他们。”
“不敢违背您的意愿，不过……昨天那个瓦斯塔亚姑娘带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听说医术很高明。”
“很高明……军医吗？怎么之前没发现？”
“艾欧尼亚人，一个战俘。”
“艾欧尼亚人……”斯维因犹豫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命令，“物应该有所用才对，给他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如果他有一些医术的话，就留在船上治疗士兵吧。”
“是！”罗伯特恭敬地一鞠躬，转身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的功夫，敲门声再次响起，一个猫耳绿裙的瓦斯塔亚姑娘和一个瘦高的英俊青年进了房间。
猫耳姑娘斯维因昨日见过，英俊青年很是陌生，应该就是罗伯特所说的高明的医生了。
青年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洗的发白的蓝色水手服，脚上穿着老旧的帆布鞋，手里拎着一只黑皮箱。整体来说还算干净，人也精神，只是一进来就东张西望，让人有些不舒服。
青年还湿润的头发蓬乱着，脸上的角落带着一些未洗干净的灰尘。斯维因甚至能想到眼前这个带着东方人柔和特征的英俊青年，不久前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的模样。
“这副皮囊倒是不错，要是打扮一番，拉拢那些女贵族倒是足够了。”斯维因在那张勉强白皙的年轻面孔上多看了一会，一瞬间连霍言之后的用处都安排好了。
至于霍言，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传奇的帝国统领——从前的虚拟人物——来此所见的第一个熟人。
并不像印象里头发稀疏，一片雪白的庄严老人。斯维因此时的头发还是一片乌黑，稍显冷峻的面容也正当壮年，眉间有一些淡淡的威严，脸庞有些不健康的消瘦，若看到这里，他活脱脱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患者。
霍言与斯维因对视着，后者的眼睛慢慢变得漆黑一片，就像一口深井，不，是深渊！
一种惊悸的感觉爬上了头皮，霍言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往那深渊里拉，脱去上衣，脱去裤子，脱去鞋子，灵魂赤裸裸地呈现在这个普通的中年人的眼前。
斯维因眨了眨眼，霍言猛地回了神，赶紧断了视线，大喘一口气。不知觉后背竟已发凉。
“言，你怎么了！”瞳紧张地拉了拉霍言的胳膊。
“没事……”霍言摆了摆手。
“少有人敢与我对视，年轻人。”病床上的斯维因说话了。
“对不起，大名鼎鼎的诺克萨斯统领，我没想过能在这里与你见面，真是如梦似幻啊！”霍言由心地说出这句话，当不看对方的眼睛时，胆子就变大了。
瞳一惊，斯维因也是一愣，他实在不能从青年的语气中听出来尊敬，畏惧，或是憎恨，更多的竟然像是朋友的语气。
斯维因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眼珠子乱瞟，就是不聚一处的年轻人：
“难道你不憎恨我侵略了你的故土？”
“憎恨解决不了问题，它催生出改变的决心与能力，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霍言刚说完，就感觉腰一疼。
瞳在掐他的腰，小脸布满恐惧，颤着声道：“你不要命了！”
斯维因若有所思，然后笑了笑：“一个有趣的年轻人，展示你的医术吧。”
这笑容一点也不亲和，有嘲讽，竟然还有认同。
霍言松了一口气，经过瞳的提醒，他才恍然明白现在的处境——他是一个艾欧尼亚奴隶，对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统领。
他们之间，还应该存在着仇恨才对。
霍言拘谨地走到了斯维因的床前，一时间有些紧张，呆站了一会，蹦出来这句话：
“方便我查看一下吗？”
斯维因狐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幸好有瞳来解围。瞳戳了戳霍言：“你是医生，你来做主！”
“哦哦哦！”霍言恍然大悟，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褥。
被褥下面是一片斑斑的血迹，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脓臭的气息，霍言下意识地捏住了鼻子，却见斯维因皱起了眉头，只好松了手。
“尼玛的！前世看别人眼色，来到这里还看人眼色！”霍言忍不住地在心里嘀咕，装模作样地检查起斯维因的伤势。
他哪里懂这些，东看看，西看看，伸头看看，蹲下看看，全靠看。
他也不敢用手摸，万一一个不小心，让这个位高权重的大统领一‘嘶溜’，一怒之下，直接把他推出去砍了。那可太倒霉了。
瞳也不懂这些，霍言那副认真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入迷。
不过这些却是瞒不住老谋深算的斯维因了。
“如果这就是你的医术的话，你现在可以出去给你的脑袋重新找一个家了。”斯维因冷冷地说。
霍言如遭雷击，但还是强忍着说道：“大统领可能不懂这些。”
斯维因冷哼一声，这些天来给他缓解痛苦的医生少说也有一二十人了，刚想让霍言滚，一股剧痛传来，又让他不由得咬紧了牙。
只见那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撕开了他的绷带。
脓血无声地顺着膝盖一圈畅流，膝盖那里肿得老高，像脑袋一样大。
霍言偷偷看了眼斯维因，只见对方面不改色，不由得暗自感慨：“这人最后能在诺克萨斯建立新政权，是有原因的。”
“尊敬的大统领，冒昧的问一句，之前的医生都是怎么处理这伤口的？”
“放血。”斯维因的神色有些愤怒，语气有些颤抖。
“怪不得了……”
霍言不仅不慢地摇晃着脑袋，对瞳吩咐道：“我需要一大桶清水，一只盆，一个小碗，一条干净的毛巾，一瓶酒，酒要烈的。”
瞳慌忙地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霍言虽然不懂医理，但一些生活常识还是知道的，得亏斯维因不是一般人，要不然早就因为伤口感染而死了。
“现在是先消毒，再割掉烂肉，要是能刮骨疗毒最好了，最后再滴一些生命药水。”
霍言这样想着。其实直接滴生命药水应该也可以，但是他是为了保险起见。对，是这样。
在斯维因地注视下，霍言打开了那只随身的黑色皮箱，从那里拿出了明晃晃的小刀和叉子。嘴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
斯维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那是吃饭用的刀叉。
清理结束后，罗伯特又拎上了食盒，小声道：“大统领，你先休息一会，马上就有医生过来。”
斯维因摇了摇头：“船上的环境我清楚，没用的，让那些军医去照顾其他受伤的士兵吧，那里更需要他们。”
“不敢违背您的意愿，不过……昨天那个瓦斯塔亚姑娘带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听说医术很高明。”
“很高明……军医吗？怎么之前没发现？”
“艾欧尼亚人，一个战俘。”
“艾欧尼亚人……”斯维因犹豫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命令，“物应该有所用才对，给他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如果他有一些医术的话，就留在船上治疗士兵吧。”
“是！”罗伯特恭敬地一鞠躬，转身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的功夫，敲门声再次响起，一个猫耳绿裙的瓦斯塔亚姑娘和一个瘦高的英俊青年进了房间。
猫耳姑娘斯维因昨日见过，英俊青年很是陌生，应该就是罗伯特所说的高明的医生了。
青年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洗的发白的蓝色水手服，脚上穿着老旧的帆布鞋，手里拎着一只黑皮箱。整体来说还算干净，人也精神，只是一进来就东张西望，让人有些不舒服。
青年还湿润的头发蓬乱着，脸上的角落带着一些未洗干净的灰尘。斯维因甚至能想到眼前这个带着东方人柔和特征的英俊青年，不久前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的模样。
“这副皮囊倒是不错，要是打扮一番，拉拢那些女贵族倒是足够了。”斯维因在那张勉强白皙的年轻面孔上多看了一会，一瞬间连霍言之后的用处都安排好了。
至于霍言，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传奇的帝国统领——从前的虚拟人物——来此所见的第一个熟人。
并不像印象里头发稀疏，一片雪白的庄严老人。斯维因此时的头发还是一片乌黑，稍显冷峻的面容也正当壮年，眉间有一些淡淡的威严，脸庞有些不健康的消瘦，若看到这里，他活脱脱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患者。
霍言与斯维因对视着，后者的眼睛慢慢变得漆黑一片，就像一口深井，不，是深渊！
一种惊悸的感觉爬上了头皮，霍言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往那深渊里拉，脱去上衣，脱去裤子，脱去鞋子，灵魂赤裸裸地呈现在这个普通的中年人的眼前。
斯维因眨了眨眼，霍言猛地回了神，赶紧断了视线，大喘一口气。不知觉后背竟已发凉。
“言，你怎么了！”瞳紧张地拉了拉霍言的胳膊。
“没事……”霍言摆了摆手。
“少有人敢与我对视，年轻人。”病床上的斯维因说话了。
“对不起，大名鼎鼎的诺克萨斯统领，我没想过能在这里与你见面，真是如梦似幻啊！”霍言由心地说出这句话，当不看对方的眼睛时，胆子就变大了。
瞳一惊，斯维因也是一愣，他实在不能从青年的语气中听出来尊敬，畏惧，或是憎恨，更多的竟然像是朋友的语气。
斯维因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眼珠子乱瞟，就是不聚一处的年轻人：
“难道你不憎恨我侵略了你的故土？”
“憎恨解决不了问题，它催生出改变的决心与能力，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霍言刚说完，就感觉腰一疼。
瞳在掐他的腰，小脸布满恐惧，颤着声道：“你不要命了！”
斯维因若有所思，然后笑了笑：“一个有趣的年轻人，展示你的医术吧。”
这笑容一点也不亲和，有嘲讽，竟然还有认同。
霍言松了一口气，经过瞳的提醒，他才恍然明白现在的处境——他是一个艾欧尼亚奴隶，对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统领。
他们之间，还应该存在着仇恨才对。
霍言拘谨地走到了斯维因的床前，一时间有些紧张，呆站了一会，蹦出来这句话：
“方便我查看一下吗？”
斯维因狐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幸好有瞳来解围。瞳戳了戳霍言：“你是医生，你来做主！”
“哦哦哦！”霍言恍然大悟，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褥。
被褥下面是一片斑斑的血迹，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脓臭的气息，霍言下意识地捏住了鼻子，却见斯维因皱起了眉头，只好松了手。
“尼玛的！前世看别人眼色，来到这里还看人眼色！”霍言忍不住地在心里嘀咕，装模作样地检查起斯维因的伤势。
他哪里懂这些，东看看，西看看，伸头看看，蹲下看看，全靠看。
他也不敢用手摸，万一一个不小心，让这个位高权重的大统领一‘嘶溜’，一怒之下，直接把他推出去砍了。那可太倒霉了。
瞳也不懂这些，霍言那副认真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入迷。
不过这些却是瞒不住老谋深算的斯维因了。
“如果这就是你的医术的话，你现在可以出去给你的脑袋重新找一个家了。”斯维因冷冷地说。
霍言如遭雷击，但还是强忍着说道：“大统领可能不懂这些。”
斯维因冷哼一声，这些天来给他缓解痛苦的医生少说也有一二十人了，刚想让霍言滚，一股剧痛传来，又让他不由得咬紧了牙。
只见那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撕开了他的绷带。
脓血无声地顺着膝盖一圈畅流，膝盖那里肿得老高，像脑袋一样大。
霍言偷偷看了眼斯维因，只见对方面不改色，不由得暗自感慨：“这人最后能在诺克萨斯建立新政权，是有原因的。”
“尊敬的大统领，冒昧的问一句，之前的医生都是怎么处理这伤口的？”
“放血。”斯维因的神色有些愤怒，语气有些颤抖。
“怪不得了……”
霍言不仅不慢地摇晃着脑袋，对瞳吩咐道：“我需要一大桶清水，一只盆，一个小碗，一条干净的毛巾，一瓶酒，酒要烈的。”
瞳慌忙地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霍言虽然不懂医理，但一些生活常识还是知道的，得亏斯维因不是一般人，要不然早就因为伤口感染而死了。
“现在是先消毒，再割掉烂肉，要是能刮骨疗毒最好了，最后再滴一些生命药水。”
霍言这样想着。其实直接滴生命药水应该也可以，但是他是为了保险起见。对，是这样。
在斯维因地注视下，霍言打开了那只随身的黑色皮箱，从那里拿出了明晃晃的小刀和叉子。嘴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
斯维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那是吃饭用的刀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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